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隐居山间 之幸福的琴弦
王凌宵与凤仪还有齐霖三个人手拉着手,落入桃花林。
桃花林深处,是一排茅屋。
“你们这段日子就在此修炼,这里很安静,一般没什么人打扰。”
王凌宵转身正欲回去。
齐霖上前一步拦住她,“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王凌宵看着凤仪,“需要凤仪心神稳定,平心静气的面对一切的时候,或者…”王凌宵低头
将心底所期望的说出来,“等你们将神女剑法练成之后。”
知道凤仪喜欢弹琴,于是走上前,右手伸出,食指对准茅屋侧前面的石桌一点,一架五弦琴便出现在桌子上,王凌宵对凤仪说:“等你无聊了,练剑练累了的时候就弹弹琴,跳跳舞,与小王爷风花雪月一番,至于悄悄入人梦境的事还是不要做了吧。”
说完,王凌宵便一手伸起,飞出桃花林。
皇宫。
凤凰殿。
凤仪一走,整个宫差不多好像空了一样,大概是因为王凌宵比较安静的原因。
院里的梨树已经被搬走,换成了腊梅。
又快要雪落了,王凌宵披着棉质的粉色绸段披风,周边全是毛耸耸的狐狸毛,就连领子都高到脖子那,白色的狐狸毛发犹为好看,内穿粉红色旗袍与带毛同色坎夹。
“小姐,你要的古筝,内务府已经作好了,要不您试试?”凌儿拿着一架五弦琴走到王凌宵身边说。
王凌宵转过身,视线从半开的窗子移向凌儿手上。
凌儿将琴放到矮桌上,王凌宵一掀披风坐在琴前。
“小姐,要不,我去内务府再问他们要点碳,免得您在屋里还得披着披风,说起来,这房子这么大,一处碳炉哪里够,至少要三处才行,书房一处,睡房一处,还有大堂。”
王凌宵摘下袖套一试琴音,美妙清脆的声音让她感到欢喜。
“行了,你把暖炉给我,就下去吧。”王凌宵抬起头看着喋喋不休的凌儿说。
见王凌宵不高兴,凌儿也不好再说什么。
王凌宵才清静了几日,却有人不想让她太过安宁,比如说娴妃。
她认为是王凌宵将凤仪带走了,竟然没有跟她这个做额娘的说一声,她去皇上那好几次,就连皇上都是帮着这个王凌宵说话,说什么凤仪心思太重,需要去个清静的地方静化,这不明摆着说凤仪心机深沉,而她这个做额娘的没有教好吗。
王凌宵从书房出来,两手放于左边胯间,屈膝行礼。
“我来也不是为了什么,你是知道的,只是想要问问去哪了?”
王凌宵侧头看凌儿:“备茶。”
娴妃打断她,“不必了,我坐坐就走。”她坐在堂前。
王凌宵只好站在她身侧,恭敬的说:“凤仪妹妹她因为俗世的尘念太重,所以凌宵让她去了昆仑。”
娴妃猛的站起来,“昆仑?好啊,你真是好狠的心啊,自己从小不着家,还让凤仪跟着你学,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心?别以为凤仪走了,宫里面就你独大,皇上就宠你纵着你了?”
王凌宵低着头,连连后退,“娴妃娘娘,凌宵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娴妃抬起右手,“啪”的一声打在了王凌宵的右脸。
王凌宵捂着脸,凌儿跑过来,护在王凌宵身前,“娴妃娘娘,你怎么回事?小姐也是为了格格好,这下怎么倒不识好人心了呢?”
娴妃咬着牙:“等着瞧,迟早我是要把你弄出宫的,别以为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就万事大吉了,别忘了,你只是养女,迟早是要代我们家凤仪嫁人的。”
王凌宵走到书房,坐于琴前。
看着琴,她抬起两手,轻轻拨动琴弦。
小时候她跟师父学过,只是会的曲子不多,长大后还是跟师兄学了一两首。
如今她弹起了跟师兄一起弹过的“长相忆。”琴音幽怨哀伤,让人听了就有些心碎。
宫里来了一个绝色美人,舞跳的那是不比凤仪公主差。
王凌宵许久未出凤凰殿,一出凤凰殿便听到这样的议论,王凌宵转过头,问凌儿,“她们说的你知道吗?”
