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坑兄坑弟
没过多久，扁剑感觉脸边有树叶擦过，他心里一喜，连忙伸手乱抓，竟真让他抓住了一棵树的枝干，停止了下落之势。可还没等他抓稳，一个人的身体撞在他身上，他又怎么能维持两个人的重量，手一抖，重新掉落下去。
“哎哟。”
“啊。”
两声叫唤，分别来自于扁剑和傲慢。
扁剑一把推开身上的傲慢，捂着后腰，气得七窍生烟：“傲慢！你为什么跳下来！”
“我们是搭档啊，当然是同生共死，你都掉下来了，我能不跳嘛。”
扁剑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反驳，但绝不会是感动。他抬头看了看崖顶，从上面往下看不清楚，但从下往上就很明白了，这个断崖并不高，下面还长了不少茂密的大树。之所以在上面会觉得高，只不过因为此地风有些大罢了。
想明白此中关节，扁剑顿时大怒，“我问你，你是不是在上面就看到这里不高。”
“啊？冤枉，你武功那么好都没看出来，这黑灯瞎火的我怎么看得清楚。”傲慢的声音甚至带了一丝委屈。
无懈可击，但是扁剑就是觉得不对劲。不过此时不是申辩之时，他伤口疼得越发厉害，现在双手得空，他连忙从怀里摸出药来吃下，原地运功以驱散毒性。
傲慢哼哼唧唧的爬起来，看扁剑在打坐，便四下搜寻一番。扁剑的剑也掉落在树下，傲慢走过去捡起来，正要还鞘，却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他打亮火折子，从剑上的缺口里取下一根细丝，端详起来。
“这是什么？”扁剑打坐完看傲慢正捏着细丝查看，不由问道。
“衣服上刮下来的线，挂在你的剑上，但不是你的衣服，你记得怎么回事么？”傲慢道。
扁剑仔细思索，似乎在那人踢他下来时，他本能地挥剑反击，但有没有伤到对方，就不得而知了。
傲慢听了扁剑叙述，想了想道：“我看这人估计就是镇民口中的蝙蝠妖了，只不过那个孩子是谁，他定是知道真相，故意引我们来此的。问题是，他又怎么知道我们是谁？”
“委托人？”片刻后，两人异口同声道。
“这个委托人看来武功不错啊，应该比你强，可他为何自己不抓蝙蝠妖，要通过我们？”傲慢道。
听到傲慢说他武功不行，扁剑哼了一声，懒得答话。
“算了，反正无论他是谁，委托费都要付的。我们先从这根细线着手吧。”傲慢道。
“这根线能说明什么？”
“这镇子不大，也不富裕，可这根线却是极好的蚕丝，你觉得什么人能有此财力？”
“程有清？”
“正是。”
程有清原本在武林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他创建的清风镖局乃江东第一镖局，故而家财万贯。不过就在几年前，他却突然中风，不能自理，其子程月峰便携父回老家养病，镖局交给了程有清大弟子顾立阳，而程有清的老家就在汝山镇。
“原本觉得委托人就是程家，现在看来，行凶者也在程家，这可能就是委托人不愿意自己出面的原因吧。”傲慢道。
“有理。”
“对了，扁剑，你的毒如何？和那孩子的毒是否一样？”
扁剑摇摇头，“这蝙蝠的确有毒，但毒性并不特别，我吃了药就已无碍了。”
“看来，作祟的不是妖，而是人。”
天还没亮，客栈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掌柜打着哈欠打开门，傲慢一下子扑了进来，爬在地上累得话都说不出来。
扁剑施施然从傲慢身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角，鄙夷道：“平日叫你练武你不练，这么点路就累成这副模样。”
傲慢指着扁剑，喘了好几口才道：“你试试背个人走那么长的山路。”
“哼，你这么没用，做做体力活就有钱拿，还有什么不满？再说，要不是你没用，我能受这么重的伤？掌柜的，我房间在哪，带我去歇息。”
掌柜翻了个白眼道：“楼上所有房间都没住人，你随便选一间就是了。”
说完，掌柜把大门一关，自去睡回笼觉，留下傲慢和扁剑大眼瞪小眼。
傲慢还在做着美梦，突然被人一把掀开被子，扁剑拎起他的衣领吼道：“我都练了两个时辰剑了，眼看都要吃午饭了，你还不起来！”
“大哥，我为了救你一晚没睡啊，你倒是在我背上睡得直打呼噜。”傲慢苦着脸道，“让我再睡会儿。”
“不行，陪我去程家。”
“去程家干嘛？我们不应该暗中调查嘛？”
“废话，当然是挑战！”
“啊？”
“我想程家也没几个能打过我，到时候谁能打过谁就是行凶者。”
傲慢一想也对，然而他们到程家后，已经喝了半个时辰的茶，程月峰还没有出来接待他们。
扁剑把剑拔出一半又插回去，这个动作已经持续了几十次了，搅得傲慢心烦意乱，然而扁剑居然没有催促程家人的意思。
“哎呀，两位贵客，在下怠慢了。”一名年轻男子终于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傲慢一看，这四个人并肩而立，竟然并不像主仆的样子。
“你就是程月峰？”扁剑问道。
“正是。这三位是我大师兄顾立阳，二师兄钱铭和小师弟吴山海。”程月峰道，身后三人同时齐齐一抱拳。
傲慢二人对视一眼，这什么情况，这三个人平时不是应该在清风镖局主持，怎会突然一起来到汝山镇？
“不知二位兄弟来程家庄有何贵干？”顾立阳问道。
“挑战。”扁剑还没说话，傲慢抢先道。
“什么？”那四个人齐齐惊道。
“他说他要挑战你们全庄上下，包括程老庄主，我就是来做个见证的。”
程月峰四人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几个人呈半月形包围了扁剑二人。
“这位兄弟，他说的可是真的？”钱铭道。
扁剑闭了闭眼，忍住把傲慢掐死的冲动，勉强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得体的笑容，轻声细语道：“在下，只是爱好武学，所以想找些高手切磋而已，绝无冒犯贵庄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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