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兖王一党

　　“你……状元郎还真不一般啊！吏部也有交情，好！好的很！冯年！”突然高声喊到，随后将手背起，一副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强忍的模样。

　　“既然你都自告奋勇了，就由你带着盛大人熟悉熟悉吧。”说完挥袖而去

　　这个朱大人好生傲气啊！怎么说内阁次辅于炎就站在后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走了？一个三品他哪来的勇气？二品次辅都不放在眼里，他究竟什么背景？

　　于炎在后面看在眼里，一直未曾上前，也不吭声。见朱越挥袖离去后也不恼怒，人都走了他这才走上前来“状元郎可别见怪，这个朱大人就是这般的脾气秉性，我们都习惯了。”

　　静静的盯着于炎，他一脸笑意，不懂他究竟是何用意。于炎只字未提，盛长栒也不好多问，这本身就是一场暗中的博弈。

　　“时候也不早了，枢密院的环境事务以后有的是时间熟悉，咱们还是先进宫去吧。”

　　冯年在一旁陪笑着默不作声，于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盛长栒看着他，脸上也带着假笑跟着走了出去。

　　冯年站在原地目送二人离开，依旧是那副谄媚、卑躬屈膝的小人模样。

　　这个小吏可真有意思，回头不由多看了两眼，只见他点头哈腰的似乎在打招呼。自己和于炎都走出这么远了，他还站在门口目送。

　　出了枢密院盛长栒和于炎并肩走在路上，见于炎默不作声，盛长栒知道他在等自己发问。

　　而今该装还是要装一下的，立马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一副刚刚胆战心惊，冷汗直冒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拱着手开口问道“还请于大人指教！”想想刚刚冯年那副作作的模样，学个一二分也就够用了。

　　“哦！怎么？请教不敢当，都是自己人，状元郎但说无妨。”于炎满脸笑意的看着盛长栒，心下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状元郎被吓得不轻啊，这是终于上道了。伸手搭在盛长栒的肩膀上，从此就是兄弟自己人了。

　　盛长栒看看于炎搭过来的手，暗暗嫌弃了一下，但终究还是一脸笑容的说道“还请于大人指教，朱大人为何如此啊？我自问没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今日也是初次。”一副心有余悸，担惊受怕的模样。

　　“嘿嘿……这个朱大人就是如此，文官清流出身，自视甚高。见不得比他优秀的学子进士，有些个嫉贤妒能也是正常。你没见他对我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我比他官大一级，不是也是如此吗？”于炎哈哈笑着，盛长栒看着他，知道他没说实话。这些所说所讲，不过都是一些场面话，应付小白罢了。

　　疑惑的眼眸看着于炎，于炎邪邪一笑，这才将盛长栒拉到身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朱越的老师是御史中丞齐牧齐大人，齐牧向来自诩文官清流之首。他的得意门生……还有延御史在琼林宴上的那番话……”

　　心下一惊，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笑面虎一般的面孔。惊讶的看着于炎，于炎松开了盛长栒。点到为止不在多言，不过看样子这个状元郎还挺上道，王爷就需要这种聪明人。

　　齐牧？这就难怪了！看来邕王陷害自己，传播谣言的时候早就料到了。

　　随后于炎说了些朝堂上的干货，盛长栒听的认真记在心里，于炎不在拿那些个，冠冕堂皇的官话应付他了。

　　在于炎的心中盛长栒而今已经无路可走，不是自己人，也是自己人。所以这才无所顾忌，和盛长栒说了一些朝堂局势利害关系。前奏都铺垫的差不多了，自然要进入正题。状元郎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怎么办。也没说透，二人就这般各怀心思，来到了垂拱殿的挟屋。

　　说是挟屋其实就是大殿旁边的侧殿，门口一直都有人值守。进入宫城的那一刻，就有内侍官在前头带路。盛长栒观察到出来进去的大臣，只要到了宫城门口，就都有人前后跟着。

　　看来内宫之中规矩确实极其森严，外臣们进入宫墙后，活动的空间也很有限。路线全都是固定好的，必须由内侍官跟着，不然就是死罪。一路走来守卫那更不用说了，沿途真可谓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还有小队不断来回巡逻。

　　由内侍官领着，不一会就到了地方。看着眼前侧殿，和周围雄伟壮观的大殿相比，还真是不值一提。任谁能想到，这不起眼的地方，就是朝廷中枢所在？一条条律例，法条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还真是斯是陋室，不过也要看和谁比，毕竟是宫城，再怎么简陋也比外面豪华不少。

　　迈步走了进去，只见一二十位大臣正在有条不紊的埋头处理着政事。

　　见于炎和盛长栒走了进来，所有的大臣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就又全部继续去忙手头的事情去了，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这和之前吏部针锋相对，枢密院疏远排挤相比，还是有所不同的。想来能在官家身边的人，又岂会是善类？这里恐怕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越是平静越暗潮汹涌。在坐的众人那个部门衙门都有，背后的势力靠山更是错综复杂。看看他们的官服品阶，似乎盛长栒在其中，应该算是最底层的存在了。

　　于炎热情的带着盛长栒，给他引荐了几个人，想来这些人也都是兖王一党。其他人则是充耳不闻，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如此这般被迫的，被彻底贴上了兖王一党的标签，不过倒是不怕。

　　这边小圈子聚在一起，其他人有人冷眼旁观，有人暗中观察。

　　今日这一趟跟着于炎不虚此行啊！而今也算是长了见识，亲眼目睹了一个个官场小圈子。这不得不让让盛长栒瞠目结舌，对而今朝堂上的派系有了大致的轮廓，真是亲闻不如亲见。

　　邕王兖王一党对立，以曹伦和于炎为代表，党派大位之争，你死我活。

　　以齐牧和柯政为代表的一干权臣，背后也都有自己的势力算计。官阶、地位、权利，争的那也是水火不容，不相上下。

　　清流文臣和武将集团之间也很明显，政见不和，地位差距都是两边纷争的导火索。文臣清流们在这件事上倒是异常团结，排挤武将，甚至到了文武不联姻，两方对立敌视的局面。

　　这中间错中复杂，权衡交错，身份焦灼。还有宦官，鹰犬，各方势力心腹，以及中立的一干重臣文武。当然还有故去的官家亲子，前太子一党的一干拥护大臣，以及陛下亲信等等等等，这潭水深不见底。

　　盛长栒被安排在一个角落里，于炎也没有说什么，旁边是翰林院都承旨，和他一样的一个五品小官。

　　刚坐下就能看出其对盛长栒的不屑，看来邕王一党的流言蜚语还是有很大杀伤力的，至少而今不少的清流文官，对他的排挤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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