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好

　　只有草和石头，太阳正盛，鬼怪多隐山中，只有快速腐烂的尸体。

　　沈羡虽未见过这种场面，但还是忍住了。花脸猫那时让见的洛弦尘的记忆，看到过尸横遍野的战场，只是没有眼下这般骇人烂的恶心。

　　沈羡朝虚空道：“用不着，做成幻境的记忆，是你随便找的？还是刻意给我找的让我在这里？”

　　是刻意必须的幻境，还是随便找的记忆随便做的？想让她死？想让她永远待在这里？可这些幻境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是有关系？自己会在这幻境里被谁杀？沈羡猜测种种。

　　那个声音如影随形般，带着悦耳的笑意：“小玩具，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哦，随便找的，我随便给你找的。”

　　听言，沈羡抬手摸了摸下巴，随便找的话，晏别离就是偶然，那就不用想其他的了，至于薛九卿······。沈羡看了他一眼，略有探究。

　　那个声音道：“没什么要说的了？”

　　沈羡道：“你想杀我但也不希望我就在这儿死了？”

　　至少目前看，好像是有点这样？

　　那个声音道：“我不是说了吗，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沈羡道：“是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那个声音：“什么意思？”

　　沈羡道：“我们素未谋面，大概。所以你和我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的时候，你就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那个声音笑道：“我本来就很把自己当回事。”

　　沈羡道：“彼此彼此。”

　　那个声音：“······”

　　这时，沈羡看到前方远处有些人走来，手中好像在撒什么东西。看他们穿着，好像是云中城侍卫。

　　沈羡和糖球还有薛九卿朝别的地方走去，待那些侍卫远离，便又过去。

　　那些侍卫走过的地方，地上尸体上落了薄薄一层黑色粉末。

　　沈羡看了看，抬手从地上沾了些在指尖，嗅了嗅，无味，不清楚是什么。

　　防尸体起疫病之药？

　　想着，沈羡和薛九卿看到了一袭束袖黑衣的晏别离自不远处走来，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抵着下巴，看向地上的尸体，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

　　沈羡本想避一下，奈何晏别离已经看到了他们。

　　“二位怎在此？”晏别离温声开口。

　　沈羡道：“不见了一个东西，想来看是否落在这了。”

　　薛九卿附和笑着。

　　晏别离问道：“可有寻到？”

　　沈羡摇了摇头，晏别离便道：“那我让他们留心着些。”

　　沈羡道：“多谢。”

　　晏别离道：“举手之劳。是什么物件？”

　　沈羡脸不红心不跳认真道：“这么大的玉佩。”

　　沈羡比划了一个篮球般大的玉佩。

　　糖球和薛九卿脑后滴汗，晏别离看上去相信十足道：“好，既这般大，应很显见。”

　　沈羡笑着点头。

　　晏别离走了，沈羡没发现什么，和糖球薛九卿回了云中城。

　　云中城是一座非常大的城池，因是通商要塞，所以人多混杂，自然也更是十分富庶，战争的倾轧，也没有卷去它的繁华。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鬼怪也挡不住人的欲|望。

　　沈羡和薛九卿顺利回城，正想着自己做破幻境的阵法时，忽听路边茶摊上有人在说卫琬：

　　一个茶客问：“少城主夫人是哪里人啊？”

　　卖茶的老翁道：“听说是赵国人。”

　　沈羡也在茶摊上坐下了，薛九卿笑着在沈羡对面。那老翁见了沈羡和薛九卿，忙笑着上茶。接着那个茶客又问了：“听说？怎么说？不确定吗？”

　　老翁道：“不确定。”

　　茶客道：“不是我们燕国人？”

　　老翁道：“不清楚。”

　　茶客道：“少城主夫人出身如何？”

　　老翁道：“这个也不清楚。”

　　茶客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老翁道：“不知道您问这些是做什么，我知道的也不多。”

　　茶客道：“不做什么，就是见少城主十分好，好奇夫人罢了。”

　　“你看起来在这里待了几十年，会不清楚？”

　　老翁笑道：“实不相瞒，是真的不清楚。有人还说少城主夫人是神女呢。”

　　茶客道：“我是少城主从荒山野岭救回来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翁道：“看您穿着，可是商贾？”

　　茶客道：“你眼力见倒行，我可是上郡李氏的管家，要不是得少城主搭救，定要在那荒山野岭化成土。”

　　老翁听了似乎惊讶道：“上郡李氏！”

　　中年茶客点头。

　　老翁道：“那可是天下皆知的大商贾。”

　　中年茶客听了十分高兴，道：“自然。”

　　老翁感慨道：“少城主真的很好啊，这城中很多人都得少城主搭救。”

　　中年茶客忽然问道：“少城主可有妾室？”

　　老翁道：“没有。”

　　中年茶客道：“也该纳妾了吧，少城主和其夫人可有子女吗？”

　　老翁道：“尚未。”

　　中年茶客看起来有点惊讶又高兴，沈羡和糖球还有薛九卿在邻桌听着。

　　中年茶客道：“少城主夫人芳龄几何？”

　　老翁道：“应二十有三了。”

　　中年茶客放下茶道：“这，这，少城主几时娶的夫人？”

　　老翁想了想道：“十七。”

　　中年茶客好像在想什么，皱起了眉头，老翁看那中年茶客，似乎也觉出什么了，笑道：“您可别多想，少城主夫人早年有过，但意外落了胎，身体落了病根，听说不能再有了。”

　　中年茶客眉头未舒：“又是听说？”

　　老翁道：“有好几种说法，就看您信哪个，不过都差不多。”

　　中年茶客道：“还有什么说法？”

　　老翁道：“这几种说法，都是落胎夭折，子嗣没了自然是真的，少城主对夫人情意深重，至今还未纳妾。”

　　中年茶客面色好了些。

　　沈羡和糖球还有薛九卿听着，大致明白了那茶客的意思，上郡李氏小女，已到出嫁年纪，遇危险时得晏别离搭救，李氏小女对其一见倾心，为妾也愿。

　　这个青年晏别离和那个少年晏别离，真的很不像又很像，沈羡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回了城主府，沈羡看到卫琬正在送客，举止柔婉，大方，美丽，亲和。

　　客是一妙龄姑娘，长相姿容姣好，一袭粉罗裳，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离开。

　　卫琬看到沈羡和薛九卿回来，便想去握沈羡的手，但想到沈羡眼下在他们看来是少年，又忍住笑道：“我正想有件事要同你们说，进去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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