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匽国公主
韦公公走着走着,不住的回头拿眼打量着齐颜儿,那眼神中不知是在看什么,或许是齐颜儿身上有着与其他人不同的异常之处,但韦公公常年在皇帝身边,什么样的人他没看见过,只怕是有其他的现在还不知道的原因。
邢行星跟在齐颜儿的身后,对于韦公公偷看齐颜儿的眼光,自然是全都看在眼里,心里不免焦急起来,若是齐颜儿的女扮男装的身份被这韦公公发现,今日便是齐颜儿的大难临头的日子。
一行人鱼贯前行,又因为邢行星心中格外的留意韦公公的动作,一时间邢行星格外的小心谨慎。
小心行得万年船,总是先要小心,才能行一万年的。
偏是行船不易,就在一行人拐过一个长廊的尽头时,迎面却碰上几个行步匆匆之人,竟将一个身着翠绿服饰的异域女子撞到在地,头上的纱帽也滚落在地。
这一下变故发生的突然,待韦公公站定拿眼去瞧时,却发现是那以学生身份在京城中学习的匽国公主,平日里总是动作轻灵的像一只雀儿,今日不知为何弄出这般大的动静,按理说,她远远的见到这些新晋的生员,便该远远的躲避,何况是这些正当年轻的青壮之年。
韦公公见是这公主,因多少算是邻国而来的远客,便舍她些客气也是随手的事,“翅羽公主如何会在这里出现,今日可是大家都知道的新晋生员进宫面圣的日子,你不知回避,反而如此的冒失,似乎有失一个公主应该有的仪态。”
韦公公说完,喉头间用力的咳出响声来,“还不来人,请公主回避。”跟随韦公公同行的一些年轻的小太监之间,立即便上来三四个手脚尚且算得上是粗壮的太监,便要将翅羽公主的双脚手反剪在背后,押到一边去。
这翅羽先是一头冒冒失失的撞入人群之中,像是立脚不稳,在人群中便将整个齐整的队伍冲散,几乎是贴着每一个人的脸孔而过,若说她是真的脚下不稳,险些跌倒,这浮夸的动作便是十分的说不过去,而且还将每一个新晋生员的脸孔瞧了个清楚明白,这么明显的看帅哥的举动,未免令人觉得十分可笑。
“你们好大的手劲啊!弄疼我了!”翅羽不怒反嘻嘻笑着和那三四名粗壮的小太监抓迷藏,双手左一扭右一扭,竟滑得像是一条河田里的泥鳅,任那三四名粗壮的小太监怎么抓都抓不住,反而显出翅羽带着三四名粗壮的小太监玩捉迷藏的情景。
今日一天本就是拘谨异常的一群新晋的生员,见突然之间撞出来的一个人,弄出如此好笑的场面来,人群中就有那绷不住的,噗呲,一声,没敢完全笑开来,就用手将自己的嘴巴死命的捂住,而那没有发出来的笑声,隐在手掌之后,只能化为双肩的极力的隐忍中的耸动,这些新晋生员都是些相貌清朗的文人,所幸平日里的行止都是十分的文雅持重,此刻虽被突发状况打断,但仍然不失风雅的一面。
“呀!呀!呀!”
