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十三章
三个新的称号嵌在账号下，闪过一层金属的光泽，似乎很有分量的样子。
“我要创建一个新的号。”
【石榴：需要花费一万憎恶值。】
【创建成功。】
林还债眼前浮现两个页面，一个是“未开直播”的自己的号，上面标注了【阵营：反派／恶人／混沌】，以及一个小小的新人标识。
另一个则是纯白的账号。
莹润的指尖在半空中滑动轻点，像是在跳舞一般，带有某种特殊的节奏。
很快便设置好了新号。
账号【阴慈】
为了不留痕迹，她用新账号去查看乔独画之前那几个位面的直播。
【真心杀手】这个称号，是因为乔独画夺取了一个性格高傲的男人的心，又在获得以后肆意践踏，导致对方轻生。
获得这个称号以后，乔独画在直播间镜头前时常用玩笑的口吻，说那个男人实在太脆弱了，一副视爱情如粪土的模样。
然而，还是有一大批观众拜倒在她的裙下。
【落花成泥】指的是她在一个女尊位面，后宫几千人，每天都有新的面首进来，旧的面首被抛弃。
色衰爱弛，喜新厌旧。
其中还一个名场面，乔独画勾起一个八十岁老男人的脸，与对方接吻，一副“用情极深”的模样。
导致这个老男人将所有的钱财奉上，最后死在大街上，嘴里还念叨着乔独画的名字，被一辆运送新面首的马车碾过手臂，发出惨叫。
【初级万人迷】是一个真假千金位面，乔独画是娇贵的假千金，每天花费无数，性格嚣张跋扈，却偏偏赢得所有人的喜爱。
即使真千金女主回来了，依旧对她毫无影响。
点开对方现在的直播，率先弹出来的是一本名为《血奴》的小说。
《血奴》讲述的是一个吸血鬼和他的女仆爱人的故事。
女主是一个拥有金棕色长发的普通女孩儿，性格善良。因为家庭贫困，来到城堡做女仆，发现城堡存在种种不同寻常的地方。
但为了不菲的佣金，她还是选择留在那里，并无意间揭开银发的吸血鬼亲王的棺材，从而展开一段深情虐恋的故事。
翻过小说最后一页，林还债进入直播间。
里面是全然陌生的气氛，左下角的弹幕迅速滑动，高额【礼物】特效频繁绽开，一声接着一声烟花炸开的声响，比过年还热闹。
【攻略直播间：桃花朵朵】
【桃花】表面浮现一朵桃花，凝成一个拇指大小的人。
小人模样粉雕玉琢，额头上贴着一片花瓣，背后飞舞着半透明的粉色翅膀。
她声音糯糯地欢迎着新进来的人，感谢着送礼物的观众，和这些人互动，调节气氛。
“欢迎阴慈进入直播间！”
林还债整理了鬓角的碎发，用小拇指将碎发绕到耳后，发现这个欢迎她进入直播间的小人视线并没有变化。
看来对方无法知道观众在做什么。
察觉到这一点，她放下手，输入弹幕：【我认为这件红色的裙子不错。】
这句话发送的瞬间，另一个页面上，【说客】的技能【言听计从】再次闪过一道金属光泽。
和直播间观众讨论着今天该穿什么裙子的乔独画，在看到那条评论的时候，忽然觉得很有道理。
她放下手中粉色的蕾丝裙，拿起衣架上鲜艳的红裙摸了摸，说：“它看上去更衬我的肤色，那么今晚揭开吸血鬼棺材的时候，就穿这件衣服吧。”
不知不觉间就被影响了。
还毫无所觉地对着镜子比划。
穿衣镜前，黑发黑瞳，雪肤红唇的少女笑着，纤细的手指在半空中一划，那件裙子便妥帖地穿戴在身上了。
接着，她秀气的眉头一皱，开始考虑其他地方该怎么和裙子搭配。
由此可见，【说客】的【言听计从】不光是指嘴巴说出的，甚至可以包括书面语言，通过直播间跨越位面。
也就是说，它对是否见到本人，并没有要求，更多的可能是一种心里暗示。
林还债关闭直播间，准备去试一试【慈善家】的【洗白】技能，看看对于陆南寻那样的人来说，是否有用？
当然，能够自己选择直播时间，林还债并不打算让观众知道这件事。
她没有开直播，来到陆南寻现在栖身的地方——之前那座破败的小院。
陆南寻不止一次向林还债提过，要换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去住。
“你既不愿意帮我换一个地方住，也不愿意资助我回赵国，还来做什么？”
这位小说男主的右边，耳朵上方的头发可见一痕薄薄的肉色，之前被利刃削断的头发还没长齐。
他坐在石阶上，抿唇撇过脑袋，似乎不愿意跟林还债交流，却在看到那抹青衣的时候，第一时间说出那段话。
盛夏季节，林还债一袭青衣薄纱，看着清凉养眼。手中握着一枚铜板，走向陆南寻，“虽然我想资助你，可你得让我看到价值，否则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有白白往你身上砸的道理？”
“如今，我不过是稍有不如你的意，你就这样记恨我。若真等到你有权有势了，恐怕你非但不会回报我，还会急着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那你还来做什么？上次来，就是来嘲笑我，说我武功抵不过那个女人，如今还想来戏弄我！”
陆南寻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我收拾不了那个女人，还收拾不了你吗”这样的话给吞了下去。
