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拘留

去之前刻意把头发用水打湿，梳到后面，尽可能的和平时不一样。
  让他看不出来那天是我。
  果然，是他，还是他。
  他，前几天晚上那个是你吧？
  我，叔，你说什么？
  他，那天晚上有人偷东西，我追过去了，跑太快，没抓到人。
  我，谁这么胆大呢？
  他，我看那个贼有点像你。
  我，叔，不闹，你肯定看错了，我还是个学生，怎么能偷东西呢！再说，  我们这么熟，就算偷谁也不可能偷你啊？
  他，也对，你脸上怎么了？
  我，和女生打架，抓的。
  他，你小子，偷看别人洗澡了吧？
  天地良心，咱妥妥的三好学生，不干那下三滥的事。
  他，30块。
  我，好嘞，谢谢叔。
  3块钱买了一把挂面，别人用完厨房之后，我去煮了满满一搪瓷缸夹生挂面。
  用了点别人的调味料，我也不知道是干啥的。
  好饱，吃的有点恶心了。
  但是总算饱了，享受着饱腹感带来的踏实。
  我得计划一下，找个出路，不然熬不了几天，又得这样。
  思考良久，我决定去网吧试试！
  早上下机后，要搞卫生，擦耳机，收拾键盘，桌子。
  前面大概100台机子，给我10块钱。
  晚上可以去帮网管，给别人拿个水，泡个面啥的，一晚上10块。
  找个保洁，一个月得1500.
  我，一个月300。
  比驴还好使。
  逃课都已经习惯了。
  后半学期，别人都努力复习，备考高中。
  我在等初中毕业证，老师也放弃了。
  路过馄饨店，她看到我了。
  不全，最近怎么没过来？她问到。
  我，要考试了，时间紧张，所以没来。
  她，好好复习，考个好点的高中。
  我，我努力。
  就这样，很快到要毕业了。
  我干了近4个月，零零散散1000多一点，我剩700块钱，一直没舍得用，总是头晕，我以为没睡好，后来才明白，那是营养不良，低血糖。
  临近考试前。
  晚上，不知道考完试后该何去何存，一片迷茫，彷徨。
  晚上9点，市场已经没啥人了，馄饨店也快下班休息了。
  最后一次，
  我想，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进门，坐在右边第一张桌子那里。
  老板，一碗馄饨
  它，好的，你先坐
  馄饨端上来，她转身走了
  我拿起辣椒罐的手停下
  怎么回事，看我来不高兴啊，耽误你下班了吗？
  她，没有。
  我站起来走了过去
  她背对着我，桌子很干净，她还在擦
  我问，这怎么了是？
  她没说话。
  我看见她的肩膀在抖
  我，转过来我看。
  她没动
  我上前一把转过她的身体。
  她白皙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睛红肿，一边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本身我就一片迷茫，瞬间火气上涌。
  谁他妈干的，告诉我，我弄死他。
  她，和你没关系！
  我，你不是把我叫弟弟吗？怎么和我没关系？
  她算了，没事了。
  我，你说不说？
  死寂一样的沉默。
  我，不说算了。
  我坐了回去，大口吃着馄饨，如同嚼蜡，没尝出味儿来，第一次把汤都喝干净了，一点没剩。
  早点回家，我走了，钱放在桌子上。
  我走到门口台阶下。
  她在后面叫我，不全……
  我没回头
  回去瞪着眼睛一夜没睡。
  早上起来就去市场了，找了个她看不见的地方蹲着，我能看到她。
  像往常一样，她收拾着店里的一切，过了一夜，她好像好一点了，只是没了之前的笑脸。
  第一天过去了，
  平安无事。
  第二天，继续。
  下午五点左右，进去了一个男人，短头发，和我当时差不多高，我那时候170。
  几分钟后，吵了起来，我离的太远，没听见，有人围观了过去。
  在这个国家，看热闹，永远是人们最爱的干的事之一。
  我挤了过去。
  有人在小声议论，她老公一天啥也不干，尽赌博了，不给她帮忙，喝多了还隔三差五来找她要钱，不给钱还打她。
  另一个说道，听说那女的，好像不能生，所以他男人才赌博的，外面养女人呢！
  那女的很漂亮，要是我媳妇，我才舍不得打呢！
  吴老二，你不是看上那女的了吧！
  一片笑声，格外刺耳。
  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哭声和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辱骂声。
  我分开人群，进去后看到她坐在地上，漂亮的脸上又一次挂着泪珠，嘴角破了，碗筷碎了一地。
  男人嘴里在说着什么。
  我没听见，耳朵里除了她的啜泣声，我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看到我了，眼神复杂。
  我很平静，周围瞬间似乎没了颜色。

  我随手抄起倒在地上的凳子，朝着那个男人抡了过去，砸在他的头上，他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我继续向他头上，身上砸了过去，不知道砸了几下，凳子面板掉了，我丢掉凳子，用脚踹他。
  瞬间力量爆发后，我脱力了。
  停下，大口喘着粗气。
  她没动，甚至没看那个男人一眼。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我笑了，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笑过了。
  外面的人报了警。
  很快我被带走了。
  派出所，走廊里，我被带进一个房间，怎么回事？火气那么大呢！人都被你打成猪头了。
  帽子问我，说说，什么原因？为什么要打人？
  旁边帽子，等等，等一下，你今年多大？说周岁。
  我，15岁，
  帽子，什么？15岁。
  两个帽子蜀黍对视一眼，都出去了。
  我知道肯定没完这事，但是不知道为啥，我都准备实话实说了。
  几分钟后……
  帽子推门进来，那个，你叫什么？哪里的？家里有电话吗？
  我，师不全，李家湾，家里没电话。
  帽子，邻居家的电话知道吗？
  我，不知道。
  帽子，村里的呢？
  我，也不知道。
  帽子，你爸叫啥？
  我，我没爸。
  帽子，你妈呢？
  我，也没妈。
  帽子，爷爷奶奶呢？
  我，都没有。
  帽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我家里没人了，我不知道爸妈在哪里？姥姥去年去世了？就剩我一个。
  帽子，啊……你确定？
  我，嗯。
  帽子，坐着别动，等着。
  他又出去了
  这次更久一点
  两个帽子一起回来了，我们查了一下。
  我，嗯。
  帽子，是这样，按照相关规定，未满十六周岁，如果有警察询问案件事由，需有家长在场。
  你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第一次遇到，还有什么亲戚吗？
  我，没有了……
  帽子，那就只能通知老师了。
  我，不行，不能通知老师，老师如果知道，我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我想了一下，老狗应该可以，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帽子，那就联系其他亲属，人送医院了，什么状况还不知道，如果人家追究责任，一个故意伤害是跑不了了。
  另一个帽子，你说现在这孩子。
  他们又出去了
  除了毕业证，我什么都不担心，因为听别人说，找工作至少得初中毕业才行
  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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