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禅院直哉（十八）
五条美智子就是那位所谓的五条小姐。
五条美智子穿着粉色和服跪在小案前，死死低着头，紧张到不行。
对面就是那位禅院少爷，她的未婚夫，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有着一头金发，阳光在他头发上跳跃着，像是暖熏熏的金稻草，似是一个阳光又可爱的人。
然而他长相却带着种漫不经心的艳丽，狭长的凤眼给他带来一种锋利的俊美。
这是一种趾高气昂到喧嚣的美。
五条美智子偷偷打量着他，却发现禅院直哉一手支着头，眉头微蹙，神色严肃地看着前方，在一本正经地……
发呆？
五条美智子心头不由得涌上一阵失望。
虽然他们确实只是冰冷的联姻关系，没有感情也是正常的。
但要说自己没有任何期待，尤其在未婚夫实力强，家世高又容貌俊美的情况下，那是在撒谎。
然而现实却泼了五条美智子一盆冷水。
五条美智子肩膀慢慢塌下，她不禁有些后悔起来，不该顺从长老们的劝说前来联姻的。
与御三家足不出户的小姐们不同，五条家因为有五条悟在，而五条家这几代又罕见地只有五条美智子一个女孩。
于是在五条悟的拍板下，五条美智子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外出上学去了。
五条美智子一直很感激五条悟，一直想要帮助他回报他。
然而很尴尬的是，五条美智子并不是什么很聪明的女孩。
即使五条家家大业大，毫不介意花大价钱供养区区一个小女孩上学读书，五条美智子还是没有考上什么像样的国中。
五条美智子，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国中生而已。
于是在五条家有意通过自己和禅院家联姻时，百般愧疚、急于回报五条悟的五条美智子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你的任务就是给禅院直哉不停地吹枕边风，挑拨他和西鸟羽进介之间的关系，让他们闹翻，阻止西鸟羽进介留在禅院家让禅院家如虎添翼。”
“你懂了吗？”
当时的五条美智子一想到这是她唯一能够回报五条悟的机会了，于是很激动地答应了下来。
然而等到真的事到临头，五条美智子却发现自己想得简单了。
禅院直哉这个人，目空一切，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兴致，自己真的能完成任务帮到家主大人吗？
五条美智子有些心灰意冷。
然而这时，两个俊美少年突然肩并肩大步走了进来。
五条美智子看着那长发少年，不知怎么的，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了完成任务的主意。
坐在五条美智子对面的禅院直哉正在想西鸟羽进介。
禅院直哉因为突然得知西鸟羽进介喜欢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不是自己后，一阵心烦意乱。
想到那个虚伪又装模作样的温雅声音，禅院直哉内心的烦躁瞬间达到了顶峰。
到底是谁！偷走了西鸟羽进介的心！
禅院直哉烦躁地抓了把后脑勺，苦苦思索着那个声音可能的主人。
不该啊，西鸟羽进介八岁前没有离开过西鸟羽家，十六岁前又没有离开过禅院家，他上哪儿遇到的陌生人。
在横滨认识的就更不可能了，横滨的异能者和咒术师们向来不对付，他们不可能闲着没事跑到东京这个咒术师们的大本营来。
所以到底是谁？禅院直哉一阵抓耳挠腮。
这时西鸟羽进介突然和五条悟走了进来。
正在走神的禅院直哉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一仰。
在骤然知道西鸟羽进介喜欢男人后再见到他，禅院直哉多少感觉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他面色僵硬地看着西鸟羽进介，却见他目标明确地看向自己，直直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禅院直哉，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禅院直哉犹豫了一番后，抵不住自己想要跟西鸟羽进介说话的欲望，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和室，一前一后顺着青石板路一路缓缓而行。
微风吹拂着道路两边的树林，树叶摇曳地沙沙声传入两人耳中，两人心绪缭乱，一时间各有所思。
西鸟羽进介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他低着头，轻声道：
“直哉，我要搬出去了。”
“什么？不行！”禅院直哉大惊，下意识上前一步捉住他的手又想起他喜欢男人，烫到似地匆匆甩开。
“我喜欢男人……你不介意？”西鸟羽进介听到他挽留，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希望。
然而禅院直哉却道：
“你又不喜欢我，我又什么好怕的。”
西鸟羽进介心中瞬间凉透了。
而禅院直哉在说出那句话后，莫名其妙地感觉一股怒气直冲他的头顶。
禅院直哉正不明所以地困惑于自己的情绪变化，却见西鸟羽进介突然转过身来，一把将他按在树上。
“你什么意思？如果我喜欢你，你就害怕了？”西鸟羽进介一脸怒色地看着他，声音却沙哑起来。
禅院直哉被猛地按在树上给吓了一跳，他的少爷脾气也上来了：
“怎么着西鸟羽，你还想操纵我的喜好不成？喜好男人岂是正道！”
