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寻找蛛丝马迹
那壮汉的动作一下子定住了,像是在确认秦彦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但他到底也只是一介平民而已,哪里见过高门贵府的令牌。
秦彦说这话时面上虽是带着笑,但眼底却很冷,不馋一点假话。
几经思量,壮汉索性不去纠结这到底是真是假。
只恶狠狠瞪了秦彦身后那姑娘一眼,脚底抹油似的转身便跑出了这巷子中。
这混账算是解决了,但秦彦后知后觉才意识到,黑衣人又跟丢了……
秦彦哪里能让人轻易就这样逃了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的年轻姑娘,用眼神示意安抚。
那女子也是个懂事的。
晓得对方是救下了自己,也不想给人平添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乖乖点了点头,退在一旁不再作声了。
得了回应,秦彦转身便顺着相反的巷子口奔去。
口中还不忘叮嘱道:“你在此处稍等我片刻,我一会儿就将那歹人抓回来送去官府。”
他先前在追踪黑衣人的时候可是兜了不少圈子。
现下自然对这巷子的布局了如指掌,见壮汉往外跑。
只稍思考了两秒便想好了应对的决策,绕了小路率先将壮汉的逃路堵了去。
“你让我饶了你?”
秦彦的身量在这壮汉的面前来说显得弱小了点,可气势却一点也不减。
他拎着对方的衣领便狠狠往墙上一扔,瞥了一眼年轻女子,问:“你可是要饶了他?今日他欺辱你,明日兴许就会欺辱旁人,你想好了再同我说。”
“我……”女子的眼角泪痕还未干。
她抹了一把泪,声音又开始变得啜泣,“我是个软弱的,此事自当小公爷处理便可。”
将这烂摊子又踢回秦彦手中。
壮汉见眼前的局面哪儿还得了。
七尺大汉膝盖一软,便要往下跪,不住的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是小的一时犯浑,还望小公爷高抬贵手,绕过小的一回吧,日后小的……小的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那遇事只会哭的女子同眼前这个赫赫有名的秦小将军可不同。
若是落在他手中那便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秦彦听了却不为所动,微微勾了唇角道:“做错了事可不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抹去的,但若你能将功补过,本小爷自然愿意同你打个商量,减轻你的罪过。”
他似笑非笑,补充问:“你可是看见过一个身藏青色衣裳的男人从此处经过?身形偏瘦,钻进这巷子里头了。”
“小的不曾,此处甚是偏僻,不曾有人来过,这无辜的姑娘也是……也是小的从长街掳来的……”
壮汉吭哧吭哧承认。
提及那女子的时候,女子也忙不迭摇了摇头,说不曾见过。
到最后那女子还是拿不定主意下来。
秦彦也不欲再将这件事继续纠缠下去,转手便送进了官府里头。
光天化日之下欺辱民家妇女,可不是一件小事,受的惩罚也自然不轻。
“小公爷……”
漂亮女子落于他身后两步,站在衙门的府门台阶上止住了步子。
望着眼前秦彦的背影,犹豫了半晌还是低声开了口。
“你还有事?”秦彦回头不解。
见她这犹豫的模样更困惑了,“你可是担心那壮汉以后恶意报复?你放心好了,我打过招呼,这人出来之后还是会有人严加看管的,不会让他再轻易接触你。”
那女子却只是摇了摇头。
提着裙摆连下了几步台阶,继续说:“不是的……我……小公爷于我是救命之恩,我理当以命相报,若是小公爷不嫌弃,我想做小公爷的丫鬟,贴身照顾您。”
闻言,秦彦有些诧异挑眉。
当即便否决道:“我晓得你是如何想的,但我今日所作所为不过是举手之劳,若你遇见旁人,他们也会帮你一把。
“你若是想要报答我,只需要你自己保护好自己,日后免遭今日其害便可,至于丫鬟,你是清白姑娘,不必委屈了自己来伺候外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那女子也自知秦彦的意图,不再作声纠缠下去了。
当夜又是明火通天。
失窃的富商在长街敲锣打鼓,吵闹的惊动声几乎要将整片长安城都掀起。
秦彦在睡梦中迷蒙的意识到,又是那个黑衣人动手了。
翌日。
秦彦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研磨提笔,决定将被盗的名单一一列举出来。
“主子,昨夜是城东郑家的,他们祖上并不经商,是从郑老爷的祖父那一代开始,听人说是天降横财,在老家的院子里挖了数不尽的黄金,这才来长安城发展,郑老爷是个有头脑的人,不过就是吝啬了些,失窃这事对他打击可不小,所以才闹出了那样大的动静。”
四九如数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告知。
秦彦依言,往宣纸上又落下四个字——“城东郑家”。
他提笔顿了顿,墨渍当即在纸上泅开一团乌迹。
“你看我列出来的名单,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秦彦捏着笔,顺势将那团墨就着字划了个圈儿。
“城东的郑家,三日前的柳家,城南的姚家……再往下,咱们秦国公府。”
他说这话时蹙着眉,神情间是化不开的凝重。
盯了半晌,四九忽然一下子茅塞顿开。
望向秦彦时眼里都有些雀跃,道:“主子可是想说这些富商的关联?这九家可是咱们长安城里的十大富商啊!若论钱财,简直富可敌国,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哎不对,还有一家!”
秦彦抿唇,道:“你说得不错,这盗贼是盯准了目标的,但现在只剩下城东的钟府了,他一连九日作案不曾失手,想来今夜也会去钟府盗窃,咱们若真想要查出幕后黑手,还是得走一趟钟府。”
得了发现,秦彦说走便走。
当即便让四九去拨了一辆脚程快的马车前往钟府。
钟府的老爷是个体态丰腴的中年人,内心也猜测今夜便有可能是自家遭殃。
对于秦彦要留下这件事求之不得,热情得连忙让厨房多添几道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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