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作剧[已改]
此时小鹤很烦恼，小宋很激动地在匿名群扣消息。
[他惨了！！]
[不管选谁都会被搞吧嘻嘻嘻]
[这时候直接跑比较好]
[李雉是个文明人，惹戚淮安那个sb的下场肯定更不好]
[朋友李雉才更恐怖好吧！]
李雉似有似无地勾了下唇，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紧接着将它放到了桌上，开口问道：“你想出去滑雪吗？”
“不想。”傀鹤没看他。
“为什么啊？”李雉把玩着手里的香烟，“现在外面天气挺好的。”
傀鹤沉默了下，忽然用力啧了声，夺过李雉手里的香烟咬在嘴里，咔嚓一声，火光闪烁，隔着一层薄薄的白雾，他看上去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是不好意思，可依旧直率又专注地看向李雉。
“不用试探我，”他的声音也听起来无比认真，“我只喜欢你。”
李雉的瞳孔闪了闪。
说这话的少年是如此的漂亮，轻浮而又纯情，哪怕是身在权贵家庭见过再多美人的李雉，都不得不承认，傀鹤确实天生就能吸引人，确实天生便能轻而易举地勾出最深沉黑暗的欲望。
如同引人堕落地狱的恶魔一样。
李雉抽过傀鹤含着的烟，在桌子上碾灭了，随意扔到餐盘上，然后拍了拍傀鹤的脸颊，跟训斥不乖的小孩似的：“少抽点，抽烟对身体不好。”
随后他便直接走了。
over
听到这么真诚的告白不想做点成年人的事吗？
傀鹤意犹未尽，扭头很不要脸地朝宋慈做了个胜利手势，示意她跟着学点，宋慈回以一个白眼，心却微微颤动，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她有多嫉妒。
嫉妒李雉。
[有人觉得傀鹤最近变得更好看了吗]
[妈的，说不定就是他让我们来到这种鬼地方的]
[杀了他]
[他这种长相，死了以后会更美吧]
午餐后自由活动时间，大中午的，自动售货机前空荡荡一片，玻璃上只倒映出个高高瘦瘦的黑发少年，手插在兜里，单肩随意背着书包，低着头一脸认真地研究到底该选哪种口味。
“找你半天了，躲什么？”戚淮安出现在他身边。
傀鹤笑了下：“谁躲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终于选了瓶樱桃味可乐，投进硬币，哐当一声，蹲下身刚要拿起可乐，却被双贵得要死的球鞋挡了路，抬起头的时候，戚淮安也正垂下眸子，不咸不淡地哼了下。
他目光落在樱桃味可乐上，感叹：“你的口味还是这么恶心。”
聊天聊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攻击人。
干死你哦。
傀鹤冲他假笑没说话，整个人缩在宽大卫衣的黑色兜帽里，只露出深黑的发和白色的肤，眼尾黑痣明昧在雪雾中，让他漂亮失真得几乎不像真人。
戚淮安移开视线，慢吞吞道：“仗着点咱们之前的交情，就敢骑我头上了对吧。”
“哪能呢。”
“解释下呗。”戚淮安眯了眯眼。
傀鹤肩膀撞了下他：“我这不是在追人嘛，给点面子，哥。”
他的语气还是一贯的随性悠然，戚淮安舒服了不少，回去的路上没再提这个事，话题一转，让他注意安全：“最近有些人又欠收拾了，你小心点。”
“我知道。”
戚淮安不满意他的态度：“我没在开玩笑。”
“他们能怎么着我，”傀鹤随意说几句就能把戚淮安气死，“是吃我的肉还是喝我的血啊？我又不是唐僧，这么宝贝着自己干嘛。”
他边说边拉开房门，脸色却突然变了下，跟着进来的戚淮安也皱眉啧了声，将地上的照片拿了起来，手上厚厚一沓，都照得是傀鹤，最上面那张照片里，少年站在李雉身边，扭过头笑着跟他说话，浓重的红墨水划过雪白的皮肤，在他身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并在旁边写道：好想尝你的心脏。
傀鹤脸色很不好地骂了声：“变态。”
“早就跟你说了，现在怎么办？”
傀鹤却顿了下：“先不急。”
他拿出手机，戚淮安凑过来看，便看到他轻车熟路地打开置顶发了几个字。
[阿雉……]
李雉的回复了个问号。
大帅哥很冷漠，傀鹤愈挫愈勇地舔了舔虎牙。
[你看你这么厉害，可不可以稍微罩我那么一下下;(]
[怎么了？]
傀鹤用手机拍那些照片，很不要脸地发给李雉，紧接着躺上床滚了一圈，戚淮安站在边上挑起眉：“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婊？”
傀鹤很是婊里婊气地笑了下：“这叫追人，和你这种只会滚床单的笨蛋说不清。”
戚淮安嘲讽：“李雉会没见过你这套路？”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傀鹤自信爆表地道：“这次用的人是我。”
戚淮安刚想骂他不要脸，手机嗡得响了一下，是李雉的消息。
[我跟经理打过电话了，他会带你去看监控。]
[谢谢阿雉~]
傀鹤得意地哼唧了几下，戚淮安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那副小人长戚戚的模样。
塞照片的人一头黄毛，住三楼，本来戚淮安准备陪傀鹤一起去找他的，这个时候忽然有个玩得好的哥们来叫他说有急事，他便让傀鹤先去，自己马上回来。
三楼本身便没住多少人，傀鹤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房间，他用手推了推门，虚掩的，便随便一脚踹开，房间里坐着的黄毛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
傀鹤收回腿，冲他假笑：“原来是你啊。”
“是我什么？！”
“别搁这儿装了，”他长得高，垂着眼看人时气势很足，“我房间里那堆照片是不是你塞进去的？”
黄毛很怂地往后退：“是我。”
“原因？”
“我室友让我放的……说、说就是个恶作剧！”
“你室友叫什么？”
