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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仙人村


  一切归于平静,仓河城的百姓也变得淳朴热情起来,昨夜那些百姓提笼背囊地拥堵在客栈楼下,想要请忘川等人好好吃一顿宴席,以致谢他们对仓河镇做出的贡献。忘川是百般劝说之下,这才睡了一个安稳觉。

  鱼肚泛白,霞光初起,紫气东来。

  忘川一行六人实在是无法承受了百姓们的热情,像是做贼心虚一般,趁着人们还在熟睡之中,悄悄地离开了仓河城。沿途遍览山河风光,去有一百余里,终于来到了太虚观昆仑山脚下。

  昆仑山原地处西北之地,巍峨崇峻,终年积雪,后因当今天子为疏通天下龙脉,划分九州,镇压龙渊大陆的气运,直接将整座昆仑山脉尽数搬到了这云州东南,东临东海之滨,距南海不过三四百里之遥,云端之上俯瞰,昆仑山外犹如仙人腕臂,又似两条巨龙拱日,地形风貌俱佳,堪称是龙渊大陆排名第三的名府仙山,排第一的是泰山,排第二的便是玄天宗所在的九重山。

  昆仑山的终年积雪早已不再,高耸入云,直插云霄,林叶森茂,山腰以上笼罩着厚厚的云雾,众人从山底仰望已是看不到顶端。清光大来,仙山风物,依旧清丽;岚光水色,幽绝人间,昆仑山之巍峨令人有种望而生畏之感。

  柳夕笙走在最前端,领着众人进入山谷腹地,再过一个时辰便会见到同门师兄弟,想起昨晚糗事,于是转身对着忘川、夏芷雪和悟尘三人说:“一会儿上了山,不许乱说话,尤其是昨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许提!”

  “啊?夕笙,昨晚的事是什么事啊?”忘川故作不知,扭头看着悟尘问道:“悟尘,你可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悟尘摇摇头,窃笑一声,正经地说:“昨晚的事?师兄,悟尘昨晚早早就睡下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哼,要是让我听到你们敢说一个字,看我不收拾你们!”柳夕笙心说,你们俩这是演双簧呢?跟我装傻充愣!

  “是,夕笙,太虚观是你的地盘,我们怎么敢放肆呢!”忘川哈哈大笑。

  “知道就好!”柳夕笙哼了一声,随后指着不远处的山村,淙淙流水,田垄错落有致,“前面就是仙人村了。你们可别小瞧这仙人村,这里的村民个个都是会修行的。”

  “哦?夕笙,莫非太虚观还会传授普通村民一些修炼法门?”修行界门户之见还是非常深地,而且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道法不可轻传。原本这规定是想提醒各门派收徒要以德为先,根骨次之。然而现在的各派收徒本末倒置,根骨为先,德行为次,因此听闻仙人村的村民个个都会些法术神通,忘川自然是少不了诧异一番。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昆仑山太虚观传承悠久,世间多有侠影仙踪传说,在凡人心目中,昆仑山早已是仙山仙府,因此不少人为了寻求长生之道,不惜万里来太虚观拜师,但因为助般原因,被拒之门外,多以他们索性就住在了山脚下,有虔诚者日日向山的方向拜祭。我们太虚弟子时常下山,帮助村民们劳作,时间一久,这些村民也从太虚弟子口中得到了一些基础法门,他们多以太虚外门弟子自居。”

  “日新月异,太虚观有教无类,传授修行法门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散修弟子也前来仙人村住了下来,一边劳作自给自足,一边修行。其实,我们太虚观选拔弟子看重的并不是根骨的高低,而是个性。只要个性与我太虚弟子契合,便可以加入师门,修炼正宗的太虚道法。”

  柳夕笙停下脚步,扭头对忘川笑了笑,说道:“忘川,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道法传自何人,但是你太像太虚弟子了,不如拜入我们太虚观门下得了,省得成为一个散修无依无靠。我们太虚观并不介意带艺投师,你加入太虚观后,不仅能修炼正宗的太虚道法,而且还能够遍览我们太虚观传承下来的各类典籍经卷,假以时日,说不定石师叔还会将观主之位传给你。”

