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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邪影真言


  忘川三人听见柳夕笙发出痛苦的呻吟,朝着浓浓的烟尘深处望去,柳夕笙左肩出现一个血窟窿,鲜血不停溢出,她周身的太虚二气淡薄了几分。再看那邪影,似乎也是受伤不轻,身影有些暗淡,他冷冷地看着柳夕笙,口中发出怪异的声音,似是表达着他心中的怒火。

  “死!”

  邪影那幽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双手不急不缓地结出一道指决。指间冒出米粒般大小的星光,但是人们能够感受到星光着透露出恐怖的气息。星光渐盛,邪影身上散发出惊人的气势,无形的气流朝着指间汇聚。忽然间,邪影全身的气势一隐,流动的气流停滞,他的指尖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巨大的气流携着破天之势射向柳夕笙。若是说此刻的是黄河倒挂,气势磅礴的话,那么之前他连续打出的两指便是溪流潺潺,云泥之别。

  三人看得是心惊肉跳,忘川刚要出手,却感觉到柳夕笙身体也爆发出骇人的气势,双手掐着指决,口中念念有词,地面涌出无边的黑白二气,眉宇间那道太虚阴阳铭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是无尽的深渊,疯狂地吸取黑白二气。倏地,太虚阴阳铭射出两道光芒,柳夕笙身前三丈之地的虚空中出现一个太极阴阳图,阴阳鱼相互竞逐。天地间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四野之内的气流如潮水般涌来。

  “当!”

  邪影打出的白芒气流射在太极阴阳图上,顿时空中响起洪亮而悠远绵长的之音,宛如洪钟大吕,旋即整个空间里变成白茫茫一片,忘川三人即便是踏在虚空中,也止不住身体剧烈的晃动,不过不知多久,周围好像安静了下来,他们三人只见两道黑影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激烈对阵。柳夕笙挥动着太清玉虚剑,剑气雄浑,气势阴柔绵长,邪影剑指在空中舞动,每一次剑指挥出,招式都极为简单,只有挑、劈、砍三式,但是剑气却是异常凌厉狠绝。

  双方从清晨一直打到晌午,柳夕笙已然成了血人,但是伤痛却从未令她停止脚步,她像是一个麻布不仁剑侍只知挥剑,越战越猛,忘川、幽若和悟尘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忘川有些不忍,想要出手击杀邪影,幽若说:“师弟,你莫要插手,这一战对她至关重要,若是她能打败邪影,不仅修为能精进不少,而且对她追寻的道也会有极大的裨益。”

  听幽若如此说,忘川打消了念头,他想起自己之前所经历的几场生死之战,正是心中所持有的信念,让他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吗,每一场大战之后,修为都会得到巨大的提升。这也正是历练红尘的好处,通过一次次生死较量,在红莲业火中淬炼,才能够突破心中的局限,打破天道束缚在人身上的枷锁。唯有这样,未来的道途方能更加宽阔平坦,这也正应证了物竞天择的自然之道。

  惊天地泣鬼神之才从来不缺,天道是公平的,出身寒微的人早早适应了物竞天择的环境,而那些养尊处优,出身名门之人,却更容易道途止步不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是公平的,即便是拥有极高的天资,出身高贵,有无数灵丹妙药助其修炼,修为提升很快,然而一旦进行生死决斗时,面对同辈境界的修士,甚至是低境界的修士,常常会铩羽而归呢?因为他们缺乏争斗的勇气,缺乏与命运抗争,与天地争斗的魄力。

  修行本就是与天地争斗,与命运抗争,一个人如果少了勇气和魄力,注定成为他人登天的垫脚石。

  忘川看着柳夕笙,暗自为她助威,夕笙,坚持住,不要放弃你所秉持的信念,你可以打败邪影!

