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对于轻羽来说，

        那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

        那天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无精打采的青年到店里买衣服，老太太和老板娘有说有笑，左挑右选，而青年则在门口打着哈欠。

        等老太太选完了衣服，老板娘叫来轻羽帮忙打包衣服，那小青年本来病怏怏的，看到轻羽，眼前一亮。

        轻羽和老板娘待了半个多月，仪态礼仪学了不少，本来就是读过书的人，再加上这么一副好皮囊，小青年一下子看得失了神。

        轻羽送走了老太太，那小青年死死盯着轻羽，轻羽发觉到了，但不好拂了客人面子，老太太拉着小青年走了，小青年一步三回头，向柜台里的轻羽张望。

        轻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到了傍晚，轻羽自己回家去。

        手里提着两小袋布料，老板娘让她拿这些布料练习一下缝衣的手艺。

        轻羽路过一家酒馆，没注意到身后跟来几个醉汉，等到拐进一条没什么人的街上时，几个醉汉故意上前撞倒轻羽，哈哈大笑，“啊呀，骚婆娘撞了单身汉！”

        轻羽从地上爬起来，气的柳眉倒竖，“你们这些无赖！”

        几个醉汉道“唱首艳曲就饶过你，不然抓你去做压寨夫人！”

        轻羽不搭理他们，转身就要走。

        几个醉汉不肯罢休，上前堵住她。

        这时轻言恰好来接轻羽，远远的看见轻羽受了欺负，二话不说上前去给一个醉汉的后脑勺一拳，那醉汉当即昏倒在地。其他几个醉汉见状一哄而散，轻言带着受惊的轻羽回去了。

        轻羽那晚哭了很久，如果轻言没有来接她，那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天，衙门的差役过来把轻言抓去了。

        轻羽跟在后面阻拦，明明是醉汉闹事，怎么反倒要抓了好人。

        中午，官员升堂议罪。

        轻言身上加了枷，换了囚服。

        议了一炷香的时间，判醉汉调戏妇女，但轻言打人下手太重，要罚醉汉一笔钱，打轻言二十大棍。

        轻言说自己有抗匪的功劳，拿出之前县太爷给的赏赐凭证，县官免去二十大棍，改成苦役一年。

        等轻言回到家里，轻羽在家里哭成了泪人，轻言抚过轻羽的后背，告诉她以后小心便是了。

        轻羽带着哭腔，说这根本不公平。

        轻言微微一笑，告诉她天还塌不下来。

        轻言去衙门交了一大笔钱，苦役也免去了，轻羽也不去旗袍店看柜台了，老板娘为这事可惜，但还是给了轻羽半个月的工钱。

        一次，轻羽上街去买布匹，碰到了之前的那个小青年，那小青年领着几个混混，在一旁阴阳怪气，“娘子好生快活，嫁了跑腿的贼人！”

        轻羽瞪了小青年一眼，抱着布匹要走。

        小青年吹了流氓哨，大喊道“小娘子莫急着寻夫君，远水救不得近火！”

        轻羽本来想开口骂的，想到上次轻言差点吃了大亏，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手里攥着布扭成了一团，没搭理小青年。

        小青年无耻地跟在后面，轻羽径直去往衙门。

        小青年见轻羽走的方向不太对，连忙领着几个小混混走了。

        轻羽暗自高兴，这次她摆平了事。

        但很快她发现她高兴早了。

        每天她一起床，往窗外看去，那几个小混混和小青年就在附近闲逛，她知道这群人不怀好意，就把这事和轻言说了，轻言让她待在家里，等再过一段时间，攒下一点积蓄就搬离这里。

        轻羽在家里躲了快一个月，无聊透顶，可偏偏那几个小混混就是阴魂不散，她只能盼着轻言晚上回来能带她出去走走逛逛。

        轻言辞去了送东西的差事，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让轻羽打开家门，坐在门口缝补衣物，那几个无赖看见轻羽，像狗见了肉，流着口水就过来了，轻羽生出一阵厌恶，走进内屋去，几个混混只当轻言不在，也跟进去，轻言从内屋猛地冲出来，身着抗匪时的布铠，手中的刀三起三落，砍倒了小青年，其他几个小混混瘫倒在地，哭爹喊娘，轻言把小青年的尸体拖到门口，对着过路的人喊，“你们可都瞧见了！光天化日之下闯门入户调戏妇女！”

        衙门的人很快来了，这次人证物证俱在，轻言判了无罪，官员还将几个小混混按入户盗窃打了三十鞭，勒令他们赔一大笔钱，发配到边疆去苦役。

        轻羽的日子安生了，再也没有男人敢去找她的麻烦，毕竟谁都不能硬扛三刀。而轻言也知道在这里闹出了这样的事，终归是待不久的，就把房子卖掉，带着积蓄和轻羽到了另一个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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