他知道，林还债虽然不会武功，却比会武功的人更难对付。
林还债想起来了，上次为了凑满100万憎恶值，过来激怒陆南寻时，的确说了这样的话。
但她并不在意，换了个话题道：“并不是你一回到赵国，就有机会大展身手。难道你不明白什么叫‘韬光养晦’？”
“我在这里住破房子，吃的随便，怎么韬光养晦？”
说到这里，陆南寻又是一肚子气。
憎恶值+5万
“你可知天下的黎明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之前欺负你的那些太监，不但吃的差、住的差，还得伺候主子，一不小心就得掉脑袋。如今的你，不过是稍有不如意而已。难道励志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人，连这点小磨难都经受不住吗？”
憎恶值+30万
浓郁的黑雾从陆南寻身上起来，几乎要化为实质。
横着卧蚕的双眼，严重满是仇恨和恼怒，瞬间，他怒吼道：“我乃天潢贵胄，你竟敢拿这些低贱的牛马与我相提并论！”
说罢，双手成掌，直接扫向林还债。
若真是一个弱女子，恐怕得五脏俱碎。
然而，再有威力的手掌，没打中目标，还是没用。
林还债动作不疾不徐地避过那一掌，将手中的铜钱扔到陆南寻脸上。
握在掌心的铜钱并不冰凉，但那种铜铁的质感，还是让陆南寻迅速回神。
他心中的怒气像破了洞的皮球，很快便瘪了下去。
接住从脸上掉下来的铜钱，陆南寻心中的愤懑少了许多，再看林还债，也没有以前那样觉得这个家伙虚伪恶毒、面目可憎。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铜板就想打发我？”
“你不是想要钱么？我正是在投资你。”林还债说这话也不觉得脸红，反而气定神闲。
陆南寻抛了一会儿铜板，问：“你说的时机什么时候到？”
“快了。”
林还债给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回答，陆南寻这次却没再追问，反而垂眸思量。
知道了【慈善家】的【洗白】技能究竟有怎样的能力以后，林还债也不多待，在陆南寻垂眸思考的时候悄然离开。
打开技能一看，使用以后多出了一行解说：使用的时候，必须要有明确的念头，并且每使用一次，将冷却240小时。
另一个【言听计从】也必须要有明确要使用的念头，但冷却时间仅需一天。
夏天天黑的晚，林还债熄灯睡下前，用小号打开乔独画的直播。
一如既往的热闹。
她关闭了弹幕和【礼物】通告。
在一阵悠扬的小提琴曲中，她看见穿着红裙，脖子后面打一只蝴蝶结，提灯走在城堡里的乔独画。
手里的火苗透过玻璃，扩开一小块立锥之地，仅能照亮那只涂了指甲油的手，以及那张年轻漂亮的脸。
其他地方能见度不高，风穿梭在城堡里，像是鬼魅在低语，给人无尽恐怖的感觉。
哒哒哒，高跟鞋踩在地面上。
由于周围太过安静，反而显得有些刺耳，像是踩在人们心尖上。
挂在墙上的油画，眼睛珠子动了动，盯着提灯的少女。
咣当——
乔独画差点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然而很快，对面亮了起来。她咬住下唇，为了保持优雅，硬生生吞下喉咙里即将扯出的尖叫。
一张眼窝深深，五官立体的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正是女主的脸。她拥有一头天然的金棕色长发，这样的发色很容易辨认。
她性格善良，为了送一只受伤的猫离开这里，一不小心碰到了楼道里的摆设。
“艾兰，你怎么在这里？”
乔独画率先发问，相较于女主艾兰，她的面相更加精致，也更加刻薄。
女主紧张地解释着，还没说几句话，就被乔独画打断，“可以了，你应该回去了。”
女主点头，往回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地回神，问：“苏妮，你为什么提着灯呢？是在找什么吗？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乔独画现在的身体，名字叫苏妮。是一个同样家庭贫困的普通人。女主挣的钱，总是拿去接济家里人，而她将钱全用在自我享受上，甚至经常会向女主借钱。
即使乔独画不还钱，每次女主都还是会借钱给她。
因此，两人的关系要比其他的女佣更好。
乔独画的眼珠子一转，到嘴的话变成了：“好吧，你帮我找找看，我之前在城堡里看到了一副特殊的棺材。”
其实乔独画并没有看见，但并不妨碍她这样说。
女主短促的尖叫了一声，捂住嘴巴：“棺材？苏妮，你找那个做什么？”
乔独画用开玩笑地口吻回答：“或许有宝藏在里面也说不定。”她俏皮地眨眨眼睛。
没一会儿，女主就找到了棺材。
那是一副厚重的棺材，表面雕刻了花纹，看上去相当古老，却奇怪的没有落灰，仿佛每天都会有人前来擦拭一般。
“艾兰，我们打开这副棺材吧。”
乔独画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
“可是我们不应该随便乱动城堡里的东西。”