  “夕笙,你就别取笑我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散漫惯了,最受不得约束。你让我待在山上修行,还不如杀了我呢。我能够将现在所学的这一身道法修炼好,就已经知足了。再说了,太虚观能人辈出,哪轮到我一个山野小子撒野。”忘川挠了挠头,柳夕笙已经不是头一次对她发出加入太虚观的邀约了,他知道这一定是朱高照的主意,当然也有柳夕笙的真心。

  “这事你自己定夺吧,我若是再说,就要招人嫌了。”柳夕笙笑了笑,转身继续朝着仙人村走去。

  刚刚进入村口,鸡犬相闻,但是柳夕笙眉头确实微皱,“仙人村好像有些不对劲。”

  众人闻言止步,环顾四周,忘川鼻头微动,空气中弥散着淡淡地血腥气。由于血腥气极其淡薄,欧阳飞羽和柳夕笙等人并没有发现,悟尘说:“村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都在修炼呢?”

  “不会的,白天他们都要下田劳作的,晚上才会修行。”柳夕笙不假思索地否了悟尘的说法。

  忘川担心他有些太神经质,于是对着众人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血腥气?”

  众人闻言摇摇头,柳夕笙却是面色一变,率先冲进了村中。

  村民们专注修炼,并无贪图享受之心,因此仙人村非常简陋,村民们从山上砍了一些黑竹搭成了居所,厚厚的茅草盖在屋顶,宅前只有简单的栅栏圈着些许鸡鸭。忘川他们一行六人刚刚进入村中,便发现了问题出在哪里。

  不少村民的宅子屋顶被掀飞,茅草落得满地皆是。茅草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虽然血迹早已干涸,但是依稀可见。经过一户人家,柳夕笙看见一条大黄狗扒开了茅草堆,舌头舔着那已经死透的尸体脸庞,它的眼中噙着泪水。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黄狗扭头呲牙咧嘴,许是认出了柳夕笙,摇着尾巴冲到她的面前,“汪汪!”叫了两声,声音何其悲凉,随后黄狗咬着柳夕笙的裙摆,拖着她朝茅草堆走去。

  “大黄!”柳夕笙弯腰将黄狗抱住,两步走到那茅草堆前,身子一怔,脸色变得煞白,失声说:“王大娘!王大娘!天杀的,到底是谁干的!”

  柳夕笙能够成为太虚观的弟子,多亏了这位死去的王大娘。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王大娘来到了仙人村,途经一处杨柳河畔,听到婴儿啼哭,便寻声找了过去,发现一棵柳树旁,飘着一个木盆,盆中还有一个襁褓。王大娘见襁褓中的婴儿灵动可爱,心生善意,于是抱着襁褓进入了仙人村,一养便是四年。直至有一日,朱高山下山遇见王大娘背着婴儿劳作时,见婴儿冲着他笑,仔细端详,发现婴儿的根骨不凡,于是动了收徒的念头,这个婴儿便是柳夕笙。

  柳夕笙从小极为调皮,总是背着朱高照偷偷下山,找王大娘玩,久而久之,柳夕笙与仙人村里的村民建立起了极为的浓厚的情感,不似亲人,胜似亲人。此时,见到村中人被屠杀,不留一个活口,尤其是见到王大娘死在眼前,她悲痛欲绝,几近昏厥。

  欧阳飞羽等人并不知柳夕笙这段生世,但见柳夕笙哭得通彻心扉,心知她与仙人村的村民感情不浅,出言安慰。

  “柳师妹(夕笙),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柳师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人凶手逍遥法外,我们一定会替这些村民报仇的。”

  柳夕笙受到太虚道法的影响,骨子里有一种不屈和坚韧。她独自抽泣片刻,随后强掩下心中的悲痛,擦了擦嘴角的泪珠,“王大娘他们的仇,若是不报,我此生誓不为人!”

