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舞之花舞（1）
京城。
刚随着进杭选秀大军来到京城，沈风萤便接到师傅凤仪的飞鸽传书，天缘死了，师傅凤仪也是在到了魔界后才得知的。
知道后，沈风萤心惊肉跳，师傅与师公竟然独闖魔界，这是多么大的危险，在知道将齐宣带了出来后，两人便平安出来后便松了口气。
进入皇宫的时候，沈风萤几乎完全没了力气，全身上下只是一副骨架支撑着她。
“杭州知府之女沈风萤。”沈风萤戴着头纱，走到史官处登记。
史官看了她一眼，微风下，与帽子相连的头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狡好的面容，鲜红欲滴的唇让人不禁为之遐想。
史官登记在册，给了牌子让她顺利进入宫中。
排在众多秀女的队伍后面，沈风萤脸上滑过一行泪。
“现在，跟在我身后去面见皇上，赐花便表示落选，留牌子就表示入选留在宫中，除非皇上特许，否则老死不得出宫。”
前面的公公大声的对着秀女喊道。
夜风吹询。
夜里的皇宫，是安静的，是雄伟的，更是神秘的。
沈风萤坐在房顶上，从袖中拿出一片树叶，放在唇边，这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一个人影站在旁边，沈风萤拿掉树叶。
韩湘子坐在沈风萤身边。
沈风萤不发一言。
“如果你想快些见到傅仪，这片树叶能够帮你。”韩湘子对沈风萤说。
沈风萤转过头，惊讶的看着他。
韩湘子将她手中的叶子拿在拿上，反复看了一遍，放在唇边，轻轻吹起来，一曲罢，他看着树叶说：“傅仪自登记后便迷恋上了康熙年间汉人公主王凌宵，所以他对汉人没有任何排斥，而你吹树叶的习惯或许会为你带来些优势，这是她非常明显的特征，你们俩有太多相像的地方，听说，她心烦的时候，也时常一个人上高处看月亮，吹笛子，而早前她的乐器便是树叶。”
沈风萤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韩湘子。
韩湘子轻轻叹了口气道：“人活久了，真的很期待身边有个伴，可是神活久了，就不在乎了，对于生死也看得非常的淡。”他将树叶还给她，站起身。
沈风萤站起身，对着他的背影说：“其实天缘死的时候，你就在他们的身边对不对，你可以救她，却眼睁睁的让她死。你是神仙，你知道王凌宵，知道凤仪，知道一切，可是你却不改变任何，既使你来到了我们的身边，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韩湘子转身的时候，沈风萤已经下了房顶，每一次都是她看着他在她面前消失，而这一次，她要让他试试看着别人的背影的滋味。
次日，清晨。
响锣一敲，秀女的专职么么来房里叫醒。
沈风萤跟着其他秀女一样，穿衣下床，洗漱。
半个时辰后，秀女们在房间里排成两排，由管事公公带领着去舞房。
“今晚夜宴秀女，你们谁表现的好，我就让谁来领舞。”教舞姑姑拿着鞭子在秀女们中间训话。
秀女们都换上了宫里的专职舞娘穿的舞衣，清一色的发暨，在这样的青装下，秀女们只能靠自身舞技和脸蛋被皇上看中。
教舞姑姑在秀女们中间穿过，一个一个的看着她们的脸，身形及五官。在这里，她们将面临一次选拔，被姑姑看中的都可以重点培养，有机会在重要的舞蹈中担当重要的角色。
当教舞姑姑走到沈风萤面前时，她用鞭子抬起沈风萤低着的头，一眼便看到她那双摄人的眸子，“叫什么名字？”
沈风萤道：“沈风萤。”
“好，就像了，我决定，第一支舞的领舞就由你来担当。”说着，便转身去看别的秀女了。
沈风萤及其旁边的秀女都相当惊讶，原来领舞就这么简单，沈风萤转头，无意间看了眼左边的秀女，竟没想到看到她正浅浅的对她笑，不由的，沈风萤对她印象好了许多。
休息的时候，沈风萤最后一个来到餐室吃点心，可是来得晚了，竟然连位子都没了，走了两圈，沈风萤也没找到自己的位置。
