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黎离：我就是被感情羁绊住了

黎离按捺不住，再次来到了冥界边缘，周遭是一片坑坑洼洼的废土。
  荒无人烟。
  还有夹杂着元素之力的空间风暴呜呜作响，在并未完全恢复的破碎空间里肆虐。
  这一片天地间充斥着摄人心魄的死寂，似乎下一瞬就要将观看者拉入死亡的深渊。
  冥气溃散，空间动荡，冥族之人在此极难生存，更是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幸存者尽数迁徙。
  这番灭世一般的景象，绝大部分都是黎离动用宿命魔轮时一手造成的。
  ……
  黎离来到冥界本土，强行压下心中的暴怒。
  展露出一丝气息，隔着传音线，恭敬地向艾不熄请示。
  艾不熄又是病娇发作，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传音让他等待，不得僭越冥族本土。
  黎离无奈，望了望天空只余下一角的冥月，不越冥界一步。
  好在没有等太久。
  仅是片刻之后，艾不熄一身青衣。
  带着血童悄无声息的赶到。
  眸中毫无波澜。
  此时的她竟然是面无得意之色，亦无高孤冷傲之姿。
  他呆谔了一瞬间，本来想立即夺过血童，但看到艾不熄此般姿态。冷静下来又重新思考了一遍。
  如果那样做的话，估计百分百会伤到血童，而且能不能得手还不一定……
  “你可认识……陆月痕？”艾不熄不紧不慢地问，又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黑暗诸国的那位吗？如果是，那我便认识。”黎离立即反应过来回答。
  陆月痕，黑暗诸国教皇，相貌亦是位极人妻！
  曾经是黑暗诸国第一美女，现在也排第二，黎离和制空在她年幼时救过她一命。
  六千年前就任教皇，同时大婚。
  黎离甚至还收到过请柬，以长辈的身份参加过她的婚礼……
  印象自然深刻。
  “我……欠她一桩恩情。”艾不熄突兀地说道。
  黎离听此，顿时感到有些惊异，但相较而言，更多的还是不解，试探性的说：“难不成你欠她的恩情还会还到我身上吗？”
  “为什么不行呢？”艾不熄脸上勾起一抹绝美的浅笑，心里自顾自的打着算盘。
  “你又不直接放开她，看样子还是想让我大下血本。那么，就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出你的条件吧。”黎离道。“怎么样才能放了她？”
  “你倒是个明白人，不过，下血本什么的倒是不需要，我不缺吃，不缺穿，不缺资源，不缺土地的，只是……条件嘛~我倒还真有！”
  “那我也不客气。第一，放弃追杀那小子……”
  “好。”黎离心中已经猜到，自己的徒弟遭到反噬惨死，而‘那小子’，现在定然享受着这般功劳带来的天恩。
  艾不熄甚至可能因为‘那小子’而改变了对整个冥族的看法。
  ‘那小子’被保下，他并不是很意外。
  眼下……正如那小子前几日所说，还是及时止损要紧。
  “第二，放弃你对冥族的所有仇怨。”
  “好。”黎离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用宿命魔轮给冥界带来了如此巨大的伤亡，冥族到现在没有人向圣域直接开战都是个奇迹。
  放下仇恨？何谈仇恨，冥族仇恨自己还差不多。
  对于艾不熄而言，此举旨在象征性的对冥界的维护。
  她虽然说并不是很在意这群子民。
  但是，冥九罭的出现，让她觉得还是有些身为统治者的感受，所以至少在表面功夫上做好。
  这个要求不咸不淡，但心机却不浅。
  “第三，你放弃这几天的记忆，同时，死之后放弃你所有的记忆。”
  “好。”黎离不理解，但大致猜到了，这是天道那边传下来的意思。
  “第四，前去永恒之海，篆述自己的罪孽。”
  “好。”黎离麻木道。
  “呵呵，你倒是真的为了她，人都傻了。看不出来第一二三条是有些冲突的吗？”艾不熄说道。
  “这可是一个大难题，但提要求的是在你，执行要求的，不是在我吗？”黎离摇了摇头，道。“你想要的，你的那些意思，我大致都明白了。”
  “解决方法自然是有的，我将前两条直接编入我的自我劫，就是神伤之中，一旦触发，我恐怕是不死也够呛了。”黎离道。
  “只要我不违背，记不记得又有何妨？只要能达到你的目的，方式什么的也不重要吧。”
  “竟然连自我劫都搬出来了吗？看样子，你是已经彻底破罐子破摔了。”艾不熄异样的目光中还带着一点点的怜悯。
  “尽管如此，但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清除记忆，算了，咱先不提，说说你什么感受？难不成真就像我说的那样破罐子破摔？”
  “我还能失去的已经不多了，再如此，我真的承受不住。”黎离眼神中尽是凄惘与灰暗，开口说道。“你不懂的。”
  “哈哈哈哈！”艾不熄难得开朗的笑了笑。“我曾经懂过，现在不懂了，我没必要在你这个不幸者身上消耗太多的目光。”

  “我是天眷之人，而你是天之弃子。”
  “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一点恩惠，然后稍稍给你指导一二。”艾不熄说道。
  黎离只得恭维道。“哦？洗耳恭听。”
  “你先去永恒之海，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再说，你最好能给我一份让我满意的答卷。能不能悟到些什么，还得看你自己。”
  艾不熄很是自信的又补充一句。“到时候，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执行我的条件的。”
  黎离看着她那迷之自信的神态，听了之后更加疑惑不解。
  ………………………………
  很快就来到了这——
  碧蓝而炽热的永恒之海。
  一来到这里，就看到仿佛无边无际的海洋，永如白昼般光亮。
  永恒之海底下就是地府，一条冥河在无尽星空中蜿蜒而出。
  途经地府的那一段，就叫忘川。
  海上面满是波浪的本意，尚无雾气。
  黎离海面上根本无从篆写，因为这海水始终保存在一个相对恒定的状态，以至于无法留下痕迹。
  即使是侥幸留下了，也会在瞬息之间被海水冲刷的无影无踪。
  这可是被永恒法则浸滛多年，渗透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永恒之海啊！
  就算是天帝来了，虽然不是做不到，但仍旧是有些难办。
  黎离本来就不认为艾不熄所为能对她有什么帮助。
  若非他早年救了对艾不惜有恩的陆月痕。(尽管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恩情。)
  他和艾不熄甚至还是那种不死不休的仇人！
  黎离心想：艾不熄果然只是在戏耍我罢了……
  尽管这么说，他还是心存侥幸，细数着自己的杀孽，他这次想坦然应对了，虽说是无法解脱的，但至少……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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