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失约
隔日，林雅带着巧灵、采珊准时赴约。
齐语彤今日亦难得不继续沉浸账册之中，她将林雅引到小厅内，待两人坐定后才笑着说：“楚楚，辛苦你今日过来。”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对，但是实在是没法子，才出此下策。
“齐姐姐跟我客气什么。”林雅倒不觉得为难，相反她还很高兴，毕竟这样说明齐语彤开始将她当成好友，不再似以前那般生疏。
谁料齐语彤却郑重地跟她道谢：“明明是我的事却要你辛苦跑一躺，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那下次我需要齐姐姐帮忙的时候，齐姐姐不要推辞便好。”林雅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来往几次，她大致也摸清楚齐语彤的性子。
“好，下次你有事需要帮忙时，我绝对不会推辞！”齐语彤说得斩钉截铁，若得林雅笑出声来。
“哈哈……”林雅转过头，不让齐语彤看到自己大笑的模样。“齐姐姐，你较真的模样，真是……哈哈……”
林雅的笑惹齐语彤困惑不已，她不明白自己刚才的话为何这般好笑。
大约是猜到她的心思，林雅好不容易止住笑，正色地对她说：“我只是想到某些事，齐姐姐不要见怪。”
“不会。”虽然还是不明白，齐语彤却没追问到底的爱好。
两人正欲交谈时，门外却进来一个身穿松花色衣衫的丫鬟。
“奴婢玉竹，见过姑娘，见过林姑娘。”玉竹分别向齐语彤、林雅行礼，动作规范，一看就知道是吴嬷嬷特意训练过的。
“起来吧。有什么事吗？”齐语彤认得眼前的丫鬟，她就是自己之前挑选出来的，就连名字也是自己替她改的。
玉竹依言起身，口吻轻快地说：“禀姑娘，门房来报，外面有一位自称是纪姑娘身边丫鬟的人，说是想要求见姑娘。”
纪妍身边的丫鬟？
齐语彤与林雅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迷惑跟不解。
“齐姐姐，纪姑娘昨日说是几时上门拜访？”林雅突然想到一点，她跟齐姐姐在小厅内起码也有小半个时辰，居然还不曾见到纪妍过来。
“她说是辰初过来拜访。”回答完林雅的问题，齐语彤也反应过来，林雅上门时候已经是辰初，可直到现在仍旧未见纪妍，怕不是不来吧？
林雅轻扬嘴角，语带调侃：“纪姑娘恐怕是不来了吧？”
“不无可能。”齐语彤回答完她的话，然后就吩咐玉竹。“玉竹，你将那人带进来吧。”
“是。”玉竹依言退出去将人带进来。
小厅内的齐语彤跟林雅亦没有继续交谈，不多时就看到玉竹再次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装扮模样的人进来。
“奴婢寒云见过齐姑娘。”那丫鬟甫一进来就向齐语彤行礼。
齐语彤细声细语地说：“起来吧，你是纪姑娘身边的丫鬟？”
“是，奴婢是姑娘身边的丫鬟。”寒云垂着头，不敢直视齐语彤。
“纪姑娘派你过来可是有事？”齐语彤心里大概有个猜想，估计今日纪妍是来不了。
“回齐姑娘的话，我家姑娘今日一早便陪夫人去普渡寺上香，是以无法上门拜访，她特意让奴婢过来告知齐姑娘，希望齐姑娘不要怪罪她。”寒云简洁地将自己的来意说出来。
“纪姑娘多虑，陪长辈上香本就是美事，我又怎会怪罪她。”齐语彤微摇头，表示自己的理解。“你回去告诉纪姑娘，我等她下次拜访便是。”
“多谢齐姑娘谅解，奴婢一定将您的话带回去。”寒云总感觉齐姑娘的话略微怪异，但是品不出怪在哪。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你，你早些回去复命吧。”齐语彤轻轻一笑，她还不至于为难对方的丫鬟。“玉竹，你送寒云出去吧。”
“奴婢告退。”寒云二话不说地直接告退，一旁的玉竹安静地示意她跟自己出去。
等到玉竹将人带出小厅，从刚才就没有开口的林雅才出声：“齐姐姐，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嗯？”齐语彤转头望她，不明白她所说奇怪之处是指哪里。
以手托腮，林雅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据我所知，纪翰林的夫人根本不信佛，她好像比较信道教。”
这话听得齐语彤直愣，她的意思是，纪妍在撒谎？
“而且，纪翰林好像不信神鬼之论。”林雅好心情地朝齐语彤眨眼，这些消息都是上辈子知道的，不妨碍她拿来一用。
“她……她这是何意？”齐语彤眉间微拢，突然间猜不透纪妍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说不定临出门发现哪里不对劲，所以就不想过来自讨没趣吧？”林雅拉长音调，说得极为讽刺。
齐语彤却没有她那般乐观，她有一种感觉，这位纪姑娘肯定还会再上门！
“齐姐姐，不若我们也去普渡寺吧？”林雅向齐语彤提议，比起坐在这里猜，她更倾向于直接去看个明白。
齐语彤拒绝她的提议，细细地分析道：“楚楚，既然你知道纪翰林不信神鬼之论，纪夫人信道教，那你认为纪姑娘真的会去普渡寺吗？”
“会啊。”林雅回答得很肯定。“齐姐姐知道普渡寺里的法正大师吗？”
她猜纪妍肯定会去找法正大师，毕竟重生嘛，怎么也要求神拜佛来安定自己的心。
“知道，那位得德高僧。”齐语彤点头，对于这位高僧她从来只是听闻，未曾得见其面。“那位高僧不是只见有缘人吗？”
“好像也是。”林雅后知后觉地说，这辈子重生的人又不只纪妍一个，法正大师还不一定会见她。
思索片刻，齐语彤最终决定不再想。“算了，既然纪姑娘今日不来，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我们何必自寻烦恼。”
林雅听得微愣，她没想到齐语彤竟是如此行事。
“齐姐姐，你……你不好奇吗？”犹豫再三，林雅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齐语彤学她刚才的模样，托着腮，朝她一眨眼：“不好奇，她若出招我便接着，她若不来我还乐得轻松。”
这个说法让林雅哭笑不得，既然正主都不在意，她又何必多操心。
“你也别老是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多想无益。”如果不是离她太远，齐语彤都想伸手再弹她一记。
“齐姐姐你别想再弹我额头。”林雅警觉地捂着自己的额头，身体还同时往后倾。
齐语彤失笑，“我的手也没那么长。”
对比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林雅才慢慢的坐直身体放下手，唇边还挂着一抹讪讪的笑容，她用可怜兮兮地语气喊道：“齐姐姐……”
齐语彤只拿眼瞅着她，轻笑不已。
小厅内一时间充满欢声笑语，听得候在门外的丫鬟也跟着笑起来。
而正林雅所猜测那般，纪妍的确出现在普渡寺，而她的目的却不是去寻法正大师，而是寻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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