凌儿低下头,两眼珠转动着,有些底气不足,“我不知道。”
王凌宵看着凌儿,怀疑的问:“真的不知道吗?”见凌儿依然低头不答,便转身,问身后的两个丫头,“你们知道吗?”
两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凌儿,最后竟然先后摇头。
王凌宵眯眸:“不说是不是,那我问别人去。”说着,便离开百花园,准备去问路过的丫头么么。
凌儿拉住王凌宵,“小姐,你别去,我说便是。”
王凌宵停住步,转过身,两手套在袖套里侧耳倾听。
“那个舞女是阿拉伯人进献给皇上的,说什么跟大清交流舞蹈,特别点了凤仪公主的名字,说要与她比试。皇上推说凤仪公主去乡下养病,就顺便把那女子给了胤礽宫里,结果慧仪不知如何是好,就修了一封书信给胤礽,本来打算告诉你的,是我把她挡在了门口,我说‘我们家小姐已经够烦了,你别再打扰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去。’”
王凌宵低着头,不发一言,这倒让凌儿急了。
“小姐?”凌儿唤道,“小姐?”
王凌宵被凌儿唤过神来,转身沿着石子路走着。
凌儿在后面跟着:“小姐,需要去慧仪福晋那去吗?”
王凌宵摇头,“去荣妃娘娘那,我这几日称病中,一直没有去荣妃那请安,我们现在去,至于慧仪那事,让她自己解决好了。”
凌儿点头,紧紧跟着王凌宵身后。
永安宫。
荣妃娘娘的小格格已经会走路了。
王凌宵低头屈膝,“皇额娘。”
荣妃娘娘转头,看着王凌宵。
“凌宵,来。”荣妃娘娘向王凌宵招手。
王凌宵依言走过去,将那只蒙古的小猫抱过来让凌儿放在桌上。
“这是葛尔丹送的小猫咪,我见它乖巧可爱,所以想要送给小格格,就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番心意。”
荣妃娘娘抱起桌上的猫咪,“确实不错,不过却瘦了些。”
王凌宵抚着小猫的毛发,“我就是没办法养肥它,所以才把它送来,给小格格当个玩伴,说不定啊,它就吃肥了呢。”
“行,那就留下吧。”荣妃娘娘将小猫咪交给么么。
“凌宵。”荣妃娘娘拉住她的手,走向院中,“有没有听到谣言?”
王凌宵:“什么谣言?”
荣妃娘娘走到梅花树前,仰头看着尚未开放的腊梅:“葛尔丹成了准葛尔的可汗,现在他四处扩展疆土,别说大清跟蒙古多部有婚约关系,就说为了以后大清能够安稳度日,也不能让他壮大了去。”
王凌宵低头,听得入了神。
荣妃娘娘又说:“这次恐怕不论输赢,大清也免不了要与准葛尔联姻了吧?”
王凌宵一下失了神,却听得荣妃娘娘如是说,不觉反而有些镇静下来。
“凌宵知道,之前只有我和凤仪与这葛尔丹打过交道,而葛尔丹相对来说比较倾心于我,额娘是要我做好心理准备么?”王凌宵看着荣妃娘娘的眼睛。
荣妃将王凌宵的手握在手里,拍着她的手背说:“有些事情你明白就好,我和皇上都需要你让我们安心。”
王凌宵垂下眼帘,仰头,看着天,轻轻的叹了口气。
“听说宫里来了个阿拉伯送来的舞娘,舞姿堪比京城第一舞者凤仪格格,额娘可知道此事?”王凌宵转了个话题,问。
荣妃娘娘点头,“听说姿色在众嫔妃中最胜,就连娴妃娘娘也没有她的姿色,更何况又有异域风情。”
王凌宵转头,反问:“额娘不怕吗?”
