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真的刺激
老头儿看着小丫头满身尘土就跑他这里了，连外出的衣服都没有换掉，不由满心的无奈。
果然啊，平民家庭出身的小丫头就只能是做个表面样子了，一旦有个什么急事，或者干脆只是情绪上头了呢，他好不容易给她框出来的优雅从容就全丢九霄云外去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说她说得严厉了，她就给你泫然欲泣，弄得他满心不自在；说得不那么严厉，臭丫头脸皮那么厚，就顶着说教呢还要给他撒着娇，他能拿她怎么办？
要不是这丫头道理还能讲通，平时也还算乖巧。他就真的懒得管她了。
所以这时候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无奈看着小丫头理直气壮地伸出手来，端起坐他旁边一起品茗的莺丸给倒的一杯茶，呼哧一下就喝完了。
然而莺丸却一点不满都没有，你这时候看他，很可能会觉得他才是这小丫头的师傅=_=
那一脸的慈爱啊，所以说这丫头把他的付丧神一顿攻略，弄得他现在都不好管她了——身边刃全站她那边，他要想退休生活过得自在，还真不能把小丫头给惹哭了=_=
就正在心里吐着槽呢，小丫头一脸惶恐地开口了：“老师，我好像闯祸了！”
老头儿顿了顿，对着小丫头那张嫩脸，仍然没当回事，就只示意她说。
兰玲于是把鬼修芯片的事，前些天审神者和绪说的她姐姐的事，以及刚刚在冰激凌店里听到的事一股脑说了，末了懊恼道：“我只是想着他练了那个就迟早完蛋，没料到他这短暂的得势之后做事情会这么疯狂啊？这样的话，在他真的倒霉之前，得先让多少人倒霉啊？我这可不是就造了孽了嘛！”
老头儿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仿佛有一瞬的失神，但马上又若无其事起来，快得好像是兰玲自己看错了似的。
这时老头儿依然淡定着开了口：“丫头啊，虽然知道你从小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长大的，但既然已经觉醒了灵能力资质，有些事情就还是要尽早适应才好。”
兰玲呆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师会是这么个反应。
然而在她呆住的时候，老大人还在慢悠悠地说着：“就算在现世的普通人家里，稍有家产的人家还有为了争夺家产互相陷害甚至下毒手的呢——我记得你自己就遇到过一次啊，就是你的药研小哥哥陪着你的那一次，那个咖啡厅经理，记得吗。”
“普通人手上没有力量，都借助外力想方设法也要去做这样的事情。灵能者们自己手上天生就握有力量，大环境又是这么个强者为尊的样子，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几乎是每个灵能者世家都无可避免的。”
兰玲呆了呆，忽然脸色就有点变了——她一下想了起来，自己的老师之所以会来到时政养老，就是因为七十岁被家里后辈逼宫……
等等？高仓家刚刚死掉的那位家主，那肥猪说什么来着？“老东西都一百二十岁了，还霸着家主位置不挪窝”？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因为普通人的惯性思维，而一直都被她忽略掉的盲区：“老师，你为什么才八十九岁就要找继承人了？灵能者不是一向都能活百多岁的嘛？还有，为什么其他灵能者至少都能保持中年人的样子，就只有你……”
老小孩调皮地笑了起来：“哦呀哦呀，还是被发现了呢。”
兰玲看着老大人淡定喝着茶，好像是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心里着急但是又不想逼他——一定是很糟糕的往事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老师如果不想说，她还真能逼他说出来嘛？
老头儿慢悠悠地喝了两口茶，看小丫头焦急的样子，还是叹了口气，告诫她：“有了相爱的刃，就不要三心二意了。你看，你老师我就是活生生的反面例子。”
老头儿还是想得挺开的，事情确实是他做错了，但做都做了，为什么不敢说？看小丫头这着急他的样子，要是不让她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怕不是真放在心里担心着了。
平民家庭出身的小丫头，别的不说，就是感情纯粹这一点，特别让人放不下她。
老大人于是从头说起。
他是标准的灵能世家的本家嫡子，资质又很优秀，甚至比当时的家主资质还要高。家里当然对他倾尽资源培养，家主更是早早卸下那对他而言有些勉强的担子，愉快地退居二线。
