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我就是
具体意外就是柒惊的体力实在不行，七天八天的连续赶路他还行，更长时间的他也没走过，而且是在冰原上行走，无形中延长了日程，时间一拉长，食物也不够了，
而泽瑞拉给雨下的“死期”可以说是相当准确。
两个月时间一过，北亚城还遥遥无期，“眼”看着雨的眼睛一点点浸满血色，也愈发的狂躁起来……
“雨，再坚持一下，北亚城，就在前面了。”柒惊咽下最后一点食物，也不知道他是说给雨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不管如何他都要去找那最后一丝希望，哪怕雨已经彻底丧失理智……
就这样，柒惊背着彻底锁死的雨，冰原之上艰难前行，饿了就着雪水充饥，但这样又能坚持多久？
他在不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苦熬了十五天之久，面容枯槁的柒惊最终倒下……
模糊的感知中，雨挣脱了铁索，长出长甲手伸到了他的眼前……
他努力的睁开一丝眼睛，露出一线苍白之色，最后看了一眼向自己扑来的雨，缓缓的闭上双眼。
也好，好也……
雨一身碎衣，状若疯魔的扑到柒惊的身上，张开獠牙毫不犹豫的咬在了柒惊的胸膛之上。只是一口就撕下一片血肉……
“雨！”柒惊本能的痛呼出声。
口衔血肉的雨如遭雷击，血肉也掉落在地，她迅速起身逃开，满面扭曲张嘴嘶吼不断，眼角有暗黑的液体流下。
而就在此时，一声怒吼，那只缝合怪出现在后方，它好像闻到了血肉的气息，这使它本能的向最近的雨冲了过去！
其速度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雨的身前！
拔刀！惊绝一式，奔雷……
原本倒地不起的柒惊瞬间挡在雨的身前……
一刀挥出，却嵌在缝合怪的腿上，再也进不得半分……
受到攻击的缝合怪就要一臂抡下！
血红的眼睛倒映着柒惊的身影，一慕慕画面的脑中闪回，他从来如此！他从来没有倒下！！
啊——！
尖利的嘶吼自雨的血口中蓬勃而出！
缝合怪的攻击戛然而止！巨臂将将停在柒惊眉心半寸处！柒惊却没有分半反应，刚刚一击的已经是死灰复燃……
而缝合怪在雨一声嘶吼之后却是双膝跪地，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俯首不起。
……
话再说回来。
挂在缝合怪背上的柒惊已经不成人样了，最明显的就是他的头发已经完全脱落，现在看上去和干尸的区别不大了，而雨的状态在那之后的十多天里，好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她眼睛半睁，虚弱的看着那一人一马，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有话要说，只是听不清。
项楚摸着下巴道：“要不，先把他们放下来，他们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颜集兮点点头，对挂着雨高声道：“你先下来！”
好像听懂了颜集兮的喊话，雨伸手握住不鸣，奋力拔出，随着缝合怪的一声怒吼，两个到掉了下来，砸到了雪地里，没有再站起来……
而那缝合怪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抬脚就要照着两 人踩下！
见那怪物就要行凶，项楚岂能让它得逞！
雪地砰然炸开！
“畜生！受死！！”
话音未落人携刀已出现怪物头顶，后发先至的一刀悍然劈下！势若千钧！一刀到底！摧枯拉朽！
缝合怪保持着抬腿的动作，自上而下，一分为二！叫都没叫一声。
一抖刀身震散血水，其上九环哐当作响，项楚赞道：“好刀！！”
颜集兮驱马上前：“刀个屁刀，快看看人有没有事儿。”
项楚拎起铁索，提到前面一看，男的满口满脸的血痂，看上去已经咽气了，女的好像还有气，嘴唇一直在张张合合的。项楚侧耳倾听。
“北、亚城，北亚城……”好像这是雨的最后一口气，说完就就失去了反应。
项楚望着颜论集兮道：“咱猜他们和阳哥儿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你信不信！”
颜集兮难得的翻了个白眼，伸手道：“那还不快些，他们死期就在今天！”
项楚也不再多言，搭手上马，一拍马屁道：“压力大吧，跑不动了吧。”
“驾！”颜集兮低喝一声。
咴咴~
看不起方谁呢！乌骓前蹄高高扬起，落地发力。
飒——牵起两个人形风筝笔直一线望城奔去。
心界。
陈青瑶一手一个，不过很快的她就放弃了雨，专注于柒惊一人。
“这个女的只是严重营养不良，等她醒了吃点好东西就差不多了。”
“这个男人再晚来一天半天的，我也没办法了，他的身体正在异化，且肾上有顽疾。”
琉璃怀中抱着锦鲤，饶有兴致的看着陷入昏迷的雨，啧啧道：“她还算是‘人’吗？”
锦鲤歪头道：“小妈妈不要吓人啊。”
小姑娘跳下地下，跑到雨的身边检查起来，她拉起雨苍白的手臂，学着花玲的口道：“哎哟，啥子人搞的哦，好吓人。”
原来雨的手臂上满上伤口，有的已经愈合，还是更多的还伤还豁着口子，不见流血，内里的肉却是黑的。
琉璃轻声道：“不出意外的话，是她自己干的。”
