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怨（8）
【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五阴盛、怨憎汇、求不得。】
晚餐。
“好香呀！”杉儿眼睛里有光，但身上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用一边用哀求的小奶音，一边小手上攀摇了摇黎离的胳膊。“妈妈，妈妈，我想吃肉，就吃一块嘛。”
“不行，你这小馋鬼。”华儿斥责道，“都还没煮熟呢，再过一会儿再吃。”
等到上菜时，她在哥哥送菜的半途中就扒去了一半。
黎离所用的食材本身就是各式各类的奇珍异种。
再加上她苦苦练习的手艺，滋味自然是美妙绝伦。
杉儿享受着母亲的投喂，一脸幸福，满嘴流油。
吃完后，还是她的好哥哥给她擦的嘴。
华儿对妹妹更加宠溺，平时能帮妹妹的，都不让妹妹动手。
华儿看着妈妈，有些疑问，关心的问道。“妈妈，这些年里，你过得还好吗？”
黎离握住儿子的手，说着口是心非的说。“生活，从来都不是童谣，这些年龄妈妈活的并不容易，也并不如意，但……我总算是过上了……不需要那么多顾虑的日子了。”
华儿的手握的更紧。
杉儿也将手放了上去。
黎离的目光呆滞，停留在女儿头顶上的那朵漂亮的花儿。
愈加珍惜，愈加慈爱。
那一天，花开的好极了，好像是专门为了你。
是夜，是深夜！
黎离守候在熟睡的两小只旁边。
没有鼾声，没有呓语。
有的只是他们轻微的呼吸。
黎离感受到他们的生命在一点点的被吞噬；感到了莫大的无奈，又痛恨自己的无能。
“现在可以聊聊了。”黎离收回情绪，对着黑暗深处轻声说道。
“请借一步说话……”
一个原本不该存在的世界。
邪灵界！
其大小接近第一圣域与第三圣域以及第七圣域的总和。
分为两处互相对立的种族。
来者正是其一的势力主——灵族灵祖！
她的外表一直是一个小萝莉，有着一个永远长不大的身体和一颗永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心。
古灵精怪，俏皮可爱，触之即禁，又矮又菜。
黎离并不想多浪费时间，所以态度一般，甚至算得上是冷淡。“你有什么目的？快说吧。”
灵祖月眉如画，嘻嘻一笑。
“嘻嘻，果然直率，那我也就不废话啦。我邀请你来我们这边做客，作为交换……我可以抹除他俩的痛苦，除了死之外，我甚至能抹除鬼笔仙荑其他的一切负面效果。”
“仅仅是这样吗？”黎离蹙眉。
“嘿嘿嘿，当然不只是这样啦，还要听我的话。你放心，既不伤天害理也不是很难。”灵祖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嘴角比AK还难压。
黎离感觉自己的预感很不好，但是看着自己的儿女。
一想到生机损失过度将会带来的巨大痛苦。
也就答应了下来，与之相比，只要不是让她良心过不去，怎样都行。
灵祖当即大笑，准备离去。“哈哈哈哈，我搬救兵去啦！你先等等我哈。”
手中取出一张纸，用唾液写出‘瞬移’二字，再大喊一声“瞬移”。
直接就无影无踪了。
这狗头萝莉，言出法随她是真的能行！
片刻后，她又带了一个神神秘秘的大萝莉过来。
“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灵祖道。“也就是你们常说的‘至高灵神’，名字的话暂时不方便告诉你。”
“来，妹妹，干活去。”灵祖嬉皮笑脸的说道。
很快就搞定了！
灵祖姐妹二人也是极速离去……
然后。
生活彻底平静。
再无他人窥伺，打扰。
接下来的三天里，三人同吃同睡，形影不离。
离别那夜，没有云雾，很好的月光。
杉儿吃的最香，睡得最香，笑的最欢。
华儿说的最多，爱的最深，责任最大。
黎离最快乐，最煎熬，最痛苦。
‘他，似一个真正的母亲’，一直到‘她，是一个真正的母亲。’
‘杉儿睡觉又踢被子了，但没事，不要紧，她睡得舒服就好。’黎离即使没有看也知道。
在黎离用混元之力给孩子保暖，自然不用担心着凉。
不久后传来杉儿梦中的呓语。“哥哥……妈妈…好……温暖……”
没有云雾的遮挡，月华如水，悠然自得。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仿佛给全世界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一草一木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朦胧而柔美，杉儿的脸上挤出最后一个微笑。
随即，她的最后一缕生机破灭。
灵魂也被鬼笔仙荑蚕食殆尽，连一丝真灵也没有留下。
不论用任何方式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
她也没有所谓的下辈子了。
华儿在冥冥之中感觉不妙，做了噩梦，猛然惊醒。
虽然没有任何痛苦可言，但他的心里非常清楚。
他要死了。
华儿给妹妹额头上来了一个吻。
他不害怕死亡，他害怕的只是，死后……另一个世界里没有他的妹妹。
“妹妹，我是不是说好了……要守护你一生一世？”
“如今哥哥……却要食言了。”
华儿看着妈妈的背影，并没有打扰。而是继续对着妹妹说。
“你的笑，真好看……就像蔷薇花……以后，有妈妈为你遮风挡雨，保护你，保护好自己……祝你幸福！”
华儿抱着妹妹，丝毫没有察觉到妹妹的离去。
生死别离，无声无息。
黎离情绪再度彻底崩溃，泪水夺眶而出，竭心尽力的嘶吼。
一直持续了很久，才冷静下来。
‘神隐枢’装着以后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杉儿和华儿。
黎离将其埋在了‘慈母黎姮之墓’和‘慈母黎离之墓’的旁边。
轻轻扶着‘黎姮’的墓碑。
“你的遗愿完成了，我的遗愿也算完成了。现在……我只希望，死后能有一个仙境……我们在那里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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