  柳夕笙左肩又出现一个血洞,她身子承受着强悍的力量倒飞出去,刚飞出丈远,只听她怒喝一声,一个鹞子翻身,双指结印,太虚阴阳铭再度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太极阴阳图出现在虚空中,周围的灵气瞬间被太极阴阳图吸尽,柳夕笙剑指一出,太极阴阳图中一股浩瀚力量奔流,大江大河滔滔不绝。

  邪影打出上百道白色剑气,但是顷刻间被太极阴阳图所释放出的能量淹没,邪影发出一声怒吼,转眼间,虚影四分五裂,随之消散在空中。

  周围空间,那种白茫茫之感随着邪影死去而消散,多姿的色彩再度映入众人的眼帘。柳夕笙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向地面,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她抬着沉重的眼皮,瞧见是忘川那张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脸,但是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嘴角微微一扬,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拓跋狐喷出一口鲜血,朝着三人偷瞄了一眼,随即转身便朝着山洞跑去。

  “悟尘,别让拓跋狐跑了,留活口!”

  忘川掏出两枚丹药放入柳夕笙口中,随后运起真气替其疗伤。

  拓跋狐受伤破重,元府中的真气被邪影抽空,他此刻连滚带爬,眼看着山洞就在眼前,欣喜之色骤然凝滞,一道流光落在他的面前。悟尘抬脚揣在拓跋狐的胸口,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拓跋狐发出一身惨叫,“小秃驴,你要干什么?”

  “阿弥陀佛,施主,你这是要往哪里去?”悟尘淡淡地说。

  拓跋狐捂着胸口,艰难地起身,骂道:“老子去往何处,与你何干。出家人理当慈悲为怀,小秃驴,赶紧给我让开!”

  “阿弥陀佛,施主,小僧也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小僧最见不得有人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小僧总是忍不住要将这些人的头打爆。施主,你是那种人吗?”

  拓跋狐有些忐忑,言语间没了之前的傲慢,他说:“我……我自然不是,你……你赶紧给我让开,否则等我的师弟们来了,你们都没有好果子!”

  “哦?施主,你的师弟们可是那种人,如果是的话,小僧就在这里等着,等他们来了,小僧再动手打爆他们的头!你觉得如何?”

  “你!”拓跋狐一时语塞,忽然间,脸上不悦之色一扫而空,又恢复了之前的得意傲慢,“小秃驴,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若是滚开,便饶你一条小命,否则待会儿,我就拿你的脑袋当凳子坐。”

  悟尘早已发现身后有动静,他像是拎一只小鸡仔一般将拓跋狐拎了起来,随后左一拳又一拳,抡在拓跋狐的头上。拓跋狐发出一声声惨叫,骂骂咧咧,而他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小子,放下狐师弟!”

  一声呵斥从悟尘的背后传出,紧接着一群太虚意宗弟子将悟尘围了起来。悟尘毫无惧色,在拓跋狐头上又抡了几圈,随即将其让在地上,踩了两脚,这才拍拍手,淡淡地说:“小僧说过,要打爆你的头。不过,既然你的师弟们既然来了,那小僧就先收拾了他们,随后再打爆你的猪头。”

  话音未落,悟尘金刚一怒,金光蔽体,像是一尊金身罗汉,飞身冲进人群中,肉嘟嘟身子迸出强劲的力量,双拳挥得虎虎生风。那些太虚意宗弟子没料到一个半大的孩子,竟然犹如此恐怖,拳拳到肉,拳中涌出磅礴的佛气,打得七八名太虚意宗弟子屁滚尿流。有一名太虚意宗弟子挥剑朝悟尘看来,悟尘瞧都未瞧,便便的肚腩用力一挺,腹部顿时有一股气流震荡开来,对方连人带剑被震飞了出去。太虚意宗弟子见状,纷纷后退数丈。

  “结阵!”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数十名太虚意宗弟子脚踏天罡北斗,双手掐诀,飞剑嗡嗡作响,随后只听一声清喝,数十柄飞剑射向悟尘。

