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外面的世界（完）
欧阳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空间，却只是吞了吞口水，沉默的等待着，发生了这么多……他都已经快要见怪不怪了……
周围不知什么时候慢慢凝聚起一些白色的光，逐渐聚成一个人形……
“你好，我叫季风……”
欧阳盯着他的脸，木讷的立在那里，不做出任何反应，既不惊讶也不害怕，也不知道是世界观一次又一次的崩塌造成了他现在平静的内心，还是相比于不停的在各个奇怪的空间之间跳跃，这已经相当的稀疏平常，甚至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了……
季风也是微微愣了愣，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欧阳会是这个反应，但是他也就愣了这么一会儿，很快便反应过来，说道：“很抱歉贸然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欧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有一种感觉，似乎所有的谜底马上就要揭开了，他直直的盯着地方的眼睛：“这里是哪里？”
季风随意的环顾了一下周围，无奈的说道：“这里哪也不是……但是如果你想的话这里也可以哪里都是……”
欧阳不明事理的看着他，季风随意的抬起了手，说到：“巴黎，埃及，东京，首尔……只要你想，这里呢是任何地方……”
随着他的话语周围的空间也在不停的变换着，狭小的房间瞬间透亮，东京铁塔，巴黎圣母院，胡夫金字塔……这些欧阳只在书上和网上看到过的名胜古迹一个一个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欧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即便他已经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内心早已波澜不惊，但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时还是忍不住吃惊……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困惑……”
欧阳吞了吞口水点了点头：“我的确很困惑……”他扭头直直的盯着季风的眼睛，冷静的与他视线交汇，说道：“你能为我解答这些困惑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吗？我现在是在做梦吗？你又是谁？”
欧阳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如果真的让他仔细的说下去，他可以从现在一直说到下个世纪，季风只得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疑问：“好，我知道你内心深处很困惑，我会把我所知的全部都告诉你……我会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
欧阳识趣的闭上了嘴，盯着季风让他说下去，季风清了清嗓子，说到：“你对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很熟悉吧？中国之外还有两百多个国家，无尽的大海，数以千亿的繁星……请问这些你都真的看到过吗？”
欧阳愣了愣，咬了咬嘴唇不说话……
如果是放在几天之前，他当然会拍着胸脯告诉他这一切他都知道，但是现在……他反而不敢确定了……
季风没有直接给他解开谜底，而是绕着弯子问他：“你还记得你这所有一切不正常的旅程，起点是在哪里吗？”
欧阳沉默了很久，最终回答道：“在飞机上，我听到了撞击的声音，还有灯光闪烁，而且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了，其他人还是各干各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然后就有人把我强行关在了一个储物间里……”
“没错，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你的虚拟仓出了故障……”
欧阳一愣，瞬间从季风这句话里提取出了重点：“虚拟仓？”
“对，没错。”季风说道：“你所看到的这些东西，包括那些繁华的都市……全部都是假的！”
欧阳愣了愣似乎仍然有些不敢接受现实，季风继续说道：“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让你们看到假的国外的场景？”
“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国外’！”
欧阳倒吸一口凉气，死死的盯着季风的眼睛，季风相当坦然的说道：“人类总是相信书上读到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所以他们总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问你，你在网上看到的那些东西，在书里学到的那些历史，有多少是你真的验证过的？几乎就没有吧？人类就是这样，把别人随口说出的谎言当真，并将它奉为生活的真谛……”
“可是……那么多资讯……那么的信息……”
欧阳想要绞尽脑汁的来反驳季风，拼命的从脑袋中收刮着可以拿来说的事情，但是季风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这些东西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欧阳霎那之间就愣住了，急促而凌乱的呼吸着，他拼命的想要找出一个现实的例子，但却的确找不出来……
“网上的信息我们可以伪造，电视上面播放的东西你也敢信？照这么说的话你们早就应该相信有外星人和幽灵了吧？包括是你们最最不会怀疑的教科书……也全部都是被我们伪造出来的哦……”
“可是……可是……”
“承认吧，我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说这句话。”季风冷冷的说道：“这个世界就只有一个国家罢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编造出来的谎言……”
“那……那那些定居国外的人呢？”
“很简单啊。”季风说道：“他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好，虚拟仓配备有营养和供水装置，可以长时间维持一个人的生命，他和原本生活圈的联络我们也可以处理，无论是电话还是视频通讯，我们只要实况转播，把数据真的转换成音频或者视频再发给他所联系的人就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为了稳定的发展。”季风说道：“经历了长时间的战争，好不容易国家终于统一了，但是天下合久必分，用不了多久泰国与安定的人们就会不满足现状，发动一次又一次巨大的政变，这是完全没有必要而且令人厌恶的模式，当有外敌的时候我们反而会同心协力，而没有外敌的时候，全世界都在想尽方法毁掉这份和平……”
