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直播后续
薄荷糖见安如故莫名提起虚拟男友的事情, 愣了半晌，电光石火之间，脑海中冒出一个猜测, 难以置信似的说：“不会吧，难道跟我聊天的是……”虚拟男友？
迎着她迷茫的目光，安如故点头应是：“没错，跟你聊天的不是人、鬼和妖怪，而是一段程序代码。”
薄荷糖：“？？？”
她紧紧咬着嘴唇，脑海中嗡嗡的。
跟她聊天的居然是个AI？
她像是想到什么, 立即反驳：“他跟我说话的时候特别真实, 而且信息也对得上, 现在的AI很智.障，怎么可能是个假人？”
语言习惯骗不了人。
安如故轻声叹息, 指点：“你要是不信的话, 可以跟他说破这件事情。”
薄荷糖愣了愣之后不再看电脑，而是拿起旁边的手机，迅速打开男友的聊天框, 双手颤唞着打出文字：【你到底是人还是一段程序？】
上面是他们之前聊天的记录。因为男朋友拒绝见面，最后有些不欢而散。
然而男朋友好像没有生气，过了一小会，那边传来回应。
晴空：【我做错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骂我？】
他发来了常用的笨笨熊疑惑表情包。
男朋友平时聊天不爱用表情包，去年在一起之后, 跟她聊得多了, 才用上表情包, 这图还是从她手里盗来的。
薄荷糖见状, 心里纷乱如麻, 这样有逻辑的对话，真的是AI能做到了吗？
薄荷糖：【没跟你开玩笑，有个人跟我说你是AI，不是真人。】
晴空：【你觉得我不是人，那就不是吧，委屈.jpg。】
要是以往，薄荷糖会心生怜爱，现在却只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马上过年了，我们见个面，你是不是真人，不就清楚了吗？】
晴空：【我家里有事，真的不行，以后再说好不好？】
薄荷糖咬牙切齿：【没见过你这么离谱的人，到底有什么好藏的，那我们分手吧！】
晴空：【真的要分手？你舍得我吗？哭泣.jpg。】
薄荷糖：【没错！】
晴空反复问了好几次，薄荷銥嬅糖还是一口咬定要分手。
过了一会，对方发来好长一段小作文：【……今天是七夕节，我们认识的1236天纪念日。你一直问我，什么时候看上你的，是不是见色起意。你当时用的人物是个初始号，没有任何时装，完全不好看。
你过新手任务连最普通的鸡都打不过，打一会歇一会，说人物也是会累的，当时觉得好逗啊。然后陪你过任务，可能是过习惯了。某天你不上线，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应该是那时候喜欢上你的吧。
你说你上任男朋友，就是因为不常回复你的信息、最后被你发现劈腿而分手的。
你说得我好害怕，再加上马上要七夕了，你说想要一个很独一无二的礼物。
我正好带着团队在开发虚拟男友。于是很臭不要脸地把我和你聊天的数万条信息录进去，还定制了我的性格背景等等信息，再加上最新的AI技术。
我在调试的时候，有的时候甚至会错乱，分不清到底谁是真的。
虚拟男友随叫随到，你想要的姿势全都有，红包功能也没有落下。你放心，数据库仅此一份，你头上不会有绿帽子！
不过我好怕，你太喜欢他，我替身了我自己！
以上就是发给甲方的报告，祝甲方七夕节快乐。
xx年xx月xx日】
薄荷糖：“！！！”
薄荷糖看着底下的日期，陷入呆滞，落款的时间是去年七夕节。
还记得去年七夕节之前，她给男朋友买了礼物，又暗示自己想要礼物。对方答应之后，她心里非常甜蜜，一直在期待神秘大礼。
然而那天，男朋友只打了个大额红包，比起她的礼物可以说非常不用心了。
以前有多失落，现在就有多茫然，原来这个虚拟男友就是男友给自己的礼物？
这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不是微信电话，而是熟悉的号码。
她擦了擦脸上流出来的眼泪，立刻接起电话：“小钱，你找我干什么？”
在她和男朋友相识的游戏中，男朋友的帮派是和朋友组建起来的，小钱就是朋友之一。
那边传来一个男声：“嫂子，我刚在上班呢，我看你触发分手程序了，后台报警了，又翻了一下聊天记录，你都知道了？”
“哦对了，我们很注重隐私的，除了这一次后台报警，我没翻过你们的聊天记录。而且文哥的数据，只有我这里有。”
薄荷糖现在脑子很乱，声音有些哽咽：“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非要瞒着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小钱重重叹息：“其实你在网上应该能搜到我们公司。文哥是从国外回来的，超级有天赋，也比较有眼光，觉得虚拟男友很有市场，投资了很多钱，已经有雏形。”
“结果他说他自己要当数据库，贡献了自己的信息，而且还不是给普通用户用，只给你当礼物。毕竟他是老板，我们还能怎么办呢？就把他当实验品了。”
“可是礼物还没送出去，文哥他去年七夕节前出车祸，过世了，你知道吧？”
听到如此定论，薄荷糖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眼泪止不住地流。
安如故说的居然是真的，她男朋友早死了！
