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再见慕容霏
寅时，桃瑶头昏脑胀醒来，馊味和酒味弥漫整个房间。
她皱眉捂着鼻子不可忍受，循着味道来到前厅，看到一大滩污秽之物，里面隐隐有些许血丝。
“天啊，自己昨天究竟喝了多少？”王彦扶额，对自己十分无语。
她左右打量着屋子想寻找扫帚和簸箕清理现场，可是看了半天竟没发现有它的影子。
傻啊，王彦你？
她一拍脑额，她现在待的是王府，又是一院的主屋怎么可能会有那些东西？
自己真是喝酒喝昏才没想到这个。
“夫人，您醒了没？”
红霞和青荇两个丫鬟在门外敲门。
王彦如找到救星般赶紧开门。
“你们来了太好了，去拿扫帚和簸箕过来，我要清理一下房间。”王彦道。
红霞和青荇两人一人端着盆洗脸水，一人拿着洗脸巾缓慢进入，当看到房里呕吐物，均皱眉捂鼻。
“青荇你去叫打扫丫鬟过来清理房间，我留在比给夫人梳洗，要不然时间来不及了。”红霞道。
“好的，红霞姐姐我这就去。”青荇应声，又朝行礼后离去。
“时间来不及了？要去干嘛？”王彦瞧了瞧还未光亮的天空，感觉她们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现在应该时间还早啊，怎么会来不及呢？
“夫人你卯时前要赶去给王妃请安，这是王府的规矩。”红霞解释道，仔细地给王彦洗着脸。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桃瑶感觉自己像弱智儿童似的竟还要人帮忙洗脸，感觉十分地不自在。
古代当人家的侍妾就是卑微，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
“夫人这是奴婢份内的事，请夫人安心坐着，奴婢马上就给夫人上妆。”红霞执意说道，没给桃瑶动手的机会。
“呵呵，辛苦你了。”王彦道谢。
红霞听到这，洗脸巾的手顿了一下，这主子和她以前侍候的主子完全不一祥，哪有主子因这点事情谢奴婢的啊？
“夫人折煞奴婢了，奴婢哪担着起夫人的谢字，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红霞给王彦梳妆道。
今日红霞给她梳的是灵蛇髻，上身穿蓝绿色的襦，下身穿棕色飘花裙子，裙为多折裥裙，裙长曳地，下摆宽松，从而达到俊俏潇洒的效果。
“红霞，你手真灵巧。”桃瑶看着红霞三两下就把自己收拾妥当，赞叹道。
“多谢夫人夸奖，夫人满意就好。”红霞笑道。
“红霞，你给我稍微介绍一下府里有哪些夫人吧，等会我好应付。”王彦问。
知己知彼，百战不怡。
既然已经进了这景王府，她总要了解一下人员构造，也好应付日后的人情往来。
此时青荇她带着丫鬟进来打扫房间。
“回夫人的话，王爷府内院人不多，加上夫人統共就7位，王妃是出自慕容将军家，还有另侧妃玉琉夫人是光禄勋的嫡女，另府里还有昭华夫人是振威将军的三女，还有……”
“可是曾经的昭武校尉？”王彦惊讶问道。
她不是和郗昊订亲了吗？怎么如今成了司马嶷的侧妃啦？
“是啊。可怜的昭华夫人，当初跟慕容小将军去剿匪时误中了匪徒的奸计不幸被。待慕容小将军带人前去营救时已经晚了。还是我们王爷心善，不忍昭华夫人受世人嘲笑，特意向圣上求娶，圣上也就应允了。”红霞不无惋惜道。
什么叫晚了？
试想想一个貌美如花的将军落到匪徒手里会有什么下场？而且这个女将军还是斩杀无数匪徒的仇人？
其下场不言而喻。
“那郗昊呢？他就无动于衷吗？”桃瑶问。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亲眼看到常瑶和郗昊的浓情蜜意，那时她是羡慕好一阵子的。
常校尉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就坐视不管？
