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兄弟战争141
千手扉间蘸取墨水, 于纸张上落笔——太久没有在人世如此挥毫了，他觉得自己需要先练习一二。不过，果然, 这个名叫“带子”的少女被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教导过吗？墨汁的浓度, 她以茶杯临时充当镇纸时摆放的角度，都是他最喜欢的。
于是不知不觉就走了神，写在纸上的名字就变成了——
带子。
千手扉间：“……”嗯？哦……写得还不错，看来没退步。
宇智波带子：“……”扉间大人你……刚刚是不是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带子姐的名字么？”宇智波鼬心无事，夸赞起长辈来自然毫无心理压力，他以欣赏的目光看着这幅字, 开口说道，“不愧是扉间大人，好字。”
“多谢夸奖。”千手扉间笑了下，“你是宇智波一族的少族长，想必从小也接受过相关的教导吧？”
“是的。”宇智波鼬认真点头, 这不是谎言, 而是他真的学过。父亲……很严厉, 但是对他的期许也是的确很高。
“唔，”千手扉间将手的毛笔递了过去，“来，你也写写看。”都说“字如其人”，虽说这句话其实不太靠谱，但是，他倒是有些想看看这两个小辈的字。
宇智波鼬犹豫了下，然后双手接过了毛笔，就着跪姿微微躬身说道：“那么，请恕我失礼了。”说罢, 他提起毛笔，蘸取墨汁，在千手扉间推过来的纸张上写下了这样的字样——
明镜止水。
“不错。”千手扉间点头夸赞说道，“很好的字。”
明镜……止水……么？
这是又想起了他尚未秽土回来的族兄么？
不过，宇智波止水之所以会叫“止水”，也许是因为他也说不定……
他和镜生前，他经常会对镜说这个词，并且告诉他：
流动的水是无法清晰可见地映照出一切的，只有让它停下，只要让它变成宛若明镜的状态，才能清楚明白地映照出事物本来的样貌。
所以，镜，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必要的冷静。尤其，你是一个宇智波。我对你说过很多次，现阶段还好，当你的瞳力进一步提升，当你的写轮眼进一步变强，因为它距离你的大脑实在太近了，所以难免会对你的理智产生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这种时候，一定要记住我现在说过的话——
明镜止水。
让自己变成一面无论何时都能清楚映照出一切的无暇之镜吧。
镜。
而每一次，镜的回答都是——
“是，老师！”
说不定，镜将这句话留给了后代，身为孙子的宇智波止水又将这句话教给了眼前的少年。
可惜……
最终最先来净土陪他的弟子，却也是镜。
他当时很是讶异，而镜却是一边抓着自己的小卷毛一边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老师，稍微激动了一下，就一下下。没想到初次违背你的教诲，后果就这样严重呢。不过，倒也不算是什么坏结果。不，能再见到老师你，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正好我的实验室需要一个助手，来帮忙吧。”
“是！！！”
就这样，他们师徒两人团聚了。
净土下的这些年，镜一直在他的实验室帮忙。眼下，他回来了，镜还没回来，估计正日夜坐在屏幕前观看着这边的情况。
当然，把镜带回来是一定的。
只是，镜的双眼……他从团藏那里找到了，绷带后一只，收藏一只，除此之外，他的收藏还有一只镜孙子止水的眼睛——在队友死后做下了这种事的团藏，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不过，都不重要了。
总之，他决定一并调整好镜回来时使用的身体，让他们爷孙俩一起回来。
千手扉间稍微出了下神，然后，宇智波带子那边已经写完了字。
“我看看……”千手扉间缓缓念着纸张上的字——“星火燎原……嗯，这字也不错。”虽然不能说特别好看，但是其洋溢而出的气势，他确实充分感觉到了。
“比起扉间大人你和鼬，差远了。”宇智波带子实话实说，然后侧头看向外面时，目光蓦地顿住了。
“怎么了？”千手扉间讶异问道。
“……不，”宇智波带子回转过头，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千手扉间微叹了口气：“带子，你知道聪明人的特性是什么吗？”
“……是如若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会一直各种揣测胡思乱想，然后想尽办法得到答案。”宇智波带子想，那我可真是太了解你了……好奇心和探索欲太过旺盛，有时候，可真的是稍微有点“烦人”的，嗯，稍微……
千手扉间面露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所以——”
来，说吧，小姑娘，你刚才在想些什么？
“只是突然想起，”宇智波带子无语了下，然后，抬起手指了指门外，“只是突然想起，那里原本应该有一棵树。”但是，这是扉间大人的伤心事，所以她原本不欲提及，可惜，他的观察力到底是太敏锐了。
千手扉间怔住了，他也下意识看向门口，顿了顿，方才缓缓回答说道：“是……那里原本的确有一棵树，是我亲手栽下的。”在大哥去世前一年——
那一天，生命尽头的大哥遇到了那棵树，说“它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呢”。
那一刻，他深深地感觉到了，大哥内心深处的“同病相怜”之感。当时他没说什么，却在夜半时分将那棵树移植到了自己的院落，心发狠地想——
我留不住大哥，难道还留不住区区一棵树吗？
最终，却什么也没能留住。
大哥没能熬过那一年的冬天看到他最喜欢的春天，怀着些许……不，也许很多遗憾溘然长逝。
那棵树也最终在大哥去世后的一个冬天死去。
他想，它一定是追随大哥而去的，于是便亲手挖出了它，转而埋在了大哥的坟边。当时很多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大哥的坟边栽下一棵枯树，也有人觉得他是在等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但其实，他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就这样做了，仅此而已。
然后……
