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四少爷的温情

“四少爷，没有大小姐的命令小的是实在不敢放人啊！请不要这么为难小的。”看守钥匙的是张翼，年龄大约50多岁，微驮着背，脸上布满皱纹，因而相貌看着相对显老，大家都称呼其为张老头。

此时张翼正拒绝前来要钥匙的四少爷和山竹。虽然四少爷也算这府里的主子，可是相对于大小姐而言，四少爷也就微不足道了。更何况大小姐的心狠手辣是府里出了名的，谁敢违抗她的命令，那不是想找死吗？想到此张翼更是抓紧钥匙不肯放人。

“我说了是大小姐亲口向我家少爷许诺放人的。张老头你不信可以去问大小姐。”山竹对于张老头的不开窍相当的无奈。但心里还是隐隐的怕有变故，别自家少爷受辱了又不能救出冬雪，那岂不是白白被大小姐戏耍一番？因此山竹的话音有些急切，希望能够尽早拿到钥匙。

“那四少爷您请在此等候一下，奴才这就去向大小姐那边请示。”张老头见山竹说的信誓旦旦，也有些松口。但他必须亲自去落实，毕竟有个万一那他可承担不起后果。

张世羽冷着脸微点了头，眼神却是目不转睛盯着柴房方向的。

“赶紧去吧。”山竹催促道，心里却不断地在祈祷大小姐一定要说话算数啊！

“张老头，小姐有令，放了那冬雪丫头，让四少爷把人领走。”正当张翼要去大小姐那请示时，若晴出现对张老头传达大小姐的命令。

张世羽看到出现的若晴，脸上冷峻的表情有些松懈。他也有些害怕那他那大姐不肯松口，所幸她还说话算话，否则自己一番受辱也无处说理去。

若晴见到四少爷恭敬地向其请了个安，后也不多话径自离去。自己卖四少爷这个人情，也是看四少爷是这府里少有的好主子，而且目前已有功名在身，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万一日后自己受难说不定也能请四少爷帮忙的时候。毕竟在大小姐手下做事动辄打骂，指不定哪天就被打死了，所以若晴必须为自己找个后路。而府中四少爷是为人最为正直的，若晴因此向其卖个好，找人通风报信给清柠，为以后借此人情谋出路。当然后来大小姐出嫁，她作为贴身丫鬟，本该跟随一起前去，但那大小姐不肯，怕若晴抢了自己的风头，只带了些家丁和嬷嬷出嫁。若晴没了主子，张世羽便要了人过来。后面做主为她寻了家好人家嫁了，也算有了善终。

“好嘞，好嘞。”张翼看到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若晴下达了命令，便很快的把钥匙交给山竹。

“我说了大小姐说过放了冬雪那丫头，你还不信。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山竹接过钥匙忍不住抱怨，心下也放松了起来。

张翼连连赔笑，本想帮着引路，但四少爷拒绝，也就忙着自己的事去了。反正巴结这四少爷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他也不再殷勤。

“狗眼看人低。”山竹对着张老头离去的背影吐槽道，对这种人很是不屑。当然也有近来少爷逐渐获得老爷的青睐这才敢在背后放话。

“山竹，不用和这些人计较。走吧，赶紧去柴房。”张世羽虽然看不惯张老头这些趋炎附势的人，但从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好的，少爷。我知道柴房在哪。我们这就赶去，别让冬雪妹妹久等了。”山竹经此一事可算是知道冬雪那丫头在少爷心中的分量了，因此不敢耽搁连忙向少爷引路。

张世羽跟着山竹赶往柴房，其脚步声略显急促。

“少爷，你终于来啦。”清柠正和冬雪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看见张世羽赶来惊喜交加。

门内的冬雪听到清柠的话，也赶紧退后几步，右手顺势藏进衣袖里，等待着门打开。

“嗯。山竹开门。”张世羽微对着清柠点头，示意山竹开门。

清柠见状也让开别着门的身子，候在一旁，眼睛紧盯着门的方向。

山竹不再多话赶忙把门打开，这是他第一次见少爷如此心急的样子。

“少爷。对不起，是奴婢给您添麻烦了。”冬雪门开后便跪下，内心愧疚不已，但手还是藏在袖子里没有拿出。

“先回听梅斋再说吧。”张世羽面无表情地说完便转身离去，但脚步却比来的时候缓慢了许多。

留下清柠三人均是一脸懵逼的样子。但三人也不敢多做停留，生怕那大小姐变卦，马上紧跟着张世羽的脚步回了听梅斋。中间清柠一直要查看冬雪的手，均被冬雪找借口挡回。

四人前后脚回到了听梅斋，张世羽马上吩咐冬雪一人跟着进房间，让山竹和清柠在外面候着。清柠见状本来因冬雪几次拒绝自己查看其伤势而懊恼她时瞬间转为担忧的看向冬雪。冬雪于是用完好的左手安抚了会清柠，便跟着张世羽进屋。而山竹更多是好奇，他知道以少爷心疼冬雪那丫头的尽头肯定不会为难冬雪的，只是不知道少爷会怎么表现呢？

