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甘之如饴
杜雨秋和雷母在正厅里坐了一会儿，才喝了一口茶，雷启文就匆匆赶了来。
他身后，还有两人。
“母亲。”雷启文进了门，先是规规矩矩地和雷母行了个礼。
“儿啊，杜姑娘今日是特地来寻你的！”
雷启文这才看向杜雨秋，说道：“杜姑娘安好，若是有事派人传个话来，我便去杜府寻你，如今天渐渐冷，何苦自己亲自跑一趟。”
“雷公子。”杜雨秋见到雷启文进门先顾自己的母亲，便知道他是个孝顺的人，现下这一番话，又让她得知了雷启文细心体贴的一面，才一会儿，杜雨秋就觉得自己今天这一趟没白来。
“杜姑娘，这两位是我的表哥表嫂。”
“表哥表嫂。”杜雨秋大大方方地打着招呼，既然还有三日她与雷启文就要成亲了，也没必要扭捏，雷启文的表哥表嫂，她自然也是如此称呼。
“杜姑娘。”姚宝珠笑着问好，幸亏裴景晏有先见之明易了容，不然此时此刻不知杜雨秋见了裴景晏，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都坐，都坐，别站着说话。”雷母高兴地招呼着，雷家已经许久没这般热闹了，长年累月里都是只有他们孤儿寡母二人。
“杜姑娘，今日是……”雷启文想不通为何杜雨秋会突然上门，昨日她的神情分明是厌恶极了这场即将举行的亲事，今日的模样却也不像是来找茬的。
“无事，只是昨日太过匆忙，未曾来得及与雷公子说话，实在是我失礼，还望雷公子见谅。”
“杜姑娘言重了。”
雷母见儿子和杜姑娘之间如此客气，便想了想说道：“启文啊，你同杜姑娘出去逛逛吧，也趁机多交流交流。”
“是，母亲。”
雷启文和杜雨秋一起出门之后，裴景晏和姚宝珠也辞别了雷母，出了门。
不过裴景晏和姚宝珠不是随便逛逛，今天一大早，拭剑去给赵平云送了信，文昌酒楼一见。
“赵平云会来吗？”姚宝珠已经在文昌酒楼用完了饭，只不过赵平云迟迟未曾现身。
“他会。”裴景晏斩钉截铁道。
姚宝珠又问：“你觉得杜雨秋此人如何？”
裴景晏不明所以，看向姚宝珠，姚宝珠百无聊赖地絮絮叨叨：“今日仔细一见，杜雨秋倒是和想象中很是不同，若是没有刘楷一事，说不定杜雨秋和雷启文也是良配。可杜雨秋如今的性情大抵也是因着刘楷在河间有权有势，杜家也沾了光才养成了她如此性情……今日看雷启文与她之间，竟叫人分不清二人有几分是真情，又几分是假意，真是一笔糊涂账……”
裴景晏默默给姚宝珠添了一杯茶。
姚宝珠喝了茶，接着说：“不过这刘楷到底想做什么？当个土皇帝，还是有更大的野心？不管他想做什么，总归是个祸害！”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三声，随后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姚宝珠赶紧收住了话头。
幸好是拭剑。
“主子，赵平云朝酒楼方向来了。”
“不必关门。”开着雅间的门，裴景晏敞亮地迎接赵平云。
过了一会儿，赵平云若无其事地找来了雅间，见雅间门大敞着，松了口气。
今晨自家院子里出现了一张纸，让他不得不来赴约。
因为纸上写的话，正是他上一封递到京都去的请安折子！
今日赴约，要不就是皇上派来的救星，要不就是刘楷知道了他的心思，来找他算账。
从家里到文昌酒楼，赵平云走得是心惊胆战，如今见雅间敞着门见着生面孔，才确定不是刘楷的人。
赵平云能在刘楷手下将求救信号送到皇帝面前，自然也不是个普通人。
现下，便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雅间。
“赵巡抚总算是来了。”姚宝珠打趣道。
“先前有些事绊住了脚，是赵某失礼了。”赵平云赔礼，接着问：“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衣京安，她是我娘子。”
“衣兄，衣夫人，不知今日找赵某是有何事？”
姚宝珠将裴景晏亲笔批过的赵平云折子从袖子里掏出来，摆到赵平云面前。
赵平云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前几天递上去的请安折子，上头还有皇上的亲批，现在对眼前二人再无怀疑。
皇上看懂了他的求救，派来了救星！
赵平云忍住了眼中的热泪。
“今日冒昧打扰赵大人，是因为听说大人有一处茶庄，我与娘子来河间表姨母家探亲，想买点儿茶过些日子带回家。”裴景晏慢条斯理地说。
“确实如此，详细地方等会让府上小厮给衣兄。”赵平云声音有些许激动，但立马平稳了下来。
“多谢赵大人。”
只说了这几句话，赵平云便离开了文昌酒楼，他明白，他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配合衣大人。
本以为揭发刘楷的恶行遥遥无期，没想到皇上看懂了他的求救，赵平云一想到这儿，鼻头就猛然一酸。
片刻后，又冷静下来，忽然变得满怀壮志。
守得云开见月明，一个干干净净的河间指日可待！
而在赵平云走后，裴景晏和姚宝珠也离开了文昌酒楼，没有回雷府，反而在街上正正经经地逛了起来，见到店铺就进，也买了不少河间特有的玩意儿。
怕就怕刘楷连赵平云平日里的行踪都留意着，还是谨慎些好，要做出一副只是为了买茶才见巡抚大人的模样。
裴景晏和姚宝珠也趁机好好逛逛，正事要办，但神经也不能一直绷着。
“现在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姚宝珠说完话，咬了口沾满糖浆糖葫芦，像只馋嘴的猫吃饱了一样满足。
“没有。”裴景晏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指轻轻擦去姚宝珠唇边的糖渣。
“没有也好，这儿问题这么大，哪里都好下手，没有计划形式就没有章法，乱拳打死老师傅！”
裴景晏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具体的计划，但大致方向有了。
“夫君，咱们去前头的成衣铺子看看！”外头的衣裳远远及不上皇宫里的，姚宝珠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兴趣盎然。
再者说了，裴景晏陪她闲逛，这种机会可太难得了！
裴景晏虽没有兴趣，却因为身侧有姚宝珠，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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