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麻婆
“为什么故意怂恿他？”夜蛾正道问。
“老师不是想要试探一下绮礼小姐吗？除了【黑键】和体术之外，老师就不想知道绮礼小姐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能力吗？”夏油杰眯起狐狸眼，嘴角微微上扬，显得有些狡黠。
“悟，不许开无下限哦！”
“为什么啊！”
“因为要公平一点啊。”
“反正不开也能赢……”五条悟嘀咕，答应了夏油杰的要求。
五条悟知道代行者很强，但是他没有什么概念。
正如硝子所说，他们就没见过活的圣堂代行者。这种活在传闻中的人物就像外星人一样。
刚一出手，五条悟就发现绮礼的反应速度很快，但是……还不够。五条悟都开始怀疑夏油杰是不是骗他的了。
但是慢慢地，五条悟发现有什么不对。
绮礼仍旧游刃有余。
对绮礼来说，在某种意义上对付五条悟反而要比对付夏油杰简单。
五条悟的六眼能够看到咒力的流动，绮礼认为，咒力和魔力或许差不多。只要她停止释放魔力，五条悟就难以精准地判断她的动向。
而很巧的是，绮礼认为她并不是滥用魔术的人。与用咒力增强攻击力或速度的咒术师相比，绮礼基本是凭借自身——坚实的□□——来进行战斗的。
五条悟要维持六眼和无下限术式，就要消耗许多能量，他的能量消耗得越大，就越有利于绮礼。
忍耐是绮礼擅长的事。
只要拖下去，她能够等到五条悟无法开无下限的时候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这是她从家入硝子那听到关于五条悟的信息之后的想法。
而夏油杰太谨慎了。
不过，五条悟不开无下限的话，应该更容易对付吧。
绮礼的身体充满了力量。
五条悟感受得到。不管他怎么攻击对方，绮礼都能稳稳地接住。
那张温柔的面孔完全没有变化。
简直就像怪物一样啊。
五条悟想。
“哇，五条悟好像要输了诶！”
战斗中途，一个陌生的穿着和服的长发女子夸张地说。她和家入硝子并肩走在一起。
五条悟反应慢了一拍，就这个瞬间，绮礼迎了上去，下一瞬，绮礼手上多了一只剑柄，长长的刀身闪耀着顺着五条悟的腹部划破了他的校服。
五条悟愣愣地看着衣服上被划到的那个口子，有些不敢置信。
“哇，五条悟竟然输了！好机会！要赶紧拍下来！”家入硝子身旁的庵歌姬说着，立刻拿出手机拍照。
五条悟迅速摆了一个超帅pose。
庵歌姬：“呕——”然后不停地强调“对手实在太厉害了”“简直把五条悟打得落花流水呢”“要把照片发给灰原和七海看”。
五条悟倒还没有被打败的觉悟。
“最强怎么会输嘛！我都还没有使用术式攻击啊！”
“杰，你要试探绮礼为什么要骗我啊，明明就可以打败绮礼的。”
笨蛋，干嘛要把这种事大声地说出来啊！夏油杰心道，对五条悟说：“我又没骗你，绮礼小姐不会用咒力，她的武器也是针对灵体的，虽然不知道对付我的咒灵会怎么样，但在体术上我赢不了。”
“可是要是使用术式就不一样了啊，你养了那么多咒灵。”
“但是绮礼不是已经打败你了吗？你不能一直开着无下限，”夏油杰嘲笑他，“要是在战斗的时候遇到了绮礼小姐这样的对手，你可就真的死了。”
“我刚刚开了无下限。”五条悟说。
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是隔绝一切的屏障，当五条悟发动无下限的时候，其他人只能越来越接近他，接近的速度越来越慢，但永远不会触碰到他。
“嗯？”夏油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黑键】针对不是灵体，而是对灵性力量有极强的干涉性，你的无下限也属于灵性力量，所以才被【黑键】穿过了？”
“不是哦，”五条悟的话略有深意，但是一副“我不告诉你的样子”。
夏油杰才不想问他。
“我是被歌姬吓到了嘛！歌姬那么可怕！”五条悟张开双臂比划着，“可恶，都怪歌姬！”
而庵歌姬一脸鄙视，“输了就是输了，不要再找借口了好吗？”
不过在场的众人都意识到，如果言峰绮礼是敌人的话，那将会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夜蛾正道带着忧虑把情报报告给了上层。
绮礼收起【黑键】慢慢走过来。
“那个……绮礼小姐！你好！”歌姬崇拜地看着言峰绮礼，简直就像小学生面见班主任一样，“今天终于有人把那个笨蛋教训了一顿，太解气了！”
“绮礼小姐，这个是庵歌姬，也曾是高专的学生，我们的前辈。”家入硝子介绍。
绮礼的素白的脸上升起了运动过后的红晕，透露出几分娇艳，“你好，歌姬小姐。”
庵歌姬“嘭”得一下整张脸都涨红了。
五条悟看到之后嘲笑她：“歌姬就像一只煮熟了的虾一样。”然后转过头对夏油杰说：“杰，今晚就吃烧虾。”
“笑什么笑！没见过对美女脸红的人嘛！你们两个臭男人是眼瞎吗！”
夏油杰举起手，远离了五条悟几步，说：“是悟眼瞎，不是我。”
“其实我叫歌姬来是因为绮礼小姐住在高专也没有什么备用的衣物，所以叫歌姬来一起带绮礼小姐逛街买些东西。”家入硝子说。
“逛街？我也要去！”五条悟大叫。
家入硝子完全忽视他，又继续对绮礼说：“其实昨天也忘记了，绮礼小姐你需不需要我帮检查你一下，说不定能够恢复记忆？”
“我没有受伤。”绮礼说，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会治疗魔术。”
绮礼她不想让硝子看到右臂上的令咒，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样的借口。不过，正因为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她也逐渐想起了自己确实会治疗魔术。
“对了，我想去教会看一看。”
“那我们可以先去教会再去逛街。”庵歌姬说。
