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斗熊老人（下）

　　这一拳看起来很重，打在皮糙肉厚的熊身上，脂肪起了很大缓冲，这畜生竟没有受多大的伤，很快就站起了，然而被彻底激怒了。

　　“吼~”巨大的吼声，伴随着强烈的风涌过来。开了反重力的白夜差点被吹飞，连忙调成了增加重力的模式。

　　白夜定了定神，看着怒吼的树熊，燃起了炽烈的战意。来吧，让我感受一下战斗的乐趣。

　　熊侧身飞速攀上一棵树，借助蹬力、重力、还有身上环绕的气旋，如同出膛的子弹一样，向白夜扑来。

　　白夜提起气力，握紧双拳，青筋暴起，一拳推出。

　　砰——

　　白夜爆退数米，熊在地上打了个滚，飞身攀上另一棵树。

　　这一击是白夜输了，熊在气旋的加速下来的太快，让白夜的拳头没能完全发力。

　　白夜有点不爽，双脚骤然蹬地向还在攀爬的树熊冲去，很快是吧，那我就跟你比速度。

　　熊早有所感，翻身跃下又向另一棵树爬去。

　　“这熊是属猴的吧。”

　　白夜没打中，却也不慌，还有闲情吐槽。白夜抓住树干，再次一蹬，继续向它冲去。

　　这次熊没有再逃，也向白夜扑来，双方再次交锋。

　　就这样跑跳追打，双方在地上树间来回飞跃，一时间尘土飞扬，只见道道残影若隐若现。

　　一开始白夜的速度追不上树熊，但随着战斗的持续，白夜借力越来越快，直到完全压制了树熊。

　　一拳，熊被锤到在地，难以起身。

　　正当白夜向熊脑袋补上致命一击的时候，不远处传来老人急促的声音：

　　“住手！”

　　白夜似乎早有所料，很自然的收了手。

　　树熊知道怕了，抓住机会逃向深林。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老人与熊交锋的时候，白夜就察觉这事有蹊跷。

　　这世间的凡人大多修炼人道。人道炼体有皮、血、肉、骨、神经五境，对应仙道练气、结丹、炼体三境。五境的修炼依功法不而同顺序不同，但一般是最后练神经。仙道要先练气后练体，而人道没有先后的限制，从一开始就是练气入体。普通人能练满两境的都少之又少，大多一生也练不满一境。而这老人至少三境圆满。

　　三境圆满的高手，就算不会任何招式，也不应该打不过那只树熊。

　　白夜出手前就觉得，老人虽在奋战，却让人感觉束手束脚，好像未尽全力。所以出手时就留了三分力。刚刚的战斗看似紧张激烈，其实白夜一直在暗中注意老人，听到老人的呼声也就顺势收手了。

　　“你要是一击把它杀掉，我会感激你。但给我时间犹豫，我不忍看他死。”

　　之后老人解释了许久，也没把事情说清楚。好在白夜是个天才，勉强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像老人说的，三十多年前这熊拍死了他敬爱的哥哥。

　　最初十年，他对这熊恨之入骨，失去了理智，不断地向这只熊挑战，想要报仇。但战不能敌，反而次次遍体鳞伤，死里逃生。

　　又十年，他渐渐忘却了仇恨，只把杀死熊作为人生的唯一目标。这十年里，老人越来越强，逐渐已经能够势均力敌。常年生死间的磨练，让他获得了远超周围人的力量，他的勇气、他的坚持、他的力量让他成为了村里人的偶像。

　　后十年，他逐渐拥有了杀死熊的力量，却陷入了茫然。如果毕生的追求没有了，那我该怎么办？我还是我吗？熊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哥哥的印象越来越少，与熊相斗的记忆越来越多。他忽然觉得人有人性，兽有兽性，也许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还在找它报仇，却只是因为习惯。

　　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他身体逐渐衰弱，他忽然发现，如果还不能杀死熊，以后恐怕没机会了，他心中的矛盾到达了顶点。

　　而他在最矛盾的时候遇上了白夜。他看白夜虽穿粗布衣，但皮肤白皙如玉，敢只身一人在林中穿行，更是住在那片危险的丛林深处。猜测这一定是个不世的高人。于是想接白夜的手斩断这几十年的糊涂事。

　　他没料到，白夜比他想象着要弱的多，一击没能致死，让他再次陷入挣扎，最终还是忍不住叫白夜住手了。

　　这故事让白夜有语凝噎，愣了好久也没说出话来。最后只好转移话题道：“那个……关于这附近林里的情况？”

　　“回村我就画给你，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老人走时也没把那筐鱼带走，白夜心里感叹：“我要真把它打死了，你大概只会怨恨我。”

　　。

　　老人就住在河边的渔梁村，村民看到回来的老人受了伤，纷纷前来探望。一传十十传百，经形成了一副前呼后拥的景象，老人面做感激的笑着，表示自己没事。可白夜觉得所有人的眼里都缺少了真诚，之所以这样做，多是氛围所致。

　　也是，对一件被认为不可能的事，坚持十年二十年，会让人感动；三十年四十年只会让人感到神经，那时支持你的，只有孤独。

　　老人要杀熊的原因，大概更多是村民无意间施加的压力。

　　村长是个十分热情的老头，白发苍苍，走路都颤颤巍巍，得知是白夜从树熊爪下救了老人，还是亲自招待了白夜。许多姑娘听闻村里来了个俊美的少年，纷纷跑来村长家偷看。

　　白夜孤僻惯了，当真受不了这样的热情，自始至终都是微笑点头，心里想着那老人还没把图画好吗？我只想了解下情况立刻走人。

　　话说这村里女多男少，老多少少，丑多俊少，也不知是什么原由。

　　直到傍晚十分，老人才将一张手绘的地图交给白夜，上面标注了各种兽类出没的说明，林林总总很是详细，老人又逐一讲解了一番。还不忘叮咛嘱咐：“你这点实力，远不能在林中横行，一定要小心。”

　　白夜不以为意，仅凭“作者不会让主角死在新手村”，他就敢在林中横行。

　　总的来说白夜对这次的收获很满意。

　　天色已经很晚了，白夜在老人家里住下，睡前脑袋里还想着那张图。

　　明天，会是有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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