第17章 太后寿辰
易欢喜准备的凤凰把件也堪堪在太后寿辰头两天完成,在库房里找了一圈,可用来装盛的盒子都不太满意,最后只能选了只素净些的木盒,又开始动手雕刻装饰,可惜时间太紧张,连在王府到皇宫的马车里时,她都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秋桃心惊胆战地看着,生怕她一不小心因为马车摇晃而伤了自己,所幸盒子比较简单,在下马车前完成了。
宫里与上次来时没什么不同,只是进懿辞宫时,居然看到皇后亲自领着宫人在门口挂灯笼,身边还有个扶着她的常馨。
听到动静,皇后转过身来,视线有意无意地打量凌麓舟,见他脸色微白一脸倦容,心下稍安。
行过礼打过招呼,王妃带着一双儿女进了懿辞宫,太后坐在主位上,身边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惯会哄人,将太后逗得一脸笑容。
这份笑再看到进来的几人后,又扩大几分,小儿子戍边无法回来贺寿,但小儿媳是个乖巧知事的,招手让他们坐到身边来。
等到午宴即将开始时,各自准备的贺礼便要呈上去给太后过目了,太后出身名门,一世尊贵荣华,见过的稀世珍宝不计其数,所以众人准备的礼物也多是以精巧用心为主,有自己做的女红,自己画的书画,也有亲手抄写的经文,一个个卯足了劲儿表现自己。
易欢喜捏了捏手里的木盒子,莫名得有些不安。
凌麓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不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太多的关心,便用眼神示意凌婉苑提点一二,可惜凌婉苑被其他贵女热情地搭话,一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皇后领着常馨走进来,恰好看到众人给太后送贺礼的场面,在座位上坐下,笑得十分亲切:“这些孩子可真是有心了。”
被皇后这么一打断,易欢喜手中的盒子便一时之间没有来得及送出去,这个木雕她已经准备了月余,可偏偏此时又插不进话,便有些无措的将木盒子往袖口里藏了藏。
这一藏,便藏到了午膳结束。
皇后准备了戏班子和一些年轻人爱玩的游戏供他们打发白日的时间,午膳后一行人便又跟着太后浩浩荡荡去听戏。
太后喜欢清净,但也喜欢这些个年轻活泼的小辈,心情颇好地与他们一道听完一整场,这才起身回懿辞宫里。
易欢喜不懂今日的流程,见太后带着人走了,生怕错过了送礼物的时间,便起身跟了过去。
凌麓舟在另一头的大殿里陪着皇帝,凌婉苑见易欢喜身后有秋桃跟着,便也没多想,只当她是要去如厕,总之今天这日子,是不可能有人敢作妖的。
秋桃也以为易欢喜是要去如厕,结果越走越远,连忙问她:“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太后娘娘。”
秋桃心里一咯噔,她对这些上位者总是存着些害怕的,尤其是太后这种至高无上的身份,她着急地问:“姑娘找太后娘娘做什么?”
易欢喜脚步不停:“送她礼物。”
太后在她跟上来不久就察觉到了,却没有停下来,也没有阻止她,而是任由她一路跟到了懿辞宫,想看看这个被凌麓舟千里迢迢带回京城的姑娘究竟有什么心思,毕竟太后历经几十年后宫争斗朝堂博弈,就算王妃言语之间没有透露出对这姑娘的不喜,太后也终究没法轻易对一个人放下戒心。
太后身边的段嬷嬷让人端来了茶水,倒好茶之后亲手端给她,亲切地问:“易姑娘怎么跑过来了?不与他们玩一会儿?”
易欢喜接过来浅浅啄了几口,应道:“要去的,送完就去。”
段嬷嬷好奇地问:“送什么?”
易欢喜这才放下茶杯,拿出藏着的木盒,有些害羞地递过去:“给太后娘娘的寿辰礼物。”
盒子是极好的软梨木,但看起来并不华丽,倒是上头精细的雕刻让太后仔细看了两眼,见雕口新鲜规整,不由问道:“这是刚雕的吧?”
“对呀,刚做完的。”
太后脸色松动了些,打开木盒看到那只与自己把玩了十来年的凤凰别无二致的把件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她的那只破了口子之后一直想请人修复,可是汪执大师的手艺根本没人能比拟,也没人敢接手,所以便搁置下来,万万没想到,现在却出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
太后期待地问:“你……哪儿得来的?”
易欢喜观察着太后的表情,见她约莫是高兴的,也放松了下来:“我做的。”
“你?”
太后手里一边一只凤凰,目光探究地打量易欢喜:“你会做木雕?”