荣妃娘娘倒是有些惊讶王凌宵的话,“听说那舞娘已给了胤礽宫里。”
王凌宵摇摇头,说:“我看额娘放心的倒早,我觉得这舞娘来得奇巧,就算她被分给了胤礽哥哥,但以哥哥对慧仪的感情,还有个若慧,他又怎么会对那舞娘感兴趣,我看到时八成为了皇后及他以后的前途又送回给阿玛。”
荣妃娘娘倒抽了口气,这倒是她所未想到的。
从永安宫里出来已经傍晚时候了。
荣妃娘娘因为小格格哭闹,并未留晚饭,王凌宵也只好告辞回宫。
从永安宫到凤凰殿,也有稍微一段路程。
因为有些饿了,王凌宵走得也稍快些,并未留意身边碰到的人,好在也无非就一些宫女太监之类的。
“小姐,你看。”凌宵忽然指着不远处太监扛着的棉被。
王凌宵随着凌儿的视线,那个方向…
“那是从漱芳斋出来的。”凌儿低声说。
王凌宵看了眼凌儿,“你是说那舞娘?”
凌儿点头,“真被小姐你说对了,那舞娘真的耐不住寂寞爬上了皇上的床了。”
王凌宵撞了下凌儿的手臂,低声对她说:“嘘,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可以了。”
回到凤凰殿。
王凌宵叫凌儿关上宫门。
凌儿让太监依王凌宵之言。
回到房间坐下。
王凌宵一手抵着太阳穴,闭目养神。
凌儿进来,为王凌宵倒上一杯热茶。
“小姐,你怎么不高兴?”
王凌宵睁开眸,接过茶,她问凌儿说:“凌儿,如果我真的嫁去准葛尔,你说会好吗?”
凌儿倒是认真,“依我看,嫁去准葛尔,小姐你便不必纠葛皇宫的明争暗斗了,我看那些妃子娘娘没一个对你存有真心的,可是…”她看向王凌宵,眉头紧皱,“准葛尔天高地远,小姐你的父母也会想你的。”
王凌宵放下杯子,点了下头,比较同意凌儿的说话,她站起身,走向睡房,凌儿忙跟过去。
“小姐你是不是要让舞娘替你嫁?”凌儿帮王凌宵脱下披风,摘下旗帽。
王凌宵坐在床上,凌儿帮她解开扣子,脱掉外套,然后脱下鞋子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本来还在想怎样跟哥哥开这个口,竟没想那舞娘的心如此大,竟与皇上攀上关系。”她斜躺在床上,用手支着头。
凌儿出去吩咐厨房稍后传晚膳。
走进来坐在王凌宵床头替她揉着头。
“凌儿,去问问心铭吃饭了没有,没有的话就叫她过来一起吃。”王凌宵睁开眸,对凌儿道:“你去让厨房传晚膳吧,我有些饿了。”
凌儿点头,站起身,拿了一件棉制锦袍为王凌宵换上。
看着凌儿出去,王凌宵走到餐桌前坐下。
心铭与凌儿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拿着托盘的丫头,上面分别放了五菜一汤,还有三小碗米饭。
凌儿照例拿出银针,对菜色一一试过之后,便与心铭一同坐下。
王凌宵拿起碗,心铭便凑过来低声对王凌宵说:“听说那舞娘去侍寝被皇上赶出来了?”
凌儿一听,看了眼王凌宵,将碗放下,好奇的问:“不是皇上安排的吗?怎么会被赶出来?”
