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果循环 之甘愿为君亡
开封最热闹的大街。
凤仪，福清泰，王凌宵等人在逛街。
“开封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凤凰庙还值得一去。”福清泰走在众人的前面，道。
胤礽与胤禔留在府中，与知府等人商量国家大事，而凤仪便拉大家一起出来逛街。
婧凌本不愿出来，但因为王凌宵说，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留在府衙当中没人照看你，如再生出事端谁又能及时救你。所以婧凌便跟在王凌宵身边，对街上的一切都淡淡的，也不似初时那般感兴趣。
倒是凤仪对一切都那么新奇，虽然在北京她也经常偷溜出来逛街，但是开封的街确也有所不同，而且街上所卖的大多都是开封的特色物品，包括食品，这还是福清泰在十岁时的想法，专门针对来开封游玩的游人而设计的这条街。
“凤凰庙有什么特点吗？”对于所有带凤的地名和人名，凤仪都充满了好奇心和占有欲，一听说凤凰庙，她当然当仁不让，因为她可是紫禁城的凤凰，衣服和披风上那都是绣着凤凰的，这凤凰庙她当然要去上一去。
福清泰见凤仪感兴趣，便对着她介绍道：“其实这凤凰庙就是烧香拜佛的地方，但是因为当年建庙的时候有一个传说，就是建庙当日有一只凤凰在天空中旋转飞翔，大家说这是天神显灵，特派凤凰了解民生疾苦，所以这庙便因此而得名，还别说，凤凰庙建成之后，来烧香许愿的人大多都可以如愿，而且那几年开封都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所以啊，这凤凰庙便成了人们心目中的神庙了，再加上周围风景优美，山雾了绕，于是凤凰庙所在的那座山被人们便称为仙山，凤凰山也因此而得名。”
“既然如此，我们非得去玩一玩喽。”心铭一心向主，看出主子的心思后便从中怂恿。
王凌宵和婧凌表示同意，福清泰转头看同来的齐飞，其实，齐家三兄弟除了齐云连被留在太子身边保护太子安全之外，齐飞是被太子以保护福清泰安全之名来跟她培养感情的，而齐霖是被凤仪硬拉出来的，在胤禔的说教下，齐霖终于暂且放下凤仪公主对婧凌的陷害之过，勉强陪伴。
福清泰深知父亲和太子的用意，见齐飞也是一表人才，而且文武双全，特别是对音律的理解更是让福清泰觉得是难得一见的知己，于是便默认了这门亲事，而一些事情自然也开始征求齐飞的意见。
齐飞转头看到她，点点头，福清泰见他回应，有些欣喜，她努力掩藏住内心的喜悦，对凤仪说：“这里离凤凰山有一段距离，我们雇一辆马车去只需两个时辰，这样可好？”
六人随着福清泰来到市集中最偏僻的一家灯笼店。
门开着，店内没有人。
福清泰伸手掀开进入内院的帘子，“张叔，张叔。”
一个农商小贩打扮的中年男子从内院走出来，福清泰让开，张叔进入店内。
“是清泰啊，怎么了，要买灯笼吗？”张叔打量了下六人，对福清泰和蔼的问。
福清泰：“叔，我们要去一趟凤凰山，想雇辆马车。”说着便掏出五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张叔连忙拿着银子往福清泰手中塞：“你看，我都是靠你爹才有的今日，你要马车找我哪还用得着花银子，你拿回去，我这就跟我那婆娘说，让她看店，我亲自送你们去。”
福清泰一手挡住张叔送回的银子，洋装生气道：“叔，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我爹帮您是他份内的事，我们要去玩该怎样收钱还是要怎样的，您若是不要，那我以后也不找您了。”
“好好，那我收着，您进来吧，我的马车就在院中，随时就可以出发。”
福清泰看了眼齐飞，便跟着张叔进入了后院，而齐飞也示意众人跟上来。
凤凰庙。
几个孩童在庙门口围在一起，一人伸出一条腿搭在一起，一边圆圈跳转着，一边唱着童谣。
“凤凰山上凤凰飞，凤凰庙里许愿回，人人烧香又磕头，明年风调雨顺又来回。”