锦鲤皱起小眉头道：“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
陈青瑶也忙完了，她抱起小姑娘柔声道：“锦鲤啊，有些时候，伤害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呢，如果没有她的付出，那个叔叔在几天前就死了。”
锦鲤想了想问道：“就像妈妈保护我那样？”
陈青瑶柔声道：“对，就像你妈妈保护你一样。但是锦鲤现在不要多想，这个问题要锦鲤长大了才会明白。”
锦鲤跳下地下，小手一背，偏头哼道：“锦鲤知道，这就是爱！蓝姐姐给我说过！”
一直在旁观的颜集兮今天心情好像十分美丽，她弯腰笑问道：“那锦鲤知道什么是爱吗？”
听到颜集的问题，小姑娘左看右看，拉住颜集兮的手小声道：“伯娘，爱有很多种，我们去一边说，锦鲤只告诉你一个。”
项楚也堂而皇之的跟了过去，他也想知道乖乖的爱是什么。
琉璃对此莞尔一笑，她可知道小姑娘的爱包含些什么，摇摇头问陈青瑶道：“那个谁，应该已经病入膏肓了才对，姐姐这一会儿就治好了？”
陈青瑶拿根筷子扒开柒惊的眼睛，本想看看如何了，哪知道柒惊的眼睛没有虹膜与瞳孔，整个眼球都是白的。
她摇头道：“他的体质很特殊，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有微弱的电流与异化素对抗，我只要修复他的身体，他自己就能痊愈。”
“至于她，如果不是一直在失血，也不会落得如此模样，而且以她的身体原有的身体素质，只要营养跟上了，很快就能好。”
“所以姐姐都不想动手？”琉璃笑道。
“差不多吧，和我们关系又不大，保她一条命就行了，不然又要累的一身臭汗。”陈青瑶不知想起了什么，脸红了一下。
好像为了掩盖什么，她接着道：“她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异化剂，我目前可没有办法让她恢复原状，只随手将她一团浆糊的脑子理了理。”
正说着呢，雨有了动静，嘤咛一，不对，她嘶吼一声就坐起身来，瞪着血色的眼睛盯着面前两人，喉咙咕咚一声就扑向了最近的陈青瑶。
这家伙，能然你咬到了，红丝喷涌而出，纷纷钻进雨的身体，雨只感觉全身力量眨眼的间被抽一空落到地上，动弹不得。
琉璃拍手道：“姐姐果然又强了呢！”
陈青瑶笑道：“只许青阳变强，我就必须原地踏步么，不过呢，我还是更喜欢长枪。”
不过两句的空闲，地上的雨就坐了起来，只是一时没有了攻击意图，好像给摔清醒了些，瞪着通红的双眼发呆，不多时有暗红的东西自眼角流下，眼泪？
琉璃蹲下身子问道：“你听过农夫与蛇、东郭先先和狼、吕洞宾与狗的故事吗？”
对于耳边的问话，雨就像是没听到一般，她现在脑子里乱作一团，很久很没有这种感觉了，这感觉什么时候失去呢？对了，是惊将自己从那个地方救出来后。
从那以后，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柒惊将雨锁上，带着雨的身体四处访医，去找泽瑞拉，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有时候他累了，就会来抚摸着雨的脸，说着一些你放心，有我在的话，甚至有时候他会当着雨的面流下眼泪，歉疚悔恨的说着对不起，都是他没用，没有保护好雨。
每当她听到一句句对不起，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她是多想将他抱怀入怀中狠狠的痛哭一场，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
他终于找到泽瑞拉的消息了，他去了寂静岭，他为雨挡下所有攻击，他在那个女人的手段下迷失了自己，他有危险，这是雨第一次打破桎梏，狠狠的一口将他咬醒！
后来他受伤了，那个男人用卑鄙的手段捅了他两刀，真想上去咬死那个男人！
他又得到了希望，治好雨的希望，去北亚城，在一望无际的北原上，他寂寞了就对会雨说着一些情话……
他累了，她也累了，她渐渐睡着了……
……
雨！一声大呼又唤醒了我，我干了什么！！他是什么时候倒下的？！是我杀死了他吗！！
我咬了他！不！这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伤害他，我怎么可以伤害他！
突然一头怪物向我发起攻击！
他出现了，他还活着，他没有死，他一如既往的挡在我身前，为我挡下所有可能伤害到我的东西，不管对方有多强！
还有希望，我还记得他说过北亚城，还记得他指的方向，他必须活下去！没有食物的怎么办？他会死的……
我就是食物！割下一块块肉，挤出罪恶的黑色的血，滴到他嘴里塞！嚼不动，我就吐给他！！！
……
这一切的一切，雨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过一遍两遍三遍……
雨痴呆呆注视着躺在那一动不动的柒惊，暗红的眼泪流下，她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我就是那条蛇，我就是那匹狼，我就是那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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