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测试灵根
测试的地方在一座大殿内。大殿的地板用大理石辅以白玉铺成，金丝为边，银丝绘花；柱子两侧各十六根，雕刻宗图腾和昊天宗三十二门道术的简要，只有寥寥一两句；墙面是嘉鱼不知道的材料，没有琉璃，却有比琉璃纯净百倍的透明雕花；顶上据说是夜明珠和星辰耀石组合拼接而成，不论夜晚还是白昼，都是明亮的。
嘉鱼有些惶恐。
万一……自己只是五灵根或者四灵根，该当如何?若是纯度太低，难以修炼，何去何从?
排在自己前面的，有一个三灵根，两个双灵根，纯度不低。但剩下的，都是四五灵根。
“慕桃夭，七成火灵根，三成木灵根。”这是到现在为止天资最高的一个了。
“下一个！”
嘉鱼心绪不定，心跳一乱，深呼一口气，手指微微蜷缩，脚背弓起，抬起脚向前迈了几步。
“元君大人，我准备好了。”
坐在测灵盘旁边的晨曦元君闻言，抬头看了嘉鱼一眼，用手把发丝撇到耳后，蓦地轻笑一声。
嘉鱼看着，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啊！真是应了诗经里说的：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不用做什么，只要你借助测灵盘引气入体就可以。”
说实话，这种小孩子见得不少。他们通过各种方式，想引起她的注意；只是后来，在门派混的久了，或是拜了大能为师，就发现元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强大，就没那么热切。不过呢，一个孩子，其实没什么好计较的。
“是。”
嘉鱼走上前，双手抚着测灵盘，闭上眼睛，放空精神。
“用心感受天地元素。”
飘渺的轻灵女声好像从天边传过来，嘉鱼跟着她说的做——
她尝试着，将自己的身体融入周围的天地，忽然在目及黑暗的地方，看到几簇跳跃的光芒。
那些光芒好像有生命，蹦蹦跳跳，互相嬉戏，嘉鱼隐隐约约听到它们或嗔或怒、或笑或叹的、轻快的“叮叮”声。
“试着把一种元素引进身体。”
原来它们是天地灵气啊。
看着五种颜色的灵气——先从哪个开始呢?
离她最近的是青色的木元素，嘉鱼不知道怎样吸收，便试探般用手抓那个青色的小光球。
可是她的手一碰到它，小球就从手中滑了出去。
她又试了好几种、可能是吸收灵气的方法，但是都不行。
看来她没有木灵根了……
随后她依葫芦画瓢，先后试了红色的火、黄色的土、白色的金、黑色的水。
都不行！
都不行！
嘉鱼急了，她咬住嘴唇，勉强抑制哭的欲望，她不能什么都没做就回去，不能辜负母亲——她还想找到她的父亲南式微，向他质问，为什么要抛妻弃子……可是如果她没有灵根，她又怎样才能留在昊天宗……
……
……
不对！
她还有机会！
风雷冰三种变异元素她还没试过！
嘉鱼摇摇头，将挫败感清出去，坚定脚下的步伐，在黑暗的元素世界中寻找变异三元素的身影。
嘿，在哪里！
紫色的、带着闪电的小光球，隐秘在五行元素中。嘉鱼召唤它，却只是被电了一下。
下一个。
是灰色的冰，她激动地跑过去，像儿时追蝴蝶那样，展开双臂——但是蝴蝶飞走了，冰元素光球也随即四散，只有几根光丝愿意停留在她的手掌心。冰……应该有几成，但如果只有冰，如此纯度的单灵根，或许连纯度高、元素相生的三灵根都不如。
只剩下风了。
这里是她的意识之海，理论上不会有冷热之分。但是嘉鱼突然有些冻，不是身体上、冬天雪花飘进被窝和衣服的那种冻，不是夏天从湖里爬出来之后瑟瑟发抖的湿冷，是——
是什么呢?
是风。冷冽的风。
像是不下雪的、草原的冬天。
她还记得三岁的时候，她央求芳琴姑姑带她去北方的草原上，如锋利的刀刃般的风，一道道割在她的脸上、身体里。四肢都要麻木了，血液好像凝固了，走不动道。
那个时候她说什么来着，这么大的风，会不会把人吹死?
芳琴姑姑咧开嘴，道：
“这倒不一定。不过，冻掉耳朵、鼻子、手指什么的，倒是正常。”
是啊……她确实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裂了，无数罡风窜进她的肌肉、血脉、筋骨，生生将她痛的大叫。
但是随即她用僵着的脸，摆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风。
她有风灵根。
……
……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在大殿上，后面还有排队的小孩子，前面是那位美丽的元君，旁边是白荼。
“……我成功了吗?”
没人说话，好像很尴尬的亚子。
“噗嗤——”
白荼一笑，打破了这个“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楚”的诡异气氛。
“很不错，和你姐姐我差不多。”
——那挺好，以后是不是可以跟这位熟悉的白荼姐姐一起学习?
“小姑娘。”
晨曦元君保持着她端方清丽的姿态，笑着道：
“八成风灵根，二成冰灵根。以你的资质，可以去甲甲班了。”
嘉鱼小姑娘听完，有些骄傲。
但表面风度还是要有的，就谦虚地抱拳弯腰：“多谢元君。”
然后就和领命带她去新生班的白荼，转身离开大殿。
她偷偷瞄着殿上众人，他们或羡慕嫉妒、或装作不屑、或崇拜的神态，看着他们对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样子，不由得雀跃，灵魂也飘了一下——总之很舒畅。
天才啊……这就是天才的感觉。从前，母亲和姑姑夸她，她没真正体会到做天才的优越感，可是今天，她好像懂了。——就是，有种一览众山小的飘飘然，有种凌驾于众人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奇妙。
她都要沉醉了。
……
“想什么呢?”
白荼反常的冷冽的斥责，让嘉鱼一个激灵。
“没……就是——白荼姐姐，风灵根和冰灵根是不是很厉害很厉害啊?”
她其实就是想听听白荼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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