王凌宵和齐霖因来过一次，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兴趣，而凤仪和心铭则不同，她们第一次来这里，光看这凤凰庙的整个形状似一只凤凰不说，就这山中的奇景，站在凤凰庙的山上，往远处看，随着风吹来，山雾拨开，远处的山峦层叠，便似见到一只雄鹰，而那鹰嘴便对着凤凰山。
王凌宵站在山崖上，刚好看到这一奇景。
“传说这凤凰是鸟中之王，连兽中之王都要俱怕三分，于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都要连年给凤凰上供，只有这雄鹰不愿屈服，还频频向凤凰宣战，却每每都战败而归，终于他向如来求救，他用自己做了交换，在与凤凰最后一役中，如来突然出现相助，将凤凰压在这凤凰山下，而雄鹰也最终应如来要求，让自己化为一座山，日日盯着这凤凰山，如果凤凰异动，雄鹰便会如约苏醒。”福清泰站在王凌宵身边，说。
王凌宵轻叹，“倒也是传说，若是真的，倒也可怜了这只雄鹰。”
“小姐，凤仪公主她们已经进去上香了，我们也去吧。”凌儿跑过来，说。
福清泰也看着王凌宵，“我来也是请小姐去一起上香的，机会难得，为何不诚心向佛许愿，说不定可以实现呢。”
王凌宵点点头，凌儿扶着她跟着福清泰向庙中走去。
“这庙里供的是什么佛？”王凌宵问，虽然上次，来过一次，但她却未进入过庙中，或许因为是修仙之人，信奉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原因。
福清泰提裙慢慢走向台阶，她转向王凌宵，“供的自是如来佛祖，可能是根据传说建的庙的缘由，而旁边也有凤凰的原身。”
王凌宵又问：“什么是原身？”
福清泰笑说：“传说凤凰是这世间第一美丽女子，而这人形便是其化身，原身便是它原本的凤凰真身。”
两人说着话便进入了凤凰庙中，而后面刚偷偷在半山腰就失踪想要寻一两颗仙草的婧凌，刚好在上来的时候看到福清泰和王凌宵以及凌儿进入庙中。
她小跑着跟在王凌宵身后，进入庙中。
庙内，一座十人高的如来佛祖金像端坐在庙内正堂，他的身子对着门口正坐，而眼神却是斜视，一只手拿着玉如意，另一只手拈着烟花指却是对着旁边的展翅欲飞的凤凰金身，像是在对它施法。
旁边，还有一块空的地方，现在被人放满了果品之类的。
福清泰上完香，走到正在观看神像的王凌宵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块空的地方说：“听说现在河南富绅正在集合商会商议，在这空的地方建一个凤凰的化身，只是大家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所以还在请画师画像。”
“这女子想必不是倾天下，便是倾国倾城吧。”婧凌从另一个门进来，站在离王凌宵一尺多远的地方看着金像说。
凌儿将点燃的三支香交给王凌宵，王凌宵接过，走到如来佛像前跪在软垫上，两手指向上相握，香在中间，闭上眼睛诚心许愿，然后跪拜。
“我看啊，我家小姐就是倾天下，要不然就选她做这凤凰化身也不为过啊。”凌儿趁王凌宵上香的功夫低声对福清泰说。
福清泰赞同的点头。
“凌儿。”王凌宵不知何时已到了凌儿身后，对她又是一记狠瞪。
凌儿低下头，跟着王凌宵去取签。
福清泰低头，看着手中的那半截签，犹豫着，取下袖中香囊，将它装进去，然后跟着王凌宵和凌儿去了后院，婧凌盯着如来佛像和凤凰金身好久，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在狐族这么久，怎么没听说过凤凰和如来佛有关系啊。
见王凌宵和福清泰都进了后门，她也跟着闪了进去。
后门是一个院子，院子里一边挂着很多许愿牌，而旁边坐着一个解签文的和尚，凤仪和心铭正在挂上自己的许愿牌，而齐霖正认真的看着别人的愿望，凤仪回头看到王凌宵，不由嫣然一笑，然后又很认真的继续系牌子的绳子。
