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存在被抹除
川河神，序列三千阶位。
一位在套叠世界内掌管河川的神明，信众从沿海到内陆，曾盛极一时。
河流水道哺育生命，尤其对农耕阶层的民众而言，这位神明的地位不言而喻。
当然，排序只有三千，是因为这尊神明并没有很强的自身实力，其领域往往只能作用于外物，而不是自身。
就好像医者不自医，很多的‘神’都比‘鬼’的排序要落后。
序列一千以内，百分之八十是‘鬼’。
‘神’壮大自己是靠吸食香火，而‘鬼’则是靠吞噬生机。
当然，还有一部分像白面花刀一样的鬼神，既吸食香火，又吞噬生机。
崔远走出神社时，整个人有点蒙。
举头四顾，时不时能看到天地间有汇聚而来的香火之力，朝自己灌涌而来。
与此同时，大脑意识中似乎可以感受到蓝色神格在灿灿生辉。
每一柱香火的汇入，都会让他体内的‘时流’领域加强一分。
原本的饥饿感也逐渐消退。
挥了挥手上的太刀，感觉力道都大了不少。
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捡到了一个不小的机缘，不过并没有因此激动，现在所处的这种环境，根本就没法让人高兴起来。
套叠世界，据他所看的书籍记述，是鬼神处在的界域，诡谲与怪诞，潜伏的危机随时可能爆发。
现在最应该考虑的办法，是怎么回到原来的位面。
揉了揉额头，他感觉很头痛。
自己是经历时空洞跨越空间，想要回去，同样得倚靠此法。
也就是，需要有线桥，将自己同现世内的人连接，在强大的因果作用下，才能触发滑梯洞事件。
现在的自己并不具备这种触发条件，继承川河神神格从而得到的蓝色线桥，也只限于对外物使用。
怎样才能达到触发条件呢......
崔远想着。
一瞬间，他想到那根红色结绳。
自己在松雄时，莫名带在的红色结绳，仿若鬼神的信物，能触发在落桐学府的某种联系。
只是想法一起，他内心就迅速冷却。
结绳已经被他斩断遗弃了。
这下彻底没办法了。
只有回宇山家，用超弦试着沟通老头，看看能否寻得对方的帮助。
......
“不愧是胥之华小姐，已经霸占三周中滨时报的头版了。”
“可不是，连那什么原田武道协会，都花大价钱聘请胥之华来当代言人。”
琉璃火，夜未央。
香车宝马，浮世街头，流溢着香水、酒精、金钱和欲望的糜烂气息。
歌舞升平，歌舞厅里抹着浓艳口红的女郎，用绵软到让人骨头发酥的语调，哼唱着属于这个时代的风华。
名媛、豪商和贵公子，甚至富有名誉的武士，都聚集而来。
只因为那位烛光美人，她让这个沉寂已久的中滨小城陷入了骚乱，高涨的热度持续了三天依旧未能退去。
不管是报刊亭还是咖啡屋，到处飞扬的传单和报纸，无不是为这位佳人灌注热点之火。
行走在这条灯雾迷蒙的长街上，与多数人的亢奋不同，宇山耶柳很惊惧。
她发现了一件极其荒诞的事。
三天前的中滨日报上，关于那个充满噱头的“十七岁十段”的报道没了。
所有报纸最显著的版位上，都成了胥之华相关的内容。
甚至没有人再去提起，去议论，似乎那段充满噱头的报道，从来被刊登过。
就连原田协会的留影墙上，那位十段刀王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他在这座小城中留下的痕迹，好像一日之内就被全部抚平。
“一个罪恶的人低着头。
一个说谎的人被看透。
腐烂的脑袋喂了狗。
该死的心脏被解剖。
那个孩子来复仇......”
幽幽小调传入耳中。
宇山耶柳躁动的心绪因此波动了一瞬，这首歌记得小时候时长听到。
是爷爷很喜欢的一首歌，经常能从他的留声机里听到。
女人用慵懒和推搡的语气哼唱。
歌名叫‘复仇’。
.......
翌日，回到宇山家庄园。
宇山耶柳率先去了向老爷子问安，顺便诉说自己遇到的情况。
只是到了庭院时，就被拦住，院落里进进出出的全是穿着长袍的牧师。
老爷子的情况又恶化了，似乎是在昨天下午的道场比试。
因为这点，所有排序好的比试都被取消了。
她莫名感到一丝烦躁，赶往崔远被安排所在的别院。
她想去看看，对方会不会自己回来了。
只是才到别院门口，她身形便滞住。
朱红木门上被缠了铁锁。
在宇山家，只有无人定居的院子，才会挂锁。
这很反常。
正当他费解时，旁边别院的门却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棕黑色马褂的小老头走了出来。
行动间，还在阔腰挥臂，很是精神。
“三共大师。”宇山耶柳很是自然地喊住对方。
小老头止住手上动作，这才注意到她。
有点好奇，这个只打过照面的宇山家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什么事否？”三共老头换上笑脸，立即，一副祥和导师的模样油然而生，像是回到了落桐学府的课堂。
宇山耶柳皱了皱眉，他没想到三共老头会回以这样的表情。
实在是太过平淡了，就很不正常。
两天前，是对方告知自己崔远失踪的位置。
这些天，对方不应该也是着急找寻青年的下落吗，为什么会显得这样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崔远不是对方带到宇山家的吗。
两人不是师生关系吗？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您那位学生回来过吗？”宇山耶柳劲量让自己神情显得平淡，回以微笑。
“哪位学生？”老头面露疑惑之色，女子的问题让他觉得云山雾罩。
“崔远。”宇山耶柳呆了呆。
这时，她心跳的更快了，宛如那不好的预感正要应验。
“崔，崔远......”三共老头摸着自己的地中海，仔细搜寻着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
他的学生很多，在轶会，还有落桐学府，那么多学生，他没法一一记住，只有几个印象深刻的。
不过女子说的这个名字，他似乎没有半点印象。
“这位学生是谁，我好像没什么印象。”没有结果，三共老头只能歉然道。
“没印象。”宇山耶柳重复了一遍，面色开始泛白，“就是和你一起，来这里的学生。”
“额。”三共老头砸了砸嘴，看向女子的眼神逐渐怪异，“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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