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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漫漫长夜


  ——BC3222年6月7日约15时极东之国的东北地区

  嗯…………?

  感觉手指痒痒的、凉凉的…………

  什么东西在舔我的手?

  代目睁开朦朦胧胧的睡眼,向自己的前方看去。

  一只肥肥胖胖的大白兔?!

  那只兔子见到代目醒来,它立刻条件反射般地逃走了。

  只留下代目望向那只兔子远去的方向发呆。

  唔…………这地方竟然有大白兔。代目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代目有点后悔没有把那只兔子捉住。如果能够把那家伙捉住当宠物饲养,那该多棒啊。

  好歹,在这荒郊野岭,我能多个伴不是?

  不过,就凭代目这种东亚病夫般的体质,想要捉住一只兔子真是难上加难。

  代目看了看表15:02

  妈的,我竟然睡午觉睡了这么长时间。

  代目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现在代目的身上脏得要命,到处都脏兮兮,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植物种子卡在衣服的缝隙里。弄得代目浑身痒痒的。

  但是,即使现在身上很脏,那也不是洗澡的时候,毕竟,先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醒了?”月华就在离代目不到两米的地方。

  “嗯…………”代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他看到月华正在倚靠在一棵树下,手里捧着一本书,以一种意义不明地眼神盯着书的内容。

  其动作与代目学习高数的时候出奇的一致。

  “这…………这是啥书?”代目有些好奇地走到月华面前,想要知道书的内容。

  “感兴趣吗?如果你能看得懂,你尽管看。”月华倒是毫不掩饰,直接干脆地把手里的书递给了代目。

  不过,听她的口气,分明是在劝退。

  意思是说,给你看,随便看,看得懂算我输。

  真是没想到月华竟然会把书直接给他,代目还以为自己肯定又要被月华呵斥一顿呢。

  代目接过书来。好重!这是代目对它的第一印象。

  这本书真是又大又厚,就好像代目曾经见过的《辞海》一般大小。

  这本书封面没有任何出版信息,没有ISBN号码,也没有作者的名字,甚至没有任何花纹图案。

  这本书的封面正中写着几个单调的大字“世界构成1”。

  除此之外,这本书的封面、封底再无其他内容。

  这本书除了给人感觉朴素、寒酸、贫穷之外,并无其他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这本书的书名起得真是相当霸气,“世界构成1”,我的天。这本书的作者是要有多么中二才能起出这样的书名呢?

  代目打开书的第一页,他想在书里寻找一些关于本书作者的相关信息。

  不过,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这本书的第一页就是目录。没有前言,没有出版信息,没有印刷年月,没有其他任何信息,就好像作者故意把自己的全部信息抹除了一般,不想让人知道到底是谁写了这本书。

  代目大概看了看目录,目录全部都是一些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词汇。

  比如说:“猜想231201012-121200”,“定理1254152122-121822”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很中二的词汇,比如:“法则自动机”,“法则的本质”等等。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代目看了目录以后就不想再看下去了。

  这本书绝对!!绝对是民科写的!!!如果不是!!我和梁非凡一桌!!代目内心十分肯定地想。

  这上面各种高大上的定理、定律和猜想,不过在代目看来,这些全都是在扯淡而已,里面的全都是一些难懂的话,很明显,这本书的作者完全就是不想让人看懂,从而防止有人发现他民科的本质。

  这也是民科的惯用手段,他们经常说一些让人难懂的话,让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样,别人就无法指出他的错误了,那么他也就不会被其他人说成是民科了。

  代目把书还给月华,表示不是很感兴趣。

  “你想好度过今晚的方法了吗?”月华接过书,问道。

  “我在想。”代目回答道。

  “这个地方有没有危险的野生动物,比如说狼?”代目问道。

  “有,不只是有狼,还有妖怪出没。而且,像你这样落单的人类,往往是妖怪的首选食物。”月华平静地道出了对代目生存极为不利的信息。

  “…………这样啊…………”代目的语调近乎是哭了。

  这还真是最最糟糕的情况啊…………

  “我建议,你今晚不要睡觉,点一堆篝火,守夜。”月华给代目出主意。

  “我觉得有道理。”代目回答道。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代目必须熬夜了。

  虽然熬夜对代目来说肯定是十分痛苦难受的经历,但是,为了尽量地提高活过今晚的概率,代目决定今晚要守夜。

  …………………………………………

  …………………………………………

  ——BC3222年6月7日约18时极东之国的东北地区

  现在是新石器时代的末期,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与热带雨林不同,温带雨林是乔木与草本植物丛生,没有令人讨厌的灌木丛生的景象,很适合人类居住。