“你这个笨蛋！你真是这么想的？”西鸟羽进介失望地看着他，“我从横滨回来后，见你染了金发，还以为你会和禅院家的那群老古板有所不同的……”
“古板？”禅院直哉睁大了眼睛，怒道，“西鸟羽进介你不要无理取闹好吗？”
“我是禅院家的下一任家主，为了家族繁衍，我怎么可能支持这种事！”
“在你看来这就叫古板了？！”
做家主就这么重要？西鸟羽进介看着他愤怒的凤眼，很想这么问。
但他说不出口，因为家主之位是禅院直哉的一切。
他做不到主动让禅院直哉放弃，即使他肯听自己的。
西鸟羽进介不想欠谁的。
于是西鸟羽进介脸上的怒色渐渐转淡，他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却更像是一种失望。
“……我知道了。”西鸟羽进介松开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我、我会搬出去的。”
“西鸟羽！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禅院直哉上前一步，生气地看着他道，“又来了，你这幅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说完禅院直哉冷笑了一下：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搬出去是为了和那个男人双宿双栖的！”
西鸟羽进介蹙眉，一头雾水。
那个男人？
他完全不懂禅院直哉在说什么。
不过现在他心情很乱，完全不想搭理禅院直哉。
他别过头，冷漠道：
“这都不关你的事。”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被抓住肩膀一把压在了树上。
“不关我的事？”禅院直哉红着眼圈，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伪君子？”
“他的声音我听着就想吐。”
那个抢走了西鸟羽进介的混蛋！离间了他们的混蛋！
“你在胡说些什么！”心里本来就难过不已的西鸟羽进介也生气了。
“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松手，不然你就要挨揍了禅院直哉。”
“你……你要为了那个男人打我？”禅院直哉红着眼睛，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不可思议道，“我们之间的情谊竟然抵不过一个虚伪小人吗？”
西鸟羽进介闭上眼睛，胸膛起伏了一下，淡淡道：
“我受够了你的胡闹了，禅院直哉。”
西鸟羽进介一秒也不想看到禅院直哉了，禅院直哉存在于他生活中的每一秒，只会让自己加倍的疼痛而已。
“松手，再让我说第二遍我就要动手了。”西鸟羽进介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然而闭着眼睛的他却听到禅院直哉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你就这么喜欢男人？非喜欢男人不可？”
西鸟羽进介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怒道：
“这不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我真是受够你了！”
“受够我了？”禅院直哉一把抓起他的双手按在头顶，他凤眸又被那种熟悉的幽暗水色给浸染了。
禅院直哉垂眸看着他浅色的薄唇，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
“与其让你出去和不知名的男人鬼混，还不如待在我身边，让我占有。”
“禅院直哉！”西鸟羽进介猛地别过头，他心脏怦怦直跳，声音颤抖道，“你清醒一点！”
“你吻过别的男人吗？”禅院直哉却强势地扭过他的下巴，看着他颤抖的睫毛轻声道。
“混蛋！你当我是什么！”西鸟羽进介湿润的褐眸愤怒地看着他道。
“回答我。”禅院直哉淡淡道，他的手从西鸟羽进介的衬衫下摆伸了进去，摩挲起那道腰上的疤痕。
“不，别！”西鸟羽进介瞬间颤抖着软了下来，“唔……停下，我、我没有，够了，我没有……”
禅院直哉停下动作，再次淡淡地问道：
“你吻过其他女人吗？”
“怎么，我喜欢女人也有问题了？”西鸟羽进介没好气道。
然后说完他就后悔了，禅院直哉再次惩罚起他来。
西鸟羽进介试图挣扎，禅院直哉便把小腹和后腰的疤痕一起算了进去。
西鸟羽进介双眼含泪，失神地软在他怀里轻喘着。
“唔……别、别弄了，我没有，一次也没有，你满意了吧？”
“真好。”西鸟羽进介在泪光中看到禅院直哉唇角慢慢勾起，笑了一下。
他那上挑的眼尾像是一道残忍的钩子般毫不留情地刺穿自己的心脏，高高挂起在他的桎梏中。
西鸟羽进介觉得自己的神智似乎堕入了什么恶性的瘾中一般，虽然丝毫感不到有什么快乐，但就是可悲地无法逃脱。
“西鸟羽，你喜欢男人对吧？”西鸟羽进介听到禅院直哉谆谆诱导道，“你想不想试试和男人接吻是什么感觉？”
“我有拒绝的权力吗……唔嗯！”西鸟羽进介闷哼了一声，无力地张开了唇瓣，试图缓解一下那些承受不堪的感觉。
“瞧你说的，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啊，”禅院直哉低头在他耳边轻笑，“与其和那个伪君子试试，你不如和我试试？”
说完他神色变得残忍起来，他打算给西鸟羽进介一个狠狠的教训。
叫他只要想起这次接吻的经历，就绝不敢再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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