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怀特·格雷·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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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1516年英格兰王国加莱港口
老者看到代目进来了，喜悦的神情溢于言表，立即起身走上去，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代目，脸颊上流下两行浊泪。
“你终于来了！格林！我的宝贝学生！”
“……”
代目没有拒绝老者的拥抱，但也没有尝试答话。
遇到此情此景，他立即明白了，眼前的这位老者应该是格林高尔德老师之类的人物。
老者与代目拥抱良久之后松开，双眼中满是慈爱的目光。
他心疼地抚摸着代目那瘦削、苍白、灰暗的脸颊：“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格林。”
代目终于受不了了，他下定决心向面前的人坦白这一切。
代目并不清楚，如果他坦诚交代自己并不是格林高尔德，对面会是什么反应，他也不知道他们最终会如何处置自己。
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代目如果顺势伪装下去，把自己伪装成格林高尔德，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露馅被拆穿。
因为他对格林高尔德这个人的生活习性，兴趣爱好，行为方式一无所知。
最最致命的一点是，格林高尔德是一个传说中伟大的魔法师，但是代目对于魔法一窍不通，根本无法伪装下去。
而且，说实话，代目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去伪装成格林高尔德，他对于荣华富贵的生活根本没有兴趣。
终于，代目下定决心坦诚这一切，严肃地开口道：“很抱歉，你认错人了，我的名字叫神利·代目，不叫格林高尔德。”
老者闻言，眼中显露出惊骇之色：“你说什么？”
为了让老者相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代目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格林高尔德，我也不认识他。”
老者愣了一下，他似乎还在心存幻想：“怎么可能？你和那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还是说……你这段时间失忆了？”
代目猛地站起身来，怒目而视：“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格林高尔德！我只是恰好长得和他很像而已！你还要我重复几遍？”
终于，代目的强烈否认彻底打破了老者的幻想。
他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之情，目光四处游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这样吗……我还以为……”
摘下那顶尖尖的魔法帽，露出了满头沧桑的白发。
他低下头，用两只老树皮似的手不断揉搓着自己的脸颊。
见到此情此景，代目能够体会到他心中那种刺骨的悲伤。
但是老者的悲伤和他毫无关系，因为他在这个事件中也是受害者的角色。
良久之后，老者似乎是缓和了一点情绪，他工工整整地重新戴上那顶魔法帽，开口道：“你是叫神利·代目，对吧？”
“是的。”代目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老者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代目：“你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我？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而已。”
老者疑惑：“那为什么天主教廷的人会追杀你？”
“理由很简单，他们也和你一样，把我误认为是格林高尔德。”
老者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了……唉……”
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老者，代目脑海里还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于是主动问道：“我一直都很疑惑，你是谁？”
“哦，对了，你还不认识我！”老者这才反应过来，代目是不认识他的。
他窘迫地挠了挠后脑勺，“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格林高尔德了，所以就一直没有给你做自我介绍。唉——人老了，脑子也跟着糊涂了。”
“我叫怀特·格雷·布莱克，可以说是格林高尔德的老师，同时担任着格林高尔德魔法学会名誉会长的职位，还请神利先生多多关照。”
怀特说完，向代目伸出苍老的手。
代目和他握了握手，继续追问道：“能和我讲讲格林高尔德的事吗？”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代目对于这些事件的中心人物——格林高尔德产生了强烈的求知欲。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名叫格林高尔德的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听到代目的请求，怀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念的神情。
“格林高尔德啊……那可真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我在世界各地游历。有一天，我幸运地遇到了他。很巧合，他当时也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听到‘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这个字眼，代目的心稍稍一颤。
巧合……？这真的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个名叫格林高尔德的人身上另有隐情？
怀特继续讲道：“他、他真的很特别！他是我这一生见过魔法天赋最高的人类！不……不是这样的……”
他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根本不能用‘高’这个字来形容……他体内的魔法潜能、魔力资质、魔法的契合度都已经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畴……根据我的经验，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不足万亿分之一，不、不对，不足亿兆分之一，不……这种情况已经不是概率能够解释的了……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他这种怪物？这真的太可怕了……就……就好像是背后有人专门把他构造成了这幅具有极其可怕魔法天赋的骨肉一样……”
代目静静地听着，用心默默记下这些蕴含着极大信息量的话语，冷静地思考着这一切。
“遇到他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幸，于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收他为徒，然后带着他一边修行魔法，一边四处游历。在他那可怕的魔法天赋的加持下，他的魔法水平很快就超过了我。”
“但是，研究魔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主教廷的教宗——厄尔伯隆·阿斯旺宣布禁止民间研究魔法，发动女巫审判。在教廷的迫害之下，我和格林一起逃亡到英国。”
“在那里，我们受到了东正教会牧首——弥格耳·赛鲁来的热烈欢迎。”
“然而好景不长，很快天主教廷发动了十字军东征，讨伐以弥格耳·赛鲁来为首的东正教会势力。”
“一方面为了报答弥格耳·赛鲁来的恩情，另一方面为了魔法能够持续研究下去，格林高尔德参加了这场战争。他的参与很大程度上扭转了战局，但是同样，他也在那场战争中英勇牺牲了。”
“后来，弥格耳·赛鲁来为了纪念格林高尔德，主持创建了格林高尔德魔法学会，并追封他为学会的第零任的会长，同时，任命他的女儿为第一任会长，而我则是名誉会长。”
代目皱了皱眉：“他还有女儿？”
怀特被代目奇怪的关注点打断了思绪，奇怪地反问道：“是啊，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说吧。”
怀特用手扶住下巴，做思考状：“嗯……其实关于他的事情我和你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忽然，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衣袋里取出一枚晶莹的石头，说道：“对了，我给你看看他的样子吧，他和你几乎是一模一样。”
一轮灰白色的魔法阵在他的手掌中心展现，法阵上方投影出一副清晰的图画。
图画的内容是一位老人和一名少年，那正是他和格林高尔德的合影。
代目睁大了眼睛仔细端详这位名叫格林高尔德的少年，这个困扰了代目很久的神秘人的相貌终于展现眼前。
画面中的少年身穿一件红黑色的学士长袍，袍子上别着一枚红底金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徽章。
他手中捧着一本古朴厚重的魔法书，鼻梁上戴着一副圆框眼镜，镜面微微反射出泛金的光芒。
菱形的学位帽上面有一串优雅庄重的红白蔷薇作为装饰。
他黑发、黑瞳，微微笑着，眼神柔和而友善，满满的书生气息，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看着格林高尔德的画像，代目看的出神。
看着看着，他心中不由得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
因为他认出来——这幅画里面的人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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