王凌宵突然觉得，齐霖痴情于凤仪或许不单单只因为她是公主，也因为她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百花齐放也黯然的容貌。
“小姐。”凌儿推了下王凌宵。
王凌宵回过神来，走到解签文处，将刚才兑换的签文交给和尚，这是上上签，大师才允她进入后院写许愿牌，若是下下签，早被劝走。
福清泰扫视着整个后院，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脸色黯然，她垂下眼帘，不想一个声音由头顶传来。
“怎么一个人冷清清的站在这里？”
福清泰欣喜的回头，在看到齐飞的一刹那，她笑得如春天盛开的黄菊般，齐飞不由看得傻了。
后院四周用半人高篱笆围着。
不必出去便看到篱笆外，一人高的玫瑰。
“原来这里也种植玫瑰啊。”齐霖背着手，对着篱笆外大声说，像是抒情，也像是问别人。
福清泰与齐飞对看了一眼，浅笑着与齐飞走向齐霖。
“其实开封到处可见玫瑰，也是有典故的。”福清泰站在齐霖的左面，道。
齐霖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眼她身后的齐飞。
“哦？有什么典故。”
福清泰回头，看了眼齐飞，脉脉含情，这一切均落在齐霖的眼中，也不由打心底里羡慕大哥，终于遇到相爱的人，而他也偷偷看了眼正快步走过来的凤仪，眼中不由浮过一抹悲伤。
“传说这如来佛祖为阻止凤凰逃跑，一路撒下了带刺的玫瑰，而终于在这凤凰山上，凤凰在与雄鹰大战时无法避免的被这带刺的玫瑰刺伤，无奈之下跳下山崖，听说山崖之下遍是玫瑰，于是凤凰为保性命，在半山腰钻进了山洞之中，如来见状，便搬来山石堵住洞口，然后又贴上符咒隐于山上，故凤凰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福清泰尾尾道来。
凤仪也在故事讲完之前赶到齐霖身边，听了个半截，却也刚好能接上话。
“没想到这玫瑰如此美丽，却是如来佛手中的兵器。”
“越是美丽越令人意想不到，越会让人没有防备。”王凌宵站在四人的身后，接过话头。
凤仪看到王凌宵，暗自撇嘴，心想哪都有你，还总说些令人丧气的话。
凤仪趁人不注意，走到篱笆前，发现有一个篱笆门，便伸手打开，想去玫瑰园中转一转，不想福清泰走上前伸手阻止。
“外面是悬崖，万一你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
凤仪不以为意，“那更好啊，你刚刚不是说悬崖下也满是玫瑰吗？刚好可以印证下你说的对不对。”就在这时，两三个穿着红衣薄纱女子来到庙里，发型盘起，额间均有火焰形状的标志，都长的很清秀，但眼神之中却透着阴冷的光芒。如果算是柔和，便是中间那名女子了，虽是同样的装扮，但却显温和许多。
婧凌转头，两眼倒竖，眼神之中射出凌历的光芒。
她一手握着剑柄，随时准备动手。
只见中间那名女子在看到背对着她们的齐霖时，拿着短笛的手指着他的背景，双唇紧闭。
于是，其他两名女子便腾空而起，凤仪眼看着那女子攻向齐霖，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张大了眼睛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那两名女子还未近身，便被齐飞两三下打飞了去。
而那位拿短笛的女子却与婧凌纠缠了起来。
“原来是同类。”女子先一步阻止住婧凌拔剑，不想在她身上却闻到了一股同类的味道。
婧凌不发一言，便一手伸出，将那女子打出许远，然后拔剑，用最快的速度一剑刺向那女子的心脏，那女子不敢相信的望着她，手指着正在让剑入鞘的婧凌：“你…没想到你真狠。”