他从小到大的经历，可以说完全是一帆风顺，到那件事之前都没什么大的挫折。
这也难怪了，只有这样顺风顺水的环境，才能培养出他这样天之骄子的气质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从容，表现在外在可不就是极吸引人的洒脱风流。
当然了，按世家惯例，他也同样是跟另外的灵能力世家联姻的，婚后双方感情不错，妻子非常依恋他。
只不过好景不长，在家里遭遇危机时，妻子的家族先倒了霉，彻底没落了下去。
天之骄子的他当然不会想要借助外力，但作为一族之长，他的制肘太多，最后没有扛住众人相劝，当然，也是他自大地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把一个灵能者家族当代家主的独生女接进了家里。
接连的打击之下，他的妻子就病倒了，嫡子也开始疏远他，但那时候正是事关家族存亡的危急时刻，他哪管得了这些小事，等这段时间过去，一切又看起来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就更加没管了。
可是有些事，只要开了个头，并且没有任何不良后果，那么后续是刹不住车了的。
他本身就那样吸引女子的注意，自身实力也很不错，家族在那一代也挺昌盛的，因此一把那个独生女接进家中，其他只要身后有些势力的年轻女子就都盯上了他。
各种后宅手段频出，他作为从小被家族重重保护着顺风顺水长大的单蠢家伙，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女子一个接一个接进家里，因为“联姻”所聚拢的势力也越来越庞大。
“那是虚假的繁荣啊。”老头儿叹息着说：“太过看不起女子了，现在回头再看，这样无故看不起别人的我，才是天下第一号的傻子。”
所以他孩子不少，嫡子却始终只有一个，而且资质很不好。
当然了，他根本不知道，就因为他的嫡子资质不好，才能活着长大，可是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那孩子不可避免地长歪了。
“最后逼宫的就是他了。”老头儿看起来不是很伤心，后悔倒是有的：“他们这一代没有一个资质好的，到我七十岁那年为止，他们的下一代也没有，我本来想着，反正还有四五十年好活，还能看两代人呢，怎么也能找出一个资质不错的来吧？结果来不及了。”
他的妻妾、孩子们都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这些他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父亲的私生子们虽然从小不跟他住一个宅子里，偶尔见面也是在他面前就巴结，转过身去就诋毁。
所以他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全家族的危机一来，以往这些小嫌隙算什么？被迫也要团结的。
可是他错了，错得离谱。
他后来接进来的那些女子，在新时代的现在，实质上跟他并没有婚姻关系，但生出的孩子却是都有继承权的，偏偏他们背后还都各自有着属于自己的势力。
所以各种勾心斗角就一直持续着，拉拢，打压，手段频出，他的家族因为后期结盟进入的势力庞杂，他孩子们的母亲们也在尽量给自己划拉势力，最终整个家族实际上分崩离析，各个分家都有自己追随的目标人物，除了本身背后毫无势力的嫡子。
所以实际上一无所有简直可以用“光脚的”来形容的嫡子当然就孤注一掷了啊，反正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嫡子被我废了成了个普通人，远离了这个勾心斗角的危险圈子，而整个家族到现在为止也没出一个资质好到可以内定为下一代家主的孩子，所以那次我受到了自己妻子绝望之下的临死诅咒之后，就干脆把东西都分了下去，既然情况已经是这样了，想挽救也无能为力，那就都散了吧。”
所以老师所在的整个家族，实际上是被他那几个妾联手给瓜分掉了？
……真是厉害啊——这么想着，小丫头眼里就忍不住流露出点佩服景仰之意。
——虽然很心疼老师，但兰玲自己就是女孩子嘛，代入自然是往那些女子身上代。
想一想啊，都是上层大家族从小捧着宠着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小公举，做事风格原本就够肆无忌惮的了，看上个有妇之夫那又怎么了？只要手段够高还不是想抢就抢？
