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商浮枭脸色低沉,听见温觉用陌生的称呼,眉头蹙成一团,他再次伸手拉她被温觉避开。
温觉嘴角勾起的嘲讽消息,深深刺痛他眼底。
“商总,时间不早了,我累了,你走吧。”她理所当然地回到床边,将包随手丢在床位,指尖够着背后的拉链,将几分钟前刚穿好的衣服脱掉。
她根本不顾及商浮枭有没有在看,裙子滑到脚踝,盖住了“苦月亮“,好像将她的喜欢一并盖住。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回头看见商浮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眸色少见的阴沉。
温觉双手撩起头发,露出瓷白的脖颈,锁骨凸显,肩膀和手臂的暗红色吻痕夺目,昭示着几分钟之前他们有多缠绵热烈。
“商总,还不走吗?”她弯起的眼里笑意明显,却无温度。
商浮枭喉结涌动,温觉强迫自己进了卫生间,关上门时,将最后一点念想也锁在门外。
她偷了商浮枭的烟盒,靠在门上,递到鼻尖轻嗅,浅淡的烟草味道,仿佛刻入骨髓一般,轻易勾起心底酸涩。
眼眶不自觉红了,她急切的地掰开烟盒,取一支烟放到唇上,没有打火机,她体会不到烟从肺上走的感觉。
但明明她一口没抽,氧气却像是被抽掉,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急促,迟缓赶来的心痛越来越明显,她拿走烟,咳得面颊泛红,溢出眼泪。
这一瞬间,她的喜欢变得一文不值,她的体面被撕碎。
温觉泡了个很长时间的澡,水温变凉,她才慢慢吞吞出来。
室内安静无声,商浮枭离开了,空气里旖旎仿佛被半开的窗户早散干净了。
温觉躺上床,枕头上的手机亮了下。
指尖划开屏锁,商浮枭的消息赫然入目。
她选择不看,但目光优先于心脏指令,早已经将那几个字刻入记忆里。
【商浮枭:睡了?】
温觉没有回复,取了一支烟放在枕头旁,静静闭上眼。
翌日一早。
商浮枭叩响温觉的房间,昨晚他睡得不太好,事发突然,想必温觉也如此。
但是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回应。
商浮枭拿起手机拨号。
机械的提示他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指尖再次叩上门板,仍旧没回应。
商浮枭拿出备用外套里没给温觉的房卡,打开门,室内昏暗一片静谧,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致命温柔的香气,越往里走,香气越浓。
商浮枭一眼看到了空荡的床,被子随意翻在一边,看样子温觉起床了。
“温觉——”
无人回应。
他顺着香气的指引踏入浴室,致命温柔的香水瓶被重力敲碎了,瓶身和瓶盖分开丢在洗手台,瓶内液体不知所踪。
他走进了一些,几乎能断定——温觉将整瓶致命温柔敲开倒进下水道。
这是她能做出来的。
只要能解气,想砸几瓶都行。
商浮枭拿手机拨给benson,让他将全城能买到的致命温柔都送到家里,给温觉砸着玩。
“商总不好意思。你房间的客人已经提前退房了。”前台小姐再三确认,礼貌回复。
商浮枭蹙着眉,“几点退的?”
“早上五点。”
前台眼见着商浮枭脸色难看,抿着唇观察着,生怕说错惹恼客人。
商浮枭“嗯”了一声,指尖捏着房卡在柜台上敲了敲,转身拿手机打电话。
“商总。”前台小姐声音很小,“客人去机场了。”
商浮枭指尖顿住,停滞了几秒,他回已签单的微笑:“谢谢。”
早晨西港州府,交通拥堵,车辆缓行,苦不堪言。
车流走走停停,商浮枭指尖在软件来回切换机场进出港信息,温觉乘坐的飞机还有十分钟起飞。
他并不打算去追,因为就在几分钟前,一通电话将他的决定彻底改变——他的货轮在金湾海峡沉船了。
benson定了最早的航班,前往金湾州府,他们中途需要转机十个小时。
大概三天后。
清晨一抹霞光刺破云层,云朵被染成了金色。
商浮枭拎着外套,手指勾着领带一脸疲态地回酒店,benson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浮哥,你睡会儿吧。”
商浮枭已经两晚没阖眼了,损失的这艘货轮沉得蹊跷,金湾这条航线一直都是他“运输帝国”的精品航线,几乎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知道了。”商浮枭丢掉外套,姿态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室内静悄悄的,他揉了揉眉心,困倦失落如潮水般涌来。