“所以……就塑造出了一个假想敌吗？”欧阳后退了半步，可以说他本就残破不堪的世界观在此刻是终于彻底崩塌了……
“你说的没错，正是为了这样，我们才有了存在的必要性……”季风说道：“如果一直宣扬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而又拿不出事实依据的话早晚会有人质疑的，所以，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这个只存在于假想之中的‘国外的世界’真实的存在于那些有能力出国的人的记忆里……”
“虚拟记忆吗？”
“也不全是，我们对它的称呼是‘边境之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处理器，每一个申请出国的人我们都会详细的核对他的身份，将它的相关信息彻底输入边境处理器，这也就是护照的必要性，至于那些身体有残疾不方便连接处理器的，我们只能不允许他出国，我们几乎可以说是真实的在电脑里用数据模拟出了一个宏伟的世界，一草一木，每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国家之间相互之间的矛盾，甚至是每一个具有独立思考能力，具有独特性格，具有立体数据库的真实的人物，也活灵活现出现在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地方……边境之外的存在足以证明这个世界是有多么的宏伟！”
“你的意思是……每一个去国外的人……都只是被送到你们这里然后连接上了那个什么所谓的虚拟仓吗？！”欧阳几乎崩溃了，他对着季风大声的吼道：“你是想说，我从小一直信奉着的，从小一直坚信着的东西……根本就是一堆数吗？”
季风沉默了，良久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为什么不继续欺骗我？”欧阳咬牙切齿，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为什么不干脆就继续编织你们的谎言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戳穿我的美梦？”
“对不起……”季风低下了头，似乎真的有几分愧疚：“你的虚拟仓出了问题，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解决，因为我们的操作模式是一体式的，这是为了方便航班的时间统一以及所有人员的载入时间点统一，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来找你帮忙，希望你可以自己手动选择处理模式……”
欧阳擦了擦眼眶中挤出的泪水，咬牙切齿的问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把我送回国呢？这样就不需要之后那么多麻烦了吧……”
季风咬了咬嘴唇：“这该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个东西很难理解，跟你说了你也不一定会懂……”这着实让季风苦恼了一阵子，最后终于说到：“就这么理解吧，实际上你可以把边境模拟器想象成一款游戏，而你们就是游戏里的玩家，而我们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却不是游戏的策划者，只是监督者和，我们无权决定改变在众人意识之中的‘国外’这个概念，以及包括这个概念的任何一件事情。”
欧阳仍然听得云里雾里：“这是什么意思？”
季风想了想说的：“包括飞往国外的飞机航班，旅途时长，以及由于自然天气灾害导致航班延迟，甚至是外国的军事问题，所有的繁琐一类的问题，全部都要由政府下达指令之后我们才能照做，就算是出现了紧急状况我们也要先向上级请示才行，毕竟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一旦这个谎言被戳破世界将陷入混乱之中……”
“所以就因为这样你们不能把我送回国吗？”
“差不多可以就这样理解。”季风补充道“如果贸然的把你直接从飞机上送回国内，就势必要让飞机中途飞回去，毕竟我们现在还无法直接删改你们的记忆，如果直接把你传送回去的话很难保证会不会流出什么奇怪的传言，毕竟人多眼杂，现在信息流通又如此的顺畅，因此再发现你举止异常的一瞬间我们只能把你一个人的链接和其他人的链接切断了以防你和其他人沟通……”
季风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样的表述欧阳应该也听不懂，于是便说道：“你可以理解成在玩游戏的时候管理员特别帮你一个人专门开了一个独立的服务器，在这个服务器里面其他的玩家都是背景角色，他们看不见你，你也无法和他们沟通，但是长久这样下去也不行，所以我就铤而走险给你应用了很早之前就停用的触感画面，你最早看到的是一个小镇吧？那个画面是上一世纪的，现在在历史上那个小乡镇已经早已不复存在了，里面的人都是系统生成的虚拟人格，就类似于游戏里的nbc，整个世界里面就只有你一个人是活人哦，就像是单机游戏一样，就只有你一个角色哦。”
欧阳扯了扯嘴角，勉强撑起了一个微笑，嘲讽道：“那你把这些都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瞎说了？没事我一回国就开百八十个帖子到处披露这件事情呢……”
“所以我们打算邀请你……”
“邀请我？”欧阳笑道：“邀请我干什么？邀请我去坟墓吗？”
季风推了推眼镜：“我听说您特别憧憬国外的生活……”
“那也是以前了……现在我对于对人造的数据真的再也没有兴趣了……”
“别这么说嘛，就算它是一对数据，在您的感官之中他也可以是一个完全真实的国家，你也知道，我们的服务器是需要常常更新的，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帮我们体验吗？”
欧阳讽刺的笑道：“我要是不同意呢？你们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吗？”
“实际上，比起送到精神病院，我更青睐于您能够和我们合作，互利关系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欧阳忽然笑了，笑得很是凄凉，原来……他一直憧憬的外面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原来……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要小很多……
原来……
这个世界上……
根本就没有“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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