“郗昊？夫人你说的是和昭华夫人曾经订亲的郗侯之子吧？”红霞问。
桃瑶点点头。
红霞叹口气，仔仔细细检查桃瑶穿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用鼻子一吸，发现其身上酒味太浓，怕自家夫人等会给王妃请安时会被苛责，于是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香囊各系在王彦左右腰间，再闻了闻总算冲去了夫人身上的酒气味。
“怎么啦？”桃瑶久久不见红霞回话，不解问道。
“夫人，我实在替昭华夫人不值委屈。当初昭华夫人发生那么大的事，那郗公子没有站出来维护她，还……”，红霞说到这感觉实在气愤，不忍说下去。
“夫人，郗公子还在昭武校尉出事的第二天就给常将军送了一封退亲书。而且昭武校尉，不，是昭华夫人都还未曾回京了。都说男子薄情，那郗公子的做法也太过分了点吧？听说昭武校尉回来后见到退亲书当场就晕了过去，醒后关在房里3天3夜不吃不喝不睡，还是其母亲以命相求，昭华夫人才勉强活下来的。还是我们王爷心善，纳了昭华夫人。”青荇接着红霞的话继续道，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看着还是蛮可爱的。
“原来如此。”桃瑶点头。
看来是自己高估郗昊呢！
这么没担当不负责的男子确实配不上常校尉，只是可惜了常校尉，竟然遭遇这么悲惨的事。
不过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司马嶷执意要找人顶替百里雪呢。
本来就有昭华夫人污点在前，要是百里雪逃婚这事再闹出来，怕是司马嶷会被人耻笑到家了。
“青荇，慎言！昭华夫人现在是王爷的人，以前的事都是过去了，不可多嘴。”红霞轻声提醒青荇。
“哼，本来就是这样的啊？”青荇见自己桃瑶夫人没有说什么，以为她是站自己这边，底气十足，反驳道。
“卯时快到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给王妃请安行礼吧，第一天去可不能晚了。”桃瑶道。
“是，夫人。”
“是，夫人”
红霞和青荇点头，王妃脾气可不好，去晚了王妃可是要怪罪下来的。
于是红霞和青荇在掌灯引路，桃瑶在后走着。
“卑妾桃瑶向王妃请安！”桃瑶跪拜头伏地道。
可惜上位的王妃却迟迟不喊起身。
桃瑶明白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呢，可谁叫自己是妾，低人一等呢？
没办法再大的羞辱也得受着，这屈屈跪着又算什么？
后面几位夫人，还有几个位份低的妾室前来请安。
王彦想这妾室数量在众多王爷中应该算少的吧？
只是直到所有人凑齐，那慕容霏却还是让桃瑶跪着，对其视若无睹。
“姐姐，跪在地上的是哪位妹妹啊？”玉琉夫人故作好奇问道。
果不其然，王妃慕容霏白了她一眼，嫌弃其多管闲事，“各位妹妹，这是冀州的百里雪，王府新进的桃瑶夫人，桃瑶你抬起头来见过各位姐姐吧？”
王妃把“姐姐”二字说的极重，却还是不肯让其起身，她就是要折辱这位桃瑶夫人。
桃瑶低眉顺眼抬头，向在坐的一一问安，“姐姐们安，妾身桃瑶见过各位姐姐。”
本来向那些位份比自己低的，没有位份的，是对方叫桃瑶姐姐的，可是如今却反了。
桃瑶自然明白王妃的意图，可是她只想在王府混混日子，不想太过招摇，隐忍着性子顺从着。
反正更大的罪都受了，这点算什么？
“王子安？”一见到桃瑶的脸，慕容霏惊叫。
“子安？王妃莫不是说的是曾经妾身弟弟的书童？他与臣妾有两分相似？”桃瑶也故作好奇问道。
“哼，冀侯的书童，你难道没见过？”
