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幻听
再进402室时，段煜辰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周围无比寂静。
有个想法也油然而生，那就是开电视。
可以制造声响，可以抵消寄魂弄出来的小动静，更可以以这些声音来提高他的胆量。
但是，当他走进电视机前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发现这里面的东西像是被人动过了一样。
他清晰的记得，当初他们四个在吃饭时，由于他坐在沙发上的缘故，他是可以看见电视柜上摆放的一个儿童照。
可此时，这个照片里的儿童明显长大了，眉眼都长开了。
在反观整间客厅，除非里面的东西被沈前辈收拾过，否则这里面不可能这么整洁。
他正要按着耳朵上的通讯设备去确认，却听见了某房间里传来了悄声说话的低音。
这家人搬回来了？段煜辰想。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听一听他们在说什么。他将耳朵贴近门缝处——
“硕硕快长大了，我们什么时候告诉他真相？”一个男声说道。
“你对他好的话，他可以一辈子不用知道他亲生父亲是谁。”又有一个女声传来。
“亲爱的，我和你不一样，他和我也不一样，他早晚得知道一切。”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他很爱他的妻子。
“你要是担心他知道后会不认你这个父亲，我们再要一个也行，到时候总比这孩子不认你强。”
闻之，男人似乎叹了口气：“诶，养了这么多年，他要是真不认我了，我得有多舍不得。”
后面就没了声音，段煜辰想再贴近点听，却什么听不见了。
站在原地又等了会儿，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敲门、进去和他们了解情况。
当然，他的确这么做了。
可当他推开以后，就后悔了。
因为他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他所推开的房间，没有一个人。
里面的布局是书房，他记得当时卫姗姗在里面翻看过书籍。
“段煜辰？”
突然一声响，吓得他浑身哆嗦了一下，本想破口骂出来，以便缓解愤怒，奈何对面的是他前辈，就只能忍着了。
“在呢，怎么了？”他提着苹果肌，试图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快些，待摸索到耳机上的按钮后，他这样说道。
“佟昕去你那了，你看一下。”
段煜辰一惊，他没想到佟昕也来了。
他记得佟宇不让她来。
不过，来都来了，段煜辰决定下去接她，顺便和她分享一下刚刚遇到的奇事。
下楼的时候，他问了沈志同方才的疑惑，沈志同明确的告诉他，他自从上次吃完饭出去之后，就再没进去过。
楼下，佟昕从远处跑来。
她其实是走着来的，至于为什么跑，是因为她看见段煜辰站在门口，就想问问他怎么下来了。
段煜辰眨了眨眼，调侃着反问：“你怎么来了？哦，我就知道你心里惦记着我呢，我颜值又高、能力又强……”
还没说完，他耳边传来了别的声音：“我妹妹好像还欠着你医药费吧，你要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欠我医药费。”
段煜辰：“……”双手迅速的捂住了嘴巴。
＊＊
当段煜辰向佟昕描述完他的所见所闻时，佟昕直接绕开了他，往楼上走。
重新进入402室，里面的物品摆放再次刷新了段煜辰的认知。
因为此刻，里面的布置陈设就像是灵堂一样，除了棺葬以外，大概什么都有了。
佟昕对此也觉得意外。
他们在刚踏进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屋里传来了哭泣声。
还是段煜辰之前偷听过的房间，他拉着佟昕，再次悄无声息的走过去。
“老公……”里面有女人哭着说，“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的秘密呢……你不爱我了吗……你说过要永远守护我们的秘密……”
接着，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传出来，并且伴随着另一个男音：“是你冲动了！”
“不该告诉你的……”
渐渐地，声音消失了。
佟昕用口型说了一句——里面没人？
段煜辰像是想了想，才果断点头。
接着，他站在佟昕前面，打开了门。
里面照例空无一人。
这种事情，佟昕比段煜辰先反应过来：“寄魂的效果已经产生了吧。”
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事？
“怎么办呢？”段煜辰环视了四周。
“意识体还没出来，在等等吧。”
于是，两人便坐在了沙发上，想再等会儿。
外面的天很暗，时间也很晚了，佟昕不争气的泛了困，有点想睡觉。
段煜辰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休息一会儿。
……
等到佟昕恍然惊醒时，她发现段煜辰也睡了。接着，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
