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06
同一时间，鎏金码头的一家日式酒吧包间里。
秦钊今晚第n次拿起手机，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收到温厘的任何消息后，他气愤的把手机扔到一边，闷了一大口酒：“哥，你是对的，谁他妈结婚谁就是傻逼。”
这人和温厘吵架后发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岑书弋压根懒得搭理他。
秦钊继续抱怨：“老子自从跟她在一起之后，天天跟哄祖宗似的把她供着，肠子都恨不得掏出来给她跳大绳用了，她还想怎么样？不就是溅了点奶油酱在她裙子上吗？值得这样跟我闹？真当老子没点脾气？我这回还真就跟她杠上了，妈的，谁先服软谁是狗！”
话音刚落，角落里传来他给温厘设的专属铃声。
秦钊忙不迭的要去拿手机，岑书弋玩味的看着他：“先汪两声听听？”
“滚蛋，真男人谁跟自己老婆一般见识。”说完，秦钊立马按下接听键，生怕晚了一秒那边挂断了，“喂，宝宝。”
岑书弋：“……”
电话里传来秦家保姆略显尴尬的声音：“先生，是我～”
秦钊变脸如翻书，语气冷的能漏出冰碴子来：“夫人呢？不是跟她说了没事别总给我打电话吗，不知道我在外面有正事？”
岑书弋：“…………”
保姆语气犹疑：“夫人……夫人她刚刚下楼，好像……踩空了～”
“踩空！？摔倒哪儿没有？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赶紧找医生来家里看看啊！”秦钊一边说，一边开始穿外套，“你先把电话给她。”
-
保姆看了眼正优游自若的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涂指甲油的温厘：“夫人，先生找您。”
温厘：“你告诉他，我还在生气呢，不想跟他讲话。”
保姆只好回复：“先生，夫人说……”
秦钊：“？”
保姆：“她现在不想跟您讲话。”
“反了天了，张姨，你去把电话给我凑到她耳朵边上，放心，她要是敢凶你，你就说是我的吩咐！”秦钊说完，又小声追问，“对了……你那免提没开吧？”
保姆不忍心告诉他实话，温厘这时勾勾手，把手机接了过去：“喂。”
秦钊听见自己老婆的声音，语气立马变了：“老婆，摔倒哪儿没有？”
“就磕了一下，没事。”
“没事就好，你别生气了，我马上回来。”
“回来干嘛？不是在外面有正事儿吗，你继续谈啊，谈好了再回来～”
“我回来给你洗裙子，你放心，我亲自洗，不用洗衣机。”
听了这话，温厘才露出点笑意，恰好是那种能被电话另一头听到，却又一晃而过的程度。
秦钊于是趁热打铁：“老婆，洗完我今晚不用睡客房了吧？”
温厘：“看你表现，喝酒了没？”
秦钊瞄了眼自己面前的空杯子，不敢撒谎：“没喝多少，放心。”
“地址，我让刘叔来接你，你不许碰车。”
“好，听老婆的～”
-
电话挂断后，张姨还忐忑的站在一边。
她活了四十多年，也就当了四十多年的老实人，像今天这样睁眼说瞎话，还真是头一回干。
眼看着温厘将手机扔到一边后，她没忍住开口：“先生这么爱您，您要是想让他早点回家，直说一声他不就照做了，何必找借口诓他～”
温厘叹了口气：“张姨，您看他像是那么听话的人吗？”
张姨那个年代结婚，都是家里给相好的，双方长辈看着合适了，两个人摆一场酒、领一本证之后，也就顺理成章的一起过活了，哪来现在小年轻的这些弯弯绕。
她想了想，答道：“先生在夫人面前，向来是听话的。”
“那您是没看新闻，他要是听话，这世上就没有鬼混的男人了～”
温厘说着，翻出了今天的热搜递给张姨看。
张姨学历虽然不高，平常的字还是认得的。看着微博上那些本就夸大了的说辞，同为女人，她不免帮着温厘一起抱怨：“这先生也是，都成家了怎么还惹出这些腥来！”
温厘猛锤沙发：“是啊，我每天看这些东西都要被气死了。对了，我这两天的脏衣服您千万别洗，咱都给秦钊那个王八蛋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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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包间里，秦钊朝岑书弋摊手，露出一副无奈表情：“没办法，这成家了就是麻烦，干啥都有人管着，也就我脾气好，能忍能让的。”
岑书弋耳朵都要被他秀聋了：“行了，你赶紧滚吧。”
秦钊：“滚不了，你弟媳妇说了，喝了酒不许开车，我还得再坐会儿，等家里来人接。”
岑书弋：“那你自己待着，我去外面转转。”
余光瞄到岑书弋往外走，正在给温厘发定位的秦钊又叫了声‘哥’。
岑书弋回头：“？”
秦钊只是突然想起前两天带温厘回清洲老家时，他奶奶，也就是岑书弋外婆，还特意问起了岑书弋的感情状况。
老人家今年已经九十有五，总算才盼到了孙子成家。她自觉已经是在过天天日子，说不准什么时候一口气不来，就得入土为安了，眼下只希望岑书弋也赶紧定下来，好让她喝一口外孙媳妇的茶。
不过这些话秦钊都懒得跟他哥讲，他现在纯属就是自己被窝暖了，便看不得别人形单影只。
本想跟岑书弋说句实话，告诉他被人管着的感觉其实也还挺好的。别的不说，至少家里每天都有人等你一起吃饭，你在外面累死累活挣的钱，也有了地方花。
可话都到嗓子眼儿了，他转念一想，这逢人遇事，皆是缘分，自己在遇上温厘之前，好像也从未想过要与人共度一生。
于是朝岑书弋挤了挤眉毛后，他临时改口：“没事，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岑书弋站在原地没动，光线昏暗，秦钊看不清他的脸色，差点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把自己揍一顿，谁知道他突然问，“许娅飞是你前女友？”
