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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闹剧


被围起来的阿月倒是神情淡定,毕竟一人难敌四手,他不做无谓的反抗,也想看看刘成逸敢搞什么花样。

        虽是被押着走,却像是老大爷散步似的从容而悠闲,把刘成逸气的够呛。

        碧空如洗的天,太阳高照,没有风起,倒显得有些许燥热,清水县的人群分为两拨,一拨仍在衙门口堆集着,另一波都逐渐朝戏台那围拢。

        离衙门不过千米外的地方,在石板砌成的半米高的戏台上,锋利的刀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台上的两人警惕对望着。

        对于刘成逸提出比刀剑这事,阿月微微挑眉,还是有些许意外,没想到这人平日不学无术,竟还会甩大刀。

        但很快,阿月才知道,这人也只是会提刀装逼,真正与他比试的是刘成逸的家仆,对此,阿月颇感无语,也不知方才他在得意个什么劲。

        这时上来的是个矮壮的青年男人,从接过刀入场后,他看向阿月的表情都带着轻佻,显然对阿月是嗤之以鼻的。

        台下的刘成逸更甚,眼中的得意都溢满出来,直盯着阿月挑衅的笑道:“我这小厮,别的不会,这大刀可是耍的一流,表弟可要千万小心,别输的太惨。”

        “……”阿月没说话,因为他得确不会这大刀,手里挥舞了两下,感觉跟砍柴刀没太大区别。

        台下的围观群众虽不知发生了何,只大略知道是个什么赌,看这弱不禁风的瘦小子与个明显练过的壮汉比试,摆明了的就是要受欺负。

        而看台下那人瞪着自个眼神,也知道刘成逸就是要为难他,想来是因上次的事还耿耿于怀,不报复回去难以咽下那口气。

        这时群里又有几人挤上台来,大声说道:“干什么,都干什么的?禁止私自斗殴。”

        衙门口巡行的衙役拿着水火棍指着台上二人,又渡步四周环视一圈,又言,乡里乡亲之间严厉禁止舞刀弄枪。

        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衙门口附近生事,还选在放榜之日,影响极其恶劣,就算是切磋比试也不行。

        在衙役训斥下,纵使刘成逸万般不情愿,还是被迫将刀剑换成了木剑。阿月倒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全然不在意。

        见他这幅表情,刘成逸更是恼的不行,但很快又放平心态,他这小厮是个练家子,他觉着阿月除了力气大是优势以外,根本没有与之为敌的可能性。

        所以此刻笃定阿月会输的刘成逸眉飞色舞的,那神态就跟提前胜利了一样,简直没眼看,阿月都不忍心打击他。

        不知是不是见到阿月朝他投来关爱低龄的怜悯目光,刘成逸眸子阴沉几分,冷笑一声,又说:“今日就赌这剑法的高低,你若输了,就当街脱衣跪下给我磕头,喊爹!”

        闻言,阿月也是冷呵一声,说:“若我赢了呢?”

        “你赢?”听到这话,身旁的小厮,底下的刘成逸皆都是笑出来声,忍不住的讥讽道:“你要是赢了,我随你处置。”

        那笑的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阿月却是微笑着点头,又说:“我怎信你说的可真,要是我赢了,你耍赖怎么办?”

        “呵呵。”刘成逸冷呵两声,又说:“你是眼瞎?还是当台下百姓是空气?这么多人看着,我怎么可能会抵赖,当然,你不会有赢的机会的!”

        对于刘成逸说的话,阿月是一个字也不行的,却也懒得多言。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爹与县令大人素来交好。”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刘成逸说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听到后的阿月心中却是咯噔一下,眼中流露出几分杀意。

        不少新来的群众对此也是一脸懵逼,都搬来自家的凳子坐在后头看,本以为就要开始唱戏,那曾想这迟迟不演,反倒吵起来了。

        也不知上演的是什么戏码,只听底下的人更加得意,再一次非常贱的讥笑道:“怎么?受到打击了,我就喜欢看你恨我又干不掉我的表情。”

        见阿月冷斜着他,他笑的更快乐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搞鬼了?想着,他捏紧了手中木剑,眸光微凛,若刘家敢阻碍他仕途的话,就别怪他报复。

        然而,事实却是……笑够了的刘成逸再次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嫉妒极了,毕竟我以后就是清风书院的学子,你羡慕我也正常,谁让我有个好爹,你没有。”

        “……”阿月承认听到这话,他呆住了有那么一秒,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很无语,他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小厮。