她擦了擦满面的泪珠，强撑着镇定，面上跟没事人一样：“我知道，但是他死了，他怎么跟我聊天呢？他还给我发个红包，寄过礼物。”
“唉。”小钱深深叹息，又说道：“文哥很大方，对我很好，我还欠他好多钱。我看他一把年纪，不怎么谈恋爱，成天只会打游戏，第一次见他对人这么上心，七夕节礼物居然还送不出去，太虐心了。
那个保留了他所有数据的文件，也算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证明吧。”
“我于是保留了数据库，让他继续跟你聊天。还绑了我的卡，礼物也是我寄的，算是还钱了。”
“至于什么时候清空那个数据库，你直截了当地说出他是AI，或者提出分手，AI就会发送文哥曾经留给你的话，说明自己的身份。”
薄荷糖泣不成声。
小钱心中也很是难过，好半天之后才平复好心情：“文哥他是老板，也是核心骨干。他走了，主心骨没了，人心也散了，虚拟男友这块业务发展不起来了。本来说好去年发布的，到今年还没发布，项目已经被叫停了。
你手上拿到的是绝版虚拟男友，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你还跟他聊吗？聊的话，我一直给你续着。不跟他聊的话，我就清空数据库了。”
他怀念自己的朋友，其实是不想清空的。
薄荷糖沉思良久之后，终于开口道：“留着他要钱吗？”
她的男朋友已经死了，只有这个虚拟男友有些影子，她暂时还下不了决定，或许一切应该交给时间。
“肯定是要一些花费的，不过是小钱。”
薄荷糖深吸一口气：“那先留着吧。”
“好！”
挂掉小钱的电话之后，薄荷糖捂着脸，难以自抑地哭泣，肩膀不停颤唞，显然无比崩溃。
好半天过去，她才平复好心情，眼睛肿得像核桃，有些茫然：“大师，我经常看你视频，这世上好像有鬼，那我还能见到他吗？”
亲人、爱人和朋友去世从来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生命的洇灭。人的世界很大一部分是由亲朋好友组成的。失去哪个亲近的人，都会感觉特别痛苦和不习惯。
更不用说薄荷糖还很喜欢男朋友。
安如故轻轻摇头：“确实有鬼，但人鬼殊途，你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见面只会害人害己。”
薄荷糖央求：“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见到他，一切好说。”
安如故见她如此执着，叹息一声，抬手掐断半晌，又掏出自己的纸手机，在上面搜索她男朋友的信息，翻阅片刻之后说道：“他现在在地府，还没投胎。”
“你可以心里念着他，给他烧点纸钱，让他给你托梦，可以在梦里见面。不过梦做太多不是好事，我一个月基本上只给同一人办一次。”
薄荷糖见峰回路转，又有了希望，如同枯木逢春，高兴不已：“好，我现在就去烧纸。”
她连连感谢，又打赏了几个礼物，迫不及待地离开，去买黄纸。
直播间的弹幕汹涌无比。
【妈耶，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一个单身狗眼泪哗哗的止不住。】
【果然恋爱这玩意还是得看别人谈。】
【请大家相信幸福和美好……一般都是别人的。】
【被别人的爱情感动得我看了一眼旁边玩游戏不理人的男朋友，嗐，什么玩意？】
【猜到那个公司了，你们能不能快点把虚拟男友搞出来。现实中的好男朋友没有，假的还不行吗？】
【加一，有没有姐妹一起去官博下催产品上线？！】
安如故掐指算了算薄荷糖的桃花，心下有些感慨。
可惜了，两人八字挺合的，不过有缘无分。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好在现在地府投胎很慢，两人都是专情之人，薄荷糖死后，能在地府做对鬼夫妻。
她看了眼弹幕，见很多人疯狂求那个虚拟男友的获取方式，已经有人准备去官博下面集合，还有有钱人准备投资。
安如故掐指算了算，薄荷糖男友公司难产的虚拟男友计划要重启了。
她跟观众约定下一次直播的时间之后，便果断挂掉电话。
后台已经被第二位有缘人扁桃体轰炸。
【主播，有一个穿着衬衫的新鬼跑到我家，温度骤然变得好冷，那些鬼被吓得瑟瑟发抖！我的天，快来救救我。】
【等等，不用救了，那个鬼居然是来招聘的……他们全签了合同，要去什么鬼屋，太好了，楼上楼下终于不是住着鬼了。】
安如故看到他聊天记录中的“新鬼”，眸光变了变，说的应该是鬼屋管理员苏维智。
有了千年槐树精的阴气滋养，现在鬼屋很多鬼怪实力大进，阳光下也可出行，跑个几百里不是问题。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果不其然，苏维智那边发来消息：【老板，我把事情说明白之后，他们特别激动，都要来我们鬼屋工作。招聘任务圆满成功。】
安如故有些好奇：【他们这么喜欢吓人吗？】
没过一会，手机传来苏维智的消息：【不是喜欢吓人，其实他们是听到吃住条件之后才改口的。
你知道吗？他们这个房子改造的公墓几十口人住一个房间，挤得要死要活、围得水泄不通，连夫妻都没有半点私人空间。
