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二十三章
小毒龙强迫自己不躲闪，白皙的手指隔空点在眉心位置，一股强大的意念钻了进来。
或许是不加抵抗的缘故，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感，反而像是一股冰凉的水流迅速游过体内，让四肢百骸都跟着“平静”下来，不再那么痛苦。
白皙的指尖，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浮着一团温顺的火焰，血液构成心脏模样，在火焰里“跳动”。
毒不散觉得实在难以想象，就是这么温顺的东西，让他这段时间来苦不堪言。
林还债轻轻抚摸火凤凰的背部，做出一个安抚性的动作。火焰顺其自然的回到火凤凰身上，鲜血也随之回流，让人形的火凤凰气色更加红润。
妖族比人族更加看中血脉，因为那是他们力量的源泉。从出生开始，他们的上限早就被规定好了。
毒不散是这一批龙崽当中罕见有返祖现象的一只，所以才被那五条大龙当小祖宗供着。
回想起以前在龙宫无拘无束的日子，他深深地感到后悔，但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它只能安安静静跟在林还债身边。
就在刚才，他想变成一个镯子，缠在林还债手上，直接被火凤凰打了下来，警告道：“又黑又脏又有毒的小虫子，别叫我看见你靠近主人！否则你知道后果！”
【以前我对火凤凰的印象是妖族女王，然后变成了拉风的坐骑，现在却变成了恶毒反派的仆从，逼格越降越低……】
【占有欲还真强。】
【不知为何，刚才那一幕，让我看出了特别的意味。再娇宠放纵的火凤凰，也逃不出反派的手掌。看似白皙的手，最不怕染血，也不怕脏。只是火凤凰在意，所以以后肯定还会更加主动。】
黑影没入打开的秘境之门中，火凤凰紧随其后，毒龙最末。
白光消散，林还债看清周围的环境，察觉头顶上有风声，立即翻滚一圈，避开抓来的利爪。
她起来的时候，火凤凰正对上那只相貌怪异的黄腹鸟，化为原型。
很快便分出了胜负。
黄腹鸟坠落，四周全是断裂的树木。
火凤凰再次化为人形，“哼，真是不知死活，什么人都敢出手。”
林还债走过去，拆分了黄腹鸟，拔毛、处理内脏和血，拆骨之后让火凤凰烤制。
毒龙一无所知，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不去找他们吗？”
他指的是龙族那一伙。
看到被火凤凰烤制的“同类”，愣了两秒，忽然觉得有些饿了。
火凤凰控制着火焰的温度，林还债控制着水分，涂抹香料酱汁。
香味四溢。
【咦，反派第一个考验世界就是做吃的，看样子很会做饭呐，以前是做什么的？】
【好饿，好饿好饿。】
【估计是什么酒店的继承人吧。】
石榴看向林还债，见宿主点头，对直播间的观众说：“我家宿主，以前家里是开早餐铺子的。毕业后她没有接管铺子，不过也经常跟吃的打交道。拜了不少师父，学做中西餐、各地点心，鸡尾酒、茶水……糖果只是小意思。”
【想嫁给反派。】
【唯有美食与美人不可辜负，反派恰好两样都占。】
【我听说，有的直播间可以将东西分发给／买卖给观众，不过要系统等级比较高才行。我一个堂哥就分到了一个魔法世界的魔药，然后就有了一段时间呼风唤雨的日子，那个夏天下雨下的特别猛，跟大盆倒下来似的。】
【石榴，你多少等级啊？】
石榴叹气：“这种事儿，还早着呢。”
肉已经烤好，被分食。
林还债发现这里的灵气比凤鸣山还要浓郁，吃下黄腹鸟后，全身都暖洋洋的，修为有较为明显的提升。
各族都有地图，而火凤凰却是一个活地图，在她的带领下，一路扫荡，林还债获得了不少宝物。
遇到合适的，她就会栽进血月空间里。
三天后，修为从金丹初期，升到中期。
虽然值得喜悦，但她莫名产生一种消极的念头：环境往往比个人的努力更加重要。
在外面耗时许久，努力修炼，也不抵这里四五天。
收拾心情，来到远古秘境的终点。
许多妖族停在那里，只见三处地方。
一个是高耸入云的水晶阶梯。
一个是血迹斑斑的斗兽场。
最后一个是没有门窗的九十九层高塔。
火凤凰介绍道：“身为妖王，必须要拥有三样东西。”
“实力、实力，还是实力！”
“从来没有人族能成为妖族之王。”
说到这里，她看向林还债，“登天梯，每一层的阻力都会倍增，坚持不下去就得赶紧退下来。它考验的是心性，跟修为实力无关……即使我会飞行，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高多远。”
“斗兽场无法预判出来的会是什么，不过只要杀了它，那么你也会受益匪浅。”
“最后通过缺一宝塔认证的，就是新一代妖王，通常这个妖王是我。这一次，我希望是你。”
