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夜鱼龙舞
李渔从华山岳口中得知，王叔李沛言欲动用军部和江湖中的力量，打算绞灭鱼龙帮，除掉朝小树。
看了远去的江帆一眼，李渔微微叹息，嘱咐华山岳：“此事重大，本宫即刻回宫禀告父王，切记，没有父王的指令，你不要参与军部的任何行动，必要的时候，要尽可能设法帮助鱼龙帮。”
“是。”
华山岳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渔，但还是依言行事。
外人不清楚鱼龙帮的情况，李渔还是能够猜测到鱼龙帮背后之人，可能就是自己的父王。
鱼龙帮中，朝小树被称为朝二哥，最多算是江湖中的鱼。
龙，则在朝堂之中！
否则一个江湖帮派，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支持，根本不可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长安之中，有此能力的人，并不难猜。
李渔不算笨，起码比大部分人聪明，原剧情中落地凄惨收场，只是因为身在局中，一叶障目，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的李渔还没有后期那般失智，做出的决定，还算是政治正确，称得上一句贤明。
同样听到消息的江帆，没有出手的打算。
这一局，结果早已注定。
亲王李沛言就是个废材，注定失败，要不是唐王顾念兄弟之情，他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与其说春风亭之局，是李沛言派人截杀朝小树，不如说是唐王和朝小树布局，引蛇出洞。
原本风险还是有一些的，毕竟李沛言请来的王景略是洞玄巅峰，号称知命之下第一人。
朝小树原本的实力，尚不足以战胜王景略。
一步踏错，就有身死之险。
可如今的朝小树，获得了《圣灵剑法》，早已破境，达到了知命程度。
这个信息差，足以让王景略万劫不复！
入夜。
风雨交加，春风亭前。
朝小树撑着雨伞，漫步泥泞的街道之中。
朝小树从小就住在城东春风亭横二街，所以一些道上的人，会叫朝小树为春风亭老朝。
春风亭是城东最穷的地方，住的都是贩夫走卒，但是朝小树从不介意。
因为江帆的介入，朝小树尚未和宁缺有交集，此时一人一伞一剑，走得坦坦荡荡，虎虎生风。
春风亭地处东城贫民区，建筑大多都破烂不堪，大雨滂沱，比如萍去陆家借钱的那晚还大。
雨珠打在油纸伞上，宛如雨打芭蕉，哗哗作响。
天空中，闷雷阵阵，时不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带来些许光明，映照出巷中，或屋檐上潜藏的人影。
春夜凉风，刮过破旧店铺招牌，声音有若松涛，从横四街到横一街一片街巷，看不到任何冒雨行走的路人，彷佛除了风雨和被肃杀之意笼罩的街巷外，其余的都不存在，静到要死。
当朝小树走得春风亭的牌坊前，前方一群黑衣人拦路，两侧房屋之上，出现了一些手持军用弩箭的人，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朝小树，就彷佛是看着一个即将进入陷阱的猎物。
朝小树顿足，身后的巷道中也走出了一群手持刀剑的黑衣人，带头的是一个光头大汉，满面横肉，目露凶光。
这人是南城的蒙老爷，算是长安城的地头蛇之一。
西边路口来的一群人，主事的是西城猫叔。
北方的巷道也走出一群人，他们人数最少，乃是南晋剑客。
“朝小树，以前你挖我的人，抢我生意，今天你死定了，我要让你知道，猫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猫叔率先开口，他的年纪约四十五六，他和朝小树一直不对付，他身后的几个精壮汉子，都是军部退下来的老人，个个杀人如麻。
蒙老爷脸上带着刀疤，面色不善的看着朝小树：“解粮、漕运、押送、替户部外围看场子，这几年都城中最肥的明货暗活，都让你们鱼龙帮霸占了，朝小树，你断我们的财路，我们只能送你归西！”
“跑江湖的，读书就是少，翻来覆去就这句话，听得我耳朵都出茧子了，要动手就快些，我最讨厌在家门口打架，吵得街坊都睡不好觉，事后还得给你们这些杂鱼收尸，想想就烦。”
虽然被重重包围，朝小树却丝毫不见慌乱，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傲然之意。
“你TM还狂，给我杀！”
“宰了他！”
“杀！
”
蒙老爷、猫叔，还有军部、南晋的人，四方人马，顿时围杀朝小树。
长安城中，很少有人见过朝小树出手。
更准确地说，早年前那些见过朝小树出手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死人。
但没有任何人敢轻视他，更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一个只会侈谈兄弟情义却毫无雷霆手段的纸老虎。
对于朝小树的威名，这些在长安城中混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那些小弟一个个扯开嗓子喊杀，其实不过是在给自己壮胆。
说白了，他们就是一群炮灰，他们自己也清楚，不过老大在后面看着，加上人多势众，才鼓起勇气无脑冲杀。
霎时间，春风亭前，喊杀之声震天而起。
朝小树站在雨伞下，脸上依然挂着澹澹笑意，露出洁白的牙齿，单手握住剑鞘，大拇指弹击在剑格上，佩剑飞射而出。
“嗖~”
人随剑动，朝小树抛开雨伞，瞬间便来到了最前方的那道身影身前！
那人没有闪避，而是下意识地挥刀，砍向朝小树。
朝小树握住剑柄，手中长剑划过那人的咽喉。
“嗤！”
鲜血溅开，一道血箭从伤口里喷出来！
冲入人群之中的朝小树，剑随人舞，他的动作看似简单随意，但每一次挥出，总是带出一道血浪！
长剑在朝小树手中，划过雨幕，将一人拦腰斩断，接着一剑刺入另一人的胸膛，迅驰、精准、致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朝小树抬腿一脚踹在一个拿着斧头的人胸膛，啪的一声闷响，直接将人的胸膛踹得深陷下去！
清晰的骨裂声响，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嚎，整个人就如同风筝一般破空飞出十几丈，沿途撞翻七八人。
没有丝毫停歇，避开飞射的几只弩箭，朝小树手中长剑破雨，沉闷嗡鸣，人影不停横飞而出，街道上到处响起凄厉的哀嚎声和刀剑碰撞时产生的摩擦声。
惨嚎恐惧之声响彻先前还是死寂一片的春风亭。
无数鲜血从人群里喷溅出来，街畔更是血流成河！
一场厮杀，血水与雨水混杂，长街之上已经是满目飘血，尸体成堆。
躲在后方的那几位长安城大老，此时皆是心惊胆战，后悔不已。
他们今天终于看到了朝小树出剑，但他们宁肯这一辈都不曾看到过。
看着不断倒下的帮众，他们突然觉得，平日里他们在鱼龙帮的阴影下活得其实挺好的。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们既然来了，那么和朝小树之间，必然有一方得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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