忽然那翅羽在齐颜儿的面前发出三声不同声调的呀呀呀来,眼珠更是在齐颜儿的身上不停的打量,几乎要将齐颜儿从里到外的看个透彻,而齐颜儿站在当下,双手交扣在胸前,微微弯下的腰身,此刻眼珠正和那翅羽正面相对,二人,四目,相对,互瞧,眼珠对眼珠,眼白对眼白。
“好啦,就是你啦!”翅羽忽然十分满意的说出一句没有依据的话来。
“韦公公,今日我来是和皇上做一笔交易的,劳烦你去替我向皇上说一声,就说我这里有皇上想要的东西,我现在就要见他。”翅羽双手背在后背,昂首挺胸的站立在韦公公的面前,说完脸上的表情已是十分的严肃。
长廊上被翅羽撞散的众人,已是安静的重新站成了齐整的两列,全都默不作声,垂手静立。
韦公公斟酌了一下翅羽说的话,立即对身边的一个得力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神,那小太监果然是十分的得力,立即答应着,回转身对着两列新晋生员招呼一声,“各位请随我来。”
众人重新的往前走去,路过翅羽身边时,难免会忍不住侧头偷瞄一眼这蛮横的异域公主,只是一个半秒不到的偷看一眼,又立即的垂下头。
“你要跟我走!”翅羽忽然将齐颜儿从人群中拉出来,神情倨傲的拉住齐颜儿的衣袖,竟像是看中的一个心爱之物,不管不顾的死死拉在手里。
齐颜儿早已是看出这异域公主此来必有不同寻常的举动,心里想着她出自蛮夷之地,行动古怪些也是天性使然,若是说因她的这些古怪举动,便十分的和她计较,必是自寻苦恼的行为。
但此刻这翅羽却将齐颜儿死死拉住,看她神情竟是完全的不讲道理,当下二人便僵在原地。
原本重新开始往外走的两列新晋生员,此刻又被这古怪的场面打断,众人愣愣的呆在原地,竟不知是该如何才能化解这个尴尬的场面,无论怎样,齐颜儿和他们都算是同科生员,此种情形之下,大家都有责任为齐颜儿排忧解难。
但当下却没有人站出来为齐颜儿振臂一呼,似乎看好戏的占了绝大多数,也难怪,齐颜儿的状元郎的名头本就是大家觊觎的位置,此种古怪情形之下,正想看看这新科状元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手段,可以一举中的。
齐颜儿的袖子几乎要被翅羽扯破,那隐隐的布料撕裂的声音就响在齐颜儿的耳边。
“公主,有话便说,我是不会跑的,”齐颜儿无奈的说着,和翅羽将一截子衣袖当成拉锯战的载体,二人来回的互相的拉动着,“你看,我又没有翅膀,听你的名字似乎你应该是有一对隐形的翅膀的,不如你借给我用用,说不定此刻我就可以飞上碧空,逃之夭夭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既然已是被翅羽这样的异域公主盯死,跑是跑不掉的,不如幽她一默。
果然,本就是故意绷着一张脸孔的翅羽,在听完齐颜儿的一番搞笑的话之后,竟爽快的松开了齐颜儿的衣袖,只是两只眼睛依旧将齐颜儿看得死死的。
“韦公公,我要带他去见皇上,你即刻就带我们去。”翅羽看着韦公公,表情严峻,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韦公公也是无奈,他能做谁的主,他谁的主都做不了,悲哀的人。
这便算是默认了,翅羽立即拉着齐颜儿去见皇上。
走了两步,又走不动,原来,齐颜儿的另一只手却被邢行星用力的拉住,三人形成一条互相角力的阵势,而这角力的中心却是齐颜儿。
“公主,我和齐俨一起去!”邢行星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容置疑。
“你,你别......。”齐颜儿不想让邢行星趟进这浑水里,连忙阻止。
“虽然不知公主要带齐俨去见皇上是为了何事,但我和齐俨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所有事情我都是知道的,我或许对于公主想要做的事情可以助上一臂之力。”邢行星打断齐颜儿的话,往翅羽投下了饵。
邢行星朗朗而言,立于众人之前,似月下翩翩美少年,纤尘不染,不动不摇,凛凛正气中带点柔和,硬一份显得不尽人意,柔一份犹嫌造作,竟是刚刚好。
翅羽只觉得眼前像是亮起了一盏比肩太阳的铜灯,不能逼视的光亮从邢行星的身体中往外散发出来,光亮中翅羽已是睁不开双眼,但却又吸引着她极力的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为何能如此吸引翅羽,竟是完全不知原因。
“好!走!”翅羽说出两个字,又拉着齐颜儿往前走去,这次却是牵一挂三,翅羽拉着齐颜儿,而邢行星却拉着齐颜儿的衣袖。