结果进了门之后发现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不说，还一个个都是硬茬子……一顿内斗结了仇之后，那就只能多顾着点自己跟自己的孩子了啊，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管什么男人……
什么？怎么不带着孩子回家族去？这怎么行！一辈子没有低过头，怎么能在这种人生大事上不战而降，灰溜溜地回去接受众人的嘲讽呢？
兰玲感慨啊——真特么个个都是女强人啊，不仅要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把自己孩子平安养大，还要尽力给自己怀里划拉东西……所以说那些今穿古穿到人家后院的小说都特么是扯淡呢，有几个现代人能应付得了这局面？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感到窒息起来：“老师，你有孩子夭折吗？”
老头儿不明所以：“有的啊，孩子小的时候本来就很不容易养了，她们互相之间还老使绊子，我怎么劝说怎么阻止都毫无办法……”
兰玲都要忍不住捂脸了——那个猜测要不要告诉老师呢？要不还是算了吧？老头儿都那么惨了……
但是老大人毕竟还是通透，在跳出了那个畸形的圈子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的时候，那种事情很轻易就能看出来。
他忽然就颓然下来：“所以始终没有高资质的孩子长大，是因为已经被她们筛选过一遍了嘛……”
看老大人自己就知道，如果有高资质的孩子立住了，那肯定是要倾全家族之力培养的，以后也会是这一家的顶梁柱，可是都结了仇了啊，自己的孩子要是女儿还好，嫁出去就过自己的，要是儿子的话，将来可怎么活啊？
兰玲这时都不敢吭气了，小声跟老师道了别，就悄悄溜了溜了……
所以说啊，她就老觉得，她每天学那些东西，都像穿越回了古代似的，原来是因为，实际上至少这个国家的灵能力家族，就根本没有跟着时代一起往前走啊？还是在固步自封地原地踏着步，难怪去时政任职的大都是现世挖出来的散户灵能者，灵能世家的来这里都只是体验一下或者养个老，这完全就是活在两个世界嘛。
听了这么个故事，兰玲满心的心焦懊恼都跑光了，灰溜溜地溜回自己本丸，被咪叫过去吃饭。
她拿了自己的那份，在附近随便找了个空的餐桌坐下，刚要开吃，忽然觉得少了点啥。
——药研呢？她的亲亲药总呢？
哪一次她轮到在这边本丸吃饭他不跟着的啊？每到这时候都是默认俩可以腻一会儿的时间啊！
小姑娘生气了！小姑娘要呼唤那家伙的真名，把他叫回来！
不过这念头稍微一转她又改变了主意——她家的亲亲那么靠谱，这时候还不定遇到了啥事呢，她要万一一捣乱，害他受伤了怎么办？万一牵连得事情又给搞砸了，那岂不是更……
于是她就去问了她的本丸里消息最灵通的付丧神：“咪啊，看到药研了吗？”
烛台切心里一阵的同情髭切啊——明明失踪的是两把刀，这没良心的小臭丫头就只惦记她的药研：“他看髭切没跟着你回来，捣鼓了一下手机就去了时光机那边，可能是去找髭切了。”
兰玲：！！！
髭切没回来！这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啊！那把一向很有主意的太刀一定是搞事去了！毕竟他们刚刚是在现世的街上碰到了那头肥猪的啊？
兰玲顿时心急如焚，毕竟就那死胖子的得瑟样子，他现在不一定实力会多强呢，况且灵能力世家手里握有怎样奇葩效果的术法，家族外的人都很难全部摸清楚，要万一他们被打伤了，甚至被困住了，被抓了……
她一下子六神无主，彻底慌了，脑子里一阵的胡思乱想，彻底陷入了死机状态。
咪看小丫头脸色不对，刚刚还在腹诽人家没良心，这下马上又关心上了：“主人？主人？玲你怎么了？想啥呢？喂喂回过神来啊？”
手套的质感拍在脸上，唤回了兰玲的神智，她回神一看是咪酱，赶紧拉住人家的袖子，六神无主道：“咪啊，你说我们要不要派些增援过去啊？刚我们在现世看到那个死胖子了，然后髭切又没回来，药研又去了……”
渐渐语无伦次=_=
咪想了想，忽然就笑得坏坏的：“没问题的~有一点你可能没想到。”
小丫头眨眨眼：“什么是我没想到的？”
咪的金色眼眸笑得弯起：“药研的暗堕状态，不仔细看的话很像是每次在现世袭击你的敌短刀呢。”
兰玲的眼睛渐渐睁大：“卧槽？祸水东引之术？”
戴着手套的大手在脑袋上轻轻一拍：“女孩子不要爆粗口。”接着又揉了揉脑袋，安慰道：“总之别担心，要相信他们。不管怎么说，在k世界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的他们，还是明白以保全自己为先的道理的，大家知道你会担心，就绝不会冒进的。”
听了这话，兰玲心里瞬间稳了。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吃东西，边等他们，免得好好的晚餐凉掉了。
