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发现
田乙的意识迷迷糊糊的，犹如在睡梦中。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人不断的抽着烟，喝着啤酒，抓起大把的薯片，塞进嘴里。右手操纵着鼠标，玩着似曾相识的网络游戏。
突然，这个人打了个饱嗝，然后缓慢的爬起身来，走向洗手间。
田乙的视线随即落到房间里，这是什么啊，太脏了，各种垃圾的包裹堆满了整个房间，这个人难道不知道去打扫一下吗？这时，一股混合着垃圾的剧烈臭味传到田乙的鼻子中，让他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在那满是尿垢的抽水马桶里撒完一把尿后，这个男人似乎身心俱爽，走到洗手台边洗手。这时田乙才从镜子中看到了这个男人的样貌。松弛的脸上满是胡渣，一双无神的死鱼眼加上厚厚的眼袋，头发结成块状随意的耷拉在头上。
突然，这个男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那满口的大黄牙就像马桶里的尿垢一样恶心。
“呵呵呵呵”那个男人咧开嘴发出一连串嘶哑难听的笑声，“终于发现了吗？”
他在笑什么？发现了什么？他发现了我，还是我发现了他？田乙不断思考着。
都不是，是我发现了我。这犹如丧家犬一样狼狈的自己。
2.季小燕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有人吗？查水表。”外面好像有个女人喊道。
吵死了，水表在门外，你不知道吗？田乙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用枕头夹住脑袋，继续睡觉。
“咚咚咚”，“有人吗？在家的话麻烦开下门。”
“不开不开就不开，外婆没回来。”田乙轻声呓语着，脑袋中的酒精继续发挥着作用，让他的意识再次陷入未知的黑暗之中。
“好像的确有问题，王涛，你来开门。”
“好的队长。”
“咔哒”门开了。
午后耀眼的阳光透过大门直射进来，稍微让这个充满阴暗诡异气氛的房间变得有些祥和起来。而后，那浓郁的各种垃圾混合发酵过的气味，瞬间把几位刑警都逼退了两步。
“这么臭，不会已经腐烂了吧？”
“进去看看吧。”
季小燕捂着口鼻踏入房间内，这个仅仅十几平的小房间，大部分空间都被堆积成山的垃圾袋占据了。房间正中央打了个地铺，有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似乎一动不动。
“喂，还活着吗？”季小燕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过那个人一动不动，似乎毫无反应。
季小燕做好了心理准备，上前想去揭开被子。
“队长，要不让我来吧，如果重度腐烂了的话我怕你受不了。”
“这都受不了还当什么警察！”季小燕严厉的训斥了一句。
季小燕一把抓住被子，用力一扯，把原本侧着睡的田乙拉成了平躺。她上前把遮盖在田乙脸上的枕头也拿开。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好像没死啊？季小燕尝试着用手指探向他的鼻子，想确认下自己的结论。
就在这时，田乙猛的睁开眼睛，与季小燕四目相对。
“我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吧，警官？”田乙双手捂着****的上身，有点弱弱的问道。
3.请客
在公共浴室洗完澡后，田乙打着哈欠来到了楼下一间咖啡馆，季小燕说在那里等他。
“警官，你好，好久不见。”田乙打了个招呼。
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渣，满脸颓废的男人，季小燕忍不住回想起了之前那个晚上与这个男人的对话。
“我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吧，警官？”，“谁知道呢，站在女性的角度来说，已经足够坏了，真想把你抓起来打一顿。”，“切，莫名其妙的人类。”
这个随手就能送出数十万积蓄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田乙有点奇怪的望着她，回头招呼服务员，“来份炒饭，谢谢。”
“大白天在家里睡觉，叫门也不应，屋里的垃圾发臭都让邻居怀疑隔壁死人报警了。”
“哦，垃圾我会去清理的。”田乙没有看女警，而是看着窗外的街道，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我说你啊！”季小燕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如果时间回到半年前，那天这个男人接受了那个女人，是不是事情就会向着好的一方面发展？明明是个刑警，却有着一颗罗曼蒂克的少女心。
“话说回来，警官，调查的话应该是民警先跑过来吧？为什么是刑警队先过来了呢？”田乙巧妙的把关于自己的话题转化到对面的女警身上。
季小燕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沉重，“还不是最近的连环杀人案搞的，一有点风吹草动，我们就会出动，搞得我好几天都没睡好了，但是还是找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田乙看着眼前这个俏丽的女警，的确，虽然她已经用粉底掩盖过了，但是还是能看出些许的黑眼圈。
“活着真不容易呢。”田乙拿出手机手指快速的点击着。
“这种话也轮不到你说，半年前你已经是无业游民了吧，别告诉我你这半年一直没工作！”
“嗯。”田乙笑着点了点头。
“嗯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做了半年家里蹲？”女警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男人。
“准确的说是一年半左右。”田乙丝毫不在意，端起刚上来的炒饭吃起来。
“你……”女警看着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男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家里蹲有什么不好呢？就像你说的那个连环杀人犯，如果他是家里蹲的话，也就不可能去犯罪了吧。还有世界上那无数的阴谋诡计，只要躲在家里，就不会再遇上了。”田乙淡淡的叙说着。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女警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躲在家里的话，虽然很难再遇到坏事，但是好事也同样遇不上吧？”
田乙几口扒完最后的炒饭，把碗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好事呢。”
“对了，谢谢你请我吃饭，作为谢礼，我免费送你一条情报。今天晚上，在xx小区，会有凶杀案发生哦。”田乙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飘然离去。
“喂，我什么时候说要请你吃饭了？”女警想要拦住他，但是先一步被服务员拦住了。
“请结完账再走，一共是108元，多谢惠顾。”
“怎么这么贵，一杯咖啡加上一份炒饭，再怎么算也不会这么多吧！”女警有种要发飙的趋势。
“那位先生还打包了一份巨无霸披萨。”服务员有点委屈的说道。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女警咬牙切齿的结完账，准备去找田乙问个清楚。
不过田乙又怎么会回家呢，当然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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