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蹲守
第二天一早，沈逸则来到温毓瑶院前等待，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
他拦下一名女使，“你家姑娘呢？”
“沈小公爷是问温三姑娘吗？小公爷不知道？”
沈逸则突然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我应该知道什么？”
“姑娘昨晚就走了呀。”
“昨天沈小公爷来，姑娘和您说了许久的话，奴婢还以为姑娘告诉您了。”
女使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扎在沈逸则的心上。
温毓瑶为什么不告诉他？
“她去北离了？”
“这个奴婢不知，只知道姑娘昨晚子时就走了。”
沈逸则往温毓瑶的院子里看去，空空如也，就连秋桑也没了踪影。他立刻狂奔出了温府，路过一个马厩，顺手牵走了最好的一匹马，马厩的老板在身后大喊，“诶！我的马！我的马！”
沈逸则一个翻身上马，甩给马厩老板一句话：“去祁国公府报我的名号，账房自会给你银钱！”
沈逸则骑马狂奔，一路不曾停歇，跑到去往北离必经的盛唐出关卡口。
边境之人都认得祁国公府的人，恭敬道：“沈小公爷。”
“可曾见过一个女子，应该跟着一个随行的丫鬟。身高大约到我这里。”沈逸则伸手在自己下巴位置比划了一下。
守关之人迷茫地对视一眼，每日出关的人这么多，他们如何能够将每个人长什么样子，长得多高都记住呢？
“沈小公爷为难在下了，这如何能记得？”
沈逸则叹了口气，他将自己的马匹往旁边一拴，在那些看守身后的凳子上坐下。
身边突然来了个有脸有面的人，看守们都十分不自在，“沈小公爷，这……”
“你们忙你们的，不必管我。“
虽然沈逸则如此说，可是，那些看守怎么可能像原来一样自在？
他们各个身子都紧绷了，总觉得是朝廷派沈逸则下来查看他们的工作态度的，于是各个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异常认真，随之，这个关口的审查一下子也紧了许多。
消息传到北离。
北离皇帝思索：为什么盛唐进入北离的关口突然审核卡严？
盛唐那个疯狗皇帝到底欲意何为？！
下面的大臣们七嘴八舌。
“启奏陛下，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派去盛唐的间谍被发现了，他们加强关卡是为了抓住间谍？”
“不可能，朕今日一早还收到他们的消息汇报，怎么可能不到一个时辰，就被那个疯狗皇帝全部发现？”
另一个大臣道：“会不会是高皇贵妃与荣昌长公主的勾连被发现？”
“荣昌长公主来我北离为质，她与北离任何一个人有勾连都不值得那个疯狗如此大费周章。而且，那个疯狗竟然出奇地信任荣昌，这倒是稀奇。”
“陛下，我朝从盛唐黑市低价购入一批火药，会不会是被发现，所以严查想要追回？”
“这倒有几分可能。”
“报陛下，那批火药昨日已经出关，到达北离境内，正在往军火库运输！”
“额……这么说，也不是这个原因……”
“还有人有什么想法吗？”
大臣们一时无言，你看我我看你，都想不出什么原因。
“废物！一群饭桶！”
皇帝大怒，下面的大臣们纷纷跪地，“陛下息怒！”
皇帝叹了口气，“还有别的事要议吗？没有的话就下朝！”
“陛下，臣有本启奏！”
“说。”
“陛下无嗣久已，应当尽快过继立为太子，将皇室血脉……”
“住口！”
北离皇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目猩红，“你们这些个饭桶，朕养着你们都有什么用！平日里朝政上的事情一个个都没办法，一双双眼睛天天盯着朕的后宫！朕还没死呢！”
“陛下！”一个老言官一头磕在地上，“还请陛下三思啊！后宫不宁则前朝不宁，子嗣无继，则国家无望啊！陛下，臣一拳拳之心，只为陛下，只为北离！”
“请陛下过继子嗣！”
大臣们一齐跪下，叩首请求。
北离皇帝瘫坐在龙椅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朕还没死呢！”
北离皇帝面露颓然，满朝大臣都在逼他，逼他过继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逼他立一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为太子！
他恨，凭什么？！凭什么他是没有生育能力的皇帝！他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坐在了全天下最高的位置上，他拥有无数美艳的女人，和数不清的土地和财富，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没有孩子！
北离皇帝真想问一问上天，这是对他的惩罚吗？
惩罚他和母妃一起杀了先皇，惩罚他容不下颐和公主，全北离通缉，致使颐和公主有家不能回，死在异乡吗？
可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啊！自己只是把他们的报应还到他们身上！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大臣们还在跪着，北离皇帝声音虚弱，“此事以后再议，下朝。”
“陛下！”
以往那些一到下朝时间，都恨不得立刻下班的老臣们，此刻竟然一个动弹的也没有。仍然跪在原地，用沉默对抗着他。
好像如果他不点头过继，他们将永远跪在这里一样。
“朕说下朝！”
其中一个老臣猛然站了起来，“臣的忠心天地可鉴，请求陛下过继子嗣！臣愿意以血谏言！”说着，他一头撞上旁边的柱子。
北离皇帝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缩紧。那是一个在朝二十多年的老臣，叫荣光。一辈子吃朝廷俸禄，为朝廷办事，如今死在朝廷之上。
大臣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悲戚又狂乱。
北离皇帝知道，不能再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了，不然，朝堂之上，比起纷乱。
“过继！”
“朕过继！”
他妥协的声音是那样的大，又是那样的无力。
“下朝。”
一个臣子道：“臣会将合适的过继人选呈给陛下，还请陛下好好定夺！”
皇帝点了头，大臣们这才下朝散去。
大殿之上，还有一个逐渐变凉的躯体躺在血泊之中。
……
沈逸则在关卡处守了半日，终于看见远处一个少女赶着马车，姗姗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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