“把手拿出来吧。”进了屋，张世羽拿着瓶药便对冬雪说，语气平淡听不出有任何异常。但只有张世羽自己知道自己说话牙齿在微微打颤，只是自己竭力维持平时表状而已。

“少爷，真的没什么事。”冬雪还想多说什么时，看着张世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无奈只能把受伤的右手伸了出来。

张世羽见那红肿的不成样子的手，手上还有数道血痕，定了定心神，沉默的把创伤药轻轻涂抹在冬雪的手上，动作极其小心翼翼兼缓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冬雪。

“这药是二哥从域外带来的，对治疗创伤很有成效。以后一天早晚各涂抹一次，这手会很快消肿下去，对以后干活写字也不会有影响的。还有等会去厨房用热毛巾敷敷右脸。”张世羽为冬雪涂抹好手并为其包扎好，还细细交代注意事项，语气柔和。

冬雪以为已经很好的隐藏了脸上的肿，连清柠都没看出右脸被打过，但却被四少爷看了出来，冬雪有些为其细心震惊。当然更震惊的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说话的四少爷。毕竟以前张世羽都是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千年冰山脸，就算后面教导自己也是一副严师模样，今日这般和声细语真让冬雪一下看呆了。

“谢谢少爷！”良久后，冬雪回过神来，只能说出这话。心里还是被四少爷的行为给暖住了。今日被这四少爷营救，出来后还如此待自己，冬雪对此心中五味杂陈。

“以后碰到大姐躲着点。尽量待在这听梅斋，毕竟这院里我还是能做主的。”张世羽轻声继续叮嘱。他有些怕下一次可能自己护不住这丫头，因此不顾冬雪诧异的目光仍旧细声提醒。

“我知道啦，这种事情绝无下例。”冬雪下意识的点头，神情更加迷惑。但心里是真的再也不想见到大小姐了，这30藤条打着她是魂飞天外的疼，她才不想再受一次。因此后面冬雪是躲着大小姐远远的，再也未曾碰见过大小姐。

“手对于读书人来说是最重要的，手废了就相当于整个人也废了。所以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手，知道吗？”张世羽有些怔怔着看着冬雪被包成粽子似的手，感慨说。

“知道了。少爷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护自己的手的。”冬雪用左手郑重托住右手，如抱住珍宝似的小心。冬雪心里也明白若是手废了那以后所有的打算都要成空，未来无可期的日子，她是绝对不敢想象的。

“好了，下去吧。记住好好服药。”张世羽有些好笑冬雪的表现，这呆萌的样子真是可爱至极，真怕自己会再做出些破格的事。于是背过身对冬雪挥手，但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冬雪服药。

冬雪托着手告退，心里有些莫名其妙。这四少爷今日真奇怪，冬雪心想。

在冬雪退出后，张世羽坐在冬雪制作的杌子上久久的看着刚才为冬雪上药的手，神色柔和，脸上不时挂着笑意。

冬雪退出后，清柠赶忙关切地迎了上去。见其右手已经包扎好，便知可能是少爷所为，心里有些明了，也不多话把冬雪带入房间，吩咐其好好休息，便一头扎入厨房，为大家赶做晚饭，当然冬雪的吃食做的尤为讲究。

山竹看着有大家关心的冬雪，莫名的有些失落。唉，自己怎么就没这么多人关心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山竹有些感慨。感慨过后，自己一人也回房小休了，毕竟自己跟着少爷跪了一时辰也有些累了，这会松懈下来，膝盖才感觉有隐隐的痛意。

后面大家都对今日的事不再提及。只是冬雪后来再去看兰华姐时会特意避开花园和大小姐，之后倒也没有遇上类似事情。而很长一段养伤期间，清柠把冬雪跟祖宗一样伺候起来，吃食更是丰富异常，把冬雪又养胖好几斤。而少爷张世羽也不阻拦，在冬雪伤好后还是如同之前一般教导她读书写字。但那日在房间表现的温柔却从未再出现过，很长时间冬雪都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不过这以后听梅斋倒是更加团结和谐起来，大家相处更像亲人之间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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