  此剑阵乃是太虚观赫赫有名的两仪三才剑阵。一人为中枢,人为两仪,三人真气互通,攻防兼备。此时,由二十一人组成的两仪三才剑阵,更暗合天罡北斗,双重剑阵,威力倍增数倍有余。悟尘云淡风轻,并无惧意,但心中却不敢有轻敌之意,一拳轰开数把飞剑,步走龙蛇。

  天罡北斗中的天枢位两仪三才剑阵与摇光位的两仪三才剑阵忽然首尾变换,摇光位两仪三才剑阵忽然飞起,三道剑气直奔悟尘而去。悟尘刚刚击碎三道剑气,飞身朝着摇光位的两仪三才剑阵攻去时,天枢、天璇和开阳位的两仪三才剑阵同时飞上空中,剑气扫向悟尘。与此同时,地面上的玉衡、天权和天机三个方位的两仪三才剑阵齐齐御剑朝着悟尘刺去。

  天罡北斗剑阵变化多端,悟尘一时间疲于应对,刚刚击退摇光位的两仪三才剑阵,身形一闪,多开了玉衡、天权和天机位的攻击,天枢、天璇和开阳位打出的剑气已经落在他的身上,“嘭!”悟尘的护体金光盾出现裂纹,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天枢、摇光、天璇和开阳位的两仪三才剑阵落地,像是一条衔着自己的尾巴的猛蛇将悟尘围在圈中。倏然,七个两仪三才剑阵同时向悟尘攻来,悟尘有些恼怒,摘下脖子上的佛珠,双手结出一道佛印,随后暴喝一身,一百零八颗佛珠射向那二十一名太虚意宗弟子。浩瀚佛气犹如洪水决堤,涌向四周。

  “轰!”

  两仪三才剑阵被一百零八颗佛珠击溃,有些实力不济的太虚意宗弟子顿时毙命,其余人掏出一把丹药放入口中,随即放弃了两仪三才剑阵,十四人结出天罡北斗剑阵,另外两名弟子则是抬起拓跋狐便奔进山洞中。悟尘连连后退,召回一把零八颗佛珠挂在脖子上,双手结出一心印。

  “诸法所生,为心所现!”脚踏莲花,佛经吟唱,梵音阵阵,佛尊法相现世,万丈金光。悟尘一心印打出,佛尊突然怒目,佛兵万华金龙夺径直地朝着天罡北斗剑阵飞去,佛兵中龙吟声不断,似是在吟唱梵咒,无尽的佛气冲开天罡北斗剑阵,旋即在空中一个回旋,“噗噗噗!”连续数声,鲜血飞溅,十四名太虚意宗弟子倒地,不知生死。

  悟尘擦了擦额头汗,飞身追入山洞,幽若担心悟尘会遇到不测,也跟着追了过去。

  大半个时辰过去,柳夕笙终于苏醒,她的伤势已经好了五成,虽然调动真气还有些困难,但是却不影响行动。她抬头四处寻找拓跋狐,却只见到忘川正在一旁盘腿打坐,而悟尘、幽若和拓跋狐都不见踪影。

  “你醒啦!”忘川说呼出一口气,扭头看着柳夕笙。

  “忘川,我昏迷了多久?”

  “快一个时辰吧。”

  “昏迷了这么久?”柳夕笙呢喃自语,“拓跋狐呢?悟尘和你师姐又去哪儿了?”