秦钊不知道他哥什么时候也开始关注娱乐新闻了：“她刚出道那会儿我确实追过她。”
闻言，岑书弋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几分。
见他哥那副态度，秦钊没由来的心虚，立马解释道：“但当时就她给被拒绝了，她好像说自己有喜欢的人，还是那种喜欢了很多年的。你问这个干嘛？”
岑书弋：“没事，随便问问。”
-
出了包间，岑书弋独自到吧台点了杯干马提尼。
不远处伪装成老式唱片机的音响里，正放着英国民谣歌手allantaylor的专辑，舒缓稳重的歌声缓缓流出，沁人心脾。
一首歌完，一个穿着水手服故作清纯的女孩凑了上来：“先生，一个人？”
只瞄了一眼，岑书弋就知道她不是自己的菜。他刻意将外套放在那女孩儿面前的高脚椅上：“抱歉，我等人。”
这人拒绝的意味已经很明显，女孩知难而退。
吧台里的调酒师看到这一幕，端着酒上前时打趣道：“岑先生眼光越来越高了。”
岑书弋抿了口酒，眉眼冷淡：“今晚手感欠佳？”
调酒师对自己的专业能力十分自信，更何况他早已在手背上尝过，知道这人是鸡蛋里挑骨头：“是您口感欠佳吧，这酒本来就要有人陪着，喝起来才有滋味，秦少呢，您二位不是一起来的？”
岑书弋：“到点了，回家哄老婆去了。”
“浪子变成耙耳朵，难得啊。”说完，调酒师指了指木质台面上岑总闪着亮光的手机，“到点了，您也有人找了。”
岑书弋拿起手机，通知栏果然提示他微信上有未读消息。
他顺手点开软件，最近出现频率很高的那么猫咪头像又跑到了聊天框的最顶端。
那人发来的消息里打头的是一张长图，后面跟着两条带着表情包的文字解释：
【「委屈jpg」岑总，我不是秦钊前女友。】
【「委屈jpg」也不是绿茶！】
-
自从两人加上微信后，许娅飞就没消停过。
她好像越玩越上瘾，跟初高中追人的小孩一样，不仅每天早安、午安、晚安一条龙，还逮着机会就给岑总分享一下她的网抑云歌单，和在剧组的生活日常。
比如今天，她就已经给岑书弋发了十几张荒漠风景的照片，其中还夹带了一两张自己的背影。
然而微信上的岑总格外冷漠，几乎一条消息也没回。
以至于许娅飞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把自己设置成‘消息免打扰’了。
没想到在她解释完秦钊的事情之后，那人破天荒的，竟然回了一条微信！
虽然只是一个【？】，但许娅飞还是激动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床上弹起来时差点把面膜都崩掉了！
【怕您看到网上那些谣言误会，就……提前跟您解释一下「乖巧jpg」】
岑书弋本想回【我知道了】，脑子里却突然闪过秦钊的话——许娅飞曾经有喜欢的人，而且还喜欢了很多年。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她在巴厘岛时提到的，从高中时期就喜欢的那个年纪比她大的人。
岑总自认为并非那种占有欲强到要别人为他一辈子守身如玉、始终如一的类型。毕竟他自己就‘宝宝贝贝’满天飞，既然做不到律己，当然也没资格要求别人。
然而现在，他独自坐在吧台前，不由自主的删掉了原已输好的四个字，转而回复：【大可不必，许小姐，我们好像还没熟到这种程度。】
许娅飞：【「猫咪哭泣jpg」】
许娅飞：【您这么冷漠的吗？】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冷漠，岑书弋没动静了。
许娅飞等了将近十分钟，还是没等到他的回应，不服气的拍了拍他。
岑书弋没搭理。
又过了五分钟，许娅飞继续拍，还一连拍了三次。
岑书弋依然没搭理。
许娅飞无奈又气愤的将手机扔到一旁，然而三秒后，她又把手机捡了回来。
【就算您不理人，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猫咪生气jpg」】
【「猫咪生气jpg」】
【「猫咪生气jpg」】
……
-
她连续点了一串表情包，岑书弋不胜其烦，终于再次回复道：【作为追求者，许小姐貌似太急躁了。】
许娅飞：【没办法啊，您也知道我没有经验的，要不您做回好人，教一下我要怎么样才能攻略您。】
要说这么多年来，都是岑书弋养鱼钓鱼，主动权全掌握在他手里。至于怎么攻略自己，他倒是还完全没想过。
岑书弋：【抱歉，这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许娅飞：【？】
岑书弋：【我只会攻略别人。】
许娅飞：【……】
所以这人是在炫耀吗？
岑书弋：【不过正常来说，循序渐进，似乎才是比较稳妥的选择。】
许娅飞没想到这渣男竟然还真跟自己交流起撩人经验来了。
【好的，我记下了。】
【不过我这儿还有更稳妥的选择，岑总要不要尝试一下？】
【？】
【其实咱们可以交换一下，换您来攻略我，不就两全其美了？】
【……】
许娅飞继续恶心他：
【不过这样一来，我肯定也只能学到您的皮毛，毕竟我先入为主，早就已经很喜欢您了，到时候您肯定还没发力呢，我就完全沦陷了！
【「猫咪做梦jpg」】
【时间不早了，许小姐早点休息吧。】
【嗯嗯，所以您今天会跟我说晚安吗？】
岑书弋又不回了。
五分钟后，许娅飞死皮赖脸：
【好吧，那还是我说吧。】
【岑总晚安「玫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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