  “夕笙,仙人村被屠,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仙人村的村民懂得修行,杀他们的人一定不是凡夫俗子。而且……”

  忘川顿了顿,那种危机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仙人村就在昆仑山山脚下,出了这么多的事,太虚观应该有所察觉才对。但是你们看这里的尸体都没有动过,显然太虚观里的人并不知道山下发生了这等惨剧。只有两个原因,其一,太虚观也遭遇了不测,他们无暇顾及山下的村民;其二,屠杀村民的凶手修为十分强悍,村民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死在凶手的剑下。你们看这些村民,都是一击毙命。我有个大胆推测,凶手可能是村民相熟之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忘川的分析实在是太过石破天惊。按照忘川所说的第一条推论,如果太虚观也遭遇不测的话,其中所引出的问题令人不过深思。太虚观身为正气道盟前十的大门派,宗门实力自然不用多说,在修行界还没有多少门派敢招惹太虚观。何人如此大胆敢对太虚观下手?对方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才敢行此恶事?这背后又有什么惊天阴谋?

  再者,如果忘川的第二条推论成立,那么对方修为究竟高到了何种程度,连太虚观的高手都毫无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凶手要对这些无辜的村民大下毒手,屠了整个村子?若是凶手是相熟之人,究竟又是谁呢?他是掩盖什么秘密,所以要杀人灭口吗?

  “是意宗,一定是意宗的那群狗贼所谓!”柳夕笙一口咬定是太虚意宗弟子所为。

  太虚观弟子虽然性格孤僻,不受世俗礼法约束,我行我素,虽然也得罪了不少人,但还不至于令对方做出此等灭绝人性之举。只有太虚意宗弟子一直仇视心之一脉,他们自诩为太虚正宗,一直怀着夺取昆仑的山的野心,行事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难怪柳夕笙会人为凶手是太虚意之一脉。

  “如果是太虚意宗弟子,那就坏事了。”忘川一拍手,大叫不好,“夕笙,你还记得仓河城南那条地道吧?观那条地道走势正是通往昆仑山的,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修建密道,也许就是为了偷袭太虚观,毕竟大队人马容易招人瞩目,将密道打通昆仑山,就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柳夕笙脸色大变,飞身便要登昆仑山。一只手横在她的面前,她扭头怒目而视,“忘川,你要拦我?”

  “夕笙,这一切不过是我们的猜测罢了,千万不要冲动行事。这些村民死去已有几日,假如真是太虚意宗弟子所为,太虚观早已被太虚意宗弟子攻下。现在上山,你可知对方有多少人,本初境以上的高手又有几何?你如此冒失,岂不是白白送命。”

  忘川的话不无道理,柳夕笙强忍心中的急躁,冷静了下来。

  “夕笙,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冷静。事情说不定没有你想得那么悲观呢?太虚观在昆仑山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太虚观的实力吗?意宗弟子想要攻占昆仑山,估计也绝非易事。再说了,你们太虚观就没有护山大阵什么的吗?”

  “那你说,此事该怎么办?”

  柳夕笙细想想,觉得忘川所言颇有道理。自太虚观分裂后,门中的长辈们作了很多应对。早先的那些护山大阵经过上百年的重新布置和完善,早已不是意宗弟子离开的模样了。那些意宗弟子想要攻打师门,首先就要破了护山大阵才行,只要他们敢闯大阵,必然会引起师尊和师叔们的警觉。

  “这些村民的尸体总不能一直晾在这儿,先让他们入土为安吧。等天黑了,我和你再摸上山去看看。”

  傍晚,仙人村添了九九八十一做新坟,柳夕笙站在分钱述说着她的往事,忘川、欧阳飞羽、悟尘、幽若和夏芷雪静静地聆听着。小灰到底还是一只泼猴,骑在大黄的身上,像是山大王一般,在众人身前耀武扬威,大黄失去了主人,眼中有些悲伤,任由小灰在它身上撒野。悟尘和夏芷雪安稳了片刻,便被小灰的泼样给逗乐了,两人奔过去,想要将小灰从大黄的身上揪下来,替大黄好好惩罚一下这只顽泼的猴子。