王凌宵看似平静,其实也在认真的听着。
“哪能啊,听说皇上今晚翻的是张妃的牌子,哪知道被慧仪福晋调了包,皇上掀开被子大怒,原封不动的还了去。”
王凌宵对心铭“嘘”了声,心铭便消了声,拿起碗专心的吃饭。
凌儿看向王凌宵,王凌宵将一根青菜送进嘴里,( ̄~ ̄)嚼了两下后说,“凌儿,明个咱们去看看慧仪福晋去。”
凌儿笑着点头。
第二日。
果然,事情果然如荣妃所说,王凌宵还未来得及去漱芳斋,皇上便命人来请王凌宵去乾清宫议事。
王凌宵坐在撵轿上,凌儿与心铭走在一边。
撵轿一种与传统轿子不同的代步工具,它是一竹椅所制作而成,两边用两根粗棍固定,一般皇宫所用的都是上等的红木所制,而王凌宵所坐的则是皇上专用的上面刻有双龙图案的金黄色的龙椅。
轿子走得很快,王凌宵则秀眉轻锁。
很多事情都来得太快,让她都未来得及安排。
她看着凌儿与心铭,不愧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丫头,就是有默契,她转头的时候也发现凌儿正望着她。
轿子在乾清宫落下。
王凌宵被凌儿扶着下了轿,经太监通报,才进入乾清宫。
康熙坐在龙椅上,王凌宵两手交叠放于右膝旁,微微一揖:“皇阿玛。”
康熙眉头轻皱,脸色疑重。
王凌宵秀眉轻拧,微微叹息。
康熙倒是奇了,不免有些兴趣:“怎么了,一见朕就唉声叹气的?”
王凌宵抬起头,面带愁色,“阿玛,昨日凌宵见慧仪嫂嫂唉身叹气,问她是何故,慧仪嫂嫂说,‘胤礽哥哥是她今生至爱,可是他身为二皇子却命定多桃花,本来一个若慧就已经分了一半哥哥的爱,可如今却又来了个外族舞娘’。”
康熙一听,想起昨日之事,有些不自然。
“呵~”康熙干笑两声,想起王凌宵毕竟是晚辈,不免有些介意,对此,康熙还有些庆幸,要不然说出去也不好听,“俗话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身为义妹,也要时常宽慰你皇嫂,不要太计较这些小事,她挡得了一个舞娘,可挡得了以后的千千万万?”
王凌宵又深叹了口气,也不再执着于一个话题,转而抬头问康熙:“不知阿玛找凌宵来所为何事?”
这次轮到康熙犯愁了,他抬眼看着王凌宵,深深连叹了两口气,“凌宵啊,准葛尔的葛尔丹你可知道?”
王凌宵就知道康熙提的便是这件事情,她倒是一点都不装,“阿玛,其实凌宵也正想说此事。”王凌宵如实说,“额娘曾向凌宵提及过此事,猜想到皇上必会与准葛尔联姻,要凌宵做好心理准备。”
康熙轻皱眉头,转而又问:“那你怎么想的?”
王凌宵轻轻福了福身,“凌宵觉得,现下凤仪公主正在昆仑修炼,心境也不稳定,若凌宵在此时嫁人,那么凤仪格格怎么办?”
康熙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这样一来,康熙也觉得犯愁了。
“依你之见又应该怎样?”
王凌宵向前一步,“阿玛,凌宵也认为与准葛尔联姻一事是必然一举,只是…”王凌宵低下头,有些为难。
康熙忙道:“有什么你不防直说。”
王凌宵重又抬起眼帘:“依凌宵之见,就像上次一样,找个代嫁的人。”
康熙一拍桌子,站起身,“好大的胆子,朕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才封你为固伦公主的,你现在却给我推三阻四。”
王凌宵吓得跪在地上,“阿玛,请您听凌宵仔细说。”
康熙低头,重新坐在椅子上。
王凌宵抬着头,跪在地上说:“大清美女如云,可凤仪格格却只有一个,嫁谁留谁都只是阿玛一句话的事情,虽然玉狐翠嫁于巴林部是凌宵一人所想,但您不能否认此刻的巴林部与大清的关系好过从前,而且玉狐翠不比真的公主差,她在蒙古教习汉文,传授耕种,种花草,这些难道阿玛都不认可吗?”