大哥的坟墓被他的不肖弟子挖掘，那棵树也在那个过程被随手推倒，最终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他和大哥都在地下清楚明白地看到了。
当时，大哥还很是遗憾地说：“哎呀，扉间你看，你送我的死后小礼物没了。”
“……哦。”
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正经人谁会送什么“死后小礼物”？
宇智波鼬：“？”他能听懂这两个人的话，但是，又不太懂其的含义。
“在你所在的世界，”从回忆“苏醒”的千手扉间看向猫耳少女，轻声问道，“也有这棵树吗？它最终的结局是怎样？”如若……如若他能够教导这孩子，那么，那里的大哥和他，也许会是不同的结局吧？
宇智波带子顿时就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祖师爷似乎误会了些什么，她犹豫了下，选择说一个“善意的谎言”：“确实有这棵树，现在都还长得很好。”
“soga……”千手扉间笑了笑，有点释然，也有更多的疑惑。但他知道，问不出来的，因为这少女哪怕看着脾气再好，也是一个宇智波。宇智波的死心眼，举世闻名，如若她铁了心想隐瞒什么，谁又挖掘得出来呢？除非击败她，遗憾的是……
他似乎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虽说长辈总希望晚辈能胜过自己，他和大哥也由衷希望木叶一代更比一代强，不过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让人心情复杂的现实啊……既欣慰，又多少有点心酸。
想到此，千手扉间决定不再去想这种悲伤的故事，转而看向宇智波鼬：“那么，宇智波一族的少年，你想让我帮你写幅怎样的字呢？”
宇智波鼬沉默了下，然后，诚实地摇头：“抱歉，扉间大人，我还没想好。”诚然，这种时候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但是，正如她不久前……不，这段时间以来告诉她的，思考和决断缺一不可，以及，尽量不要做肯定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哪怕它一时之间看起来很正确。
如若这时本着“不想给二代目火影大人添麻烦”的心情而随便说上一个词，他预感，自己未来必然会后悔。
“这样……”千手扉间没说什么，只是姑且放下了笔，转而开始泡茶，顺带语气和蔼地半开玩笑说道，“那么，你还有几杯茶的时间。”
“是。”宇智波鼬低头行礼，欲言又止。
千手扉间叹了口气：“鼬是吧，还记得我刚才和你‘姐姐’的对话吗？”
宇智波鼬愣了下，随即恍然，这位长辈是在提醒自己——有话可以尽管说，踌躇犹豫反而会让人更加在意。他于是开口说道：“我只是想请教扉间大人你一个问题，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千手扉间调整手茶壶的姿势，转而开始往下一个杯子煮茶，心了然地问：“是关于‘宇智波的未来’么？”他想，真奇妙啊……什么时候，“宇智波”的未来轮得到一个“千手”来说三道四了。但是令人比较心酸的是，宇智波家目前虽然也只是“小猫三两只”，但至少还有三名男丁，而千手家……嗯，小纲到这把年纪都没成婚生子，想必是对此无意了。他和大哥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逼迫她什么的……所以，千手家已然注定没有未来。就算他和大哥真的再次“死而复生”也是一样，因为他们两人也没有再度结婚生子的打算了。
“是的。”宇智波鼬认真点头。
千手扉间将一杯茶推到了宇智波带子的面前，然后将下一辈推到了宇智波鼬的面前，轻松写意地说道：“这应该是你们宇智波自己思考的事情吧？问我这个‘老家伙’，不太合适吧？”
“但是，扉间大人和柱间大人的意志，某种意义上说，代表了这个村子的未来。”宇智波鼬眼神诚恳地说道，“我想知道，你们希望看到怎样的‘宇智波的未来’。”
“哦。”千手扉间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想要按照我的意愿来再度建设宇智波？”若是真的如此，那可真是叫人失望。他确实很喜欢“完美的工具人”，但是，人比工具珍贵的地方，正是因为他们有着自己的头脑、思维和情感。
“……不。”宇智波鼬摇了摇头，也许，也许过去的他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他会点头，但是，现在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的是“摇头”，因为宇智波的未来从不应该由他一个人来决定，而是大家。他可以承担一切却不应当在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的前提下擅自决定一切，所以他此刻之所以想这样问，是因为，“眼下以及未来，宇智波依旧会与村子共存，但是，像过去那种悲剧，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了。所以，我想要知道扉间大人你的看法和意见，然后，和大家一起商量着走向宇智波最好的未来。”
“最好的……未来么……”千手扉间咀嚼这个词，然后，笑了，“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看法是——只要宇智波一族依旧忠诚于木叶，那么木叶就永远是你们的家、后盾以及铠甲。”说难听点——连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那种“鬼东西”他都能心胸宽广地准备弄回来，这些小辈怎么折腾他都能接受。
而且接下来的矛盾，并不是某族与某族、某村与某村、某国与某国这种消失了，是人类与“外星人”，所以，内斗之类的无聊事，就姑且还是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这人一直挺现实，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内患而是外敌，所以肯定要团结能够团结的。而比起两个关系不到的宇智波老祖宗，宇智波的下一代还都挺亲木叶的，他对此表示满意。说到底，他一直很有做“持刀人”的自信，可惜他的后继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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