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恳求
正如齐愉兴说的那样，齐愉城无意中做的事情的确让李言认清自己的心意，并为之所苦恼。
李言站在书房内，手持着毛笔，几次欲落笔却又将笔搁置。
在书房内耽搁许久，李言最终还是没有将回信写出来。
李言轻叹一声，随后将笔搁下。
“主子，要不先去歇息一会吧？”小扣子小声的提醒道。
他随主子进小书房已经快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内他就只看主子拿笔，叹气，搁笔，直至现在桌面上的纸仍旧是洁白一片。
伺候主子真么多年，他都未曾见过主子这般苦恼，若是早知道会让主子这般苦恼，他还不如不提醒主子。
“小扣子，你去安排一下，我回去一趟。”不再为难自己，李言决定回宫一趟。
“奴才这就去安排。”小扣子应道，随即躬身退出去安排他吩咐的事。
不多时，就看到小扣子进来禀报：“主子，已经准备好。”
李言轻“嗯”一声，示意自己知道。
小扣子安静等着，过好一会才听到走动的声音，这才忙不迭地跟上去。
进宫的途中，李言的情绪慢慢地缓和下来，唇边不由得溢出些微苦笑。
有些事情是他想得太理所当然，而且自己这副身子……
若他身子康健，该是多好。
李言阖上眼，将自己眼里、心底的各种杂种纷纷也合上。
多虑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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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帝与皇后正在商议时，就听到宫娥来禀报，说是太子正在往咏坤宫来。
两人相互对视一笑。
皇后眼带戏谑，道：“瑾哥，你猜言儿是为何进宫？”
“还不是为了齐国公府的事。”熙帝没好气地说道，说完自己却又笑起来。
“看来言儿是真的对彤儿上心呀。”皇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既欣慰又心酸。
熙帝伸手揽过她，安慰道：“你不是盼着他早些娶妻吗？怎么他愿意你反倒不欢喜？”
皇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语带惆怅：“我没有不欢喜，只是有些感慨。转间眼言儿都到娶妻的年岁，再过几年就准备到瑶瑶。”
语毕后，眉眼间带着些许落寞。
“瑶瑶？”熙帝轻握着她的手，面容带着疑惑。“这小名昭阳不是不愿意让我们再喊吗？”
熙帝的发问引得皇后一阵轻笑，也冲淡她眼中的落寞。
皇后轻笑道：“你怕是不知道，她呀，上次到齐国公府玩，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才让彤儿喊她的小名，后来……”
想到当时的情景，皇后又是笑容不断。
“后来如何？”熙帝的好奇心也被皇后勾出来。
“后来被言儿一状告到我这里，惹得昭阳还得对我解释好半天，我好久都不曾见昭阳被堵得说不出话，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皇后笑着将当时的情景告诉熙帝。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丽娘跟他们一起挺开心的。”熙帝颇不是滋味的道，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妒嫉。
“瑾哥！”轻嗔了熙帝一眼，皇后的笑容不曾停止过。
而恰巧在此时进门的李言顿时立在原地，眉头微拧。
这副情景，他是进还是退呢？
皇后眼尖的瞧见自家儿子的身影，忙轻推熙帝一把，示意他往门口看去。
顺着皇后的提示，熙帝看到在门口罚站的身影，他放下揽着皇后的后，声音微沉地道：“你杵在门口发什么愣？”
被自家父皇声音惊醒，李言忙快步进门来到两人面前请安：“儿臣见过父……”
“行了，自家人不必多礼，去坐着吧。”熙帝忙打断他的请安，示意他去落座。
“是，儿臣遵命。”被打断的李言默默地落座，伸手捧起宫娥奉上的茶水轻饮着。
等到自家儿子将茶盏放下，熙帝才开口问道：“今日进宫是有事？”
“无事。”李言有些心不在焉地轻摇头。“儿臣只是想进宫看看父皇跟母后。”
熙帝与皇后对视一眼，皇后对着熙帝轻轻摇头。
“真无事？”熙帝表示自己并不相信。
“……”
犹豫一会，李言还是缓缓地摇头，“无事。”
“你是为了齐国公府而来？”自家儿子忍得住，熙帝倒是直接挑明。
然后，熙帝就看到自家儿子惊讶的眼神，心里不由得纳闷，难道是他猜错，自家儿子今日当真只是恰巧进宫？
“齐国公府？”李言疑惑地重复自家父皇的话。“齐国公府发生什么事？”
皇后观他神情，然后轻声地问道：“言儿，你不是为了齐国公府与承恩公府的事而来？”
承恩公府？齐国公府？
李言略一思索，才反应过来自家父皇之前的话是何意，他有些讶异地道：“原来这事都传到父皇耳边？”
“嗯。”熙帝故作威严地道。“你今日进来真不是为齐国公府求情的？”
“求情？”李言不是很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据儿臣所知，齐国公府好似并未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又何需儿臣求情？”
熙帝微眯着眼，“你觉得齐国公府的行事无错？”
“并不算无错。”李言听出自家父皇话中的意思。“只是若有人辱及儿臣，儿臣的行事只怕会比齐世子更不择手段。”
听到他这话，熙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到底你还是认为错不在齐国公府。”
“齐国公府与承恩公府孰是孰非，父皇心中早有断送，儿臣只是言明儿臣的行事，并无为任何一方求情之意。”李言笑着对自家父皇道。
今日他本就不是为此事进宫，只是被父皇、母后话赶话的问到，才会对他们言明自己心中的做法。
“那你今日缘何进宫？”熙帝这下是真被引起好奇心。
自家的儿子自家了解，若说是无事，他与丽娘都不信。
熙帝身旁的皇后也出声道：“言儿，你可是遇到什么棘手之事无法解决？”
一下就被人看穿的李言微微苦笑，声音中都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彷徨：“儿臣……儿臣有一事想求父皇。”
皇后担忧地望了自家儿子一眼后，又将视线转向身旁的熙帝。
熙帝回以皇后一个“放心”的眼神，才开口道：“你想求什么事？”
“儿臣……”犹豫好一会，李言才咬着牙道出来。“儿臣恳求父皇，暂时不要为儿臣赐婚。”
他今日才明白自己的心意，父皇却早已言明为自己看好赐婚的人选，他想娶自己心仪的姑娘，却不敢赌。
想到自己心仪的姑娘，心里的苦涩就止不停地往上涌。
他想娶心仪的姑娘，却又不敢娶。他的身子，若无法医治，活着的时日便比旁人要短，且于子嗣上更是艰难。
可他今日才惊觉自己心仪齐姑娘，他第一次如此无力。
当初父皇与母后决定让他在齐国公府小住，亦不知是对还是错。
若他当初不曾住进齐国公府，今日恐怕就这么心烦意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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