段煜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也竟入了梦。
“几点了？”
佟昕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十一点多，不到十二点。
所以，他们是睡了不到半小时。
客厅的白炽灯不知何时换成了黄色的暖光灯，佟昕环紧了段煜辰的手臂。
“你换的灯光？”
段煜辰语气十分淡定：“不是。”
佟昕差点就要释放全身的火力给自己施展一层保护措施了。
可是她根本没感觉到周围有自然之力的异动。
“嘘。”段煜辰似乎听见了什么，他按住了佟昕没打算说话的唇。
他面向佟昕，眼神却看向另一侧，余光撇的远远的。
接着，他站了起来。
佟昕看着他又走到了那间书房前，这次，那间书房略微敞着门缝。
她也跟了上去。
先说明一点，这可不是他们刻意敞开的门。
“儿子……”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女人的呢喃声从里面传来，这次是带着哭腔，又哭出不来的那种，“妈妈知道你在门外，你进来吧……”
这句话，仿佛一个巨大的锤头直击两人的心脏。
是在叫他们吗？佟昕想。她看了段煜辰一眼，可惜段煜辰的眼神一直在往里探。
或许，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在注视着他们？而注视着他们的那人，就是女人口中的儿子。
亦或是……她就是在叫段煜辰？
谁叫他也是个男的呢。
“妈妈对不起你……”门外的两人没动，门内却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话，“妈妈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
这句过后，里面也就没声音传出了。
段煜辰又推开了门，里面依然什么也没有。
“我看你扒门缝扒的很仔细啊，看见什么了？”佟昕问。
“什么也没看见。”
“没看见你还望。”
说完，段煜辰将耳机从耳朵上拿了下来。他攥住耳机，低语道：“谈点事，这能关了吗？”
佟昕把耳机拿到自己手里，段煜辰没看清她是怎么做的，就塞进了裤兜。
“你要说什么？”
段煜辰径直坐在了书桌椅子上：“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讲的故事吗？”
佟昕点头：“记得。”
“你重复一下这套房，房主更换的情况。”
佟昕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站在办公桌前，详尽道：“出差的男人回来了，见到了诡异的事，之后是他先说自己见到了三只眼睛的人，后来自杀了。换了住户之后，那户人的小孩丢了，找回来之后双眼被毁了。最后的业主是声称见过三眼人，以及夜里时屋里有贼。”
“结合我和你说过的，我第一次在这间房里听过的事。总共三次，你联想到了什么？”
佟昕仰起头，公式般的套着一些话：“三者间密不可分？三者间与寄魂密不可分？”
段煜辰笑了，他单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说：“你思绪放宽点，再想想？”
佟昕绞尽脑汁了十多分钟，最后说道：“如果我们刚才的见闻是一段真实的往事，那你让我重复的故事其实是个假的……传闻？”
“然后呢？”段煜辰饶有兴趣的想听听她的思路。
遗憾的是，佟昕也不知道然后该说什么了。
“那，你都肯定我让你重复的是个假传闻了，你觉得沈志同，在这个真实的故事里，扮演者什么角色？”
佟昕疑惑：“不是其中一任业主的初恋吗？”
段煜辰听了，想把桌子上的书扔佟昕脑袋上：“第一个、暂且叫‘幻听’吧，那个男的不是说，‘我和你不一样，他和我也不一样，他早晚得知道一切’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孩子和母亲一样？”
段煜辰垂眸，又抬起，随后否定：“对，也不对。”
他在桌子上抽出了一只笔和一张纸，从左到右依次写了父、母、子，然后对佟昕说：“母亲我们确定了，肯定是异人，而男人是个不确定因素，假设他是普通人，那孩子有两种可能异人、自然人，决不可能是普通人；第二种假设，男人是自然人，那孩子肯定是异人了。”
佟昕看了看他：“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段煜辰笑了笑：“我只想单纯否认你说的，孩子和母亲不一定一样。”
佟昕：“……”
“逗你的，我想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间屋子的第一个孩子，其实是沈志同的孩子。”
佟昕一想，觉得这说法也很合理，但是对于其他地方却不能理解：“若是沈叔的孩子，可他为什么要将一个故事分成三个不同的小故事给我们听？他不想……”
说到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沈叔的孩子不会就是使用寄魂的人吧。”
“我认为，”段煜辰思忖起来：“沈叔大概是想见孩子，却不想知道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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