因为心里还是惦记，她忍不住迅速扒着饭，几下子就吃干净了，这使得烛台切一下子黑了脸。
因为被自家主君吃到美味的时候露出的幸福笑容攻略，兰玲家的咪越发流连厨房——尤其是轮到主君在这边吃饭的时候。
每次花大力气去研究新的美食，再亲手做一份料理奉给主人，还不是为了看看小丫头吃着美味一脸满足的样子？
结果呢？结果这丫头今天居然面！无！表！情！就给扒完了！
绝对是因为惦记那俩货！绝对是！
这把暗堕咪面带微笑地磨着牙，打开给那俩留的餐盒，往米饭的底下挤了几坨芥末酱=_=
扒完饭小丫头就坐那发呆，有刃吃完看到了，就顺手收走了她面前的餐具去清洗，要搁平时的话，小丫头绝对会奉上一个甜甜的笑来，哄得帮她干活的刃干劲满满，结果今天她居然完全没注意到餐具被收走了。
陆奥守既然会被选为五把初始刀之一，就说明他绝对具备细心的特质，在收走了小丫头面前的餐具，抱着总共三份餐具去水池边清洗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小丫头的不对之处，眼神戳了戳坐没坐相翘着脚靠坐在另一张餐桌边的和泉守兼定，对方别扭了一下，还是起身来到了小丫头桌边坐下了。
兰玲反应慢了一拍，等陆奥守把她的餐具都收走了，这才反应过来，转头去看的时候，正看见她家格外沉默的陆奥守对着她家哪哪看着都正常就是只跟陆奥守亲近的和泉守使眼色。
再看到明明傲娇又别扭的家伙，连表情都不自然了，但也还是乖乖来她这里坐下，兰玲心里担忧着都还差点笑出了声来。
——艾玛，这俩真的，尽管每次都默默无闻的，连存在感都很少有，但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会觉得俩莫名基情满满呢_
这把和泉守确实如其他和泉守那样，孩子气地凑过来，大大咧咧跟兰玲说：“主人你有什么烦恼吗？交给我和泉守大人就绝对没错的！强大又帅气的我一定会替你斩掉一切挡在面前的……喂喂，给点面子行不行？至少把台词听完再笑啊岂可修！”
唉呀。兰玲心里感慨：本丸里只有药研一把短刀，那面前这把气急败坏的打刀不管从经历到性格，就真的是本丸最小了啊？果然可爱呢_
这时候陆奥守擦着手过来了，在和泉守身边坐下，用眼神询问兰玲：怎么了？
兰玲看着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的和泉守大男孩，再次觉得俩基情满满了，但这种事情她怎么会说出来？
想了想直接拿出平板来，把今天录下来的监控视频打开，播放。
瞬间周围就围了一群刃——感情刚刚都暗搓搓地盯着呢啊？所以小姑娘的不对，大家都看在眼里了对吧？
兰玲忽然被包围，懵逼了一下就心生感动，硬压下了对消失掉的那两把刀的担心，跟着周围刃一起看起视频来。
咪当然也围过来了——挤个芥末酱而已，能花多少时间？
看着明显是街边公共设施上的摄像头拍出来的模糊画质，咪忽然插嘴道：“主人要是担心，可以翻一下现世的摄像头嘛，也许有拍到他们的。”
兰玲一拍脑袋：“傻了！真的！”说完赶紧找。不知道摄像头拍不拍得到暗堕形态的付丧神，但肥猪肯定是能拍到的啊。
她做了个人脸建模，在公共网络中飞快搜寻，很快就找到了肥猪的所在。
出乎意料的，他居然堵在了个很偏僻的巷子口，而身后的跟班也少了大半，居然只有三个跟着，刚刚逛街时搂着的女子也不见了身影。
他们关注得真的很及时，就在这时，肥猪忽然冷笑一声，肥肥的手指灵活地结了几个印，口中念念有词，那附近几个摄像头都同时一黑，什么也照不到了。
兰玲的眼神瞬间一虚，全心投入到了自己的本体电脑中，从各个方向尝试突破肥猪对摄像头的术法封锁，还不能强行突破，免得打草惊蛇。
她以前没有干过这样的事，但听灵能力署长跟她说了那个二五仔的事，才知道那时候她曾无意中突破了那家伙的灵能力封锁，硬是给他录了像。
那么这种能力她既然有，没道理就只能用一次不是？于是兰玲耐下性子小心尝试，很快就突破了一个摄像头。
这一个突破了，后面的就简单了，几乎就在下一秒，肥猪周围的摄像头就都能用了，画面传过来的时候，正看到下午的时候把肥猪堵在冰激凌店旁边的青年一脸惊恐地看着嚣张着一张脸的死肥猪一步步靠近。
“你……你想干什么？你自己也说了，我没有证据不是嘛？反正也无法把你怎样，那么你现在有必要对我干什么嘛！”青年瑟瑟发抖。
兰玲一阵的无语啊。本来下午的时候看这小伙子气势汹汹的样子，她还以为他是个百折不挠的，结果……
算哒，继续看吧——要是高仓家还有那种人的话，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地步了吧。
肥猪冷冷一笑，示意三个跟班把这条小巷唯一的出口堵住，自己继续慢悠悠地往里晃过去，渐渐逼近了缩在巷子最里面左侧角落里的青年。