康熙听到此,才真正消了火。
“依你之见,嫁谁?”
王凌宵低头,不讲话。
康熙转过头,看了她半天,叹息,道:“起来回话。”
王凌宵站起身。
看着康熙,“其实大清的格格见多了,也许葛尔丹更钟情于外族美女,这样大清也只不过做了中间人,让准葛尔与外族有了一个机会交流联姻,而且大清还可从中获利,更有效的控制住了蒙古反叛。”
康熙:“你是说那个阿拉伯舞女?”
王凌宵点头,说:“只要阿玛认她为义妹,将她嫁入准葛尔,即给了阿拉伯面子,又解了慧仪嫂嫂的心病,阿玛何乐而不为?”
康熙想了下,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想得很是周全,但你怎么能确定葛尔丹会接受?他可是点了名要你。更何况你这么做不会让他觉得大清太轻视他,对他只是敷衍了事吗?”
王凌宵忙说:“所以啊,我们就要对此舞女进行周密的大清礼仪培训,教习她大清文化,再寄信给准葛尔,让葛尔丹觉得大清非但没有轻视他,反而对他加以重视了。”
康熙思虑着,半天才微俯身,对王凌宵道:“你真的愿意将固伦格格的头弦让于那舞女?”
王凌宵肯定的点头,康熙说:“那么就依你之言,我就修书一封给葛尔丹,如果他同意我便依你之言,如了你的愿。”
王凌宵福身:“谢阿玛。”
漱芳斋。
王凌宵刚踏进东院。
就看到一个外族美女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是外族的丫头向她这边走来。
王凌宵与凌儿让于一边,她从王凌宵身边走过时,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凌宵看了好久,而王凌宵也看着她,果然是绝色,在阿拉伯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了吧,既然阿拉伯有心友好大清,她如此安排倒也算是对他们的重视了吧?
直到她消失在眼前的时候,王凌宵才与凌儿去找慧仪。
若慧刚从偏房出来,看到王凌宵,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凌宵姐姐,看到没有,那个舞女?”
王凌宵顺着她的眼视看向来时的路,点点头,看着她,淡淡的说:“怎么了?”
若慧惊讶的张着嘴,似乎不敢相信她如此平静的态度,但细想,她毕竟是妹妹,怎么着都不会理解她的处境的。于是低了头,摇了摇。
慧仪从房里走出来,看到若慧又拉着王凌宵说话,不免有些责怪,她走过来,睨了若慧一眼,若慧松开王凌宵,对慧仪福了福身,又转身对王凌宵说:“凌宵姐姐,我去绣坊了,改天我们再聊。”
王凌宵点头,慧仪拉着王凌宵进了房。
“她现在还去绣坊吗?”王凌宵坐下,便问慧仪。
慧仪起初一怔,听到绣坊两个字才反映过来。
“她啊对刺绣感了兴趣,你看看她身上穿的林罗绸缎上的花都是她自己绣上去的,你别说她倒是聪明,若换作是我啊,我还绣不出她那功夫呢。”
王凌宵见若慧也毫无损伤,偶尔一些小委屈哪个作妾的没有,反正也没有碍着谁的事,王凌宵也就没有拆穿慧仪,毕竟乌拉那拉氏是大族,为了大清皇权,皇上太后都要对她们礼让三分,更何况是她呢,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妾得罪慧仪。
桃花林。
凤仪与齐霖在茅屋里住了半月有余了,每天两人除了练剑便是一起在桃花林里弹琴诗赋。
这样的日子过得也惬意,而凤仪的心病不仅惭惭清除,就连她齐霖的剑法也越练越好,心意惭惭相通了不少。
凤仪已经学会了让桃木剑变成真剑利器,又让它缩小隐于手心之中,然后一伸手,剑便随心而出。她才刚学会这招两三日,对此还新奇不己,每每到练剑的时候,她总会反复将剑叫出两三次,齐霖看到总忍不住的笑她像个孩子。