“来我这里坐吧，反正我们俩都挺瘦的，挤一挤应该可以的。”听教舞姑姑教导时，站在沈风萤左边的秀女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对她说。
沈风萤随她来到座位旁，她让沈风萤先坐，然后自己才挤过来，因为沈风萤的坐下，旁边的秀女都只能往旁边挪。
“你叫什么名字？”沈风萤问她。
“秀宁，佟佳氏.秀宁。”说着，将一块白色的桂花糕放在沈风萤的手心上。
沈风萤对她笑笑，看着她周正的脸旁，端正的五官，忽然觉得她生得漂亮，既不妖媚也不耀眼，只是那种秀气的端庄，有种皇后的贵气。
快到晚上的时候。
沈风萤刚换好衣服，就看到教舞姑姑拿了两大框花蓝到教舞室。
这是呆会跳舞的花蓝，你们各拿一个，我们的开场舞便是花舞，等到领舞落在你们面前的时候，你们便取蓝中的花瓣撒在她的身上。
沈风萤看了眼花蓝中的玫瑰花瓣，不由想起韩湘子的话，“王凌宵最爱玫瑰花，想来这次宫中必用玫瑰装点，所以多留心点。”
大家都在选花蓝，排练的时候，沈风萤从怀里拿出那支凤凰钗，这是三年前韫和公主交给她的，她许诺了她一个前途，让她完成自己的报复，可如今她竟然不知魂归何方。
不知不觉间，沈风萤眼里又流下了泪滴。
“沈风萤。”教舞姑姑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响在耳边。
沈风萤轻试腮边泪，悄悄的将凤凰钗藏进腰间的腰带内。
“怎么了，姑姑？”沈风萤转头，问道。
见她安好无恙，教舞姑姑才松了口气，现在虽然宫中的争斗不比早几年间斗得历害，但新进的秀女无缘无故的消失和在你面前死亡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
“去后面看看，公公们给你出场时的安全措施。”
“不用了，姑姑。”沈风萤叫住正转身的教舞姑姑。
教舞姑姑转回头，诧异的看着沈风萤。
“不用？”这么多年教那么多的秀女，舞女，还没有人哪个宫女在跳花舞时不用安全措施的，有的领舞还特意塞她银子，就怕到时有个什么闪失。
沈风萤见教舞姑姑不明白，忙解释说：“我是说，我自小习舞，像花舞，鼓舞这样的出场有过不少，久而久之师傅便传授了专为跳这些舞的轻功，所以那些安全措施我并不需要。”
“原来是这样。”教舞姑姑暗暗敛着眉，“原来会轻功，那行，那我就不做那些安全措施了，出了事你自己担着。”听说会功夫，教舞姑姑的态度有了些微的转变，这，沈风萤并不是没有察觉。
看着教舞姑姑走后，秀宁突然出现在沈风萤身边，看着姑姑的背影对沈风萤道：“你真是傻瓜，难道不知道，宫中秀女是不准有功夫的，而你却对教舞姑姑说，这下要完了。”
沈风萤听了秀宁的话才恍然大悟，对教舞姑姑的态度转变也理解了很多。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见到皇上，得到皇上的注意。”
秀宁点头，握住沈风萤的双手道：“嗯，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亁清宫侧宫。
皇上的寝宫外室。
傅仪坐在外宫龙塌上。
秀女们被宣进宫，一个个穿着白色的纱质舞衣，一致的装扮，一致的发暨，个个身材曼妙，最重要的是她们的脸上还个个蒙着同她们舞衣同色的面纱，露出了不一样的眼睛，或大或小，或妖或媚，各有千秋。
秀女们拿着红木的花蓝，轻姿漫舞，变换着队形，或排成长队形，或是十字形，又成圆形，大家在傅仪面前一个个露了双眼睛，又都依次回到队舞当中。
在秀女们排成两排，依次分开时，外面，一个穿红衣的女子拿着花蓝飞进秀女堆中，大家将她围在中间，在她蹲下又起来时，花瓣撒在她的身上，有种花中仙子的仙气，她的额间点了三个红色的长棱形，这在宫中来讲俗称眉花妆。
她面上没有蒙纱，只是轻轻用花蓝遮着，每次跳舞而近傅仪时，都只露半张脸，惹得傅仪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盯着她的脸目不转睛。
