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句芒
管休瞅着对面那人发愣的眼神，将手中的瓷碗重重的一方，“哐当”一声惊醒了柏邱。
“发什么呆呢？”管休一脸黑色地看着柏邱。
柏邱摇了摇头，结果轻嘬，入口细糯黏糊，甜儿不腻，带着桃花特有的味道。
管休给自己盛了一碗，端着坐在柏邱也开始吃起来，做一次桃花羹差点把自己折腾散架，也是说多了都是泪。
柏邱若有所思看着管休，心想，自幼身体有病根，天天在家里种田自给自足肯定不是一回事。
“小休，想修仙吗？”柏邱问道。
管休摇摇头，道：“过了那个时候了。”
柏邱疑惑道：“为何这般说？”缓缓将见了底的瓷碗放到桌面。
管休见状忙一口道入嘴中，尽数咽下道：“小时候偷偷买过些话本子看，上面写到修仙最好是孩提(2～3岁)便测灵根，然后再入...什么来着......”
“门派特别培养是吧？”柏邱接口道。
管休点了点头。
“这世间还是有散休的。”柏邱提点道。
管休也有些被说动心了，问道：“那怎么测灵根？柏兄你会吗？”
柏邱轻啧一声，这人儿，有事相助就是一口一个柏兄，无事便是你相唤。可真是......
想归想，但还是没耽误正事，柏邱道：“把手给我。”
“手来了！”管休有点抑制不住兴奋，毕竟修仙话本子里写的可是可以飞升的，虽管休无那么远大理想，但还有最大一个好处，那便是可以延长寿命。
这样我身体素质是不是就会得到加强，也不用在这么为担心自己哪天突然嗝屁了而担心了！管休在心底的小人兴奋呐喊。
手指放在管休的脉搏上，柏邱修长的眉头微皱，看着管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而导致面部笑意不断扩大，硬生生将一幅清秀的面孔扭曲的无法见人......
柏邱眉头皱得更深了。
没有，为什么会没有？将手指从手腕上移到那张脸颊的额头正中心处，双指并拢，轻呵一声，浅橘色灵气溢出进入管休的印堂穴处。
“！”
管休看着柏邱突然后退了一步，撤回了指尖，连忙上前搀扶，问道：“没事吧？”
柏邱面色有些难看，浅茶色眼瞳看了看管休，目光一凛，稳住身子，对管休道：“我有些事，出去一会，你在家等我，别到处跑。”
管休点了点头，应声答好。转身进了后院子里。
柏邱也转身，跨出了大门，顷刻不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管休察觉到柏邱的体香消失在了这一方天地间，盯着手中的桃花道：“我捡了个神仙？”
管休自幼便嗅觉超常，这是他自己发现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眼睛不是很好，看什么如果远了会蒙上一层浅浅的迷雾。
叹了口气，管休进了屋子里一间独立开辟出来的小屋子，这屋子面朝暖阳，采光极好，虽重阳已过，但扔有带着暖意的阳光打进屋子里，屋子里的东西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
一面书柜径直竖立在靠门处，上面摆满了方方面面的书籍，一面长木桌子放在靠窗处，旁有一长木柜上放有一盏未曾用完的蜡烛，长木桌旁有一把带有靠背的木椅，从做工来可见得是用心了的。
是的没错，管休这十几年，除了养活自己，就是看书研究做饭了。
大雨在不禁意间再次降临大地，失控的狂风混夹着豆粒般大小的雨水，一树的繁花香雪乱琼碎玉，些许花瓣掉在来者沾着水渍的青丝上。
琼华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微眯着的眼角越发狭长，道：“做甚？主子呢？”
柏邱眼底似是含冰，道：“吾辈之初始，主授天命馈赠授封神格。无错。”
琼华轻笑，道：“《创世之庶》，无错。”
柏邱情绪突然崩溃，嘶哑的声音问道：“可为何我探他灵脉，探不到......”