凤仪拿出剑,挥舞着剑招,剑风凌历,所到之处,树木摇曳,花瓣凌落。
齐霖走过来,右手伸出,一柄龙剑握在手中,他向凤仪击来,凤仪慌忙之中连旋转了两个圈,才躲过他的突然袭击,齐霖淡笑,攻势惭惭减弱,击向凤仪的招势有一丝温柔,慢慢的,他将凤仪带入他的剑招之中,然后才让她入了神女剑法的招式。
凤仪虽达不到王凌宵的功力,但比起与龙非的配合,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这或许也拜他这副齐霖皮囊所赐吧。
龙非剑招凌利,也是受凤仪的影响,本一向怀着仁慈之心的他竟然也差些控制不住剑招,对桃树差点一分为二。
反倒是凤仪及时敛住剑风,让龙非不得不跟随着她进入另外的招式配合。
惭惭的,凤仪倒是由配合者转为操控者,倒让龙非觉得她比王凌宵更加适合练神女剑法,拥有天后气势了。
“所谓剑招反映于心,只要你心存善念,就不会乱杀无辜。”龙非道,“天道,就算对妖魔鬼怪,只要存心改过,我们都会留它机会。”
凤仪倒是不敢苟同,她越来越觉得齐霖跟王凌宵太久,受了王凌宵太多的影响,心越来越善了。
“妖虽然也是生命,但它横行世道,见人就伤,有的还食人心,任意诛杀人类,这样的妖难道天也要给它改过的机会吗?”凤仪不由的义正严词。
见凤仪如此,龙非又不由的吃惊,他反复打量,脑中浮现出曾在在神湖之上与他对打的凤凰。
“妖有妖道,天道自有定论。”龙非并不与她争执,只说:“既然我们如此投契,不如温一壶小酒,备几个小菜,琴音相伴,剑舞飞花,细细谈如何?”
凤仪听了,也同意。
于是凤仪温酒,龙非作菜,在天界,他可是难得一见的厨子,他做的菜可是连挑剔的百花仙子都赞不绝口,想到百花仙子,龙非不由叹气,几千年来,他始终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青菜配蒜蓉,鱼香连理枝,青椒碎青葱,再加上一壶凤仪亲自酿的桃花酒。
两人坐下来,风儿吹,桃花落,若雨来,龙非见凤仪穿得单薄,便去他屋里取了件他的白色黑点披风来为凤仪披上。
凤仪夹了块鱼给龙非,龙非犹豫着放入口中,才知道一向食素的他竟为了她犯了戒。
说起抓鱼的时候,龙非更加狼狈,雪落的季节,他就这么脱了鞋子,光着脚走入河中,河水已经结了冰,在冰上乱用法力打鱼的情景可是他从未有过的。
凤仪替两人各倒了一杯酒,说:“虽然山下天寒地冻,但这里的气温始终保持着恒温,以至于桃花四季开放,我们能在这里练剑,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龙非拿起酒杯,实在同意凤仪的话,这里虽是昆仑后山,但因昆仑属于连绵山脉且居于半山腰,上面有昆仑之颠的保护,下面有山石花草的环绕,而此地只是居于昆仑山隙中的一条缝隙之中,故没有山顶的严寒与来自于山下的冷气流,这里只有四季的温暖,偶尔的凉也只是因为缝隙中由上或由下而流入的不多的冷气流。
两人举杯痛饮,相谈甚欢,不觉间龙非已半醉,他竟在得意之时,将齐霖的面容变作了自己的,凤仪也已半醉,她眯缝着双眸,拿着酒杯笑道:“你怎么变成了另外的人?不过也挺帅,我喜欢。”她已有醉意,说着醉话。
龙非笑说:“你醉了。”
凤仪看着他的脸说,“我没醉,你看…”不想走到齐霖身边时,那好不容易叠成一张脸的脸竟真的是齐霖。
凤仪的手指停在半空,僵硬的后退到桌旁坐下,“我醉了,的确醉了,已经醉得连齐霖都分不清了。”
她扔了酒杯,趴在地上,便顺道用手支了头,脸上一片绯红,眯着眸看着齐霖,还不住的打着酒咯。
“去,”她另一只空着的手指着齐霖,“本公主要弹琴,取琴来。”
龙非晃着身体站起身,“好,你弹琴,我舞剑,天上人间只有我俩最自在。”说着,走入凤仪房中,拿了五弦琴又摇摇晃晃的走到凤仪面前,将琴抛向她。
