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婚后回门
一夜北风推送,残烛挂着长耳,爆竹爆开的红皮,被北风全部往一边推倒,全部堆在墙角旮旯里,层层复叠叠。
细骨,翅羽的随身丫鬟,从匽国跟着翅羽一起来到京城之中,虽说在这里已经生活十个年头,但不知为何她始终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因此总是一副吃不饱的羸弱模样,不知是不是因为没吃饱的缘故,细骨的骨棒明显比平常人的骨棒要细小的多,却正好呼应她的名字,细骨细骨,十分的贴切。
昨晚被张桃福拦在洞房的门口,一直没有进去成,直到此刻天即将放亮,终于头歪倒一边,浅浅的睡着,靠在门板上,呼吸均匀有力。
隔着细骨不远的走廊上,张桃福倚着一处栏杆,眼皮沉重的耷拉着,眼睛半睁半闭,似醒非醒,颇为戒备的状态。
天光越来越亮,照进洞房之中,床上并不见人影,床踏板上也不见人影,隔断里也没有,奇怪,昨晚的两位新人去了哪里?
顺着一地的红皮花生的碎屑,从大红绸缎的喜床处,一条蜿蜒展开的红皮花生碎屑的小径,就往前一路的伸展下去。
“这里要多一点水,这边是你的家乡,你家的水比较多,我家多沙漠缺水。”翅羽趴在地上,手里正在摆着一个不规则的图案。
“如果能这样就可以解决你家缺水的情况,你看啊!”邢行星在图案上横亘一条临山而起的沟河,沿着山石的地形借势开凿,取天然的工时,可以剩下三分之二的人工。
“可以啊,完全可以这样。”翅羽十分高兴,笑得有些童稚。
洞房内完全明亮的光线,提醒邢行星和翅羽,已是天明,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愉快的渡过,面前摆着的图案十分有力的证明着,邢行星和翅羽昨晚洞房花烛夜的硕果累累,邢行星和翅羽二人各自的国家,被邢行星和翅羽二人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用喜气的红皮花生拼了出来,邢行星的家中有翅羽的家,翅羽的家恰如其分的点睛着,一副振翅高飞的飞禽图,栩栩如生的展示于人前。
“哈哈!”
“呵呵!”
二人看了看窗外明亮的天光,同时相视而笑,困意全无,疲累全无,神采奕奕得如同昨晚的一整晚不睡,根本就不存在的。
“我就说红皮花生不用咬开,就连着花生壳摆出来,会更好看的。你看我说的并没有错吧,真的很好看。”翅羽点着头,十分满意。
“好,你说的都是对的。”邢行星微笑赞同,“已经天亮了,该洗漱洗漱去回门。”
过了昨晚的洞房花烛夜,按照俗礼,该是第二天回门的章程,邢行星和翅羽都没有家人在身边,这第二天回门的地点自然是该回去织锦局,按照老话说的,这织锦局作为邢行星的娘家,也是十分的说得过去的。
“细骨!准备梳洗!”翅羽呼喊门外的细骨。
“桃福!准备更衣!”邢行星呼喊门外的张桃福。
两句话声刚落,门外立即进来两个人来,行动之迅捷,竟是上上乘的身手。
“公子,”张桃福刚开口就发觉气氛不对,本以为邢行星和翅羽会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但洞房内一派和乐融融是怎么回事,而且张桃福称呼邢行星为公子的这个称呼也实在是不合时宜,“驸......驸马,有何吩咐?”
“更衣回门!”邢行星微笑道。
张桃福疑惑的转身,看到桌上一个红皮的花生孤零零的,顺手拿起来,就要用牙咬开,这种洞房里带着无限喜气的食物,所有人不论是在哪里看到,都是会尽快吃掉的,毕竟将喜气装在肚子里,才算是真的靠得住。
“呀!你别咬啊!”翅羽一声娇呼,将张桃福拦下,白玉般的五指差一点要在张桃福的虎口下夺食。
鹅,怎么还要将我别咬?