这几天都在忙货轮的事情,他几乎连社交软件都没看。
想过温觉,但很快被工作占据。
这会儿闲下来了,他取出手机一个个查看,好些消息都失去了时效性,也不用回复,但那么多信息里,没有一条他想看的——温觉没找过他。
倒是池任一天前,发来一条视频。
【池任:姐夫,你什么时候回家?】
视频像素模糊,灯光迷离,人影颠倒晃动,即便一闪而过,商浮枭还是看到了他坐在角落里的温觉和江醍。
两人靠得很近,温觉侧着脸倾听江醍说话,江醍手捏着烟,脸覆在温觉耳边,勾着唇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温觉弯唇笑了。
江醍眸光甚至温和,他空的手拨了一下温觉头发,温觉从他指尖夺回头发,拿黑眸瞪他。
江醍笑着喂了口烟,温觉靠的那么近,也没反感他抽烟,反而学着他的动作,接过烟。
画面戛然而止。
商浮枭指尖将进度条抹回最开始,画面从头播放。
没人知道他一口气重放了几次。
他沉着脸拽了拽衣领,发现无济于事,指尖勾着纽扣慢条斯理解开,心里那股闷还是无法排遣
他退出视频,点开池任的朋友圈。
发现他发消息那天更新了不少视频。
只不过发圈的视频,画面都是乱糟糟的,随手拍的没有定格的人物,偏偏他从一晃而过的画面看到江醍手上捏着玩打火机——是他送给温觉当生日礼物那只。
他将画面截图下来,点开温觉微信,才意识到他们对话还停在他生日那天。
温觉赌气似的再也没找过他。
正在犹豫之际,房门被敲响,喻槐出现在门口,他晃晃手上的酒,“没睡就来喝一杯。”
商浮枭让开道,他大步往内走,目光瞥见了沙发上手机亮着的屏幕,很轻地扯了下唇。
“聊着呢?”喻槐笑着指了指手机。
商浮枭将手机收起来,“没有。”
喻槐分好酒,拿了一杯给商浮枭,随意地坐在桌面上,垂眸看他,“出来这么久,家里那位不闹腾?”
商浮枭垂着眸,眼里的情绪全无,他轻描淡写:“温觉一向听话。”
喻槐笑着眯眸,“你倒是信任啊,看看这个。”
他将手机视频点开,丢给商浮枭。
大概是传疯了,才传到了喻槐这里,他随手保存,视频里昏暗,看起来像是某个会所卡座。
一群人起哄温觉和江醍接吻,她笑眯眯没有拒绝,江醍臂弯夹着温觉的肩膀,将她拉入怀中。
四目相对,眸光都变得柔和,温觉一动不动看着他靠近,鼻尖碰到鼻尖,他的眼皮垂落,薄唇就快要贴上来,温觉不动声色错开脸,稍抬下巴,似乎印在他的颊侧。
一瞬间大家欢呼沸腾。
江醍眸光轻颤,他僵硬了几秒,不敢置信看向温觉。
温觉退开,笑着跟大家说:“完成了。”
她弯着眼,眼眸漆黑,笑起来格外明媚漂亮。
穿着黑色吊带短裙,肩膀和胸之间又多了一枚黑色纹身——一个莫比乌斯环。
一个象征永远的莫比乌斯环。
嚣张,肆意却又无比坚定。
商浮枭心脏莫名被牵动,脸色骤沉,喻槐抽走手机,幸灾乐祸地问:“什么感受啊?”
商浮枭抿了一口酒,凸起的喉结快速滑动,他牵动平直嘴角,“没什么感觉。”
“是吗?”喻槐笑了笑,“看来你确实没当真。”
商浮枭送一口酒,没着急吞咽,眸光望着窗外,冷沉而幽深。
喻槐拿着酒杯坐到他身边,望着夜景,忍不住提起:“你要不要告诉温觉,这次沉船跟江家脱不了干系?”
“不用。”商浮枭牵动薄唇,沉声道。
喻槐点头:“江家那小子只顾着吃喝玩乐泡妞,想必也不知道这些事。”
商浮枭抿着唇,没有发表意见。
倒是喻槐喝了酒,话不少,念得他心浮气躁。
“温觉和江家那小子可是有娃娃亲,你真不怕他俩?”喻槐意味深长地问。
商浮枭答得高深莫测:“哈克森由不得她胡来。”
个中牵扯只要他和温觉才知道怎么回事,但喻槐这群人鬼精,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喻槐笑了,脱口而出:“你要不顺手将这个麻烦扔了吧。”
商浮枭抿了口酒,侧过头看喻槐,神色难辨。
“继续说。”
喻槐没想到自己一时口快,触碰了他逆鳞,喂了一口酒,干脆幸灾乐祸说:“温觉迟早要嫁给江家小子,江家想要哈克森想疯了,何不用哈克森去换江家的航道。”
室内安静,落针可闻。
沉默将时间拆分成一秒一秒,无限延长。
喻槐晃动酒杯,以为商浮枭正在思索他的提议,“怎么样,只赚不赔的买卖。”
商浮枭重重放下酒杯,语气愠怒低沉而笃定:“就算未来流落街头,我也不会拿哈克森跟任何人交换。”
他捡起沙发上的外套,对喻槐说:“我需要回西街区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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