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9章 不确定性因素

听完坂西的意见，秦天摇头并不赞同，继续表达自己的观点。

“我理解老师对参谋长的信任，但我刚刚不是说了，要么是参谋长自己有问题，要么是别人利用了参谋长这个漏洞，所以这是两种可能性，我先说第二个吧。”

“如果我是潜伏间谍，一定熟悉参谋长的审核方式和流程，所以我会在原本的电文里做手脚，而这种手脚是参谋长不知道的，又或者，在送审的时候动手脚，总之一定有方法规避掉参谋长的审核，至于是什么手段我并不知道，只是这种可能性不会小。”

“第一种，也就是福冈自己有问题，如果我是参谋长，肯定会提前将制定好的计划泄露出去，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啊，参谋长整日和您还有松原司令官在一起，整个赤塔计划那么多内容，他怎么送出去？用电台？根本不可能做到吧。又或者让人送出去？真要是这样，一查不就查出来了么。我认为福冈不会傻到做出这种漏洞百出的举动，所以他只有在关键事件发生之前，提前通过一些方式将情报泄密出去，而且，战场瞬息万变，既定计划很大程度上是会被临时突发事件强行更改的，这个时候的情报最讲究的是时效性，这其实与最初的计划泄露出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恰好福冈参谋长能够第一时间接收到松原司令官下达的命令，我怀疑他是符合逻辑的。”

听完秦天的解释，坂西陷入了沉思，从秦天刚刚所说的角度来讲，福冈确实有无法抹去的嫌疑，他的确是最关键的一个人，如果福冈刚接到司令官的命令，马上就能在第一时间将其泄密，这样敌人就能做出快速反应，浪费的时间少，时效性高，情报精准，中间还没有那么多转折浪费时间。

当下的这个情况更是如此，起初的计划就算泄露了也问题不大，因为赤塔计划已经全盘展开，后续的阶段性计划都是需要实时修改，以及对突发战况的临时决策，如果不是第一手掌握情报的人，即便拿到了情报，等传递出去也过了时效性。

就拿现在诺门罕上空的空战一样，先是齐齐哈尔的空军倾巢出动，才飞到诺门罕上空就遭遇到拦截，这意味着什么，苏军要么提前知道了偷袭计划的时间，所以才能如此精确的进行拦截。

可问题出在偷袭计划是凌晨四点才决定，五点飞机起飞，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空隙时间，苏军就算提前知道了有这样的既定计划，也不应该准确的知道机群起飞的时间以及航行方向吧。

正如秦天所说一样，肯定是有人，在这个时间段内，将最新的命令泄露了出去，这样苏军才能及时的做出反应。

再看福冈参谋长这边，如果真的是他，确实可以毫无阻力的将情报送出去，还不会有任何察觉出不对劲。

而这个时候，若是其他人的话，第一需要的是了解到最新命令的内容，第二还需要具备提交发报的权力，第三还必须是紧急电报，第四还得让福冈看不出电报里有问题。

这么短的时间里，要同时具备四个因素，是不是太难了一些？

捧着茶杯的坂西若有所思的晃动着茶杯里的茶水，他似乎被秦天的言辞说动了，这让他想起小松原事件。

福冈和小松原在黑河的时候，实际上北部战区的控制权一直都在他的手上，小松原作为司令官只有执行的权力，表面上任何事情都需要经过小松原的签字和同意，实际上福冈作为参谋长的地位和权力是要大于小松原的。

这种情况不只是在北部战区司令部，在整个日本陆军体系都是如此，各级司令部里，参谋长的权限远大于司令官，即便是现在的关东军总司令部，依旧受参谋本部钳制。

小松原最后被秦天挖出来觉醒会成员的元老身份，这件事福冈这么多年就没有任何发现？

坂西认为不太可能，参谋长和司令官这种搭配，说实话只差同床共枕了，整日除了睡觉的时间基本上在一起，若是一点察觉都没有，他是不信的。

之前坂西也怀疑过这种可能性，所以亲自动用了人脉去调查福冈的背景，结果没有任何问题，他才对其放松了警惕性。

现在被秦天提起，坂西的直觉又出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猜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松原只是福冈推出来的替罪羊？

坂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过很快又被理智纠正了过来，猜想永远只是猜想，即便逻辑正确，也只是猜想，如果福冈只是个小人物，杀了也就杀了，没人会追究死的人是什么身份，但做到了参谋长的位置，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和把握，光靠猜想是无法对其有所行动的。

“龙一，既然你这么怀疑福冈参谋长，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但我要提前说明，赤塔计划不是一个简单的计划，这是一场随时都在死人的战争，福冈所在的这个位置不能出任何差错，如果你冤枉了好人，临时换参谋长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样会让整个部队受到极大的影响，参谋长这个位置一旦出现问题，你应该明白战场不仅仅只是冲锋陷阵那么简单，到时候导致整个战场失利，这个责任，你我都无法承担，但是，如果福冈真的有问题，只要你证据确凿，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只不过你得其他告知我，你没有这个权利私自处理，后面还有很麻烦的事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明白，老师，我会有分寸的，调查小松原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我这回有经验，会更小心的。”

“好，为了避免你的出现太过突兀，最好这几天先带着人去基地外围逛逛，别人问起来，你也别说是对内部进行调查，这件事我会私下给松原司令官汇报，会瞒着福冈参谋长，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秦天又问了几个问题，闲扯了几句才告辞离开，接下来他会按照坂西所安排的那样，先在外围做做样子，重新暗地里和塔小组基地里的人进行接触，特别是电讯室和福冈及参谋部的人员，是秦天的重中之重。

成功的将矛头指向福冈，从坂西的办公室出来，秦天的脚底板都汗湿了，如果不拿个人出来垫背，他接下来的事情还真不好做。

现在好了，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外围布置眼线接收他的信息，还可以想办法设计陷阱，让福冈来背这个巨大的锅。

诺门罕战役，对于日寇来讲是一场侮辱极大的失败，这个结局固然不错，但穿越到这个时代，秦天总有一种不认命的想法，他想做出改变，让诺门罕变成一个泥潭，把日寇在满洲北部的精锐师团全部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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