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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渡官


  季央家里世代都是冥府渡官,专门拘捕留在世间的孤魂野鬼,有了解的人也叫他们人间常爷,把他们比作人世间的黑白无常,但渡官与黑白无常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黑白无常专门带走那些刚离世之人的魂魄,是正经享有地下编制的鬼差,但因为黑白无常是鬼物,每次到人间拘魂的时间不能太久,人间罡气会影响他们的鬼气,他们的鬼气也会亏损活人的阳气,所以,一旦有魂魄有幸能够逃开黑白无常的拘捕,那黑白无常就无法在人间做长时间的追捕,就得由渡官完成剩下的工作,天南地北进行追踪,抓到之后立刻送入轮回。因为黑白无常四个字对鬼魂的震慑力很大,渡官偶尔也会借用常爷来震震自己威风。

  季家祖先季长生因为有阴阳眼,曾给宋朝国师吴景鸾做过引路童子,专门帮吴景鸾找亡魂,后来吴景鸾断发修真皈依佛门,遣散国师府,季长生就回到老家。到了宋末战乱,天灾人祸不断,造成死人无数,出现很多来不及被收走的亡魂,季长生不忍看他们四处飘荡,无依无存,便仿照之前吴景鸾超度亡魂的方法超度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季长生时有失败,效果甚微,但他坚持不懈,一生四处游走进行超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福泽逐渐积累,引起了冥府百官的注意,正值黑白无常工作存在bug之时,冥王拍板封了季家世代为渡官,专门负责超度世间游魂,与黑白无常互为辅佐。

  渡官虽一生与亡魂相依相存,但都化险为夷,得以善终。正常情况下,季央家族只有每一代的长子具备阴阳眼,由他来学习各种渡魂术,担负这一代的渡魂使命,其余旁支则对渡魂一事一知半解甚至是全然不知。

  按照惯例,季家每一代的只有一个渡官,成年后,云游四海为业,娶妻生子后由上一代渡官教授渡魂术,直到成年后,父辈渡官方可定居。但纵观历史千年,每逢天下出现大型灾祸的年份,季家就会降世多个有阴阳眼的孩子,也就多出几名渡官,据家族长卷记载,季家历史上出现过三次这样的特殊情况,第一次是战国末期,第二次是魏晋南北朝,第三次是五代十国,全部是世上战乱割据最为混乱,民不聊生的时代,死人众多,也就自然需要多名渡官。到了季央这一代,恰好就是这种情况,季央的爸爸排行老三,但是季央生下来也具有阴阳眼,季央的堂哥,也就是季家这一代的真正长子季骏、季骏的亲弟弟季桁也都是阴阳眼,所以,季央这一代一共三个阴阳眼,当发现季骏、季桁、季央同时有阴阳眼时,季家掌事人也就是季骏的爷爷,季央的大爷爷很快意识到天下要临祸端了。

  但奇怪的是,季央十几岁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季桁在一次西南地震中意外身亡,成为第一个上殇也就是十几岁就离世的渡官,季央爷爷悲痛欲绝,同时断定这是一种天兆,渡官说到底是一种异能,世间万事万物最重要的法则就是平衡二字,以人的身份连接人世与冥府本就是对平衡的一种破坏,一旦平衡重新稳定,那自然无需太多异能之人,所以,季央爷爷认定季桁的死是平衡稳定后的一种自然淘汰,也就是说原本该降世的祸乱或许已经消失或者毁灭程度降低。

  季桁发生意外后,季央的阴阳眼也变得不稳定,时而看得见,时而看不见,渡魂诀的效力也忽高忽低,导致季央几次渡魂险些丧命,而季骏则一切如常,这也侧面证明了季央爷爷的判断。季央爷爷临终之前将季骏、季央叫到床前,说出了星宿转世的秘密,恒星移动造成星移,对应地上五行风水渐生亏损,终有一日将镇不住邪气鬼魅之际,便是天下大乱之时,这时只能找到四大星宿转世之人,催动体内星宿觉醒,补全星移带来的失衡。季骏、季央一代同生三位渡官,必定不是太平之年,应当时刻牢记星宿一事。天地万物循道而生,因道而亡,渡官生死都是注定的事情,既然二人同时负命,那就要遵循世道,等候天降大任。陕西是炎帝发家所在,历朝历代战祸纷争的爆发地,季央前往陕西守秦岭一脉;大兴安岭是北龙头,也是仙家驻地,季骏北去沈阳守太白山一带,如非特殊,你们兄弟二人不得再回北京,更不得聚首,说完,老人便驾鹤西去,享年108岁。

  爷爷头七过后,季央一家三口便前往陕西汉中,落地建家。

  来汉中的第二年,季央就考上了汉中大学的编制,做了汉大外国语学院的辅导员。汉大地理位置特殊,历史悠久,奇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这里,季央遇到亡魂就随手超度,送入轮回,只不过有时候文斗,有时候武斗。但季央毕竟不是长子血脉,阴阳眼和渡魂术两大技能又不太稳定,又因为小时候学艺时,上头有两个哥哥顶着,学得也不扎实,所以每逢武斗的时候,都要花上好长的时间,你追我赶,付出些代价才能搞定,这也是季央为什么要找初丁妍的原因,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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