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情如父子

【——
  郭靖孤身冲入骑阵中，如若虎归山林，龙回大海，竟比之先前在平地上还要得心应手，抢来一匹奔腾的军马之后，一把夺下刺来的数杆枪，内力一震，穿了一堆糖葫芦，他发出一声口哨，立时有嘶鸣声回应，寻声望去，一匹好似烈焰般的枣红马踏风而来。
  杨过见此大惊，想到，“不妙，那匹宝马，他要逃走了！”面目几近变化，向地上一摔，发出痛呼。
  “过儿！我们快……过儿！！！”
  郭靖话尚未说完，见得杨过深陷囹圄，大惊失色，猛的一勒缰绳，扯的军马扬起嘶鸣，生生调转回去，一人一骑冲杀向涌来的蒙古兵，
  ……
  ——】
  小黄蓉双臂爆音，哼道，“这小子果然要使坏。演的倒是也挺像那么回事。”
  “……”
  郭靖默然无言，然后，就听得郭芙附和道，“就是，这臭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一肚子坏水！现在又这么害爹爹，真是不知好歹。”
  “你……”
  郭靖蹙眉看着郭芙，沉声道，“过儿怎么说也救过你的性命，还不是一次，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我…我……”
  郭芙噎了一下，道，“我又没说错，救人归救人，害人归害人，爹爹待他不好嘛？他又怎么回报你的？这还不能说几句了吗？”
  “我……”
  郭靖语涩，说不出话来。
  见状。
  郭芙刚准备继续说话，就见得小黄蓉轻飘飘的看了过来，淡淡道：“大芙儿，你很不老实，还不乖呦～”言辞间，似有不善意味。
  郭芙心快了一拍，不敢吱声了。
  …
  石碑前。
  “唉……”
  穆念慈悠悠叹息，两个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她终究是不愿意自家儿子做出错事来，对此他却又毫无办法，心中十分煎熬。
  ……
  【——
  “这杨过……”
  金轮法王追寻而至，见此一幕，稍作思考，已知道杨过用意，怪怪一笑，领兵封住郭靖退路。
  …
  郭靖一路杀至杨过跟前，不过数息功夫，便有几十个蒙古兵或伤或死，惊的余下蒙古人如若看怪物般看着他，不敢轻易上前。
  “过儿，你怎么了？”郭靖呼吸粗重，汗透长衫，一脸担忧的问。
  “适才…适才不知怎么的，感觉丹田如若刀绞……”
  “你这是还没好全，早知道不该让你来，别运气！”
  郭靖沉声说着，扶起杨过，身子微微下沉，“来，上来，我背你出去！”
  “郭伯伯，你别管我，你先走啊！”
  “这怎么行？！”
  “我杨过性命无足轻重，可襄阳城百姓的安危，还要你来保护，郭伯伯你快走啊，走啊！”
  “过儿！过儿！”
  郭靖叫喊了两声，见又有蒙古兵大着胆子杀来，抬手间龙吟阵阵，拍死数人，然后，一把抓住杨过手腕道，“过儿你为我而来，我怎么能撇下你不管？快上来！”说罢，双腿蹲下，将他拉着伏在自己背上。
  恰在此时，一柄长枪自侧边捅来，杨过下意识叫道，“郭伯伯小心！”
  “过儿别怕！”
  郭靖单手握住枪头，发臂一扯，登时就将那蒙古兵震的虎口鲜血直流，他沉声道：“咱们定能冲杀出去！”长枪一掷，又杀三卒，虎目环视四周，隐隐见到王帐前饮酒的忽必烈，大踏步冲杀而去，三五个起伏已靠近三丈近，惊的一众亲兵护卫手持盾牌弯刀，上前迎击，却又如何敌的过他神功无敌？无一人走过一招！
  距离步步逼近。
  ……
  ——】
  “好好好，擒贼先擒王！”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是个好机会！”
  “郭靖是真的猛啊！这些蒙古兵这没一个能在他手底下走出一个回合的。”
  …
  “师父，这位郭大侠的武功当真是已经登峰造极了啊……”
  次仁感叹了一句，又道，“人这一生里边，壮年时期的七八年，是身体最为鼎盛，武林中人则可以持续更久，郭靖而今武功就有如何之高，实不知在过个十几年，会到达什么样的地步，唉……真是可惜。”
  “……”
  金轮法王瞧了宝贝大徒弟一眼，淡淡道，“人力不敌天力，一人再强，也斗不过千军万马，
  况且，
  郭靖此人需守襄阳城，功不练则废，过个十几年，未必有他现在强。”
  ……
  【——
  杨过见此情况，想到，“若是叫他抓住忽必烈，蒙古大军，势必会投鼠忌器，让他逃走了去……”想到这儿，他正欲出手之际，又想起了程英的那些话，这就问道，“郭伯伯，我爹就真的那样罪大恶极吗？你非杀他不可吗？”
  “他叛国害民，认贼作父，人人得而诛之！”
  闻言。