  不多时,两个半大的孩童追着一只大黄狗在田野里奔跑,小灰骑在大黄狗的身上,像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元帅,手舞足蹈,指挥着大黄逃避悟尘和夏芷雪的魔爪,田野间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孩子就是这样,痛苦只是短暂的,很快便会过去。柳夕笙转头看着田野中的两个孩子,脸上又流出悲伤,像是夏日暴雨临近的夜晚,愁云惨淡万里凝。

  天终于还是黑了下来,柳夕笙孤立在坟前良久,随后长出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静谧的月色,说道:“走吧,上山瞧瞧,我倒是要看看意宗的那些畜生是不是真有胆子攻占师门。”

  忘川、幽若和柳夕笙三人消失在黑暗中,欧阳飞羽招呼着悟尘和夏芷雪带着大黄、小灰回到了村子里。

  山中静谧幽深,山岭杂沓,林莽纵横,月光透过浓的云雾,洒落在山林之间,那条羊肠小道好似一条银丝带从天而来。三人沿着羊肠小道一路奔袭,入山越深,景物越发幽静灵奇,越上越险。直至昆仑山山腰,云雾更浓,湿润而又浓郁的灵气像是毛毛雨,随着阵阵清风扑着人涌来,西瞧着山腰,满山俱是松篁,掩云蔽月。

  向着送入云霄的山顶行约里余,柳夕笙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对忘川和幽若嘱咐道:“前方便是太虚观的护山大阵之一的四象伏魔阵,你们一定要跟进我,切莫要走错方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柳夕笙取出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回光镜,真气灌入其中,回光镜顿时飞向头顶,淡淡的银黄色光晕将三人笼罩在内。忘川抬头再看前方,只见昆仑山半截山体好似被一个罩子罩在其中,屏障上光华流动,气势逼人,玄奥的经咒文字浮现出金色的光芒,一只只白鹤灵体围绕着昆仑山飞舞,飘逸而轻灵。再瞧那云端上,隐隐间似是有四道巨大的符文,状似白虎、青龙、玄武和朱雀镇守东南西北四宫,各司其职。

  进入四象伏魔阵后,柳夕笙脚下踩着不同的方位,飞快的穿行,忘川和幽若紧跟其后。不多时,前方出现一个偌大的亭子,匾额上提着“挽客亭”。挽客亭旁,有一条宽阔的大道直奔山顶。柳夕笙皱皱眉头,嘀咕道:“阴阳伏魔阵和太虚幻仙阵都没有被破坏,难道是虚惊一场?”

  三人不作停留,飞出阴阳伏魔阵,又穿过太虚幻仙阵,太虚观那偌大的山门赫然出现在眼前,石匾上“太虚观”三个鎏金大字遒劲有力,似有龙腾呼啸之势,暗合阴阳太极之道,一看便知出自高人之手。太虚观的山门共有三道,四根汉白玉石柱上书着:“冥心归太虚,天地与同寿。阴阳驭万灵,独孤任我行。”

  忘川刚要走进山门时,柳夕笙拉住了他,“前方有山门结界,若没有太虚弟子的信物,硬闯进去,会遭受结界的攻击。”

  “你们这些名门大派设下的禁制还真多!”忘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洋相百出。

  柳夕笙解开扣在腰间的太虚阴阳佩,运起太虚道法,太虚阴阳上祥云浮现出淡淡的光晕,随后玉佩中的那阴阳图射出黑白两道光芒,太虚观的山门结界顿时出现在眼前。结界上,有三只仙鹤灵体左右分列,口中吐出道道白光,远远便能感觉到那种诛仙弑佛的气息。柳夕笙一道法印打入太虚阴阳佩中,顿时玉佩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三只仙鹤闭上了宝石般的眼睛。

  “进去吧。”

  忘川刚刚踏入山门之后,顿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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