但是我们这里不缺冥币、香烛和阴气，还有五层大别墅。要是不想住别墅，还可以住槐树里面，滋养灵魂，条件一等一的好。
他们个个抢着要来啊，一边跑一边喊单位要分房了。我才知道他们做梦都想要自己的房子！】
安如故：“……”
苏维智也非常感慨：【出去一趟才知道，外面的人活在水深火热中啊。活着在意房产，死了也要在意房子！】
安如故：“……”
原来鬼怪也这么现实。
她跟苏维智聊了聊后续的安置问题。
天乐游乐场早已被全部盘下来，摘下老牌子，换上新牌子——“出云观有限公司”。现在鬼屋不停扩建，占地面积非常大，塞这些鬼绰绰有余。
她旋即打开后台，回复战战兢兢的第二位有缘人：【你放心，我的员工已经将他们全部收走，不会影响你们的健康。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在我这里买祛邪的玉佩，门神画以及其他辟邪的东西，自然百邪不侵。】
有缘人扁桃体得到她的回复，依然惴惴不安：【但是这骨灰盒留着也渗人，听说本地人都知道这个小区的问题，中介纯粹欺负我这个外地人不知道行情，我准备去找那个中介麻烦。我跟我爸妈商量好了，他们不把骨灰盒弄走的话，我们就置换房子。
对了主播，你好像有那个防小人符，能给他用用吗？太气人了，没见过这么缺德的人，简直丧尽天良。】
不管有没有鬼，全是骨灰盒也太晦气了，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谁敢住？
趁着家里的鬼怪离开、阴阳眼失效，他们匆匆收拾包裹，开车回老家。
这鬼地方真的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扁桃体转来很多钱。
安如故思考片刻，回复道：【我给你用一张防小人符，再用一张转运符，换房子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扁桃体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
她办完扁桃体的事情之后，手机响了，不是常用的手机，是纸手机。
她打开屏幕，原来是托梦APP后台出现了新的委托。
【李向文委托您进行一次托梦，时间：十分钟，报酬：冥币一千块。】
她的定价在同行里面算得上是最高的，定价高昂，得攒很多钱才能找她。不过梦境稳定，所有人意识清晰，效果吊打无数人，被戏称为托梦界的爱马仕。
安如故眸光微暗，这个名字……是第三位有缘人薄荷糖的男朋友。
看来薄荷糖烧纸烧得又快又多，对方才能这么快找到她。
新年之际，京城热闹起来。
安如故等人在特管局的监狱，见到了醒过来的年兽。
年兽被关在牢房、化成人形之后，看上去十七八岁，非常壮实，身体强健，比健美冠军还健美。
不过头顶长着根角，边缘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脸上青一道红一道，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掩映着身上炸裂的疤痕。
周围全是从各地来的道长，看着年兽的目光中夹杂着无数好奇和憧憬。
好家伙，这可是传说中的年兽呢。见上一面，虽然不能像看见龙那样载入族谱，也能吹个半辈子。
形形色色的人跑来探监，来来往往，非常热闹，特管局的监狱愣是变成了动物园。
他一醒来之后，顾不上被限制自由，扒着栏杆，眼中茫然，腔调非常奇怪：“我，我的主人呢？”
他最后的印象是，眼前天晕地转，自己好像晕过去，一觉醒来，主人也不见了。
还不等众多道长回答，小白龙从鼻子中溢出冷哼：“你还管那个光头做什么？他成天虐待你，你比奴隶还不如，我都看不过去。”
“我头上的角让她不碰，她绝对不碰，哪像你的角，被炸成这个样子，丢人！”
虽然不知道年兽是不是和龙一样，同样以角为荣，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用龙族的审美观审视对方。
众多道长：“……”
众人恍恍惚惚，安如故只是答应他，不碰他的角，这点东西也要拿出来炫耀？白龙也太容易满足了。
年兽：“！！！”
白龙鳞片熠熠生辉，姿态优美，众人时不时侧目，眼中尽是藏不住的光。
这可是龙！不仅是神兽，还是神兽中的顶级祥瑞。而他只是人人畏惧的凶兽。
面对白龙的质问，年兽有些瑟缩和畏惧。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上残缺的角，喏喏：“可是，这是变强必要的训练，不是虐待。”
“你不怕我，但我怕你，你是龙。祥瑞人人爱戴，但我是只凶兽。我刚到人间来的时候，吃不起饭，还被人打。给主人办事之后，虽然训练很可怕，但起码有饭吃。”
他刚苏醒的时候，浑身沾满尘土，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人类将它当流浪猫狗一样驱赶，他饿的只能捡垃圾吃。
众人满脸茫然，无言以对。
这所谓的年兽之王过得好惨。
作者有话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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