  杨过握着君子剑的手微微颤抖，缓缓举起，做势要向他后颈抹去，却迟迟落不下去，万般念头涌现，心道：“杨过你到底在犹犹豫豫什么？快杀了他！为父报仇！
  可…可真要杀了他吗？

  杨过，昨夜他大耗功力为你调息，适才更是只因听得你的一声呼救，便奋不顾身的冲杀回来，救你性命。
  世人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我未曾见过亲生父亲一面，更没受到他半点抚养之恩，当真要为了他，而杀了一个待我如亲子的人吗？
  但是……我的亲生父亲若非亡于他手，我又会岂会自小就没了父亲？
  那裘千尺说的没错，这世上的恩恩仇仇，哪里有那么容易……
  我到底……该如何做……”
  ……
  ——】
  “是啊，怎么办呢……杨过要怎么办呢？”
  “一个杀父之仇也就罢了，还有情花解药，还有龙姑娘，一个个都推着他要去杀郭靖，他却又下不去手。”
  “说到底，杨过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啊……”
  “世间安得两全法呦……”
  …
  “是啊，过儿该怎么办啊……”
  郭靖听到光幕中杨过的心里话，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轻轻抚了一下眼角，看向他心中最聪明智慧的人，“蓉儿，你要是过儿，你会怎么做呀？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
  黄蓉张口欲答，顿了一下，缓缓道，“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哦…好……”
  郭靖点头答应下来，沉默看着，过了一会，又问，“蓉儿，你说…你说……杨康兄弟是不是也这么为难？”
  “或许吧……”
  小黄蓉随口应了一声，回过神来，又道，“杨康纵使是个金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死纯粹是活该，靖哥哥，你别自责了。”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听娘说，当年杨叔父也是为了救她才…才让杨婶婶落入……”
  “别说了！”
  小黄蓉抬手打断，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们郭杨两家的恩恩怨怨，我听着头都大。”又看着郭芙三人道，“你们几个耳朵竖那么高干嘛？这么好奇？”
  …
  杨康怔怔失神，过去许久，苦涩的道，“我……对不起你们娘两个。”低头看着右臂，自嘲一笑。
  完颜洪烈眼皮一跳，忙道：“康儿，你千万别动傻念头！为父已经去派人去请各地名医了，定能保下你的右臂！”
  “我知道，多谢父王。”
  “跟父王不用说谢，对了，你可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请那位金轮大师过来一趟？”
  “……”
  杨康稍觉惊讶，“此人还愿意帮我们？”
  闻言。
  完颜洪烈哈哈一笑，“敌人跟朋友在好处面前，界限是模糊的。”
  …
  光幕中。
  【——
  郭靖连杀了数个忽必烈的亲兵护卫，金轮法王等众出现，生生将他截停。
  “哈哈哈……”
  金轮法王放声而笑，手中五轮转个不停，“郭靖，你看看，你跑不了，你不如赶快束手就擒吧！”
  “你休想！我郭靖纵使战死沙场！也不会做你们俘虏！”
  郭靖一脸怒容，又道，“过儿，咱们爷俩今天就在此，跟他们放手一搏！”
  昂！
  龙吟声骤起，一式“突如其来”极为突兀贴近法王面颊，惊得他纵身退避，
  郭靖立时变招，双掌横拍左面！
  掌未至，掌风已杀的潇湘子面颊生疼，他先前吃了个亏，这次可不敢大意，提棒防下这一招。
  这时金轮已归，逼得郭靖只得分出七成内劲与之相抗，眨眼间过了十余招。
  潇湘子挺棒向上一刺。
  刺啦啦！！
  杨过一剑格挡开，就听得郭靖道，“过儿，小心他棒头有毒！”抓住机会，一式“神龙摆尾”藏于后招之中，一掌击在哭丧棒上。
  掌劲刚猛，直透皮肉，激的潇湘子一张惨白的脸骤然通红。
  却在此时。
  尼摩星滚地靠近，手中好似活蛇般的奇门兵器咬向郭靖，攻伐目的摇曳不定，难以捉摸。
  “唔！”
  郭靖眼下十成功力，七成在对付法王，三成在对付潇湘子，哪里来的余力？闪避了数招，终是因受钳制，无法全部展开身法，一招躲不过，闷哼了一声，只听“嗤！”的一声，左肋气门已破，唇角溢出鲜血。
  “哈哈哈……你！死定了！郭靖！”