易欢喜有些骄傲地挺了挺腰:“我从小就会的。”
太后没想到她跟了一路就只是为了送个亲手做的礼物,且这礼物还如此合心意,不免多看了几眼,随即又想起她迟迟拖到现在才送到底是何意图,于是问道:“方才为何不送?”
易欢喜老实回答:“好多人,来不及了。”
“噗嗤。”
这个理由把太后逗笑了,太后一直深受先帝宠爱,甚至给了她十万私兵,而皇帝又是她亲生,自然没想过要动母亲的兵,可她见多了权利纷争,不免多问了一句,听到易欢喜的回答之后,只觉得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
“欢喜真是厉害,本宫很喜欢。”
太后宫里放了不少木雕,此时心情颇好,便带着易欢喜一同去看。
易欢喜看得很仔细,一脸兴味地把每一只都认真打量一遍,还时不时与太后说几句话,言语之间没有阿谀奉承,也没有刻意讨好,也不提起与木雕无关的其他话题。
太后也意外地耐心,以前少有人能与她一起欣赏这些藏品,就算是搜罗来送她的人,也多是为了哄她高兴,讨她欢心,不见得对木雕能有多少了解,便显得此时的易欢喜尤其难得。
凌婉苑找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易欢喜满脸笑意地和太后描述自己学习木雕时的趣事,言辞直白浅显,却真诚生动,没有文邹邹的刻意卖弄,加上她天真明媚的笑意,太后眼里满满的都是慈爱。
凌婉苑大大松了口气,端起笑意也坐过来,假装生气:“皇祖母找人聊天怎的也不叫上我?我虽是不太懂木雕,但听听还是成的。”
太后笑着摇头:“你这丫头,方才不是见你玩的开心么。”
“哪里,还是在皇祖母身边最开心。”
太后哪会不知道她在哄人,拍拍她的头:“就你惯会哄我。”
这边其乐融融,另一边同样去找易欢喜的凌麓舟却是不小心撞上了坐在御花园里的太子和洛贤。
他们坐得显眼,假装没看见那是不可能的,凌麓舟只能缓步上前去打招呼:“见过殿下。”
太子与洛贤交换一个眼神,立刻开口道:“锦熹来了,快坐,上回你病发,我兄弟二人都没能好好说说话。”
洛贤也起身向凌麓舟行礼:“在下洛贤,见过世子。”
听到这个名字,凌麓舟全身一僵,又立刻恢复镇定。
这个名字哪怕是经历过两世生死,他都绝不会忘,上辈子不明不白死在这人手中,却是现在才认识了这人的脸。
凌麓舟眼睛盯住洛贤仔细看了两眼,紧紧握拳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端起笑脸:“倒是没见过这位。”
“哦,忘了介绍了。”凌长骁摩挲着茶杯边缘,意味不明地笑了,“这位是是母后新找来的神医,医术了得,正巧你也过来了,不防让他为你把把脉。”
凌麓舟手指蜷缩一下,他的身体状况,恐怕洛贤一探便知,那就隐瞒不住了,可是太子看起来是一片好心,若是拒绝……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而洛贤显然已经等这一刻等了许久,主动走到凌麓舟身边来,再次行礼:“请世子伸手。”
凌麓舟咬了咬牙,不再犹豫,总归是要撕破脸,迟早也是要发现他体内噬蛊异样的,不如现在就让他知道,兴许还会让他自乱阵脚。
洛贤的手指搭上凌麓舟的脉搏,须臾之后脸色惊疑不定地放开,拱手道:“世子眼下身体虚乏,但没有太过严重的病症,继续好生调养即可,急不得。”
凌麓舟收回手,端详着洛贤的表情,轻轻颔首:“有劳了。”
太子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但也还记得眼下的状况,端起茶壶给凌麓舟斟茶,平静地聊起朝中之事。
凌麓舟心里再是担心易欢喜,也不能表现出来,朝高子述道:“去看看庄茗郡主可回到王妃身边去了。”
高子述心领神会,明白过来是让他继续找易欢喜的意思,便行礼离开了。
凌长骁与凌麓舟两人各怀心思,面上却丝毫不显露,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分开。
凌长骁看着凌麓舟离开的背影,笑容消失殆尽,问身边的洛贤:“出岔子了?”
洛贤手心里早出了一层薄汗,忐忑地回答:“启禀殿下,世子体内的噬蛊……近日来都没有动作,似沉睡一般。”
其实应该是起码两三个月没动静了,但洛贤不敢说,看着太子黑沉的脸色,默默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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