沈风萤恰到好处的凤眼送波又让傅仪更对她与众不同了些。
就算其他的秀女们再次舞到他身边，似乎都没了先前的兴致，这看在沈风萤的眼里十分满意，在最后一舞时，她飞起在半空中将蓝中的玫瑰花瓣如数的撒向傅仪，之后，丢掉手中的花蓝，人旋转着落在地上的时候，却用红袖挡在脸前。
音乐停止，看着落在秀女们前面的沈风萤，傅仪命令道：“放下你脸前的衣袖，这只玉如意就归你所有。”傅仪拿了旁边的玉如意走下龙塌说。
沈风萤慢慢的露出鼻尖，秀挺的鼻子让傅仪更加自信的往下看。
忽然，沈风萤的身子被人一推，她本能的闪到一旁，一个白色的人影扑倒在地，刚好扑倒在傅仪身前。
沈风萤看了眼傅仪，本想蹲下扶起地上的秀宁，不想傅仪却先她一步，将地上的秀宁拉起来，傅仪的手指无意间勾起纱巾，白色的面纱落地，秀宁露出秀丽容颜，傅仪竟看得傻了，竟忘了一边的沈风萤，鬼使神差的将玉如意放到了秀宁的手中。
然后，拉起秀宁的手，向内宫走去。
沈风萤匆忙中放下衣袖，对着傅仪的背影道：“皇上。”
傅仪转头，看到沈风萤半蹲着行着宫中礼节，本低着头的沈风萤刚好抬起头，傅仪惊艳的张了张嘴巴，两眼不忍挪动，旁边的太监及时提醒道：“皇上，吉时已到，请速于皇后行周公之礼。”
宫中礼节。
皇上选皇后，一旦将玉如意给出，就不可食言再变，否则会影响其九五之尊，一言九鼎的形象。
既使是傅仪也不例外，他恋恋不舍的看着沈风萤，本与秀宁往内宫走，但才走两步就放了秀宁，走到沈风萤的身边，傅仪的这一举动，让所有在场的太监宫女秀女们咋舌，就连沈风萤也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傅仪扶起沈风萤，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风萤回道：“沈风萤。”
傅仪点头，悄声道：“等着我。”轻轻拍拍沈风萤的两手，然后，转身，搂着秀宁进入了内宫。
看着傅仪的背影，沈风萤不知是忧是喜，总之，略施脂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深夜。
秀女宫人们都已经回宫歇息。
只有沈风萤站在乾清宫的外面，看着里面的灯火红烛，秀眉轻敛。
她拿起那片树叶，慢慢的将它送到唇边，缓慢清幽的乐声响起。
半个时辰后，沈风萤认命的收起树叶转身，不想身后却响起了开门声。
沈风萤转过身，脸上浅浅的留有泪痕。
傅仪走出行宫，笑着走到沈风萤面前。
沈风萤怔怔的看着她，眉心间的眉心妆格外美丽。
傅仪抱起她，沈风萤惊讶的看着他，傅仪唇边含笑，抱着她走向乾清宫的另一侧宫。
天刚亮。
秀女宫中传接到皇上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秀女佟佳氏.秀宁，和秀女沈风萤得天垂爱，甚为得朕心，故特分别给予封赏，今天亥时，宫中行大婚，两人不分大小，各居东西两宫。”
沈风萤随着丫头公公走进傅仪赐予的坤宁宫，这里的东宫住的是秀宁，沈风萤来的时候秀宁已经在宫里了，门外站了一堆的丫头太监，拿了皇上的封赏。
沈风萤本想进去打个招呼，不想贴身丫头顶眉在她耳边道：“皇宫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妃子们在领封赏时不能与同级相见，否则难免日后遭妒，小主，我们还是等秀宁小主收拾妥当再来招呼吧。”
沈风萤与丫头走进西宫时，她的门前也站两排的丫头太监，手里拿着金银，布料，首饰以及瓷器等等。
沈风萤坐在桌前，等公公宫女们将物品一一放置停当后，才与顶眉走进寝宫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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