凤仪伸手,一道红光将半空中的琴接住,慢慢的将琴转向自己怀中。
她坐起身,两腿盘起,将琴放于两腿之上,琴弦被拨动,美妙动听的琴音随着五指的勾起放下而响起。
龙非伸手,龙剑握于掌中。
他一挥手,剑气射出,桃花雨似的纷落,转身时,动作凌利,优雅,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剑招与琴音相合,两人也十分有默契的目光相对,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俗话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与情投意合的伴侣隐居山间,快活清闲一世,也算是人生一美事,不虚度此生。
第二日。
两人竟睡在桃花林中,不知清醒。
鸟儿清唱,溪水嘀咚,凤仪才从石桌上抬起头,见到龙非睡在地上,她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脱去身上的披风盖在他的身上。
凤仪拿了盆走入齐霖的房间,将脏衣服放入盆中,走出房间。
抬头仰望山隙,阳光透射进来,凤仪放下盆,将自己的脏衣服收起来,又顺便拿了件冬日穿的冬服套在身上。然后出门,往山下走去。
果然是雪落的季节,或者是因练武的关系,并不觉得冷。
寒凤中夹带着几粒冰雹。
凤仪走至河边,放下木盆,在旁边捡了一块大石头向河里砸去,石块落下的地方,冰裂了几条缝。凤仪咬唇,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是有法力的人了,不必再用凡人的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于是她站直身子,两手伸向空中,旋转,右手手指伸出,指向冰块,冰块碎裂,掉入水中,清澈的河水流淌着,凤仪收起手势,看着河水连自己都不由的赞叹,这可是她学法以来,第一次用法术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凤仪将盆中的衣服一件件的放入水中,放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用力的搓洗着,两只手浸在河水中冻的通红。可是她却觉得很幸福,满脸溢着甜甜的微笑。
冰雹终于变成了雪花,凤仪也已洗好了衣服,当她拿着盆站起来的时候,齐霖也已因为见不着她而下山来,他看着她,脸上挂着微笑,笑容中有些责备。
凤仪走向他,他也向她走来,身上的披风被风吹起,一身白衣显得有些单薄,但他却丝毫未有寒冷之意,他握住凤仪的双手,看着她通红的双手,一股热流自他掌心传入她手背,凤仪竟感到一股暖流直入她身体,于是手也不那么僵了。
凤仪对他微微一笑,齐霖接过她手中的木盆,与她一同飞向桃花林。
桃花林,如若是普通人,就算知道上山的路恐怕也要一日之多,更何况因为此处无人去到,更是杂草丛生,上山的路根本已被封了几千年,所以没有仙法的人根本就没可能去到桃花林,这就是这里除了知道它的人很少有人来的原因吧?
凤仪除去身上的雪花,脱去外套,挂在绳子上,等她走出屋的时候,齐霖早已备好了早餐,她坐下,与他一起共享早餐。
“过些时日,我们再多种些菜吧?”凤仪吃着一片南瓜说。
齐霖抬手,将那道芙蓉炒百合推到她面前,“尝尝这个,这是我在山上摘的花,可能因为气候的原因,这里的花品种还是蛮多的。”
凤仪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菜,用花入菜对她来说还是很新鲜的。
她夹了一片到口中,“嗯,很好吃。”
龙非浅笑,宠溺在脸上。
凤仪说:“你怎么想到用花做菜的?”
