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舞台上歌手在彩排着首深情款款的情歌，旁边是电视台员工来来往往的嘈杂声，氛围不算安静，但也称不上喧嚣。
林鹊大脑仿佛也跟着情歌变得缓慢，她试图翻译了下裴姒这句话的意思，然而也找不出第二个含义。
她极慢地眨了下眼，“所以。”
裴姒挑着眼梢瞧着她。
“你想让我给你当女朋友？”林鹊说。
裴姒没说话，像是在默认。
这会儿林鹊迟缓的大脑也反应过来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也掺杂了一丝荒唐，她对裴姒的情感很单纯，说的好听一点就是好朋友，正确形容的话也只是不算陌生人罢了。
至于情情爱爱的那些，她一点儿都没有。
更何况她前几天还被苏匀知无声拒绝，将近十年的暗恋结束，伤心难过还来不及，更别提转身就投入别人的怀抱，而且苏匀知和裴姒的关系也是众所周知的。
林鹊极为平静道，“不好意思。”
“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可以。”她说。
裴姒表情没多大变化，此时舞台上的歌曲接近高潮，她安静聆听着，指尖一下一下敲着脸颊。
观察着她的模样，以及她刚刚接近逗弄的语气，林鹊觉得裴姒可能也没多少真心，像是兴致到了的随口一说，没有掺杂着多少认真。
林鹊也没继续说话，安安静静喝着柠檬水，手机叮咚一声响，她拿起来看了几秒，没动。
反倒是听歌的裴姒注意到了，“有人找你？”
“嗯，”林鹊关掉手机，“不太重要。”
话音落下，又叮咚了几声。
裴姒说，“看一下吧，万一有重要的事情呢。”
林鹊不怎么情愿地拿起看了看，苏匀知发了大段大段的文字过来，一方面是道歉，另一方面是道别。
整段话的意思是大概下周要去国外交流学习，想趁着离开之际，再和她一块儿吃顿饭。
林鹊盯着看了几秒，收起手机。
她现在对苏匀知的感受很简单，感情这事儿喜欢不喜欢都看个人，没有什么抱怨不满的，同样的，继续假装好朋友相处也没有必要。
离别饭这种，也没有什么必要。
她们没在这里久待，裴姒送她回附近的酒店，车子到达酒店门口，林鹊客客气气地跟她道了声谢，随后要下车，忽然被裴姒叫住，“等等。”
林鹊动作停住，“怎么了？”
她定在位置没动，看着裴姒朝自己倾过来。
然后感觉自己的脸颊被柔软的指尖轻轻蹭了下，“沾到东西了。”
轻软的触感一瞬即离，林鹊眼睫动了下，半晌她轻轻嗯了声，也没管到底有没有沾上东西，直接开门下了车。
她的背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冷然安静，这会儿莫名有了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裴姒笑了下，对司机说，“走吧，去机场。”
……
裴姒新进组的是个古装玄幻大女主剧，提前预定上星一线卫视黄金档，导演班底什么的都是顶级级别。
这部剧是由古代言情小说改编而来，书粉无数，剧选角阶段，该小说作者私底下默默发了个投票，结果裴姒以98的投票率遥遥占据第一。
这也是出品方选裴姒的理由之一。
裴姒到了南江市后，先和导演演员一块钻研了下剧本，摸透了角色，随后开始定妆，另外这部剧武打戏也很多，剧组有专门的武术指导老师教裴姒武术动作。
这段时间裴姒不算完全闭关，偶尔还飞去别市拍拍杂志，直到开机这天，才算是闭关的开始。
裴姒换上了剧里的戏服，手里拿着三根香，恭恭敬敬插在香炉里，旁边的摄像机对着她不停地拍。
同时，《长仙折》官博发了第一条微博。
–开机大吉！
附赠一张全体大合照的图片。
这个剧热度蛮高，不出半个小时就上了热搜，评论里粉丝占据了大多数，也不乏路人的观点。
【这个扮相，作为书粉的本人很满意。】
【啊啊啊啊这不就是我的长宁吗！！】
【服化道可以看出在线的，希望剧情给力。】
……
现在天气还未转暖，剧组演员戏服普遍都仙气飘飘的，尤其是裴姒，身上似是只罩了层薄薄的纱，里面是件素衣，有场戏是她就穿着这个在外面练招式。
一场戏拍完，倒是出了层汗，裴姒拿着暖手宝回了休息室，边继续翻着剧本看，边补妆。
“姒姒？”
裴姒抬眼，在镜子里看见了来人，指了下旁边的位置，“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对戏，然后你这儿暖和，蹭蹭，”黄柯坐下来，椅子朝她这边拖了拖，“我等你补完妆吧。”
补个妆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化妆师走后，裴姒拿着剧本和她对了场戏，一切都很顺利，可到了真正拍摄阶段，黄柯不管是情绪还是台词都出了问题。
“卡！”
导演第四遍喊了声，颇有耐心地跟黄柯讲戏，“刚刚你的情绪太浅了，长宁是你多年的好朋友，刚刚得知她是你杀母仇人的女儿，现在长宁被罚，你应该又难过又高兴，那种纠结你参透了就很好演了，你现在休息会儿，等会儿我们再来一遍。”
苏导在圈内名号很高，也是出了名的脾气好，黄柯默默蹲在一旁，有点儿恼自己关键时候不争气。
裴姒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丧气了？”