一边走他一边还说呢：“你觉得没必要？”他冷冷一笑：“可我却觉得，必要得很呢，毕竟，无论是谁，睡觉的时候被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嗡，就算明知道它最多也就是咬几个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但谁不会对此感觉到糟心呢？还不是赶走睡意也要爬起来把它打了？”
这时他就已经走到了青年的面前，一把抓起青年的长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对着他那张还算俊俏的脸冷笑道：“所以我现在就准备打掉你，你觉得我做得有问题？”
被迫高抬着头的青年愣了愣，忽然好像看到了什么，在摄像头拉近的画面里眼瞳缩了缩，但他除了这点反应，就没有任何其他地方露出破绽了。
肥猪有些警觉，下意识就想要回头看一眼。就在这时青年忽然大哭起来，猛地跪伏下去，一把抱住了肥猪的腿，眼泪鼻涕的全往肥猪那价值不菲的西装裤腿上抹去。
肥猪一下就呆住了，这发展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冷不防手一松，就让青年挣脱了他抓着头发的手。
然而青年一边大哭还在一边求饶，听起来真的是毫无底线，极不要脸：“爸爸！我叫你爸爸了！求你别把我打掉，求求你把我生下来吧爸爸……”
兰玲：！！！
旁观的众刃：！！！
仨跟班：！！！
兰玲最先忍不住了：“哈哈这家伙是个人才啊哈哈哈哈！这是在求饶还是在恶心人呢啊哈哈哈哈！”
肥猪确实叫他恶心得头皮发麻，他一脚把他踹开，踹得青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到了一旁不知是谁丢弃的废弃木柜，才堪堪停了下来。
就这还不够，他还是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特别是刚刚被抹了一堆不明物的裤腿处，这时心理反应就觉得特别膈应，不自觉地就低头去看。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身后三个跟班的惊呼声，摔在地上看似爬不起来的青年猛然跃起，一溜烟就……弯腰钻进了一旁刚刚撞到他的废弃木质衣柜里。
这个动作又引起了肥猪的注意，他猛地抬头看向青年，结果就在这时，身后被青年极力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用以掩饰动静的电线杆由慢到快，终于对着肥猪当头砸下。
正后方、右后方、右侧，一根、两根、三根！一连三根电线杆，先后砸在了肥猪庞大的身体上，那准度，说不是瞄准过的都没人信。
兰玲脑袋一阵眩晕，主要是这三根电线杆里有一根上面正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因为是离现场最近的，她现在的视野就切换在这个摄像头上。
现在整个电线杆连带着摄像头，一同对着死肥猪当头砸下，那种从上往下跌落的眩晕感，让小丫头的身体一阵晃悠。
但就是晕成这样，她也忍住了没有切换视野，因为迫切的想知道那只肥猪的下场，只有这个摄像头是最近的。
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这一根电线杆砸下的较晚，肥猪那时已经被前两根砸得趴倒在地，它的最上端是狠狠砸在肥猪肥嘟嘟的身上的。基于那一身肥肉的弹性，安装在其上的摄像头居然没有被摔坏，只是跟着滚动的电线杆被迫转了半圈。
它清清楚楚地摄出了，那个刚刚才缩进木柜里的青年，这时从柜中猛地窜出，扑在肥猪身上，手中握着的寒光闪闪的匕首，快准狠就一下划断了肥猪的颈动脉！
一击得手，他毫不留恋，迅速结印口中默念，在肥猪的跟班赶过来包围住他之前，身周泛起淡淡的灵光，只是轻轻一跃，就从小巷尽头两米多高的墙上翻了过去。
兰玲的脖子不自觉地歪出了奇怪的角度，费劲地看着现场发生的一切——电线杆砸在肥猪身上之后，因为其圆润的身体向一侧滚了半圈，摄像头现在正正是对着天空的方向，虽然可以说能看到后续剧情的角度十分精准，但看起来着实难受。
不过能看到这样的事件全过程，也实在是大快人心了。
她在心中默念药研的真名，叮嘱他：“现在就正是时候，再晚担心走不了了。叫上髭切，你们一起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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