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外传
春桃躺在床上，眼睛里满是犹豫，她转身面向床内，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房内的其他人早已入睡，只余她一人睡不着。
今日李妈妈的话还似在耳边响起。
“春桃，我虽然做错了事被姑娘赶走，但是我还是念着姑娘的，你跟我说说姑娘的消息的吧，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春桃，看在我跟你都算是亲戚的情份上，我想知道姑娘过得怎么样，你帮帮我好吗？我也不要你白帮忙，这些你拿着，平常买个吃的甜个嘴。”
李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还有泪光，让春桃不忍拒绝。
翻来覆去地想，眼睛又不由自主地投向她往常藏东西的地方，可惜周围黑漆漆的，让她什么都看不清。
一直煎熬着到天边微微泛白，春桃才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却又很快被房内其他人的动静吵醒。
她坐起来，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春桃，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夏梨注意到春桃的脸色，担心的问她。
“我没事，只是没睡好罢了。”春桃站起身收拾自己的床铺，避开夏梨的视线。
夏梨以为她没睡好，又好心的劝她：“那你自己要注意啊，嬷嬷可是很严格的。”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洗漱吧。”知道她的好心，春桃缓下语气。
身为丫鬟起得比主子要早，要忙活的事情也很多，夏梨也不敢耽搁时间，匆匆忙忙地去洗漱了。
春桃照往常那样收拾好自己，抬脚往自己平常干活的地方走，临出房门时，她回头朝房内扫了一眼，又很快地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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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几日春桃一直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分内的事，也没有故意往齐语彤身边凑，只是比往日沉默了许多。
这日，春桃又收到李妈妈来找她的消息。
依旧是上次的后门，春桃一过去就被李妈妈拉着不放。
“春桃……我……”李妈妈眼带希望地看着她。
抿了抿唇，春桃板着脸再次严肃的问李妈妈：“李妈妈，你为什么要打探姑娘的消息？”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打探。”李妈妈轻骂了春桃一句，“我是关心姑娘，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说句托大的话，那好歹是我奶大的姑娘，我能不念着她吗？”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来？”春桃的眼神有些许动摇。
“我倒是想来，但是那时候不是刚被赶出来吗？我怕姑娘还在生我的气，就不好意思来。”李妈妈说到这里，眼中又带着泪光。“现在过了这么久，我想着姑娘也该消气，才敢过来寻你。”
“你说的是真的？”春桃怀疑地看着她。
“我可以发誓。”李妈妈指着天说道。
春桃松下脸色，总算带着点笑意：“李妈妈，你可不要怪我，最近府里比之前严得多，我也不敢给你乱传什么消息。”
“我只关心姑娘，不会乱打听府里的事。”李妈妈也带着笑意保证道。
“既然这样，我就跟你说说吧。”春桃将李妈妈拉离近一些。“姑娘最近都挺好的，她刚得了一本新游记，正爱不释手呢。”
“那她吃得可好？睡得可好？这炎夏可是她不喜欢的季节呀。”李妈妈笑得一脸慈爱，像往日在府里那样询问着齐语彤的日常。
春桃果然摇了摇头：“姑娘最近只爱吃瓜果，膳食用得比往日都少，夫人变着法给姑娘弄吃的，但效果都不怎么好。”
“那姑娘可是消瘦了？”李妈妈一听，就着急着追问，眼里满是着急。
“那倒不曾，只是不怎么爱用膳食，整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春桃继续摇头，她们也为这个烦恼，正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让姑娘多进些膳食。