王妃看身下桃瑶一脸坚定，丝毫未有惊慌之色，又仔细打量着桃瑶。
说像又确实很像，可是说不像又真的不像，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那奴才粗鄙哪有这百里雪通身的贵气？
慕容霏越看越觉得可能真是自己弄错了，然而还是不死心地试探。
“妾身向来在内宅，弟弟年纪也大了，因此往内宅来的次数不多，每次都是带着丫鬟前来，故不曾见过子安。但这名字却是听过的，听说他有了大出息，考取了进士，想来是个不可多得人才。”桃瑶顺带把自己夸奖一番。
“贱奴就是贱奴，扯什么人才？”慕容霏一如既往地鄙夷道。
桃瑶默默不语，心里对这慕容霏有些厌烦。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她凭什么看不起人？
“原来是桃瑶妹妹啊，赶紧起身吧，我们王妃向来体恤我们这些做妹妹的，不用你这么跪着。”玉琉夫人起身满脸堆笑扶着桃瑶起身，又朝着王妃问道：“姐姐，你说妹妹说的对不对啊？”
“起身吧！”王妃不情愿道，剜了玉琉一眼。
玉琉夫人却并未在意，拉着王彦跟自己坐一边，故作十分亲切。
“多谢玉琉姐姐。”桃瑶起身，脚麻麻的，但还是强撑着还以笑意。
虽然对方并不是真心，但好歹帮了自己，她也不能不识好歹。
终于坐定，桃瑶瞄了眼对面的昭华夫人，见其一脸平静，眼睛如死水般无波无澜，心里不由叹口气，曾经那娇俏的女子真的彻底死了，留下的只是空空的皮囊而已。
“王爷到！”下人大喊道。
王妃面露喜色，赶紧起身相迎。玉琉夫人拉着桃瑶紧跟其后，而昭华夫人只是站起了身，步子却是一步未曾挪动，眼睛看着地，无悲无喜，其他侍妾起身跟在桃瑶后面。
“妾身，参见王爷！”
由王妃带头行屈膝礼恭迎王爷，其他人也对其行礼。
“王妃起身吧！”景王虚扶一把，就径自往屋内走去。
慕容霏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咬着牙跟着景王的脚步一同坐在了上位。
桃瑶暗笑，司马嶷连表面功夫都做的这么敷衍，看来玉琉夫人不怕她是有原因的。
王彦坐定，低眉顺眼尽量降低存在感。
“妾身发现桃瑶妹妹真像一位故人，王爷你觉得呢？”慕容霏指着桃瑶笑道，眼睛却盯着王爷。
“哦，是吗？”司马嶷略做惊讶状，看了眼桃瑶，点头，“确实有两分相像。”
“是吧，臣妾也这么觉得。”慕容霏轻笑，“桃瑶妹妹素闻你才学非凡，写的一手好字，要不今日你给我们露一手。”
虽然王爷和桃瑶两人脸色均未见异常，但慕容霏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想做最后试探。
她是见过王子安的字的，一个人再怎么变，字迹不可能变。
“桃瑶你看如何？”司马嶷抬眼问。
“王妃爷王妃不弃，妾身看王妃院子里荷花盛开，妾身就以荷花为题，写一首诗，若是写的不好，还请王爷王妃见谅。”桃瑶起身。
已有下人把文房四宝与案桌搬来。
王彦思虑一番写道：平池碧玉秋波莹，绿云拥扇青摇柄。水宫仙子斗红妆，轻步凌波踏明镜。——（宋·张文潜《莲花》）
“好个水宫仙子斗红妆，桃瑶你文采确实非凡。”司马嶷出声赞叹。
慕容霏向前看去，字体工整娟秀，并不如当年王子安的游龙戏凤般字体，这两人确实不是同一人。
想通这，她也不再起疑，可她抬眼往王爷处望去看到其眼里对桃瑶满是赞赏，心里的醋罐子又打翻了，恨恨地望了望桃瑶这个狐媚子。
后来司马嶷和众人又聊了几句，便去书房处理公文了。
桃瑶再坐了会，也起身告辞。
第一次给王妃慕容霏请安就此让她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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