女主试图劝说，却没有任何效果。
乔独画单手推开棺材，穿着高跟鞋，西装裤和燕尾服的男人安安静静躺在一片玫瑰花丛上。
他皮肤呈现灰白色，血管和经络像蛛网一样笼罩在皮肤下，等待着鲜血的浇灌。
银丝长发，在灯光下流转光泽。
衬得那张俊秀的脸，犹如瓷器。
或许是开棺的动作惊动了这位亲王，他睁开眼睛，猩红的眼眸犹如血月，一张口露出尖锐的獠牙。
乔独画立即退后两步，将女主推了出去。
獠牙穿透肌肤，鲜血咕嘟咕嘟地涌入吸血鬼亲王的口中。
女主挣扎着，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浸湿洁白的领巾。
看到这一幕，乔独画的眼珠子又转了，似乎想到什么主意，嘴角扬起一抹怪笑。
林还债立即猜到了乔独画的打算，但她并没有开口和任何人说，也不准备阻止。
盛夏，林还债陪着金灵公主来到避暑山庄。
打了胜仗的老将军也带着子女跟在王上身边，来到避暑山庄。
避暑山庄的环境清凉，茂密的花草投下阴影，既点缀了风景，又多出纳凉的地方。
假山流泉，小池荷塘。
和富丽庄严的王宫大有不同，给人轻松宽阔的感觉。
林还债打开直播。
才涌进三百多人，就收到乔独画发来的申请。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攻略系统vs反派系统】
【乔丽vs林还债】
一边满屏的粉色，桃花瓣飘落，乔独画的“人面桃花相映红”头像给人恋爱般甜美的感觉。
一边则是黑雾笼罩下，看的似真非真的头像，只能隐约看见一张失了血色的薄唇，和一双黑眼圈明显的眼睛。
一条斜线分开两场直播。
斜线消失后。
穿着红色真丝长裙，妆容精致的乔独画出现在半透明的页面上。
她坐在宽阔的大床上，裸着双足，一副悠闲地姿态，一旁桌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对屏幕前的观众一笑。
弹幕迅速流动，【礼物】打赏的特效层出不穷。
另一边，湖面清澈，倒映着远山绿树。荷花开在荷叶中间，偶尔可见水底的鱼儿。
一横花船荡漾在水中。
船上躺着一个峨眉朱唇，容貌富丽可爱的女子。
乔独画差点以为对方是林还债，但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最后目光锁在那个摇着团扇的女子身上。
淡紫的衣裙，玉指纤纤。
眉眼弯弯，秋水眼瞳，一张脸素净却耐看，丝毫没有反派的刻薄恶毒之相，反而比湖水更清澈干净，像是一眼能望到底。
乔独画迷惑了。
至少她经历的世界，反派的特质都是一眼可以看穿，写在脸上的。
而这位反派，却有种古代言情女主的气质，柔弱坚韧，惹人怜惜。
中、西风景带来截然不同的视觉享受。
然而，锁在家里，或者车里，工作场所的人们明显更爱看外面宽阔悠然的景色。
尤其是这位反派的长相，没有乔独画那么具有攻击性，看着更顺眼。
乔独画看见她直播间里的观众，有一部分涌入了林还债的直播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瞬间，她就意识到这是一位劲敌。
林还债并没有和直播间的观众交流，她给人的感觉明显是有距离的，隔着一层屏幕，也隔着一个世界，更像是在看直播形式的电视剧。
刚来林还债直播间的观众有些不习惯。
他们企图送【礼物】，却发现这个直播间里并没有充值选项。
【奇怪，怎么没有办法送礼物啊？】
【当然没有办法送礼，反派需要的是憎恶值。】
【那怎么互动？】
【没办法互动。】
【楼上这话就说错了，难道不知道反派黑吗？他们说的话，反派基本都会去做。】
【的确，反派黑越气急败坏，反派就越高兴。】
【……】
刚刚想要送礼物的这位观众，莫名有种想吐槽的冲动，但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打开《重生嫡女》的小说一看，发现这位反派的身份竟然和乔独画差不多，都是拿的“下场凄惨的恶毒女配”剧本。
不由好奇，她们各自会将剧情改变到什么程度？
乔独画那边的门被推开，银发红眸，容貌俊秀的吸血鬼走进来。
两人在床上相拥，说着甜言蜜语的情话，气氛变得粘糊而暧昧。
身为女主的艾兰，此刻正脸色虚弱地躺在地牢里，用纱布缠着脖子。
艾兰拥有美味的鲜血，乔独画另辟蹊径，表示男主对女主的感情，这只是一种兽｜欲，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就像人类永远不会喜欢上会被做成烤香肠的猪一样。
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平等的。
于是，乔独画让男主吸饱女主的血以后，再跟她谈“平等自由的恋爱”。
对于女主，她只让男主用养猪的方式去对待，不许男主多费一份心思在女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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