登天梯是可以反复挑战的，林还债看见两只活泼的狐狸爬到五层以后下来，再爬上去这样反复。
三次以后，它们就爬不到第五层了，在第四层躺着，肚皮朝天，呼吸起伏，让人忍不住想戳戳。
跃上登天梯以后，林还债健步如飞，所有妖族都看了过来，因为这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人类。
第五层的阻力有了质的提升。
打个比方，仿佛从平底走向溪流。
第十层像是水没过了脚腕。
第二十层水到膝盖。
第三十层水已经与腹部齐平。
实际什么也没有，但林还债浑身是汗，已经感到艰难。那不是身躯上的，而是心灵、精神、灵魂上的阻碍。
她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底下传来妖族的声音，他们也不避讳，高声讨论道：
“我还以为这个人类能有什么出彩的成绩，原来不过如此。”
“要不说登天难呢，如今便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我们妖族现在最好的成绩是牛族的一位大将，他已经登到五十层，心性真是坚韧！”
“狐族成绩最差，两个娃娃只登了五层。”
“挺可爱的不是吗？别跟小朋友计较，它们现在才五十岁，将来肯定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再说狐族也不擅长这方面。”
“龙族这次的表现，有点儿平常啊。”
“要我说，越低贱的种族，走的越高。正是杂草总比名花更容易存活，在这方面比赢了，不算什么。”
牛族的壮汉们，纷纷朝说话的妖看过去，原来是一条大眼珠子的哈巴狗，正说给那两条龙听呢，一脸的谄媚样，让牛作呕。
最上层的牛族大将也停了下来，它为了自己的族群不断向上，如今已经把众妖全甩下，已经“安全”了。
就连那个人类小儿也与他隔了二十多层。
想到这里，他觉得可以了，可以停下来歇息了。
林还债问自己，问什么要继续往上走？
即使看过《逆世剑神》，她也不知道登天梯是谁设立，设立的用意是什么，只知道这条路越往上，就越接近天意。
传说到了一百层，可以问天一个问题，但从未有妖做到过。
她对自己也没有信心，不过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不必问建立登天梯的建造者，也不必问天，她只需要问自己就好了。
是继续，还是退下？
她睁开眼睛，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当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那些阻碍的力量似乎也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她一步一步往上跨，脑子里并没有杂念，只知道行动，意志凝炼成刀刃，披荆斩棘。
往下走的牛族大将没想到这个人类小儿竟然还能往上，在第三十六层停下脚步，劝道：“你有没有听见底下的妖说，爬得越高的种族越低贱？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努力的东西，也不会有你的亲朋好友，同族为你骄傲！”
【我们不是人呐？（叉腰）】
【我们在看呢！反派，超过他！】
【非物种歧视，但那句老话说的真没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一条狗的话，有必要当回事儿吗？】
【我是人类，我骄傲，我自豪，我膨胀了～我要为小债加油鼓气！】
【（脸红）你要是觉得热，可以脱几件衣服～】
“此地无我族人，但我在这里，就代表了整个人族——这当然是不存在的，我只代表我自己。”
声音清晰的从高处落下，所有妖都听见了，“人类已经凌驾于妖族之上了，妖王不会是某个族群，它应该是一个具体的人。”
林还债与牛族大将错开，继续往上。
至于那番走的越高，种族越低贱的言论，她没有反驳。
曾经的人类确实匍匐在妖族之下。
如果出身低贱，想要往上走，那么只有让更多的“高贵者”付出生命。
她觉得这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牛族大将跟了上来，急急往上，虽然有些不确定，但他并不希望林还债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超过他。
因为他代表的已经不止牛族了，这是妖族与人族之间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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