  但是,适合人类居住不代表适合代目居住,对于来自于现代的代目来说,这里无疑是最糟糕的地方。

  这里,荒无人烟,野兽出没,妖怪横行,长夜漫漫。

  现在,你若向天空望去,早已找不到太阳的踪迹。

  在温带雨林这种视野很差的地方,你是不可能看到落日的。

  代目看了看电子表,已经是18:02

  天色已经变得十分昏暗,就像是一层被幕布盖上的探照灯一般朦胧。

  夜晚的寒气开始笼罩整个世界。

  代目正守在一堆燃着的篝火旁边,两只手伸过去烤着火。

  红色的火光映照着代目的脸。

  这时代目开始庆幸自己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

  他依稀记得,每次春节回老家,爷爷都会带着代目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一起去“大坑”里烤火。

  所谓“大坑”,其实就是村子旁边的一处洼地。

  爷爷会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架起火堆,如何尽可能地使空气流通,如何保持篝火燃烧而不熄灭。

  没想到,童年时无意中学到的技能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代目将四五根大木棒架成了一个四脚架,然后最下面铺上一些干草,上面横竖交叉地摆放了一些小树枝,干树杈。

  这样,篝火就燃起来了。

  代目在身旁又堆了一大堆柴草堆,这些柴草堆的量足以度过今晚了。

  当然,只有篝火和木棒是远远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的。

  代目非常庆幸地找到了一种十分便宜而且十分强力的自卫武器——英国司登冲锋枪。

  当时,代目只是抱着看一看的态度,稍微翻了翻“商城”里枪械的价格。

  他惊奇地发现最最便宜的枪仅仅需要15神利家货币!!!

  那是一把名为FP-45解放者的简陋手枪,是二战美国大兵用的手枪,只能弹发射击,威力很小,精确度极差。

  这把枪过于鸡肋,以至于代目都不想买。

  不过,一款名为司登Mk.II的冲锋枪进入了代目的视线。

  这把枪只需要63神利家货币,也算是非常非常便宜了。

  代目当机立断,买下了这把枪外加五个弹匣。

  一共花了88神利家货币。

  再加上午饭和晚饭各20神利家货币。

  现在代目只剩下了29神利家货币,几乎是把钱花干了。

  也就是说,现在,代目如果遇到了十分紧急的情况,他只能束手就擒。

  但是,这钱花的一点也不亏。

  因为,代目的手里握着一把冲锋枪,就算有妖怪出没,如果不是十分强力的妖怪,代目的一梭子子弹撸过去还是能够保证对方歇菜的。这把枪让代目安心了不少。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了下来。

  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

  现在是史前时代,世界上没有任何电灯,没有任何光线。

  如果不是代目点燃的篝火,这个世界将会是纯黑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几乎失去全部视力。

  虽说代目已经成年,但是,他哪里有过独自一人在荒野之中过夜的经历,现在的他恐惧得要命。

  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就好像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幕布之后随时会钻出可怖的妖怪,将他生吞活剥。

  代目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简陋的司登冲锋枪,心惊胆战地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不知是代目过于恐惧,他的脑子里分明出现了悠长的狼嚎。

  这反而加剧了代目的恐惧感。

  代目的手颤抖着,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凝结成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他的背后早已湿透。

  在这种极度恐慌的情况下,时间的尺度已经变得扭曲。

  代目现在甚至分不清一小时和一秒钟的长度。

  不过,幸亏代目手上的电子表能够给它提供一个较为准确地时间参考。

  现在时间是19:52

  代目心里顿时一震,接着,代目的内心深处产生了深深的绝望。

  现在距离天明至少还要有9个小时。

  他第一次感觉到:夜晚,是如此的漫长。

  他曾经夜里失眠过,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也曾经在凌晨时分外出到大街上散步。

  当时的他是多么地希望能够赶快度过黑夜啊。

  可是,时间到了现在,他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漫漫长夜”。

  那是一种煎熬,一种真真正正的煎熬。

  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你不知道你面前浓黑的黑暗里面藏着什么妖魔鬼怪,也许,下一秒钟,就会有一匹凶恶的饿狼如箭一般从黑暗中窜出来,死死地咬住你的咽喉;也许,下一秒钟,就会有一只尖厉的恶鬼嚎叫着吞噬你的灵魂。

  正当代目战战兢兢地守夜时,月华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书。

  好像,她就一直没有动过地方,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有些心不在焉地捧着那本大书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

  “嚓嚓…………”

  ?!

  这时,代目疑似听到了有人在草丛中走动的声音。

  但是,由于声音太过轻微,代目实在分辨不出,那究竟是风吹草动的声音还是自己可怕的臆想。

  无论是代目的错觉还是真实的声音,代目都需要屏气凝神仔细辨别。

  代目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颤栗地观察着四周。

  由于过于紧张,代目的脸上泌满了汗珠。

  “噼!啪!”篝火燃烧着,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不对!

  我刚刚听到的声音绝对不是篝火燃烧的声音!!!