        对刘成逸接下来的话充耳不闻,终于,在刘成逸讥讽完最后一句,台上的两个人才算是正式交锋。

        也是狗随了主人,这小厮同刘成逸一个德行,嘴贱的很,还一脸傲慢不羁,上来又是各种吹嘘。

        什么拜入谁谁谁的名下,曾打败过谁谁,一刀砍死了那流匪,两拳打死敌寇,说的神乎其乎。

        听的阿月脑壳子痛,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感觉耳老茧都要被吵的掉落,嘀嘀咕咕说半天,到底还打不打了。

        虽阿月不愿多听,台下的看客却是听得起劲,这小厮讲的就跟话本里的英雄好汉似的,不少人因这话对着他是起了好感的,便现场起哄地为其鼓掌叫好。

        想来是看出了阿月的不耐烦,这人不屑的轻笑两声,微扬起头,说了句承认,这才提剑冲了过来。

        方才那一番豪言壮语,把众人的胃口都给提了起来,都想看到精彩绝伦的剑术武打,目光也是紧随着那提剑的身影移到着。

        这小厮惯用大刀,提剑也跟提大刀似的,略显不伦不类、花里花哨的,竟还是用双手握着朝他砍下来。

        对面那抹书生气的蓝身影也并非毫无动作,神情淡定的持剑迎敌,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手劲比这练家子还要大。

        两剑对峙之际,阿月的剑带着大山的磅礴气势压的他吃力不已,心中也是暗暗吃惊,还未来得及想阴招应对,一个疏忽,木剑就架在他的脖子。

        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甚至未过三招,这被称之刀剑一流的小厮就败下阵来,快到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当意识到已经结束且是书生赢了后,更是目瞪口呆,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赢了。”他收回剑,目光看向刘成逸,唇角微扬,他虽不是舞刀弄枪之人,但这剑他还真就略会一二。

        打脸来太快了,刘成逸一时间也有些结巴了,死活不愿相信,在他的认知里,这表弟也就是个连书呆子也称不上的呆子,怎么可能还会舞剑。

        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难道又是那个男人教的,想到这,刘成逸目光阴沉,冷冷的瞪了一眼台上的小厮,愤然的就要离场。

        阿月又怎会轻易的让他离开,一剑挡住了他的去路,侧目说道:“你莫不是忘了什么?”

        “滚开!”刘成逸恼极了,抬头怒瞪着他,剩下的三个小厮又将他围了起来。

        身后的群众确也不干了,纷纷指责着刘成逸,有认出他来的甚至开始骂其父亲管教不严,听得刘成逸羞愧难当,逃窜似的跑离现场。

        对于他这行为,阿月并未去追,今日本就是场闹剧,阿月不想与之过多纠缠,只想快点看到榜文。

        此时的衙门口人少了许多,除了过往的行人外,只有寥寥一二个,一连并排好几张的榜文,阿月看着倒也不费劲,往前头那张榜的第一排看去,果不其然就看到自己名字。

        “诶?这个李月师承何处?竟是第一名,把那知府公子都给比下去啦。”

        这时有人出声问道,县不大,各个私塾的学子大多都是相识的,对这突然冒出的第一名也是好奇不已,纷纷猜测这人来历。

        人群中的正主,眉眼微弯,轻轻一笑,也没作太多停留,转身便走,议论声也随之渐渐远去。

        到了油米铺,阿月买了些许粮食后又买了几匹布,都一并送给了隔壁的老秀才,这人平时对他多有照顾,家中书籍也是毫不吝啬的借阅给他。

        老秀才见到东西也没太意外,但得知阿月获了头榜且能到汉豫书院念书却是乐开了花。

        那笑容灿烂的,仿若中了的人是他一般,就连白羊须胡子也带上几分喜意,见状,阿月心情也好上几分。

        “你这几日就要动身去豫州?”老秀才像是才想到正事,敛去了笑脸,问道。

        “嗯。”阿月点了点头,将粮米油等物品扛进屋内后,拍了拍手又说:“以后还会回来看您。”

        老头子噢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跑回房,一阵翻箱倒柜后,送了阿月几本压箱底的书。

        谈天结束后,阿月回到自己的住所,推门而入,他习惯性的朝屋内四处望去,随即回过神,楞楞的关上房门。

        距离入学还有两月左右,阿月次日便收拾好行李,打算先到豫州去看看,这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寻来。

        找他的是个微胖的妇女,神情焦急,步履慌乱,左右打听一番,没得结果,便又急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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