“刘元，”黄毛边说边往旁边看，“刘元你别跑啊！过来给他解释清楚！”
傀鹤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一个男生正推开门进来，眼见情势不对转身就跑，傀鹤皱眉骂了一声，追了上去。
刘元体力很好，七拐八拐竟然跑进了储藏室，灯光暗，很难找人，傀鹤刚想打电话叫点人上来，男生便将他扑倒在地，手机也飞到了角落里。
“妈的！”傀鹤一个肘击用力将他从身上推了下去，刘元顺势站起身，手里还拿着把折叠刀。
傀鹤哟了声：“玩得这么花的，还带刀？”
“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刘元着迷地盯着他看，过了会才说，“只有跟着我，你才能出去。”
“为什么？”
“你猜得到吧，我也是玩家，”刘元慢吞吞地和他说，“其实小眼镜讲的很对，但和他那种随意就暴露自己的菜鸟不同，我虽然也是玩家，但我手里有关于这次轮回的提示卡。”
傀鹤靠到桌子边：“提示卡上面写的什么？”
“你想知道？”刘元笑了。
傀鹤很光明磊落地点了下头。
“就一句话，‘无规矩，不成方圆’，”刘元耸耸肩，“最开始我也不清楚这句话到底说的是什么，直到最近……你听说过高中生的社会等级制度吗？”
傀鹤皱了下眉：“那是什么？”
“根据相貌、家世、学习成绩给每个学生打分，低排名听从高排名的命令，不管是学狗叫还是去跳楼，只要是有理有据的命令便得遵守，犯规者会被轮回惩罚，也就是死。”
傀鹤不解：“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刘元小声说：“我不想让你在轮回里消失……”
见傀鹤挑起眉，他继续道：“我我想让你永远保持如今的样子，年轻、漂亮、完美……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傀鹤骂了声：“神经病。”
刘元向前靠近了几步，感觉自己呼吸不畅：“过来吧，小鹤，你只是个npc，注定离不开这里。”
傀鹤往门边靠：“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吗？”
刘元赞同地点头：“是啊。”
紧接着他笑了：“我会把你的头颅带出轮回，好好收藏，放心吧。”
傀鹤眯了眯眼，转身就跑，眼看就快摸到门，刘元扑过来将他带倒在地，隔着宽大的木桌，传来噼里啪啦物品被扫落到地的声音。
风吹过带来雨水的潮湿，吊在头顶的灯光颤了颤，不知道过了多久，噗嗤一声，利刃插入皮肤，鲜血飙溅到墙上，刘元气喘吁吁地从桌后站了起来，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
“真漂亮。”他低下头，心满意足。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呼吸。
窗外乌云密布，雨点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逐渐演变成狂风暴雨，闪电劈过天空，照亮男生脸上极其诡异的癫狂，他呼了口气，找到了桌上的斧头，颠了颠。
轰隆一声，震天动地的雷鸣姗姗来迟，他刚要举起斧头，忽然像是被某个东西猛地拽了下去，什么都来不及说，便消失在了木桌后。
骨骼嘎吱作响，扭曲、破碎、再重组。
肌肉里伸出纤维，互相缠绕在一起，神经与神经相连，血管与血管相接。
一道闪电劈过天际，轰隆，一只满是血的手腕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搭上桌，吃力翻身躺到了桌上，将瓶瓶罐罐扫落一地。
他闭着眼呼气、吸气，黑色碎发凌乱遮住鸦羽般的睫羽，如雪的皮肤浸在鲜红血泊里，吐出几口黑血，又弓起身摇摇欲坠地翻到了桌下。
“妈、妈的……”
傀鹤蜷缩在地上，过了会才挣扎着抬起头，迷茫中仿佛看到了什么人，闪电掠过，一瞬间照亮他梦幻迷离的瞳孔，以及绷紧的脖颈弧度，美得如同天真的鬼魅，又勾人又单纯：“lou……lou，是你在那吧？”
语气好像只被主人抛弃、湿漉漉的小狗。
电闪雷鸣里，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却像在讨好着谁：“我表现得好吗……lou？你不生气了吗？”
他抽了抽鼻子，苦恼道：“唉，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没办法，谁让他和你长得太像了呢，如果你生气的话就出来吧，只要你现在出来带我走，我就不喜欢他了。”
风吹动窗帘，黑暗中除了他的呼吸以外便是电闪雷鸣，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应，傀鹤看上去有点委屈，靠着墙坐在地上，支起长腿，恹恹点了根烟，随手将打火机甩到一边。
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狂风暴雨裹挟着小船，船上只有他一个人，捧着火，姣好的眉眼带着些抑郁鬼气：“真tm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打开了储藏室的门，一瞬间走廊的灯光照了进来，傀鹤眯了眯眼，高高大大的男生逆光站在门边。
“什么味道？”李雉皱眉。
傀鹤盯着他的脸，冲他笑笑：“你来了。”
“班主任让我过来找下你，”李雉迈步走进充斥着血腥味的房间，在傀鹤面前站定，蹲下身捏住他的脸打量，“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傀鹤有点心虚地移开目光：“刘元死了，我没事儿……班主任找我干嘛？”
“投票结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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