狐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是哪门哪派，都不可以自相残杀，即使是对方做多了坏事，也应该交由族长处置，而婧凌如今却私自杀了一只狐，难怪那女子不敢相信。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婧凌疏于防备时，一支短剑向她的后脑勺刺来，她一闪身，短剑变换方向，王凌宵正要施法将短剑打掉，不想一股外力让她无法动弹，王凌宵顿时觉得有诈，再看那短剑时，已经向齐霖刺来，齐霖闪躲中却也知道那短剑被一个剑术高手所控制，而齐飞正和那两个苦苦挣扎的红衣女子纠缠。
婧凌正想过去帮忙时，一个绿衣女子凭空出现，待看清那面目时，所有人都愕然，因为她便是倒在胤礽怀里的那女子。
只见女子凭空控制着短剑的同时，也在和婧凌对打。
齐霖武功再高，纵使用剑也无法将那短剑打下来，正在想法之时，无奈一分神，短剑便从后面攻向他的死穴。
凤仪见状，身上红光闪现，身形也快了很快，没有人见到她是怎样在短剑刺进齐霖后脑勺的时候挡在他面前的，只见她迅速将他推开，闭上眼正准备受死，不想短剑就此停住，绿衣女子边与婧凌打斗，边调整短剑的方向，继续攻向齐霖，而齐飞也将两名红衣女子打下悬崖，在短剑飞来之时，推开齐霖，可是他不知道那名已经把他认做丈夫的女子正向他跑来，绿衣女子一不留神，没控制好，短剑插入福清泰身体内，鲜血汩汩流出。
“清泰。”一个男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遍了山谷。
本来正在冲破命门的王凌宵看到这一幕，再也未管许多，强制运用功力，冲破限制，吐出一口鲜血。
“小姐，你怎么样？”凌儿过来正要扶王凌宵。
王凌宵连忙右手呈烟花指，运用全部功力攻向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虽早有防备，却因为婧凌的步步紧逼，不能对突然而来的王凌宵集中精力，一时失手，整个人向后倒去。
心铭将凤仪扶起，哪知还未站稳，短剑便从福清泰身体中拔出，冲向凤仪，王凌宵见状，正走向绿衣女子的她也只能分神为步步后退的凤仪打掉短剑，而绿衣女子趁机逃走。
“好一个王凌宵，竟然杀死我的替身，这笔帐我迟早要算的。”王凌宵回头时，只听得空中的声音，而绿衣女子早已不见。
而凤仪和心铭见危机解除了，正拍着胸口为自己庆幸的时候，没想到脚下悬空，她和心铭差点掉下悬崖。而王凌宵及时飞身到她身边，紧紧拉住了她，不想凤仪忽然心思一转，看到正赶过来的齐霖，拉住王凌宵的手稍使劲，身子旋转，她便和心铭站在安全的地方，而王凌宵的身子却惯性的被甩到了悬崖之上。
毫无防备的王凌宵根据没想到凤仪如此大的力气，刚刚她身上的红光让王凌宵惊讶，也正因为那道红光照了她的眼睛，她才不留神被带到悬崖下的。
“凌宵。”凤仪趴在悬崖上，望着坠落的她，后面，齐霖赶到，伸出手却已拉不到已坠下去的王凌宵。
王凌宵平静的看着凤仪流泪的脸，在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是心机深藏，原来她对婧凌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爱太深恨也多，这便是皇宫里的女人无法改变的命运，她流下了眼泪，为凤仪而流，然后翻转身，伸出双手，就在她要用轻功来让自己脱离危险的时候，突然从山谷中飞来一群蝴蝶，各种颜色的，美丽异常，它们飞到她身下，紧挨着彼此，然后王凌宵便像躺在棉花团上一样，慢慢的下降，王凌宵收回功力，为这蝴蝶感动。
福清泰已仅剩下一口气，她两只带血的手握着齐飞的手，含泪道。
“齐飞…今生不能和你长相守，下辈子一定与君生死到白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说完，握着齐飞的两只手掉了下去。
齐飞又一次声撕力竭的哭喊，震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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