经过昨晚的隔门偷听,张桃福竟然开始对于“别咬”二字,产生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抵触情绪。
张桃福越是抵触,手里就越是力道拿捏不准,一股子蛮力,早将红皮花生捏得粉粹。
“花生不都是要剥开才能吃到里面的花生的吗?有什么不对吗?”张桃福更加疑惑。
“那可不单单只是一颗花生,那是我和驸马爷的百年大计。”翅羽说得无比认真。
“百年大计?”张桃福疑惑不解,忽然像是开窍,“哦,对了,开枝散叶,百年大计。我懂了!我懂了!”
张桃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伸手将另一颗红皮花生拿到手里,一个清脆的捏碎声,将红皮花生仁儿放到邢行星的手里,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才是红皮花生的正确打开方法,你是读书读得中毒了,看我口型,花生人儿!”
说完,满脸孺子可教的沉重表情,转身出了洞房。
邢行星被张桃福说教,却不生气,微笑着转身自去收拾新房。
“公主,这是什么?”细骨忽然惊叫一声。
翅羽和邢行星一同整理新房里凌乱的桌椅,头也不回,说道,“刚才说过了,是我和驸马爷的百年大计。”
原来细骨看到了那一堆红皮花生摆成的图案,十分不解,“不就是开枝散叶吗?与这个图案有什么关联。”
“细骨,我问你,”翅羽问道,“我们匽国最缺什么?”
“公主不用变着方儿的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的家,我当然记得我们匽国最缺的就是水,这是我们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痛,我当然也不会忘记的。”细骨说道,手里就要将地上的一堆红皮花生给收拾干净。
“慢着!这个图案你们谁都不许动,要一直保持原样原封不动的放着,以后无论我们在什么地方,这幅图永远都要像今日这样摆在我们的房里,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以后这个事情由你来负责,要是胆敢不按照我的意思做,我就拆了你的细骨头棒子,把你当面条下了吃了。”翅羽说得凶狠,但脸上表情却十分的柔和,毕竟是新婚燕尔,心里高兴着,是做不出来真正的凶狠的表情的。
“公主吩咐就是了,何故说得如此凶狠,知道的说你是高兴糊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有了驸马爷,得着了什么帮凶,要给我们这些故人一些莫须有的厉害瞧瞧,何须如此,公主总归是公主,永远都是细骨心中最至高无上的人物,并不会因为你有了驸马爷的助力,而有丝毫的改变。公主若是真心的钦慕于驸马爷的风采,就应该多为驸马爷考虑,以后你们可是要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的,因此公主也应该为驸马爷着想。公主没成婚之前脾气暴躁点是可以的,大家会觉得你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在千里之外的异地求学,既没有爹娘可以庇护,又没有兄长姊妹可以诉说排解,就只能发发脾气消解一下心里的怨气,但是和驸马爷成婚之后,就应该有所收敛才是,不然会让人说公主是河东狮,这样的话大家就都会觉得驸马爷太可怜。”细骨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不愧是公主带来的,说出的话确实是为公主考虑得十分的深远。
翅羽被细骨吵得头疼,细腰一叉,就要将细骨吼一顿,但邢行星却伸手将翅羽的衣袖轻轻拉住,头微微的摇着,脸上微笑的表情,十分的迷人。
渐渐的,翅羽在细骨的服侍下梳洗完毕,今日是新媳妇的头一日,换了一身大朵牡丹的衣服,这是一种标准的新媳妇的装扮,对于翅羽这种有些异域风情的人穿起来,虽然不够花团锦簇的热闹非常,但好在翅羽的容貌别有一番韵味,便也算是美人里拔尖人物,在邢行星的面前亭亭玉立的一站,着实是夺人眼球。
张桃福早已将邢行星今日的服饰拿来,邢行星穿在身上,自有一股英气不可名状,但邢行星自有的随和却更令身边人感到亲切。
翅羽也在细骨的细心服侍下装扮完毕,细骨退在一边。
“有劳细骨,我家娘子今日风采万丈全是细骨的功劳,多谢!”邢行星缓缓施礼,竟向细骨抱拳一辑,深深的谢了下去。
细骨陡然间不知邢行星会如此客气,竟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愣,连忙施礼还礼。
“驸马爷无需多礼,这都是我们做下人的应该做的分内的事,受不得驸马爷如此的大礼,真是折煞细骨这副细骨头棒子了。”细骨连连还礼,唯恐邢行星拿着她的错处。
“哈哈!细骨头棒子,这算是今日的第一个笑话引子了吧。”邢行星笑得随和,“我们大家要在一起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所以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说很多的话,因此像今日一下子说这么多话的时候,可不可以请细骨姐姐自动分成上下两集,分两次说完,我们也好消化得更全面一点,对的吧?”