“噢对了，姑娘最近都不怎么爱出门走动，往日她最爱去秋深院赏景，现在边门不出，估计也是被热着了。”春桃越说越投入，一个顺溜就将齐语彤最近的行踪说出口。
李妈妈眼里快速划过一道精光，她不急着追问，只脸上还带担心：“那怎么能好呢，这么下去姑娘可不得消瘦。”
“可是别人都劝不动姑娘。”春桃说完这话，才意识到眼前的李妈妈就曾经是能劝动姑娘的人。
“春桃，谢谢你给我带来姑娘的消息，我这心总算能安生一些，之前是我对不起姑娘，辜负了她的期望，我是真的后悔呀。”李妈妈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让人看着忍不住心酸。
“李妈妈……”春桃开口唤了她一声，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毕竟那件事之后，将李妈妈赶出府，是夫人在征询姑娘的意见才下的决定，现在谁也不敢在姑娘面前再提“李妈妈”这三个字。
李妈妈用袖子擦着自己的眼泪，笑着对春桃说：“让你见笑了。”
“难为李妈妈还关心姑娘，姑娘知道你的这份心，一定会感到高兴的。”春桃以前就听说李妈妈身为姑娘的奶嬷嬷，跟姑娘的感情不一般，如果自己能让姑娘高兴，说不定她还能再提一等。
“今天麻烦你了。”李妈妈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你出来得也够久，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要是让你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
春桃估摸一下时辰，发现自己出来的时间也不短，当下也着急着回去。
“春桃，我下次还能再来找你吗？”李妈妈眼巴巴地望着春桃，眼里的渴望让春桃不忍心拒绝。
犹豫了一会，春桃小幅度地点点头，便提着裙子往府内奔去。
李妈妈站在原地看她身影走远才离开，离开时还小心的避开容易遇到熟人的地方。
自那之后，李妈妈三五不时地过来找春桃，春桃也时不时地给李妈妈带着齐语彤的消息，然后再从李妈妈嘴里套点齐语彤的小爱好，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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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们已经这样一个多月，难道就这样放任她们吗？”吴嬷嬷有时候真猜不透自家姑娘的想法。
她们从知道李妈妈第一次来找春桃那天起就防备着，估计她们两个怎么也想不到每次谈话都会有人隐秘听着，但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姑娘还不处置春桃，这让吴嬷嬷怎么也想不通。
“嬷嬷可曾查到背后之人是谁？”齐语彤轻啜一口凉茶，大热天的，她也不爱喝什么热茶。
“老奴查到跟李妈妈接触的是承恩公府二房的人，至于是二房的哪一位主子，暂时还未查出来。”吴嬷嬷一脸愧疚，没想到在齐国公府安逸久了，差点连件小事都办不好。
“承恩公府二房？”齐语彤念着这几个字，眼里闪过兴味。承恩公府二房跟她结仇的不就只有那两位姑娘？
“我这里倒是有两个人选。”放下手中茶盏，齐语彤兴意盎然。“嬷嬷不妨去查一下二房的王二姑娘跟王四姑娘。”
“这……”吴嬷嬷迟疑了，印象中自家姑娘没出过几次门，怎么就跟人结仇了。“姑娘如何确定是她们？”
齐语彤笑得一脸灿烂：“上次林府宴席，不小心跟这两位姑娘发生口角，我以为是小事就没放在心。”
看了眼姑娘的笑容，吴嬷嬷识趣地没有问是什么小事能让别人记恨姑娘这么久。
“老奴这就去查。”也不耽搁，吴嬷嬷说干活就干活。
“嬷嬷当心自己，有什么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去找荷蕊。”齐语彤大方的说道。
“老奴省得，那老奴就先行告退。”吴嬷嬷朝齐语彤福了一礼就退出去了。
全程听完齐语彤跟吴嬷嬷谈话的荷芯一脸的懵。
“姑娘，春桃她……”荷芯想求情的话突然说不下去，因为她想到，在来到入府的第一天，早就有嬷嬷告诉她们，在府中主子的事不可随意议论。
春桃虽然不是议论，却比议论姑娘还要严重，她这是将姑娘的消息往外传！
“不为她求情？”齐语彤故意逗荷芯。
荷芯老实地点头，“春桃自己犯错，不该求情。”
齐语彤看着荷芯这副样子，心情总算好一点。
这丫鬟还不算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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