  尼摩星大喜过望，只当郭靖要害中招，再无反抗之力，必死无疑，可就是这一分神，便给郭靖一式“魁斗踢星”正好踢中了胸口，吐出一口血，整个人贴着地面横飞出去，肋骨断了三根。
  “着！！”
  金轮法王趁虚而入，一声大喝，全力推动内功，狠狠向下一压。
  “噗——！！”
  郭靖左肋气门已破，身体有漏，如何抵挡这排山倒海般的掌力？
  继续硬拼，当场命丧，收起掌力，性命垂危。
  两权相害取其轻。
  郭靖只能选择后者，登时就是一口鲜血喷出，连连倒退卸力，身子摇摇欲坠，却是叫道，“过儿，快！抢匹马快走，我给你挡住他们！”口含鲜血，再提真气，胸前衣襟血染。

  ……
  ——】
  “这么多人打一个，真无耻，真卑鄙！”
  “又不是擂台比武，这是战场，谁跟你讲江湖道义啊？”
  “唉……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逃出去的。
  “郭靖是真心疼杨过，杨过也真是别扭，想杀又下不去手，待会，指不定又要为救郭靖，跟人拼命了。”
  “唉……这么看着，我都觉得气闷得慌。”
  “易地而处，哪有那么容易抉择呀？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苟活，什么都可以抛弃的。”
  …
  “三个丑家伙！”
  小黄蓉哼了一声，看着光幕中一身伤的郭靖身上，满眼心疼，然后，看着跟前的心上人，口中骂道，“傻子，让你不跑还回来，这下疼到身上了吧。”
  郭靖抓了抓头，憨厚一笑，然后，就听得小黄蓉忧心忡忡的道，“靖哥哥，你不会就这么…这么没了吧。”
  “这个……我不知道啊……”
  “你…问你也是白搭，也不知道我爹有没有走远，不然他还能…不对……”
  小黄蓉说着说着，眼睛倏地一亮，“蒙古大军里边还有冯师兄，他还能……不行……”语气沉了下来，“他是个拄拐的，怎么救人呢？”
  ……
  【——
  “郭伯伯！”
  杨过见此一幕，眼眶发红，想道：“郭伯伯这等生死存亡关头还想着我的安危，如此义薄云天，我今日若不以命报答，当真是枉来人间走一遭了！”抬眸见潇湘子跟尼摩星杀来，从他背上跃下，大吼一声，挥剑迎杀而去，一招一式只攻不守，势如疯虎，全然是一派拼命的架势。
  郭靖刚要说话，金轮法王奔身杀至，五轮旋转如飞，却是刚刚好撞上了他蓄力已久的一记降龙掌，整个人痛叫一声，倒退回去，压倒数个蒙古兵，唇有鲜血溢出。
  “咳……呕……”
  郭靖一招力尽，脸色骤然惨白，扶着左肋半跪了下来，不住吐着血，喊道，“过儿，别理我了，你快走，逃命去吧……”嗓音逐渐沙哑，含糊不清。
  “郭伯伯！”
  杨过横剑挡住尼摩星的奇门兵器，回首见郭靖性命垂危，惊呼出声，却是被潇湘子抓住机会，踢中腿窝，失力半跪下来，他一个肘击，将之打退，却又被尼摩星一脚踢中额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过儿！！”
  郭靖心急如焚，忙要前去相助，就听得“咻咻咻——”的破空声，狼狈的在地上连连翻滚闪避，险象环生。
  “郭伯伯！！”
  杨过拼着受伤，胸口又挨尼摩星两下重击，呕出一口血来，终是找到机会，行至郭靖身前，一剑格挡开杀来的轮子，护在他身前，道，“郭伯伯，是我害了你，今天我跟你死在一起！”发出一声大吼，拔足杀出，叫道，“你们有本事就先杀了我！！”
  “过儿，你快走啊……”
  郭靖吐血，虎目含泪，连声催促杨过逃命，他却是不理，一招一式只护郭靖，全然不顾自身。
  ……
  ——】
  【第二十一集：襄阳鏖兵；已播完……】
  “你又断在这儿？下面不想要了？”
  “好了，好了，都歇会吧，我这边卖瓜子，要不要来两斤？”
  “看杨过这架势，是准备以死赎罪了。”
  “估摸着郭靖还以为杨过是在自己先前伤势发作，才致使此刻陷入鏖战。”
  “别鏖战了，他们这铁定是要被生擒了！不行，后面的我都不敢看了，也不知蒙古人会用什么酷刑，又是谁来救人。”
  …
  石碑前。
  李莫愁摇了摇头，叹道，“师父，杨过还有郭靖要是没人搭救，之后，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应该……会有人来相救的。”
  林丫鬟侧目看着穆念慈，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两下，道，“你也别太伤心了，杨过这孩子顽强的很，不会轻易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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