而家入硝子摇了摇手机，苦笑：“刚接到了任务。”
“我们可以带绮礼去教会还有买衣服。”五条悟又插嘴。
“谁要和你一起去啊！”庵歌姬全身上下写满了拒绝。
“要不这样吧，先让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绮礼小姐去教会，然后我们商场碰面？”家入硝子提议。
于是两个咒术师和绮礼一起到东京的教会，途中五条悟还拉着两人去排长队买了喜久福和各种甜食。
“要吃吗要吃吗？”五条悟拿出自己最喜欢的喜久福，强力推荐，“很好吃的哦！”
如果她要吃我就放到自己嘴里，耶。
“抱歉，我不爱吃甜食。”
“失忆了还记得自己不爱吃甜食吗？”五条悟说着，手速很快想要把喜久福塞到绮礼嘴巴里。
但是——
“啊，失败了。”五条悟遗憾地说。
“直觉吧。”绮礼笑着回答，不知道回答的是五条悟的问题，还是自己的身体迅速作出反应避开了他这件事。
“悟。”夏油杰谴责地看着他，走到两人中间，“向小姐道歉。”
“才不要呢。”五条悟把喜久福一口吃掉，自己走在前面。
夏油杰看向身旁的女性，“那小姐还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吗？”
“喜欢吃吗……”绮礼思考着，一个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棕色的眼睛略微睁大了，“可能是麻婆豆腐吧。”
“是想起来了吗？”夏油杰问。
绮礼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去吃麻婆豆腐！”五条悟提议，然后立刻拉着两人就走。
这性子……夏油杰第无数次叹气，但是，说不定绮礼会通过麻婆豆腐想起什么。
三人进入中华川菜馆，五条悟拿起菜单就神情严肃地翻看起来，然后不高兴地随手扔给绮礼：“竟然没有甜口的！”
“我们又不是来吃饭的，而且现在才下午一点。”夏油杰瞄了一眼菜单，锁定了麻婆豆腐，指着那种红色的图片，问：“绮礼小姐，你真的要吃这个吗？”
看上去很可怕啊。
绮礼点点头，对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一份麻婆豆腐，要特辣。”
“客人真的要选特辣吗，微辣就很辣了。”
“没关系。”绮礼坚持。
等菜被端上来，绮礼问两个高专生：“你们要吃吗？”
“呵呵，不用了。”认真的吗？这吃了会死人的吧！夏油杰腹诽道。
连一向不可一世的五条悟都把脸转向靠窗一边，装作没听到。
瓷碟上浇上鲜红辣椒油的麻婆豆腐热气腾腾，看上去就让人想到舌头被针扎般的火辣。
而绮礼却面不改色地一口接一口地吃下去，额头渐渐出现了汗迹，但她认真进食的气势仍旧令人感到很有压力。
“太可怕了吧。”五条悟不敢相信地看着绮礼，墨镜耷拉在鼻梁上，露出一半苍蓝色眼睛。
夏油杰看得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把一瓶矿泉水拧开给绮礼一边担忧地问：“要喝点水吗？”
“不用。”绮礼说。
等绮礼吃完，两个男生还沉静在不可思议叹为观止心悦诚服自愧不如的种种情绪里。
三人离开川菜馆，夏油杰突然问：“那绮礼小姐想起什么来没有？”
“想起了一些东西。”
“是吗？是什么呢？”
“啊，一个人的影子。”绮礼的目光飘到五条悟的头发上。
五条悟见夏油杰和绮礼聊得火热，故意捣乱说：“杰你为什么跟着绮礼啊？该不会是喜欢上了她了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见钟情什么的……”
夏油杰忍无可忍，反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要送绮礼小姐回来？你才不是这么绅士的人吧，悟。”
“因为绮礼是我拯救的啊！我当然要把她送回去～”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这是玩角色扮演玩上瘾了。
“你给我正经一点啊！”夏油杰给了五条悟一个暴栗，五条悟痛得叫了一声，说着“可恶，没有开无下限”然后和夏油杰扭打在一起。
东京市区大街上，两个穿制服的高专生即使打架也打得很帅气，因此引得不少人关注。
“是情敌吧？为了旁边那位修女打扮的小姐？”有人这么猜测。
五条悟立刻有了灵感：“杰，你为什么要插入我和绮礼中间！明明是我先来的！”
白毛dk使得场面更加混乱。
“你去死吧！我怎么可能放心把绮礼小姐交给你！你这个人渣——”
看上去比较稳重的黑发丸子头少年似乎也没有好到哪去。
十几分钟后，打完架头发凌乱的夏油杰不好意思地看着绮礼，“抱歉，绮礼小姐。”
“没关系。”绮礼淡淡地说。
没关系吗？夏油杰默默看着走在中间的绮礼，她一直这么温柔吗？但是为什么这种温柔却让人感到虚无呢？
五条悟问他为什么要送绮礼回来。夏油杰当时没有回答。
因为好奇。
虽然这样想会觉得输给了五条悟，但是夏油杰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活的代行者。
传闻中的代行者是经受过非同常人能忍受的磨砺的精英，他们是【作为神的代理去消灭异端】。
这样的人是有很崇高的信仰吧？就像他自己的正论【咒术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为了这个信仰所以怎么都要走下去。
而绮礼小姐……却是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样子。
是失忆的缘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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