琼华起身将把暴雨狂风送进屋内的房门关上，隔绝了一方天地，转身，一双略带腥红的瞳孔直视那双蕴含漩涡的浅茶色双瞳，道：“秋露白，你还不懂吗？往昔我们出现，主子虽授封神格，但身体却日复一日变差，我们也逐步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后来他祭天我们得了半神格才或多或少好些。”
“以我为初始，以怜桦为终止。一环接着一环。他在用自己的命，代我们抗天。”琼华讲到这，缓缓的笑了，“真的是一个很自私很自私的人。”
柏邱硬生生似定住般站在原地。脑海全是琼华刚刚说的“以我为初始，怜桦为终止。”
“用自己的命，代我们抗天。”
终是苦涩蔓延，丝丝铁锈味溢满味蕾，柏邱缓缓道：“可是......是他造的我们啊。”
琼华走到柏邱面前站定，道：“你可是温柔，最接近他的本质了，你都不知晓的问题。”
“何须多问。”短短几句随着风雨声最终消散。
琼华道：“按你的来吧，让他开心，高兴，最起码...让他无悔。”
柏邱闭了闭眼，侧身从琼华旁擦肩而过，青丝夹杂的雨水和花瓣拂过琼华的面孔，独属于秋露白的酒香飘散空中，不知迷了谁的眼。
“我知晓怎么做了。”柏邱道。
琼华转身，看着那人背影匆匆消散雨幕中，自嘲道：“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些什么。”
烁雷劈下，照亮了雨幕中的半边天空，琼华侧卧在软塌上，竟这样就入了梦乡。
柏邱来到了一间书屋面前，因大雨突置，书屋已闭门谢客。
“咚咚——”铁锁敲打在木门上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回响在街道上。
“谁啊？”一道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询问到。
伴随而来的还有脚步落地的声音。
不一会木门打开，只见一人在雨幕中幽幽地看着自己。
吓的刘老先生差点一个激灵晕过去了，还好一位纤瘦的公子哥在身后拍了拍其的背，用温润如玉的声音道：“慢点。”
刘老先生用颤抖着手指了指雨幕中的柏邱，只见那公子哥点了点头，便缓缓进了后屋里。
公子哥满眼含笑地看着站在雨幕之中的人儿，道：“秋露白啊，要什么？”
秋露白微挑眉头，道：“句芒？有诗经一类的书籍，给我一些。”
句芒听到此处，竟连眉间都染上些许笑意，道：“怎的？无缘无故读起书来，莫不是你们家那位回来了？”
句芒本是随口一说，没指望得到答案，毕竟那人在数不清的岁月中也没见过踪影。
便要转身拿柏邱要的书籍，却听到门外那人温和道：“嗯，回来了。”
脚下一个铿锵，差点摔地上，但好歹稳住身子的句芒转身，看着雨幕中那人，似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又转回去走向了藏书阁。
“收拾下，跟过来。”带着丝丝无奈的声音从远方穿来。
柏邱愣了愣，用灵力烘干了全身，跟了上去。
满目皆是书籍，句芒在一木架旁站定，道：“四书五经，拿着，”讲到这，顿了顿道：“话说要不要三、千、百？”
柏邱不假思索道：“给我吧。”
“噗，你倒也不客气。”句芒边说着边将手里的书往柏邱怀里放。
“《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有了。四书五经也有了。应该够过这个冬季了吧？”句芒看向柏邱。
柏邱道：“诸子百家拿几本我，还有二十四史。”
句芒摆了摆手，道：“你算了吧，这些你还行，再深一点的，找到宋岑了吗？”
柏邱泯了泯嘴唇，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将书籍全部收入袖子中，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句芒拦了下柏邱，开口道：“有时间，让他带你们来看看我们。”
柏邱沉默了一会，道：“我会和他说的，来不来我不能保证。”
句芒点了点头，道：“去吧。”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刘老先生，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拔了下来，随手捏了个法术还原本身，看着句芒道：“还是像以前那样啊？”
句芒摇了摇头，道：“蓐收，你怎么知道他要来的？”
蓐收蹦哒了两下疏松筋骨，道：“刚刚我乘两条龙晃荡的时候，听到他和琼华讲话了。”
句芒满脸无奈，道：“他们这都没发现你吗？”
“琼华发现了，但没说什么，柏邱的话......我估计真没有。”蓐收很无辜的耸了耸肩膀。
句芒从怀里拿出一盏瑶琴，通体檀木，透露着丝丝酒香，微醺摇曳，用衣袖轻轻擦拭，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瑾鸠精明了一世，怎么带出这么几个孩子。”
蓐收不乐意了，道：“这几个孩子咋了？这几个孩子再怎么样也是我们带大是啊！好的很我觉得。”
句芒嫌弃的看了眼蓐收，抱着瑶琴径直走了出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蓐收喋喋不休的跟在后面，随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小巷角口，那间书屋也消失无影。
这边柏邱匆忙赶回了屋中，却瞅着一眼可以望尽全目的家中没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影儿。
柏邱目光沉了沉，刚打算闭上眼睛动用灵力找人，这边管休便从小屋子里走了出来。
废话，就柏邱身上的那股体香，一进离家百里管休就知晓了，至于为什么管休现在才出来，刚刚看了一上联，想对对不上来。
管休苦恼的快想破头了。
柏邱看到管休从一小屋子里走了出来，问了句：“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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