邢行星巧妙的回击了细骨的新婚头一天的说教,不但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又让细骨知道主次的区别,而且还不会引起细骨的反感,实在是颇为巧妙。
“是,谨遵驸马爷的指示。”细骨明白其中的机要,连忙答应着。
张桃福微微斜眼瞟了一眼细骨,心里找到一些日后行动的感觉。
邢行星携着翅羽,张桃福和细骨并排,四人从洞房里缓缓走出去,一派和谐的光景。
*
就在织锦局中众人热切的等待邢行星和翅羽回门之时,张桃果已于鸡叫之前返身回老家,去给邢行星父母邢青甄氏报信,此刻快马已疾驰出百里之外。
张桃果此次回去有两个事情务必要办妥,第一是向邢行星的父母详细说明邢行星已在京城成婚的事情,若是邢行星之父邢青肯来一趟,见一见邢行星是最好,若是不能来,让二老放心也是极其有必要的,第二就是要向齐颜儿的父母说明齐颜儿在离家之后的情况,以及邢行星亲自书写的一封长信,详细具体的说明情况,因齐颜儿离家之后,虽齐颜儿之父齐勉之多方托请打听齐颜儿的消息,奈何相隔太远,总没有据实可靠的消息,倒是被一些宵小之徒哄骗去了巨额的银两,钱财损失在齐勉之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耽误打听的时间,却是得不偿失,因为这些原因,齐颜儿的具体可靠行踪总算是在邢行星和齐颜儿在皇宫大殿中遇见,此次邢行星大婚这等大事理应有父母在场,但皇帝等不及,怕夜长梦多,再生枝节,因此不给邢行星等待父母的时间,邢行星也是不敢违抗皇命,只好遵照时间举行婚礼。
邢行星早在迎亲的前夜便将张桃果叫到书房,当面说了一些让张桃果记在心中的话,另亲自书写了一封长信,交到张桃果的手上,万语千言,尽在其中,薄薄几张宣纸却不足以讲完心中万分之一的心情。
齐颜儿送张桃果离开时,准确的说应该是昨晚的酒宴结束之后,前来参加邢行星喜宴的众宾客还没有完全的散去,三三两两的醉倒在酒桌上的客人,还没有安排好,姜蓝烟虽是发挥了三头六臂的超常能力,也要一些妥善的收场。
“桃果,此次返家,你务必要急事缓说,切不可自己越说越焦急,越急越说不清楚,我父母年事已高,若是再为我的事伤了身体,我便是千古难消的罪人,我已是不能原谅自己的年少无知,再不能......”齐颜儿心中已是万语千言堵在胸口,不知从何说起,自从离家出走的那一刻开始,心中的这份愧疚,就越来越难以化解。
“父母终究是心里记挂着自己的孩子,只要知道你在外面平安无事,就比什么都好,定不会责怪你,以后再多在他们二老膝下尽孝便是了。”唐小倩劝解道。
张桃果比在家时也已是老道了不少,见齐颜儿心中郁结,立即拍着胸膛说道,“颜儿只管放心,你的这些顾虑邢行星早就想到了,他已经写好了这封长信,叫我将信交予伯父,自会知晓一切,我笨口拙舌的也说不清楚什么,倒是伯父再要问什么,我知道的便说,不知道的也只能怪我。”
说着,嘿嘿嘿的一笑,憨态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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