三人拉着来到皇帝的面前,刚才在大殿之上的那几名着异域服饰的人,此刻也随同翅羽一同出现在大殿之上。
“皇上,翅羽有一事相求,请皇上应允。”翅羽说得十分的响亮,竟是势在必得。
这不清不楚的请求,皇帝听得莫名其妙,脸上的表情更是似笑非笑,但神情之中的一股稳操胜券是怎么回事。
“你原本就是远客,若是生活起居上有所要求,朕一定满足你的请求,只是你所说的是何事,先让我听明白可否?”皇帝似乎对这翅羽挺友好,也是贯会打太极。
“想必我父皇是派他二人来商谈让我回去陪陪祖奶奶的事情的,我说的对吧?”翅羽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二人。
“公主所言正是,我皇孝心仁善,想让翅羽回国多陪陪皇祖奶。”使臣之一说。
“你可知你在我国多年不能回家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此刻你所说都是实情,但我没有理由就这样将你送回去,这说不过去。”皇帝当然不会这么随便同意翅羽的请求,国情需要,可不能任由一个公主几句话就随意的更改。
齐颜儿低着头听着翅羽同皇帝说理,站在齐颜儿身边的邢行星也是一头雾水,二人侧头对视了一眼,都是不明所以的样子,就只能继续的在大殿之上充当一截木头的身份,且听下去。
“如果你能答应将今年的新科状元郎入赘我匽国,我可以将靠近漠北之地的三座城池作为聘礼,这样你总可以让我回国了吧。”翅羽忽然语出惊人,竟随便出手将三座城池轻易的就送人。
皇帝听了这惊人的言论倒是其次,因为就算是这翅羽不送,这三座城池早已是皇帝的囊中之物,只是尚需正名的一道手续问题。
但翅羽忽然的语出惊人,却将齐颜儿和邢行星吓得如同平地惊雷,二人慌忙的对看了一眼,眼里尽是慌乱。
“朕只当你是黄口小儿,不知轻重,刚才说的并不能当真,你还是速速退去。”皇帝当然知道一介黄毛丫头的话并不能当真,也不打算跟翅羽多做纠缠。
那匽国的二位使臣此时也是狐疑的看着翅羽,脸上已有十分的怒容,但碍于公主的颜面,只得暗自隐忍。
这时,翅羽退了两步,站到两位使臣的面前,用其他人听不懂的匽国古老语言,叽叽咕咕的交流了一阵,其间二位使臣极其的激动,几乎便要和公主发生冲突,但在翅羽做了一个奇怪的向天祈求的动作,并且念着混淆不清的口令,之后,慢慢的那二位使臣的表情便没有那么的激动,三人似乎达成了一种共识,而这种共识却是以翅羽的意识为准。
“我说的算不算数,让他来告诉你,听他说完,你自然就相信我说话是可以算数的。”翅羽说完,往右侧退了一步。
那使臣中一位颇为稳重的人站出来,说道,“陛下,我匽国自古便有公主等同于神女的习俗,只是因为翅羽公主多年在贵国做客,因此才没有好的时机让神女身份显现出来,此次公主要求以三座城池的聘礼,将这位新科状元迎娶回匽国,这件事情,我们经过商议,现在可以答复陛下,公主所说绝对可以算数,请陛下放心,尽快将新科状元送人我匽国,我们自会将三座城池双手奉上。”
情况陡转直下发生匪夷所思的情况,一边说要送三座城池当聘礼,一边说讲话能不能当真,两边互相的商量来去,有进有退,竟是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齐,而真正的事件中的当事人却被晾在一边,没有人想起来要问一句半句他的意见,说来说去,就像是东家说我看上你西家的一个好东西,我东家愿意以一个你西家急需要的东西跟你交换,你西家说同不同意吧,仅此而已,齐颜儿就正是那东家看上的那一件好东西,而已。
齐颜儿先是和皇帝一样的心思,认为这翅羽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说什么大话不经过脑子,三座城池是多少人性命都不能换来的,怎的会任由你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随意的拿去换自己喜欢的东西。
“东西”!
齐颜儿想到这两个字眼,太阳穴中忽然一阵剧痛难忍,眼前一黑就要往后倒。
而此刻还有一个人必齐颜儿还要难受千百万倍,喉头间涌上丝丝的甜味,但头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他,就是邢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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