  “嚓嚓!!”

  代目分明听到自己身后的草丛嚓嚓声!!!

  他本能地转过身来,手里已经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顿时,冲锋枪的子弹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出,枪口的火焰如同一条跃动在黑暗森林里的一条火蛇一般狰狞可怖。

  冲锋枪的后坐力使得代目这种第一次拿枪的人几乎无法瞄准。

  代目几乎是对着自己身后的方向四处乱射,有几发子弹甚至是飞到了天上。

  “咔咔!”

  很快,一弹匣子弹已经打光,任凭代目再怎么扣动扳机,冲锋枪再也发不出一颗子弹。

  “呼呼——!”森林再次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了代目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气声。

  “噼啪!”篝火堆再次噼噼啪啪地表示抗议,就好像在责备代目的吵闹。

  现在,黑暗的森林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平静。

  这里安静得可怕,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我的错觉吗?

  代目大口地喘着粗气,竭尽全力地平定自己的心情。

  看来是我想多了………………

  代目刚想松一口气,但是,在这一瞬间,代目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身后的火光映照出一个黑影。

  “啊啊啊啊啊!!!!”代目条件反射般地回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叫喊道。

  明显代目的反应慢了一步。

  接着,那黑影飞一般的扑到了代目的脸上,把代目扑倒在地,接着,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左肩传来。

  “呃啊啊啊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

  混乱之中,代目右手拿着那把司登拼命地往那个黑影的身上砸去。

  他不顾一切地拿着冲锋枪的枪口往黑影的身上狠狠地戳去,尖锐的金属枪口就像一把凶狠的刺刀一样戳进了那东西的体内。

  就这样,代目分明地感觉到自己连续在那东西的身上戳了两三个洞。

  “呜嗷——!!”那黑影感受到了疼痛,立刻从代目的身上逃开了。

  “沙沙沙…………”

  显然那东西受到了重创,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由于那东西身形的不便,离开的脚步变得狼狈而又沉重,发出了巨大的噪声,与那东西靠近时的轻盈步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呼呼————”代目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气来。

  左肩…………左肩好痛…………这是代目的第一感觉。

  骨头被咬碎了吗…………代目简单地坐起身来向自己的左肩看去。

  一排整齐的齿痕,自己的左肩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左手,左臂,乃至整个左半边的身体都失去了知觉,无法活动分毫。

  代目的左半边身体,几乎是废掉了。

  鲜血沿着齿痕汩汩冒出,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代目拿起冲锋枪,枪口满是血迹,上面还卡着几撮狼毛。

  代目坐在地上,艰难地用一只手完成了冲锋枪的换弹操作,然后把冲锋枪放在自己身边。这样,如果那只狼再次袭击,代目还可以抄起冲锋枪和那只狼再打一仗。

  接着,代目用仅剩的29神利家货币买了医用酒精和止血绷带,对自己的伤口进行了简易的处理。

  “呼呼————”渐渐地,代目慢慢地从刚刚极其紧张激烈的战斗中平静了下来。

  随着心情的平静,代目左肩的伤口也渐渐地变得刺痛。那是一种火辣辣的,钻心的,持续的,难以忍受的疼痛。

  仅仅是忍住疼痛,代目就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浑身的肌肉都紧紧地绷着,整个身体绷得很直,就像一根被拉长的橡皮筋一样僵硬。他的额头上也泌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那是一只狼妖。”月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代目的旁边。

  “从等级来看是Lv.11,而普通的狼是Lv.4。这说明这只狼已经向着妖怪的方向进化了。不过,你应该庆幸那是一只狼妖,因为狼妖往往会单独行动,而真正的狼则会成群行动。如果遇到狼群,那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过,你能战胜那只狼妖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真是对你有点改观了呢。”

  “期望你能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月华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在隔岸观火,就好像是个机器人,丝毫没有人类的情感可言。

  代目没有理会月华的话,只是在原地大口地喘着气。

  这倒不是因为代目因为月华的话而生气,而是因为代目实在是过于疼痛,仅仅是左肩上的火辣辣的剧痛就让他的整个脑子发懵了。

  代目张开嘴,想要说出什么。接着,左肩的剧痛让他把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在这撕心裂肺的疼痛中,代目绝望地仰着头,望向黑漆漆的夜空。

  夜空就像是一潭深渊,要把这世界吞噬。

  诶…………?

  不对…………

  好像……天不像刚才那么黑了?

  不知是不是代目的错觉。

  他感觉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色渐渐地变为了灰黑色。

  代目看了看手表4:58

  代目望了望头顶上越来越模糊的星光。

  第一缕阳光,就像天使的圣光,把整个漆黑的夜空都映成了深蓝色。

  黎明了…………

  他就像得到了解脱一般,重重地向后仰下,浑身放松地躺在了地上,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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