  忘川站起身松了松筋骨说:“放心吧,拓跋狐逃不了的,悟尘和师姐已经去追了。”

  “意宗弟子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忘川,我的伤势已无大碍,我们还是追过去看看吧。”柳夕笙说。

  忘川点点头,不多时,两人便进入了山洞。

  山洞中,有两间石室。其中有一间石室陈设非常简单,一尘不染,显然拓跋狐在这山洞已经住了不少时日,从仓河城出事的时间来看,至少住了半年。走进另外一间石室,隧道赫然出现在眼前,隧道的机关石门已经打开。

  隧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只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啸,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忘川实在觉得有些无聊,于是问起了太虚观意宗和法宗之事,柳夕笙见外传不是外人,这才将她所知道的秘辛说了出来。忘川听得惊诧连连,心说,没想到一场太虚观内部的争斗,背后隐藏着这么多事,甚至于连前朝太祖泽帝都牵扯了进来。

  在他看来,拓跋氏想要复仇并没有错,只是手段过于卑劣,为了复仇连对他们有大恩的太虚观都不放过,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为天下人所不齿。每个人心中要一杆秤,那是做人的底线。泽帝算是一位得道人君,哪怕是称其为千古一帝也不过分,但也会做出愚昧之事。误信大司命的预言,残害拓跋氏一族,着实有些荒诞,甚至是可笑,真正搅动得天下大乱的是他的那些不肖子孙和委以重任的青霄府、天策府两位王爷。

  周朝灭亡了,祸乱宫廷的人被杀了,天生具有反骨的青霄府和天策府也覆灭了,真正掌控天下的,却是一个不起眼的百姓。而泽帝为了死后能成为阴间一方帝王,最终也落了个魂离魄散的下场,造化弄人,屡试不爽!

  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出身寒微也好,高贵也罢,哪怕是聪明绝顶,都会有犯错的时候,甚至做出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之事。凡是皆有两面,错误在所难免,但是人应该努力做到知行合一。

  经历了那么多事,忘川细细想来,颇有些感慨。

  意宗弟子行事不择手段,利欲熏心,柳夕笙这次见到太虚意宗弟子与驭鬼宗有勾结,心中惴惴不安,她说:“忘川,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感觉是虚无缥缈的,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忘川却坚信不疑,以前多次危机来临之前,他也像柳夕笙一般,心中总是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夕笙,你是担心意宗弟子不止与驭鬼宗勾结,甚至与血神宗,与修行界那些妖门邪派勾结么?”

  忘川的话说到了柳夕笙的心坎上,“从风雨楼幽都现世到驭鬼宗、血神宗大肆作乱,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魔宗势力要抬头了。意宗弟子在前朝便与幽都狼狈为奸,此时又与驭鬼宗勾结,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如果是幽都在背后主导大局,那么修行界必将大乱。”

  “夕笙,没想到你思虑如此深远。”幽都乃魔宗之首,统领魔宗各派势力,如果这一切都是幽都在背后捣鬼,那么后果不堪设想!龙渊大陆并非是一派祥和宁静,外敌环伺,魔族和妖族一直虎视眈眈,忘川越来越能明白当初赵无极说得那句话——“你们眼中的太平,那是无数人用鲜血换回来的,他们默默承受着重量,抵挡着明枪暗箭。”

  假如这一切背后,还有魔族和妖族势力介入,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陈国也有可能随之倾覆,国将不国,社稷再无安宁。忘川想想,脊背一阵发凉。

  两人一路疾飞足足大半个时辰,他们感觉至少得有二三百里之多,心中疑窦丛生,这条隧道究竟是通往何方,太虚意宗弟子为何要挖出这么长的一条隧道,难道仅仅是为了一座小小的仓河城?难道这隧道中还有机关暗道通往他处?

  “师姐也是,怎么也不留个标记。”忘川抱怨了一句,“前方不知是何地方,拓跋狐他们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才挖出了这么长一条隧道?!”

  “快看!”

  柳夕笙指向前方的黑暗深处,点点微光跳动着,像是深夜中的精灵,在风中偏偏起舞,欢迎远方的过客。

  两人面露喜色,加快催动身法,快速朝着微光飞去。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在风声中听到了野兽的低吼,还有细微地打斗声,心想着,许是幽若、悟尘追上了拓跋狐,正与那些不知所谓的太虚意宗弟子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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