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拜师大典〔12〕
优秀是什么？
就是当很多人惶惶不可终日、不知前途之时，你已经拿到通往下一个人生站点的车票。
就是当很多人还在担心自己能否拜个好师父的时候，你已经被大能预订好了。
而现在，就到了她“取票”的时候了。
当然，人不止她一个。慕曦、温浩、章墨然、洛清河和魏晨——甲乙班另外一个单灵根，出身普通、长相普通、身材普通、性格普通的男修，都和嘉鱼一起被各位大能约见。
……
“各位尊者和真君会亲自前来吗？”
“小声点！”章墨然低声提醒慕曦，“我怎么好揣测前辈的心思？”
“是是是！”
这两位杵这儿，时不时低语几句，可一旁的嘉鱼一直没有出声。
她知道，会有传话的人把他们分别带到各位大能的洞府，一一等候接见，经过前辈们的考核，这事儿就定下来了。
那么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当然是曾经有过此类经历的齐月私下透露的。
至于慕曦，他其实也知道这件事情，但这小子偏偏要欲盖弥彰，装得自己毫不知情。
她一向对慕曦各种行为充满迷惑。
……果然，几位传侍分别找到对应的学生，将他们引至各峰。
“我先去了。”
见二人点头，嘉鱼便跟来使一道去了乾坤峰燕怀璋尊者的洞府。
只见来使的手在她面前一划——眼前之景漫起白雾，朦胧瞧不出真切，水汽蒸腾，她只觉得眼睛一酸，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
来使见嘉鱼顺从地闭眼，倒也生出几分对她如此知趣的满意，就放出一道灵力，微微缓解她双眼的酸涩。
在这朦胧之景里，五感被封，分不清位置、辨不出时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不知从出发一刻算起，已过了多少时辰。
对于习惯明白时间和方位的南嘉鱼，非常不适应。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行了数千公里？还是数万？
“到了。小友可以睁眼瞧瞧了。”
来使的声音温婉清脆，眉目含笑，双手交叠腹部，颔首道。
嘉鱼鞠躬一揖，恭谨致谢。
“小友不必如此紧张，”来使轻笑，“尊者仁厚，不会多加为难。”
说罢，她抬起一只手半遮掩面庞，唇角勾起。
“若小友成了尊者的弟子，到时念在情分，不如美言几句？”
“前辈抬举了，”嘉鱼朝前方尊者洞府的方向行礼，“怎敢揣测尊者心思。”
她一听这话，笑得更厉害。随着她心情的愉悦，周围的气压好似减小几分，气氛轻快起来。
“如此拘束？哈……”
所以……
听这位来使的语气，想来与燕尊者关系不错。已经形成领域，气息雄厚，情绪可以影响环境的气压，用的又是灵器……
至少是元婴了。
她暗暗咋舌，一位来使都是元君，不知是昊天宗元婴多的缘故，还是因为乾坤峰超然的地位——乾坤峰占据宗门灵脉宽广的大山峰，资源丰富，又有众多大能，想来元婴不稀罕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一向不太会说话，调节气氛、带动话题，这些她根本不会。平时和友人谈天说地还行，但面对陌生人，还是犯怵。
而来使作为元君，也不可能主动与筑基弟子搭话。
于是两人便相顾无言，嘉鱼落后来使两步地行走，直到她们走到花圃的分岔路。
“就是这里，”来使停下，转头告诉嘉鱼，“顺着中间的路走，就可以到洞府了。”
“多谢前辈。”
待来使离开，嘉鱼才一个飞身，踏入小径。
当她迈上小径的那一刻，无数灵气暴动，炽热的高温、逐渐减少的空气、十分焦灼的环境，让嘉鱼只是感觉自己的灵力像是要被抽干，经脉里流淌的血液都在沸腾。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
太热了。
浑身的毛孔全部被堵塞，每多待一秒，就有数十滴豆大的滚热汗滴流下，身体里的水分都要被抽干。
这里并没有灵火或者灵技的痕迹，就好像是凭空升温似的！
恐惧瞬间爬满她的四肢百骸。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这里是乾坤峰，防卫重不说，还有两位道君，一丝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不远处就是燕尊者的洞府，以燕尊者的高强实力，若真有敌袭，她怎会不知？
其实最重要的是，她一个筑基期，说是天才，也只是昊天宗有成百上千的“天才”之一，所以她还真没什么可图的。
她觉得这是考验。
想通这一点，心中畅快不少。
但疑惑又来了。
既然是考验，她该以什么方式通过？
是硬抗？还是主动出击，释放灵技降温？或者直接用防御法宝？
她不知道燕尊者想看到什么。
她们素未谋面，她从未接触过燕尊者，不知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不知她是狂傲高调还是内敛低调，不知她是刻薄挑剔还是温和宽容，更不会清楚她的喜好了。
那……
她是不是该听自己的？
大能收徒，看的可不只是天赋和实力，心性和处事风格也是重点考察的对象。
而就算她能迎合尊者的喜好，在漫长的相处岁月中，总会露出破绽。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是真性情。
心念一动，灵力从指尖流淌，一簇又一簇冰花绽放，水汽蔓延。她又从储物袋里拿出篾丝扇，给自己扇风降降温。
冰快速熔化成水，水蒸发成水蒸气，空气中的热量被吸收不少。但仍有残余，嘉鱼便吃了一颗养元丹，补充灵力，继续放出冰花和水雾。
如此循环往复几次，炙热成了普通的、能接受的炎热高温。
就在一抹笑容洋溢在她的两颊之时，她的身体陡然僵硬，分寸不能移。
被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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