“一点点。”
“不如我给你演一遍吧，你看看。”裴姒想了想说。
休息了大概十分钟，再次开拍时黄柯竟然一条过，导演惊奇地给她鼓鼓掌，“不赖啊，一点就透。”
“姒姒教的好。”黄柯谦虚说。
晚上休工回酒店的路上，黄柯下意识拿着剧本，还想再请教几个问题，裴姒这次没那么好说话了。
她一本正经地说，“有时候自己琢磨比请教别人有用的多。”
黄柯傻白甜，“是吗？”
“真的，”裴姒点头，“等你实在琢磨不会了再问我，会更有效率。”
她摸摸黄柯脑袋，“就这样，我先回房间了。”
剧组给她们订的是同一家酒店，房间不同，裴姒的房间在十四楼，她进去后在地板上摆上瑜伽垫。
换了身衣服，裴姒坐在垫子上做些瑜伽动作，对面支了个平板，上面播放着一个相亲节目。
她边做着优雅缓慢的瑜伽动作，眼神在平板上片刻不移，相亲节目的声音和她动作实在不搭，小西进来后愣了半晌才说，“小裴姐。”
“有事要说？”裴姒说。
小西点头，“嗯。”
裴姒拍戏的期间，小西也没闲着，她先是买了个微博小号，发表了不下百条的对林鹊表白的微博，成功潜入了林鹊核心粉丝群的内部。
林鹊粉丝不多，这个群也只有百十来号人，然而管理员似是舞团的内部人员，每天都有第一手料放送。
比如今天林鹊中午吃得什么，林鹊今天练舞情况如何，林鹊未来的工作计划等等。
小西总觉得林鹊身边潜伏着一个内奸。
这天小西顶着粉丝号随意在群里问：“林姐姐有没有考虑上综艺啊，好想看她玩游戏啊。”
群里其他粉丝有赞成有反对的：“啊啊啊我也是我也是。”
“不要吧，我只想看她跳舞。”
“不知道有没有综艺找上门哎，说到底鹊鹊还是太糊了，但她本来就是舞蹈演员，不在娱乐圈发展的话也还好啦。”
过了会儿，管理员：“大家不要吵啦，反正粉丝支持林鹊一切的决定。”
距离那天也没过多久，然而这会儿小西突然在网上发现，林鹊真的接了个综艺邀请，这个综艺是个体验生活力类的，在网上流量一般。
但是最新一期是在南江市录的。
南江，众所周知裴姒在南江拍戏。
林鹊航班消息出来的那一刻，“金丝雀”超话里的粉丝都在欢欣鼓舞，小西也默默磕了会儿cp糖，瞅了眼还在做瑜伽的某人，“你说林姐姐是不是故意接下这个剧本，就是为了来南江见咱们啊？”
裴姒看着相亲节目没说话。
“应该不会吧，林姐姐跟咱们关系也就一般，”小西自顾自地说，“那她来南江是干嘛呢？”
“来录综艺，你是不是傻了？”裴姒冷不丁说。
小西，“……”
林鹊来南江录综艺这事儿，裴姒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一方面要全心全意拍戏，另一方面说起来有些复杂。
就像小西说的那样，裴姒从不认为自己现在在林鹊心里有什么位置，所以林鹊这次肯定不是为了她来，但即便不是，她肯录综艺也就代表肯在娱乐圈发展，那以后见面机会不会少。
所以裴姒这会儿在专心看剧本。
没多久，导演喊了声“准备”，裴姒放下剧本起身，助理们过来帮她理了下裙摆和发型，随后开始准备拍摄。
这是段戏除了一长串的台词也没别的，对戏的只有男三号和裴姒两个人。
男三号饰演的是裴姒的师兄，他说完台词后，裴姒饰演的长宁冲他规规矩矩施了一礼，见他离开后，脚尖一点，飞到了大殿上高高的仙榻上。
她方才的规矩此刻全都没了影儿，这张仙榻只有宗主能坐，而她懒懒地躺在上面，周围云雾缭绕，长宁伸出只白皙细长的手。
没一会儿，有两只青色鹦鹉飞到她指尖和手腕上。
“去唱首歌听。”长宁说完，指尖一抬，两只鹦鹉分别飞到别处，咿咿呀呀开始唱歌。
长宁闭上眼睛，随手招来一本书籍摊开，盖在脸上。
这场戏到这里就结束了。
事实上鹦鹉也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吱哇乱叫，声音特别吵，裴姒就着这个姿势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导演喊的那声咔。
她眉头皱了皱。
难道还没完？？
导演不喊停，裴姒也不敢动，她敬敬业业地躺在上面，扮演着睡人。
直到她听见旁边有上楼梯的脚步声，声音很轻，应该是个女性，这和接下来戏份内容完全衔接上，是“师姐”把她脸上书籍掀开，然后怒斥了长宁一顿。
裴姒想到这儿，没动。
脚步声停住，接着她脸上的书被人轻轻拿走，裴姒睁开眼，预定好的“师姐”见到那人的时候变成，“林姐姐。”
“嗯，”林鹊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温温淡淡，“正巧路过，来探你班。”
说着，林鹊指了下旁边众人，“导演让我帮忙叫你，说你刚刚那场戏演的很好，辛苦了。”
裴姒轻轻哦了声，顺着往后看，发现林鹊身后跟着个女生还有男人，男人手里拿着摄像机，但还没开始录。
裴姒瞧了一会儿，嘴角翘起，“你来找我做你综艺搭档？”
林鹊没直接回，反而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录综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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