龙非说:“当然,以前在天上的时候…”忽然想到他现在是齐霖的外貌,就算是灵魂,在今世也是胤礽,但因为王凌宵的一念之仁,和她所谓的纯洁亲情,他竟然拥有了龙非的一魂一魄,所以龙非的记忆几乎已经占据了整个胤礽。
看到凤仪奇怪的表情,龙非咽了咽口水,说:“我是说以前在天山学艺的时候,除了花没有别的可吃,久而久之我便学会用花入菜,做给师父吃了。”
见凤仪信以为真,龙非才松了口气,事实上根据齐霖残留的记忆来说,他五岁在天山学艺的时候,虽然住的是蒙古包,可是吃穿一直有专人提供,不说是山珍海味,鸡鸭鱼肉可是应有尽有,怎么可能吃花?
但身为仙人的他却又不同,或者与百花仙子接触久了的原因,也常常来去花神圃,所以对花也颇有心得,哪些能吃,哪些入药,哪些酿酒,哪些又能欣赏,基本上龙非都知道的很详细。
而这百合便有增加功力的作用。
正吃着,忽然,凤凰全身发烫,脸红的像火似的,起初,她还以为刚从山下回来的原因,不想,身子越来越烫,特别在吃了百合之后,犹为明显。
凤仪放下筷子,龙非才觉得她不妥,他看着她,凤仪伸出手,一团火似要从掌心之中冒出来,果然,不一会,绯红的掌心果然冒出一团火来,然后蔓延整个手。
龙非掐指一算,暗叫不好,才知道凤仪应该是要到五百年涅盘重生的时期了,在这之前她的记忆与法力恐怕是要彻底恢复了。
凤仪的火已经从手蔓延至了全身,虽然凤凰的三昧真火已被金凌扑灭,但残留在体内的真元依然会在她本身的刺激之下而生出真火,但这已不似之前那样,她所到之处都会被烧成灰烬了。
既使是如此,对于在从人身恢复到凤凰之身的凤仪而言,还是非常之痛苦的。
龙非不想她面对折磨与重生之苦,又想到她与金凌的前仇,于是便封住她的五穴八脉,盘膝而坐于地上,从齐霖的身体内出来,他便恢复了龙非之身,闭目,用手从丹田而起,运气,一颗龙珠自体内随着手掌的上移而从口中吐出,他将龙珠给凤仪吞下,凤仪身上的火马上消失,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有此龙珠在体内,凤仪至少能够保留现在的凡身肉体,不会被凤凰的记忆所侵蚀。
相比千年前的凤凰,现在的凤仪要可爱许多。
凤凰殿。
“小姐,不好了,荣妃的小格格突然口吐白沫,晕倒了。”王凌宵正在研习琴谱,听到这个消息竟吃惊的将书掉在了地上。
她站起身,“走,我们去看看。”
王凌宵急急的出门,凌儿答应着,见她穿得少,便顺手拿了披风在手上追上她。
永安宫。
宫女太监已乱作一团。
王凌宵走进去,却听得荣妃的哭声,容么么将王凌宵推出门外,她有些不解,容么么说:“荣妃娘娘正在伤心的时候,你就别进去了,免得惹得她更伤心。”说着,便转身准备进去。
王凌宵拉住容么么的衣袖。
“么么,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容么么看着她,声音有些低沉,“你不知道之前吃饭的时候,小格格就喝了一小口汤就吐了白沫,应该是有人下毒。”
王凌宵有些着急的问:“之前难道没有试过毒吗?”
容么么看了眼里面,推王凌宵到门外偏僻之处。
“怎么没试过,可就是荣妃娘娘转身的时候,那汤里便有了毒,你说奇不奇怪?”容么么转头向后看了看,见没人继续道:“当时么么和丫头可都不在身边。”
王凌宵忽然想到什么,她对容么么说:“让我进去看看,说不定…”说着便要往前走。
容么么一把把王凌宵推回来,“你就省省吧,之前有人给小格格算过命,说你与小格格犯冲,两人之中必会死一个,你就少点麻烦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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